从笑傲开始的江湖路 第46节
他站起来走了两圈,吩咐道:“令狐冲,你去嵩山禀告左盟主算了,你和元景在衡山城扫了左盟主的脸面,还是不要去了。德诺,我修书一封,你送往嵩山吧。”
劳德诺心里一紧,但见岳不群和众人都无异色,便放下心来,“诺”了一声。
“南岳衡山派路途遥远,冲儿你去。施戴子、高根明,你俩去北岳恒山派。至于泰山派,梁发、陆大有,你们去吧!”岳不群做好安排,却不欲沈元景下山。
沈元景却道:“泰山派还是我去吧,天门师伯性子刚烈,四师弟和七师弟怕接不住,何况还有天柏道长可能从中作梗。”
岳不群想想也对,便同意了,然后又嘱咐众弟子道:“你等见到各派掌门,需郑重告知,此事非我华山派一门之祸,若是辟邪剑法落入东方魔头之手,他武功再进,便越发无人可制了!”
言罢他遣退众弟子,留下沈元景、令狐冲及林平之,问道:“平之,这辟邪剑法真是南少林红叶禅师传给你家先祖远图公的?”
劳德诺最后退出议事大殿,故意缓步而行,不敢停留多久,只听到这一句。等他备好笔墨纸砚送过去时,又听沈元景说道:“远图公晚年曾回寺送别红叶禅师,之后便立誓不传剑法给后人,全本剑谱应该在”
说到这里,话音断开,劳德诺赶紧放重脚步,端上托盘。令狐冲接过,放在案上。劳德诺有满满退出,这次却没听到什么消息,直到他快要转弯,才隐约有说话声传来,已分辨不清。
沈元景单人只剑,下了华山,一路沿着黄河,抵达泰山,他途中自顾赶路,也没有遇到阻拦。
泰山派弟子禀报之后,建除道人过来迎接,一路带着上山,到了泰山派会客厅。沈元景见到天门道人,呈上岳不群书信。
天门道人看过书信,沉吟一番,说道:“沈师侄,你回去对岳贤弟说,他的意思我已尽知,会做好准备,一旦魔教有任何动向,便会率众前往支援。”
沈元景称谢,天门道人问道:“沈师侄,我有一言问你,你华山剑法高深莫名,为何要贪图林家辟邪剑法,以至形成今天这个局面?”
“非是我贪图辟邪剑法,实乃小徒平之他父母,受青城派压迫,自知守不住剑谱,便诚意委托于我。”沈元景说道:“若我不允,则林家不是被青城派灭门,就是剑谱被魔教夺去,师伯以为弟子该如何处置?”
天门道人冷哼一声,不甚满意,但也是华山事务,不好指手画脚,便揭过这页,说起另外一件事:“前次天柏师弟举止糊涂,我已然责罚于他。稍后我便修书一封,向岳贤弟解释,你且去休息片刻。”
沈元景被带到客厅,歇了约莫一个时辰,又被天门道人唤过去,递过一封信,说道:“你拿着信,便下山去罢。”
天门道长性子高傲,天柏道人在华山虽然做错了事,但也丢了泰山派脸面;天松道人被田伯光杀害,报仇的却是华山派弟子,他自然不会有好脸色。
“弟子还有一事相求?”
“沈师侄还有何事?”天门道长冷着脸问道。
“听闻泰山日出乃人间盛景,我想借得宝地,一睹为快!”
“”
第51章 合奏
沈元景观了泰山日出,便觉天地虽然辽阔,却也尽在眼中。
下得山来,他好名山名水的毛病又犯了,一路慢悠悠的沿着黄河回去。许是他凶名在外,竟也无人敢上前打扰。
很快便到了洛阳,上次来的匆忙,沈元景也未好好领略洛阳八大景之美,此次便一一游览起来,看龙门山色,听马寺钟声,见邙山晚眺,赏金谷春晴。
这日沈元景到了东城,准备去铜驼陌,路过一处,忽然听得琴声清越,却又断断续续。他拉过一人问道,说是此处住着一个雅人,叫做绿竹翁,会编席画竹,能弹琴吹箫。
沈元景欣喜,让人领路,经过几条小街,穿过一条窄窄的巷子,尽头是好大一片绿竹丛,迎风摇曳,雅致天然。
琴声止歇,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贵客枉顾蜗居,不知有何见教。”
沈元景打法带路的人走,然后说道:“在下这里有一本琴谱箫谱,这天下能吹弹的几近于无,听老人家琴韵幽雅,是以前来请教。”
绿竹翁道:“琴谱箫谱?嘿嘿,可太瞧得起老篾匠啦,请进来吧。”
沈元景走进竹林,只见前面有五间小舍,左二右三,均以粗竹子架成。绿竹翁的声音从右边小舍中传出道:“请小友进来喝茶。”
沈元景走进小舍,见桌椅几榻,无一不是竹制,墙上悬着一幅墨竹,笔势纵横,墨迹淋漓,颇有森森之意。旁边的架子上放着一具瑶琴,几管洞箫。
绿竹翁坐在桌边,身子略显佝偻,头顶稀稀疏疏的已无多少头发,精神却十分矍烁。
他看到沈元景进来,眼睛一亮,请他坐下,从一把陶茶壶中倒出一碗碧绿清茶,说道:“贵客驾临,不胜喜悦,请用茶!”沈元景双手接过,放在桌上,从怀里掏出笑傲江湖谱递了过去。
绿竹翁把粗大的双手在身上抹了抹,接了过来,小心翼翼的翻看。过了一会,他闭着眼睛想了想,然后摆开瑶琴。
接着只听得琴声响起,幽雅动听。弹不多久,突然间琴音高了上去,越响越高,声音尖锐之极,铮的一声响,断了一根琴弦,再高了几个音,铮的一声,琴弦又断了一根。绿竹翁“咦”的一声,道:“这琴谱好生古怪,令人难以明白。”
沈元景静坐喝茶,也不言语。绿竹翁又说道:“我再试试这萧谱!”
箫声初时悠扬动听,情致缠绵,但后来箫声愈转愈低,几不可闻,再吹得几个音,箫声便即哑了,“波波波”的十分难听。绿竹翁叹了口气,道:“这样的低音如何能吹奏出来?撰曲之人是在故弄玄虚吧!”
沈元景也叹了口气,伸手拿过瑶琴,问道:“可备有琴弦?”绿竹翁一愣,起身取过两根琴弦,将断了的琴弦换去,摆到沈元景面前。
沈元景调了调弦,便奏了起来。初时所奏和绿竹翁相同,到后来越转越高,那琴韵竟然履险如夷,举重若轻,毫不费力的便转了上去。
这一曲时而慷慨激昂,时而温柔雅致,正是那天曲洋所奏的琴韵,意趣却大有差别。曲洋所奏热血激奋,如夏日烈阳,灼灼逼人,而沈元景弹的却清冷素雅,如冬日松柏,凝霜傲雪。过得一会,琴韵渐缓,余音袅袅,如丝如缕,细微几不可再闻。
绿竹翁衷心敬佩,赞叹道:“佩服,佩服!这是什么曲子?”沈元景不答,从架子上取过另一支洞箫,吹奏起来。
一二下极低极细的箫声响起,回旋婉转,俄而箫声渐响,恰似吹箫人一面吹,一面慢慢走近。
这时,旁边的小舍里面传出了一阵琴声,上来便十分高亢,如战鼓齐鸣。箫声转为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到极处之际,几个盘旋之后,又再低沉下去。
突然瑶琴发出铿锵之音,如刀剑交加,似有不平之意,箫声却依然低沉,如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此伏彼起,繁音渐增。
过得一会,琴声如鸣泉飞溅,继而如群卉争艳,花团锦簇,箫声如间关鸟语,彼鸣我和。渐渐的百鸟离去,春残花落,但闻萧萧风声,一片肃杀,绵绵细雨,若有若无,最后都归了万籁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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