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永昌 第362节
陈胜见状是一头雾水,心下一句“就这”刚要吐出口,就见百越大军后方突然窜出两支杂乱骑兵,凶猛无匹的朝着两翼奔涌而来!
这两支骑兵当真很凶猛,而不是什么形容词!
不信看看他们胯下的坐骑:老虎、大象,犀牛、豹子,再不济还有头板角青牛!
总之就是千奇百怪,跟动物园大逃亡似的!
那野性、彪悍的气势往前一冲,就将雁形阵两翼的战马给惊得踌躇不前、长嘶不断。
于此同时,冲进了雁形阵包围圈的数千百越人的头顶上,也浮起片片血色云雾。
云雾之中,一道道青面獠牙、多手多足的模糊身影,如同跳大神一般瞎几把蹦达着!
霎时间,下方数千百越人的呼喊声,都拔高了好几个分贝,像是全都磕了药一样的上头。
“惊涛骇浪阵!”
战场上统兵的陈守见状,高举手中的偃月刀怒喝道。
话音一落,立在他身后的两千短兵齐声高呼道:“惊涛骇浪阵!”
“阵!”
一师全体将士齐声高呼,霎时间,一道道玄色的华光自雁形阵从天而降,将全体红衣军将士包裹在其中。
两翼的一师骑兵迎着奔涌过来的百越骑兵,发动了反冲锋。
陈守左右的本阵将士,一边与冲上来的百越人交战,一边顺着两翼往前冲,弥补骑兵离开后的空虚,发动雁形阵的包围之效,围杀中心的百越人。
一打响就是决战!
陈胜不知道是百越人都这么莽和蠢,还是这支杂牌百越人特别莽、特别蠢!
反正这支百越人统帅的脑子里,似乎是压根就没有佯攻、分阵、预备军等等最基本的军事常识,一打响就拖家带口的一波压上来。
似乎打定了主意,要么干死红衣军,要么被红衣军干死。
陈胜起兵这么久,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
但这样的敌人,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他紧紧的按着腰间的纯钧剑,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下方战场,预备随时下场支援。
就见那些百越人的身上,大都披着刷着大漆的藤甲,刀剑劈砍上去都发出“哆哆”的闷沉声响,戈矛捅上去似乎也不是很容易捅穿,给陈胜的感觉,好像是比红衣军将士们身上穿戴的重要部位镶嵌了铁片的皮甲还要坚韧。
另外,这支百越人带给他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他们的悍不畏死!
许多百越人被砍断了手臂,被捅穿了胸膛,那血喷得就跟喷泉一样,还在挥舞手里的兵器疯狂的厮杀!
短兵相接一炷香,被雁形阵包围在中间从四面八方砍杀的百越人,看似凄惨血腥、无力突围。
但实则,他红衣军的战斗减员,比百越人还要重得多!
要知道,他红衣军的兵力,可是两倍与这支百越人!
这么打下去,一师就算能胜,也定会是惨胜……
陈胜略一沉吟后,便偏过头低喝道:“鸣金收兵!”
“唯!”
传令兵抱拳,转身按着腰刀匆匆离去。
很快,“铛铛铛”的急促鸣金之声,就响彻战场。
给一师压阵的五师季布部,听到鸣金之声即刻指挥着麾下兵马,结圆阵上前接应。
战场之上鏖战的一师将士,则有序的带着伤员且战且退,从圆阵两侧撤回本阵。
陈胜伫立在高高将台之上,面色阴翳的眺望着前方后撤的两股玄甲洪流,心头很是沉重。
两军短兵相接的时间不长。
但能看出来的,他都已经看出来了……
这支杂牌百越人的战斗力,与红衣军相当。
或者说,还要略胜上半筹!
至少,同等兵力下正面作战,陈胜顶多有信心维持个不败,想胜,太难了!
而这还仅仅只是一支由几个无名小部落拼凑起来的杂牌军!
如果是百越人的精锐……
“荆州!”
陈胜死死的捏着纯钧剑的剑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来对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靠自己
北风凛冽似刀,卷动玄色陈字大纛猎猎作响。
身披龙纹玄色甲胄的陈胜,翻身从人高的战马上跳下来,在百十精锐甲士手忙脚乱的护卫中大步走入中军帅帐之内。
早已等候在帅帐之中军中诸将,听到杂乱的脚步声连忙起身,抱拳齐声呼喊道:“吾等拜见大王,大王万岁万岁……”
“都平身吧!”
陈胜扯下鲜红的披风抛给追着他进来的侍卫长,大步流星的从抱拳弯腰的众将之中走到帅帐上方,转身晃眼一扫,就见一师部将在左,以陈守为首,五师部将在右,却是行军司马范增立于五师长季布之前。
两师将校,泾渭分明,一眼可知。
陈胜心中有数了,面色沉凝如水的开口道:“我时间紧,王庭中还有一大堆事务等着我回去处理,最迟一个时辰,我就得动身返回中枢,所以,长话短说,废话、客套话不说,或者留待你们凯旋之后再说!”
众将面色一肃,齐声回应道:“唯!”
陈胜点了点头,矮身去身后拖马扎,另一只手虚压了压,示意他们自己落座。
“我方才已经去过伤兵营了!”
陈胜说道:“阵亡三百二十七,伤残九百六十八!”
他面无表情的竖起一根手指:“一炷香的时间,我一师与百越人短兵相接,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一炷香的时间,我一师就伤亡了近一千三百人!”
“而那支百越人偏师的伤亡,绝对不超过七百!”
“我不跟你们计较这支百越偏师,到底是不是几个小部落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
“我只跟你们计较,我一师的兵力,两倍于这支百越偏师!”
“二比一兵力,你们给我打出一个二比一的战损!”
“我红衣军自我起兵始,惯以寡敌众,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从未有此败绩!”
“而今交到你们手中不过三月,你们就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
“到底是你们平日里的操练,都是糊弄我的面子功夫!”
“还是他百越人当真比我九州儿郎多生了一颗脑袋、两条臂膀,可以一个打我们九州儿郎两个!”
他克制着心头的怒火。
但言语中的怒意,就算是个聋子,都能听得出来。
陈胜心头其实很清楚,此役之败、非战之罪。
红衣军长期与朝廷和太平道的兵马作战,上至将校、下至兵卒,都早已适应了九州内战的那一套打法和节奏。
而今对手突然换作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的百越人,一下子就把这帮骄兵悍将给打不会了!
讲真的,这一战哪怕是陈胜亲自下场领兵作战,结果也大概率不会比现在好多少……
但清楚归清楚。
这股压力,他必须要给出来,狠狠的压下去!
他不允许这帮将校抱着“非战之罪”的心态,慢条斯理的拿人命去适应百越人的作战节奏!
那不符合他对红衣军的定位!
所以,他必须甩开鞭子狠狠的抽打他们,逼着他们发挥主观能动性,积极主动的、殚精竭虑……乃至不择手段的主动去适应百越人的作战节奏!
帐下众将听到他的话语,都面红耳赤垂下了头颅,不敢直视陈胜的双眼。
哪怕他们都知道今日之败的原因。
仍然被陈胜摆出来的事实,深深的刺痛了他们那颗骄傲的心。
更何况,那个原因,到了旁人那里或许说得过去。
独独到了陈胜这里,说不通……
不单单因为陈胜是红衣军的创始人、军魂、信仰。
还因为,陈胜曾指挥着红衣军打赢过很多很多场以寡敌众的战役!
哪一场,都比今日这一战更艰难……
“怎么?”
陈胜移动目光横扫帐下,眼神中冷意森寒得就如同北风一般,哪怕众将都低着头,看不见他的眼神,仍然被眼神中冷意刺激得缩了缩脖子:“你们平日里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要兵要甲要粮草的时候,不一个比一个声儿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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