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卷度人经 第68节
那信里可是说,除了那米铺的小姑娘以外,还有十来个孩子也被困在这酒庄里。
这人还没进去呢,就闻到一股子血腥味儿,林一咋能不急?
甚至直接骑着马儿,就冲了进去!
但一进院子,林一整个人就直接怔住了。
不仅是他,连同他背后的一众吏目,都是倒吸一口冷气,脸色煞白!
他们倒没见到那些孩子。
只看见一副触目惊心的可怕景象。
——这酒庄院儿里角落,有一棵原本应该光秃秃的大槐树。
为什么要说“原本”呢?
那是因为这已经掉光了枝叶的干枯树杈上,如今却挂满了事物儿。
——人。
死人。
一个个死人被绳子吊在粗壮干枯的枝杈上,风一吹,它们就像以前农村里拜神的大树上挂的一串串儿铜钱那样摇摇晃晃,充满了某种诡异的仪式与神秘感。
就像……处刑?
这些尸首,有人胸膛塌了,有人脑袋没了,有人身子扭曲成一个诡异的的角度,死状凄惨。
同时,林一认出来了,这些人里边儿那些穿劲装的汉子,正是黑水帮的帮众。
当然,还有那最前边儿的一具男人尸首。
赫然正是那大名鼎鼎的黑水帮第六当家,季六爷!
也是当初那季家三恶霸的亲戚靠山!
此时此刻的他,早已不复曾经的威风,双手双脚像是骨头都碎了一样软趴趴地耷拉着;脸上青白,布满暗红的血,嘴里空洞洞的,舌头没了。
被他自个儿的武器精钢软鞭吊在树杈上,瞪大了双眼,死不瞑目,仿佛见了什么可怕的事儿一般!
而在树下,有一道黑衣黑袍的身影安静地站在树干旁,似哭似笑的鬼脸面具缓缓抬起来,凝望着诸多吏目。
一言不发,但凶神恶煞。
那一瞬间,整个酒庄,鸦雀无声。
被那摘头鬼注视着,林一和一众吏目拄在原地,只感觉浑身僵硬,脚底发冷,头皮发麻。
毫无疑问,这树上吊着的尸首,都是这位摘头鬼的杰作。
不过万幸的是,那摘头鬼并没有杀红了眼,连他们也一同嘎了。
他只是看了眼林一,又看了眼那酒庄房屋的大门,仿佛在示意什么。
然后,转身而去,消失在风雪里。
——他走得不快,但面对这个“杀人凶手”,无论是林一还是众多吏目,没一个人敢上前去多说一句!
“头儿,这啥情况……”一个吏目强忍住心头不适,问道。
“鬼晓得!”林一晃了晃脑袋,咕噜咽了咽口水,就往屋里走。
这黑水帮的几个家伙们暂且不管,反正也是一群人渣。
孩子要紧。
林一快步走近酒庄,按照那纸鹤中所写的,找到那条通往地下暗室的甬道,点燃火把,走了进去。
穿越甬道后,他们终于来到那暗室当中。
看见那肮脏逼仄的恶劣环境和那仿若牲畜一般被关在笼子里的十几个孩童,还有角落里已经腐烂干枯的两具小孩儿尸体……宛如地狱。
即便是已经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大场面的林一,也死死皱起眉头!
心头立马子就升起一股腾腾怒火!
身后诸多吏目也是,先前还觉得树上那些个尸首死状太过凄惨,那摘头鬼手段太过残忍!
但见了这被牲畜都不如对待的小孩儿后,这些吏目只感觉让这些黑水帮的人渣就这样死了,当真是便宜他们了!
第62章 话里藏针,针锋相对
当即,林一和一众吏目将十多个孩子从暗室里解救出来,又将其护送回了渭水县城。
途中,这些孩儿一个接一个地醒过来,脸上和眼里还留有惊恐之色。
在林一等一众吏目好声安慰之下,方才逐渐平静下来。
风大雪急,因为有十几个虚弱的孩童,所以一众人的脚步并不快。
林一也趁这些个小孩儿平静下来以后,试探着问了些问题,比如那个凶神恶煞的摘头鬼。
期望从这些孩童的嘴里得到一些更多的信息。
但让人意外的是,包括那米铺小姑娘在内,这些孩童没一个人见到了那鬼脸黑影儿。
反而是这米铺小姑娘的一句话,给林一整愣了。
她说,就在刚刚儿,是爷爷来救了大家。
听得这话,无论是林一还是一众吏目,都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小姑娘的爷爷?
那米铺老头儿?
不是前两天才两腿一蹬走了吗?
那尸首都埋上了山去,又怎么会出现在城外的风雪酒庄,还去见了自个儿孙女儿。
或者退一万步讲,哪怕是他还活着,一个体弱多病的老头儿,又是怎么绕过黑水帮穷凶极恶的看守,到那深不见底的暗室里?
所以,林一和一众吏目都认为,乃是小姑娘太过惊恐和害怕,生了幻觉。
可让他们意外的是,除了那小姑娘以外,其余的孩童也说辞一致,甚至几个人还能准确地描述出那米铺老头儿的模样来!
写这可就让林一等人脊背生寒了!
难不成……又见鬼了?
但无论如何,只是个插曲儿罢了。
将孩童们暂时送到衙门歇息,并通知他们的家人以后,林一又火急火燎地将此事儿通报给了衙门的高层。
——毕竟,除了这些被拐的孩童以外,酒庄那儿还死了十多二十个人。
虽然都是黑水帮的人渣,但死人了还是大事儿的。
没两个时辰,县太爷,诸多吏目,验尸官,还有那位深居简出的望气司首,都聚在酒庄院里。
角落的老槐树上,十几具模样凄惨的尸首高高悬挂,惊恐的双目好似已经结了冰,凝望着底下的活人们,沉默而诡异。
一众吏目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一具具尸首从树上放下来,横着一排摆在院儿里的雪地上。
皆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些尸首,除了那黑水帮季老六以外,其余都是一击致命,或胸膛塌陷,或脑袋粉碎,或对半折成一个诡异的弧度……
仅是看着,众人似乎都能想得到,凶手那可怕的武力以及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的手段。
风雪里,验尸官验完尸,得出结论和大伙儿看到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加上林一等一众吏目来这酒庄时,看到的那摘头鬼的身影,这二十具尸体自然被认为是那摘头恶鬼所为,没啥争议。
倒是那大腹便便的县太爷,看向一旁不请自来的望气司首,开口道:“司首大人,本官记得您那望气司连那大虫害人都不管,这凡俗案子怎么却惊动了您?”
那穿一身紫袍的年轻模样的司首轻轻一笑,回道:“死者众多,怕是非人所为,特来一观。”
“哦……”县太爷拉长了声音,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走道:“本官还以为司首大人是因为黑水帮死人了,所以才心急如焚而来!”
望气司首对县太爷毫不掩饰的阴阳怪气没有任何恼怒的反应,笑道:“劳知县这说的是什么话?人命就是人命,黑水帮也好,正青帮也好,市井之间任何一个百姓也好,亦或者您也好,命无贵贱呐!”
话音落下,诸多官吏都是一滞,抬头望向二人。
隐约之间,感受到了双方隐藏在温和外皮下下的那股针锋相对。
县太爷几乎已经是明讽了,方化山上大虫害人,你望气司没有作为;黑水帮一死人,马上就屁颠儿屁颠儿来了,这还能说跟黑水帮没有勾结?
而望气司首呢?
听起来他只是在说人命无贵贱,但明里暗里,却是在点县太爷——你的命,和这地上尸首没啥大的区别!
二人对视一眼,望气司首眼睛一眯,看了眼地上的尸首,开口道:“劳知县,州巡马上要到了,县里还是一个接一个地死人,知县可要当心点儿,莫要在州巡上丢了乌纱帽啊!”
县太爷听罢,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这就不劳司首大人费心了,倒是本官听闻这一次州巡,州府望气司的大人也会一同随行,司首大人还是顾好自个儿吧!”
望气司不听命与朝廷三省六部,只受令于帝座上的那位陛下。
而渭水的望气司,自然也被州府的望气司所管辖,或者说,只被州府的望气司管辖。
“本司首问心无愧,坦坦荡荡,劳知县多虑了。”望气司首仍是那副温良和恭的模样,一拱手,带着一道袍年轻人,踏进风雪而去了。
剩下那大腹便便的县太爷,笑容逐渐消失,望着望气司首消失在风雪里的背影,目光变得森寒而冷冽。
风雪里,回程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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