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天争仙 第807节
至于也有的丹士怀疑是不是化土门将吕程藏起来了,但这种事情就更不值得推敲了,如果化土门将吕程藏起来诬赖风云斋的话,化土门只能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避战,借这个由头不参加诸派大比,也是说得过去的,毕竟一个门派总计六名代表,化土门一下就少了两位,斗不斗法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门派之间的对决,是六局四胜为赢,化土门少了两人,就已经败了两场,也就是说,剩下的四场一场都不能输才行,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并且,在这种实力对比悬殊的情况下,化土门更是应该极力避免和风云斋对战,但化土门并没有避战,而是直接上来和风云斋硬抗。
在这种情况下,说化土门将自己的门中弟子给藏起来了,正如说柳市将吕程给抓走了一样,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正因为化土门和风云斋之间的争斗有这么多的前、戏,所以这一场争斗最是引人注目,因为这种争斗,是生死之争,上场的丹士只有一个能够活着走下来,所以,这种争斗也就不再仅仅是争夺一个诸派排名位置。
所以这些争斗被放在了最后。
不过,化土门缺少了两位丹士,六场比试已经输了两场,注定是必败的,这是一场飞蛾扑火般的惨烈对决,所以原本还喧嚣的祭坛在化土门的丹士走入祭坛中心的一瞬间变得沉寂下来。
化土门的长老骷髅一身宽大的袍子显得骷髅犹如躺在棉被之中,但这棉被依旧盖不住骷髅长老那一身棱角分明的风骨,那锋锐的骨头犹如一根根尖刺,要从棉被般的长袍中刺出来。
骷髅长老此时是真的怒了,其实就算是胡良在斗酒中死掉,他也是不生气的,斗酒毕竟也是比试,正大光明,输了就是输了,丢了性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所以,骷髅长老虽然心酸,却并不动怒,但风云斋现在用下三滥的手段将吕程劫走,现在生死未卜,其实,不用想也知道,吕程醉杀了风云斋五名丹士,吕程若是落在风云斋手中下场会如何凄惨,恐怕现在吕程已经被不知道卸成几块了。
一想到风云斋在他的眼皮子下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骷髅长老就觉得火焰焚天。
丹士修道求的是什么?长生?更高的境界?万众瞩目?受人膜拜?都是,但也都不是,这些东西确实是丹士的追求,但却不是丹士们的最终追求,丹士们最终追求的是快活。
人生有太多的事情叫人快活不起来,所以但是求道,一骑绝尘直奔大道,只有快活了,长生才有意义,只有快活了,更高的境界才有存在的价值,只有快活了才能享受别人的敬仰膜拜,人的一生,只有快活两字最是难求,有钱人未必快活,有权者也未必快活,当然,穷人和无权者的不快活更多。
所以对于丹士来说,快活是第一,当然,丹士也是人,不可能事事追求快活,总也要忍耐一些常人不能忍的不快活,这都是追求快活之路上所要付出的代价,你有多大的力量就能拥有多大的快活,但当一个丹士不想忍耐当前的不快活的时候,那就是玉石俱焚,天地共碎!
现在,骷髅长老就不想忍,这口气他实在咽不下去!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骷髅长老浑身上下锋锐难当,就算是对面的柳市长老,都感到眼皮乱跳,这种威胁他已经好久没有感觉到了。
化土门的毒物能够帮助化土门的弟子越级杀丹士,骷髅长老虽然只是绿丹境界,但却拥有杀灭紫丹丹士的实力,柳市虽然自负,但对于这位骷髅长老其实也是忌惮的不得了,毕竟化土门的毒物手段层出不穷,阴鸠刁诡之处数不胜数,乃是他平生遇到的劲敌中少有的难缠角色。
尤其是此时的骷髅长老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种与他俱亡的气息,这种气息才是最要命的,一个准备玩命的丹士尤其是骷髅长老这样的准备玩命的丹士,绝对是任何紫丹丹士的噩梦。
并且,这种气息不光只在骷髅长老身上弥漫,还在化土门的其他三位丹士身上弥漫,汇聚成一道漩涡,似乎要将风云斋的六个丹士一口侵吞下去!
风云斋的丹士也是久经沙场,见惯了场面的,尤其是这五位,他们没有成为阵容是因为他们行事偏激,做事手段有些难看,少了一些光明正大,所以,他们虽然面对化土门的饿狼,却也并无多少畏惧,大家都是一路修仙走上来的,途中经历了多少杀伐,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他们自己拿命去拼的时候也不少见。
所以此时风云斋的丹士们依旧形容自若,甚至有些还面上带着讥讽嘲笑。
光是这种气度对比,化土门就略落下风,他们这一方在四周的丹士眼中看来,可怕固然是很可怕,但却有些用力过度,少了一份雍容。
此时在围观的众多丹士之中,云剑山丹士所在的位置上,那一袭白衣清冷如寒冰一般的冷容剑眉头蹙起,她也是刚刚才知道吕程消失了的事情,她的心不免紧张起来,虽然阿她知道方荡是个很有办法的人,但对方毕竟是风云斋的丹士,各个修为强悍,随便站出一位来都不是方荡能够抗衡的,在这种情况下,风云斋要是处心积虑的想要对方荡下手,还真是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正是因为这种情况,使得一向冷若冰霜,心神沉寂的冷容剑此刻都方寸微乱,左思右想,都窥不破此时的局面。
不过,冷容剑自己揣测,应该是方荡自己走了,以方荡的狡诈性格,只要事情做完,万万没有理由继续留下来,更没有必要去为化土门拼命。
但想归想,冷容剑还是不由自主的就会往坏的地方去想。
冷容剑身旁的尹求败将冷容剑的一举一动全都观瞧在眼中,他越看越是心凉,他完全搞不懂眼前这个女人,他了解了一下,吕程来自二浊世,冷容剑来自三浊世,冷容剑进入上幽界后的行动绝大部分都在云剑山中,少有的几次出门也绝对没有也不可能喝那个化土门的吕程有什么关系牵连,怎么冷容剑对于这个刚见面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的家伙这般重视,简直就是一见钟情?
搞什么搞?这真是日了狗了!
他最近天天在冷容剑身边,不说近水楼台,但无论如何也比那个该死的吕程又吸引力吧?
对于此时的尹求败眼中,简直就像是国王的老婆被乞丐抢走了一样。
还有,这个该死的吕程究竟去了那里?可千万别跟那个死掉的方荡一样,他要将对手征服在脚下,不想对手莫名其妙的死去。
祭坛另外一处,也有一人看着冷容剑,这人面目犹如蛤蟆一般,正是赌饕,他输了全部身家给冷容剑,虽然交出去痛快爽利,但要说甘心,那是不可能的,若是平日,这般局势,他定然是要设局坐庄的,但他虽然在这几日中在赌道上搜刮了一些钱财,但却远远没有达到能够坐庄的地步,所以他也只能望而兴叹,和周围几个丹士赌些小的。
千金散尽还复来,这话说得好听,却又哪有那样容易,人人都知道他赌饕赌术了得,虽然从不作弊,但却少有人愿意跟他赌,即便赌,也绝对不玩大的,也就是小赌怡情那个层次上的意思。
赌饕此时的脑子里面转悠的都是怎么能够从冷容剑手中将自己的家产全部夺回来。
可惜,冷容剑完全没有半点想要涉赌的意思,对于一个赌徒来说,碰到的最难缠的家伙,或许就是那些不愿意坐入座位对赌完全不感兴趣的家伙。
任你赌术天高地广,就是拿他完全没办法。
现在赌饕就是这种感觉。
“柳市,将吕程交出来,咱们公平对决!”骷髅长老咬牙切齿的吐声说道。
柳市则双目微微眯着,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到了这里当然是公平之战,至于吕程,我以性命担保,他绝对不在我风云斋的弟子手中!我们也从未碰过他一根毫毛,他一定是自己畏惧此战逃走了!”
骷髅长老怒极反笑:“笑话你以为我化土门弟子都跟你似地,斗不过就跑?我化土门虽然名声一向不佳,但在这种场合上绝对不会避战逃走!”
骷髅长老又开始揭短儿,这叫本来笑眯眯的柳市一张老脸瞬间变黑了许多。
“多说无益,骷髅,咱们两派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柳市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怒,大袖一摆,退到后面。
骷髅长老狠狠地一摔袍袖,也退后。
两派相争,在这祭坛上往往是金丹丹士和金丹丹士比试、玄丹丹士和玄丹丹士比试,等等,这些比试都是同时进行的。
但如风云斋和化土门当下的这种比试,却是一对一单独进行,因为两者之间必定会有一个死者,这也算是对死者的尊敬,同时能够看到两个丹士生死相斗,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能够,自然要一场一场的接着看,省的目不暇给。
两派长老对话已毕,自然就是生死之战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