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天争仙 第99节
毒冢依旧是笑呵呵,一张肥大的脸如同弥勒佛一样,这家伙越是笑得如此和善,越叫人想到他那虫子身躯,叫人越是感到头皮发麻。
毒冢尊者看向方荡问道:“小子,你可愿意跟他去?”
方荡瞪着宝石般的大眼睛连连摇头。
毒冢看向子云山做了个没有办法,我帮不上你的表情。
子云山咬着牙道:“好,这小子我暂且饶他一命,我现在只要千叶盲草剑。”子云山说这句话的时候当真是心中在滴血一样,叫他放弃女儿的仇恨简直等于要了他的命,一千把千叶盲草剑也比不上一个子泥,不过子云山现在也只能暂且放下自己的小仇,先顾全门派脸面。
毒冢尊者再次看向方荡,方荡还是瞪着那双纯真清澈的大眼睛不住摇头。
毒冢尊者再次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来,随后语重心长的道:“子云山,咱们也斗了三四十年了吧?本尊劝你还是打消要回千叶盲草剑的念头,不然这里就是你的埋骨之所。”
毒冢尊者扫了方荡手中的千叶盲草剑一眼,随后露出失望的神情:“可惜这把剑尚未生出灵性,要是生出灵性了,我保证将其的灵性抽出来,与云剑山其他七把宝剑的灵性一起钉在仙宫大门上,为我火毒神宫看守门户,这样一来,本尊也算是在仙宫中扬名了。”
云剑山之所以立下规矩,规定云剑山中的宝剑绝对不能落在火毒仙宫手中,就是因为火毒仙宫竟然将历次和云剑山争斗得到的宝剑灵性抽出,生生钉在火毒仙宫大门上,从此受尽苦楚,还要为火毒仙宫看守门户如同看门狗一般。
要知道,云剑山的宝剑所生出灵性往往是历代剑主烙印在剑身之中的精神力量所化,钉了一把云剑山宝剑的灵性,其实就等于将这把剑多则数十位少则十数位的剑主一起钉住,再加以折磨羞辱,将云剑山历代剑士当成看门的奴役。
这手段卑劣至极,叫云剑山上下弟子尝尽屈辱。
当然火毒仙宫最初也不是这么做的,是云剑山将火毒仙宫的十位尊者废掉修为后丢入粪坑中浸泡数年致死才做出这样的报复举动。
两个门派之间谁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再恶劣的手段用在对方身上,自己一方上下都觉得心安理得。
“好好好,这人我一定要杀,剑我也一定要拿回来。我倒要看看,火毒神宫能够包庇保护这个家伙多久。”子云山说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看了方荡一眼,随后朝着身后一摆手,云剑山弟子当即齐齐退走。
事情已经不可为,现在就算云剑山将所有的弟子的性命都交代在这里,也未必能够杀得了方荡。
子云山已经调动其他十二位目前身处各地的云剑山精英,到时候就守着火毒城四周围猎,见人就杀,即便弄不死方荡,要不回千叶盲草剑,也要恶心死火毒仙宫!
第六十八章 新生
眼瞅着云剑山弟子如同潮水般退走,方荡背后却依旧如同悬着一把锋利宝剑,随时都要刺透他的皮肤,斩下他的头颅.
因为云剑山弟子临走之时看向方荡的眼神实在是太恐怖了,锋锐的目光就像是一根根刺入心脏之中的冰锥,冷得人浑身发抖。
不过,在烂毒滩地长大的方荡没什么值得畏惧的,大不了就是死亡罢了,而对于方荡来说,在烂毒滩地中的日子,他每天、每时、每刻都在面对死亡。
送走了云剑山众弟子,笑容可掬的毒冢尊者一张脸陡然变了模样。
冷漠!
只有这个词才能形容此时的毒冢尊者,他的眼睛之中看任何存在的光都充斥着冷漠的情绪,就像是一只昆虫在看着四周一样,似乎此时站在那里的不是毒冢尊者,不是一个大活人,而是一只披着人皮的大虫子。
与此同时,从天而降的一团团碧火在空中直接迸碎,化为星星点点的火光消散无踪。
一刻钟之后,退走的子云山忽然一愣,猛的扭头,他们此时已经退出了烂毒滩地,从这里回头看去,一切都被烂毒滩地上的药渣丘陵遮掩,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山巅上的火毒城。
子云山骤然停下,立时引起了连锁反应,近千云剑山弟子尽皆停下来。
林师兄顿足在子云山身边,好奇的道:“师父,怎么了?”
子云山脸上的肌肉抽动几下后道:“上当了!”
凌羽此时脸色也是一变,“对,以火毒仙宫的阴狠性子,万万没有理由就这样放咱们离开,咱们走得太轻松了,他门中一定有什么别的事情,无法分派出人手来抓我们。”
林师兄脑子相当好使,闻听此言当即恍然,捏住手中剑道:“师父,咱们杀回去。”
子云山摇了摇头道:“已经没有机会了,火毒仙宫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那小子显然还不够格成为火毒仙宫的弟子,只能被安放在火毒城。”
“只要那小子在火毒城中,咱们就还有办法,罢了,一切等你的几位师兄和大师姐回来了之后再说。”子云山似乎一下又苍老了许多,额头上蹦出数道皱纹,眼角也生出密密的细纹来,整个人脸上露出一种心力交瘁的疲惫来。
林师兄扭头看向火毒城的位置,用力捏了捏拳头,可惜他没有足够的力量,不然此时一定一剑斩破火毒城。
凌羽怎么不知道林师兄的想法,叹息一声道:“可惜,我的剑奴尚未炼成,不然有剑奴相助绝对不会叫那小子逃离。”
子云山扭过头来道:“我辈不想遭受无端屈辱,不想无力拯救亲人,所以要辛苦修行,磨砺剑法,希望今日之辱是你们前行大道上的踏天石,以我为教训,每当你们修行懈怠之时,就想一想我的事情,女儿被残杀,却无力拯救,门中宝剑被掠夺,却无能为力,记住,这就是弱者的待遇。”
一众云剑山弟子尽皆默然。
无尽妖洞边缘,一个身材粗壮的男子,不知道原本是什么颜色的衣服此时已经被鲜血染成血衣。
一直不停地挥舞着一把十米长巨剑的血衣剑客手中的巨剑剑身陡然铮鸣一响,声音急促。
血衣剑客猛的收剑,不理会四周朝他潮水般涌来的妖魔,凝眉望向东南方向,脸上神情凝重至极,此时那些无形幽影般的还有化形拥有身躯的妖魔已经冲到了他的身前,如同一道大浪一般拍击下来,眼瞅着他就要被大浪淹没,此时他身下的影子赫然窜出,收走他的宝剑。
一剑杀四方!
这一剑将四周的妖魔尽皆劈成两半,血衣剑客如同矗立于一朵菊花的正中央,鲜血飙飞,化为一场豪雨,将血衣人的黑色血衣再次涂抹上一层艳红的颜色。
满脸鲜血的血衣人此时依旧双目凝望远方,似乎此时此刻身周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血衣剑客名叫劈山剑,在云剑山中排行第四。
在无尽海域,潜入深海之中刚刚杀掉一只五百年成精巨蚌,从白嫩的蚌肉中挖出一颗珍珠的少年,用手中三十厘米长,荧光闪烁如同水下灯火的短剑片下一块细嫩蚌肉,送入嘴中,和着海水嚼吃下去,一脸满足。
短剑骤然大放光华,颤动不休,少年神情忽然一动,不由得蓦然扭头,一头长发在深海之中如同海藻一般剧烈的摇曳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