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笑傲:我要当教主 第16节
童百熊皱起眉头:“为何?”
童玉康轻轻叹息道:“眼下朝局混乱,庙堂派阀林立,各地将军听调不听宣。今上虽有革新之志,却无商君、王荆公那样的革新之臣辅弼。”
“今上倚靠阉宦厂卫推行几项新政,也是歪嘴和尚念经,善政到了下面,又是另外一回事,于国事无补,反而徒增骂名。”
童百熊放下毛笔,心里顿觉欣慰。自己三个儿子,唯独三郎根骨极弱,没有武道天赋。但他能说出这番有见地的话来,可见读书是读进去了。至于暂时不想科举,那也无妨,他毕竟才二十三岁,路还长。
童百熊笑道:“你不出士也罢,只是以后别在那不知所谓的人身边厮混就好。”
童玉康突然道:“孩儿有一好友,原本是清白人家的读书种子,今年也加入了北镇抚司。他说,阉宦厂卫虽然有些败类,但比起言称孔孟,动则三代,却对着眼下民生疾苦视而不见的文臣,还是勤劳王事的。”
童百熊回过味来,猛地将毛笔一摔,怒道:“你在说朝局,还是在影射什么?”
童玉康拱手道:“孩儿不敢,孩儿本不欲说,只是爹爹既然说了‘父子之间,无不可言之事’,孩儿就说出心中所思所想。”
童百熊怒不可遏:“杨莲亭是商君?是王荆公?是你口中的革新之臣?”
童玉康却是平静地道:“爹爹可曾想过,杨莲亭声名狼藉,你们口中的小人一个,为何还有那么多教中年轻英杰愿意投靠效命?”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因为杨总管能不拘一格提拔人才,他……”
童百熊不待他说完,冷笑着打断道:“你就是这般想的?所以跟在杨莲亭身边?亏我还觉得你书读得好,幼稚,简直幼稚至极!”
“爹爹…”
“滚!你给我滚出去。”
童百熊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自己的儿子,竟然为自己最瞧不起的小人卖命,这真是莫大的讽刺。
“杨莲亭这个妖孽,先迷惑了东方兄弟,又迷惑了三郎,我与你势不两立!”
他抓起那方砚台,掌心内力翻涌,砚台顿时化作墨粉,纷纷洋洋落在白色宣纸上,一幅好字就这样毁了。
黑袍人从外间进来。
“堂主。”
童百熊冷声道:“派人暗中看住三郎,他有什么举动,立刻禀报。”
黑袍人有些惊讶:“三公子?”
童百熊苦笑道:“他让杨莲亭迷住心窍,已经陷得太深了。”
“遵命。”
童百熊又问:“对了,密牢那人?”
黑袍人道:“一切无恙,属下派了三十多名好手,日夜看管。另外还有两百精锐弟兄在旁边驻扎,除非杨莲亭把成德殿的紫云卫全部派过来。”
童百熊点头道:“好,万事俱备,就看明日了。”
童百熊想起今日之事,既是怒,又是怕,还有些毛骨悚然。
他原本只是以为三郎只是与杨莲亭走得稍近,甚至还动过让三郎探听消息的念头,只是今夜才知道,三郎竟然真的信了杨莲亭那些歪理邪说。
“老夫还是不放心,铁狮子,你亲自去密牢看守。”
“那堂主身边?”黑袍人是童百熊身边底牌之一,除非特别紧急之事,轻易不会离开。
童百熊笑道:“老夫虽不及当年勇,但毕竟还有伪先天境的实力,一般宵小也奈何不得我。再说,他们还不敢在平定城里对老夫动手。”
当年血战潞东七虎时,他丹田受损,这些年实力逐渐下滑。
………………
后院。
童玉康看望着天上的星星,
“小心点。”
“三公子。”
“老蔡,这盘牡丹要搬哪里去?”
“老爷六十大寿,洛阳百花斋送来了六盘含苞待放的国色牡丹。还派了花匠过来,用什么温室火炉开花法,您说怪了吧,五盘花都开了,就他迟迟不开,马上就要寿诞了,夫人觉得晦气,让我把这盘丢出去,换盘好的来。”
“给我吧,我带到自己房间去。”
“可是夫人……”
童玉康笑道:“我是说送到我城西的清风别院去,就是有晦气,也没关系。”
“那我让人给您送过去?”
“不用了,我正要回去。”
童玉康抱着牡丹走在街道上,脂粉飘香,满楼红袖招。
平定城中最多的便是青楼,酒店。
城里来往多是刀剑不离身、爷娘不离口的江湖人士,打架斗殴比睡觉喝酒还常见。
这里几乎没有官府势力。
平定城锦衣卫千户所衙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大门都是紧闭的。
负责维持秩序的是日月神教执法堂的弟子,通常来说,只要没有闹出人命,执法堂便不会出现。即使出了人命,也不过是一场双方权力、利益比拼的比赛。
公道是完全不存在的。
童玉康不喜欢这样,这样的环境里,他这种满腹经纶,却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实在太没安全感了。他喜欢秩序,喜欢法纪,喜欢众人在明确的规则下竞争。
他走到一面墙壁前,那里有块砖,从里面被抽走。
“平安客栈,甲字叁号房,今夜杀张玉!”
“遵命!”
童玉康没有任何停留,只说了一句话,就走了过去,黑暗中谁也不会注意,那块砖又填了回去。
第16章 暗杀
戌时二刻,也就是晚七点半左右。
平安客栈,甲字叁号房。
这是平定城最好的客栈房间。
字画、屏风、瓷器、名贵家具、文房四宝,自不必多提。
单是十二时辰供应热水的浴室,就让张玉感叹,古人在追求享受方面,一点不比后世差,反而限于技术条件,格外别出心裁。
陶瓷浴缸冒着热气,水面漂浮四只草药包,散发着淡雅的清香。
水花四溅,张玉从缸里起身,用浴巾擦干水迹,前些时日的疲惫与污垢一洗而空。
铜镜中。
年轻男子换上一身黑色长袍,系着银扣腰带,脚踏鹿皮长靴,七分俊美三分英气,他笑了笑,比起前世,这具身体不止年轻健康,而且更加帅气!
“行走江湖,相貌也是本钱,这一世……本钱很充足啊!”
这套锦袍是齐鹧鸪送来的,两人身形大差不差。换上新装后,气质更加潇洒不凡,不似寻常教徒,他说自己是吴连江的徒弟倒也不算错,临终时传授功法、托付家眷,无名却有实。
张玉也不是贪图虚名,只是这个身份,算是一把梯子,可以让他与教中高层交往。
在日月神教中,至少一个普通副旗主,很难和香主称兄道弟。
“张兄弟在吗?”齐鹧鸪声音从房间外传来。
张玉开门:“齐香主。”
“唉,不必这么生分,你我兄弟相称即可。”齐鹧鸪手里拎着一坛子美酒,一本册子。
“齐大哥,这册子是?”
“教主宝训啊,你好好看看,这里面都是至理名言。”
齐鹧鸪把册子塞给张玉,他已经喝得微熏,还拎着手里的酒坛,笑道:“让你去千红楼喝花酒,伱不去,我只能带着酒来找你了。不过兄弟你要是去了千红楼,凭你这人品相貌,那花魁沈娘子还不得倒履相迎?她就更看不上老哥我喽。”
齐鹧鸪人如其名,能巧音,擅言辞。
两人在桌前坐下,拍开封泥,酒香顿时飘满房间。
张玉满上两杯酒,笑道:“凭齐大哥的身份,平定城还有对你不假辞色的女子?”
齐鹧鸪叹了口气:“千红楼是上官云的产业,那沈娘子…,不说这些了,喝酒,喝酒。”
上官云执掌白虎堂,在江湖上有‘雕侠’之称。十二堂主中,轻功造诣与‘飞云神猿’吴连江不分伯仲,为人八面玲珑,与童百熊一样,在教中还是十大长老之一,地位颇高。
两人各自喝了七八杯,说了许多话。
这时齐鹧鸪低声道:“紫云卫抓走了云水堂留守弟子,在黑木崖上严刑拷问,一定要坐实吴堂主勾连五岳剑派、出卖神教的罪证。明天上黑木崖,兄弟可得担心啊。”
吴连江奉命袭击恒山时,几乎带走了全部精锐弟子,只在云水堂留守了二三十人,这些人算是云水堂仅剩的火种了。
张玉拿过酒杯,仰头干了,一副气愤填膺的样子:“齐大哥,杨莲亭这样做,教主知道吗?”
齐鹧鸪轻声道:“难说,难说啊。这几年教主很少露面,外间传言很多,但杨总管武功低微,那些紫云卫虽是他提拔的,却对教主更是忠心耿耿,应该不能把教主如何。”
“杨莲亭这样做,就不怕教中弟兄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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