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从让子弹飞开始 第473节
荣国府荣禧堂花厅里,贾母坐在上首,孙子孙女们又坐了一桌,在她对面是凤姐,正说着笑话儿,逗得贾母笑的前仰后伏。迎春、探春、惜春,宝钗和史湘云,遮住嘴角也在那里笑个不停。
等了一会,贾母转向迎春说道:“二姑娘,你敏儿姑妈从松江来信了,昭哥临出发之前,已经多次和大理寺卿周老爷、锦衣卫都堂沙老爷沟通,由两家作保,顺天府孙治中孙二爷已经准备下聘,只待他兄长回京。这下可好了,孙二爷也算咱们贾府的门客,孙二郎不仅和昭哥是好友,更是顺天府的青天大老爷,正是良配。这孙二郎接下来就要去大理寺入职了。”
“二姑娘嫁过去就能做官太太,真是件大好事。加上宫里娘娘,真是双喜临门啊,这全是老祖宗给小辈们带来的齐天洪福。”
听完凤姐这些话,最喜欢听这些好话的贾母高兴得眼睛都眯到一块去了。探春、惜春和宝钗神情各异地看着满脸羞红的迎春。史湘云的脸上闪了闪,但也是露出几分笑意来。
贾宝玉却忿忿不平地说道:“什么青天老爷,还不是官迷禄蠹。”
这是宝玉的常规发言,大家伙就当没听见。
贾母又问道:“琏哥儿呢?”
“回老太太,东府蓉大爷有事找他,这会还在那边。”凤姐连忙答道。
“哦,等他回来,叫他过来一趟,我有事找他。”
宁国府后院园子里,贾蓉和贾琏坐成了一桌,一边喝着酒一边说着话。
“陈世叔的消息传来,看来他要在江南大干一番,若是那什么国库欠银交上去,天子少不得龙颜大悦,给陈世叔加官进爵,琏二叔,你准备送些什么贺礼?”
“我就一俗人,能送些什么好东西?”贾琏嬉笑着说道,“陈子尚文武双全,家财万贯,人家能缺什么?我们要送也只能按心意去送。”
“琏二叔说的是这个理。”
“只是这段时间,弹劾陈昭的奏章满天飞,可见江南那帮家伙已经是恼羞成怒了?”贾琏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江南来的文官虽然多,可是架不住陈世叔是天子的善财童子,只要简在帝心,他们能有什么用?”贾蓉不屑地说道。
贾琏一愣,连忙说道:“蓉哥儿说得极是。那你准备了什么贺礼?”
“我这边跟琏二叔没法比啊!”贾蓉自嘲地说道,“按理说我根本送不起什么。可是陈世叔对我恩重如山,就是倾家荡产也要准备些孝敬。我思前想后,便想到一处。”
“哦?愿闻其详。”贾琏被勾起了好奇心,连忙问道。
“我府上太太有两个妹妹。”
“那两位,我听说过。”贾琏眼睛一亮,随即说道,“蓉哥,你真是想的深,想的透啊!陈子尚钱财不缺,又是进士及第,天子信重,他什么也不缺,缺的是添香夜读书啊!”
“琏二叔说的是,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跟太太商量好了,我们宁国府以娘家人身份,陪些嫁妆,把我那两位姨娘送到陈世叔身边。帮着照顾一二,也算尽份孝心。”
“你这个蓉哥儿,对你刘世叔真是掏心掏肺啊。”贾琏半开玩笑半带酸意说道。
尤氏有两个妹妹,艳名无双,据说躺在床上的那位贾珍也曾垂涎过,只是没来得及下手。
贾琏可是听过贾家上任族长,同辈兄弟贾珍的近况。
这厮已经被亲儿子贾蓉折腾的只剩下一个人形了,天天躺那里动弹不得,吃喝拉撒全都要人伺候,贾蓉随便搞点事情,贾珍就承受不起。
只要宁府大门一关,贾蓉想怎么乐就怎么乐?
他怎么说服尤氏,将两个妹妹送给陈昭的?
只怕是在床上睡服的。
贾蓉这个十几岁的一家之主,正在玩命的收拾自己的亲生老爹。
可贾琏却对贾珍没有半点同情。
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他贾珍当初怎么虐待的贾蓉和贾蓉他娘,现在的贾蓉就怎么对付贾珍。
这叫一饮一啄,莫非前定,皆有来因。
说回眼前这事,尤家二姝的名声,贾琏也听说过,现在贾蓉居然舍得捧出去做孝敬,足以可见贾蓉对陈昭的感激之情。
想想越是,贾蓉虽然不是柳下惠,但那俩姨娘毕竟在外面住,贾蓉可不敢随便招蜂引蝶。
毕竟宁国府现在势微,贾蓉可不想被弹劾。
既然如此,所幸送了人,还能得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琏二叔,你家有二嫂,谁敢孝敬你?”贾蓉笑道。
贾琏哈哈一笑,将此事揭过。
毕竟凤姐母老虎的威名,荣宁二府都是知道的,谁敢触这个霉头?
贾琏回到荣府之后,刚进屋就听到凤姐说老太太找自己。拜见贾母之后,却原来是迎春的事情。
迎春的婚事,贾琏自然知道的,所以他便将自己操办的事情一一汇报给老太太。
贾母满意的点点头,又问起贾蓉的举动,听贾琏说贾蓉要把两个姨娘送给陈昭,老太太的眼神变化了一下,而她身旁的薛姨妈,眼睛更是动了动。
……
却说自从陈昭开始在江南戡乱摧强的时候,便让薛蟠去了扬州躲风头。
等陈昭从松江返回金陵,又把他召了回来。
这薛蟠不愧是金陵老人,一回城就听说了一个消息,金陵城的第一清贵家族甄家被官兵围住了。
这可是天大的新闻啊。
薛蟠虽然是个呆霸王,一味地高乐,可这段时间被陈昭的锦衣卫整训之后,已经有点人样子,结合之前的消息,立马意识到这其综合非同小可。
等见到陈昭,后者给他接风,酒过三巡,薛蟠按捺不住好奇,开口问道:“大哥,我在路上听闻甄家跟水匪勾结,还听说这案子还是大哥你查出来的,不知是个什么原委?”
陈昭看了一眼薛蟠,不急不缓地说道:“十天前,我从松江动身回金陵的时候,有一批茧丝从江浦过长江,要运到杭州去,结果在淳化镇被人劫了,丢了五百担茧丝。船家不敢怠慢,当即去金陵府衙报了案。金陵府立即派了缉捕使臣四下寻探,四五日却没得消息。”
“两浙漕司闻知后,马上行文过来,措辞严厉。今年两浙茧丝歉收,全靠着外地输入的茧丝填补窟窿,所以每担茧丝都看得极重。金陵府被逼得无法,只好请我来断案。你知道,这段时间我戡乱摧强,手下人和江湖上的关系很熟,所以马上查到金陵石之轩丝绸庄织场,直接人赃并获,他们胆大包天,那五百担被劫的茧丝就这样码在那里,大部分连外包装都没拆。打开后里面用于验收识别的杭州漕司片子原封不动。”
“人证物证皆在,那绸庄掌柜仗着自己是甄家外管事,还敢狡辩,自然是上刑了。三木之下,那就全招了。我就叫人密报了江南总督和金陵将军府,说有水匪劫道,两处官衙就遣了团练军过来。然后摆了一个诱敌深入,便将这伙水匪拿下,看到我之后,他们便把幕后的甄家给招供了。”
“这甄府的胆子也太大了吧。”薛蟠一脸不可思议。
“是啊,前些年仗着太上皇的宠幸,得意忘形了。而且今上继承大统以来,一直在严令追索各地国库的欠款和欠税逋赋。甄家天大的窟窿,自然想着些来钱快的歪门邪道了。”
“这甄府有钱就赶紧还上,真个要钱不要命。”薛蟠摇头道。
“不提这个,文龙,我把你从扬州召来,你可知道用意?”陈昭笑着说道。
薛蟠一个激灵,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器,在此一举,连忙站起来拱手道:‘我是陈大哥手里一小卒,只要你一声令下,风里来风里去,水里来水里去!’
“好!”陈昭笑着点点头:“我如今是钦差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江南,负责江南民政,现如今要留守金陵,我委派你为金陵,缉捕左使,勾当江宁县捕盗所公事,专管江宁县这一片的治安,你可愿意?”
薛蟠大喜,他最喜欢这种任侠之事,如今已经改邪归正,但是纨绔子弟以及那些祸害们爱干什么事,他心里有数,到时候只需要带着手下耀武扬威,呼喝令之,那帮纨绔就会跪在他面前唱征服想,想想就觉得自己洗心革面的十分彻底。
当即忙不迭的答应了。
第594章 甄府被抄家内阁议难决(二合一)
安顿好了薛蟠,陈昭回到后院,夏若卿连忙叫人去打热水,自帮陈昭解下了外袄。
陈昭没有让夏若卿忙活,而是抚着她的手让她坐下,叹道:“前段时间你受委屈了。”
夏若卿面色微微一红:“老爷是做大事的,上慰君心,下抚黎民,难免遭受宵小之辈的攻击,妾身得老爷信重,虽死无憾,更何况不过是有惊无险罢了。”
陈昭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本以为把你们安置在扬州,必然妥当,哪知道这帮人也太没下限,不过若卿你放心,我不只是在秀野桥激昂那帮人给收拾了,他们的幕后之主,也会被我一一擒杀。”
“老爷说的是金陵甄家吗?妾身在船上便听闻他们家被官兵围了。”
“哼!我本来想钝刀子割肉收拾他们,到最后即便家业不保,好歹还能活下去,哪知道他们为了不叫国税欠银,居然铤而走险,做此下作之事,正是要钱不要命。”
“甄家富贵几十年,又是太上皇的耳目,可是也太利欲熏心,太糊涂了吧。”
“甄家为什么能从南直隶藩库和内库里借出银子来?都是太上皇当年的恩典,同时也是打着为太上皇内库增财的旗号。现在又欠着国库那么多税赋,那些银子于私是皇家内库的,于公更是是朝廷国库的,偏偏现在大周边境危急,地方作乱,正是需要花钱的时候,单靠盐税和田税可填补不上财政赤字,这些勋贵还借钱不还,皇帝自然要找他们的麻烦,甄家却糊里糊涂,不但想拖欠,还想杀我泄愤,那就由不得我了。”
“我看甄家不是糊涂,而是太精明了。只知道银子晃眼,却不知道这银子会咬手。”
说到这里,陈昭长叹一声道:“皇帝想让他们死,朝廷想让他们死,偏偏他们还想让我死,那我也只好让他们死了。”
夏若卿却是听出些意思来了。
“甄家这次逢大案,是老爷早就定好了的?”
“倒也不算我定好的,其实也是顺势而为。江南西的豪族太多太有钱,这次秀野桥之战,也不可能是甄家一家所为,但始作俑者却是他们!再说陛下和几位宰辅阁臣眼中,甄家是最合适的,既不是勋爵世家,不会再刺激到他们。又跟军将文官没有太深的渊源,可偏偏在金陵和南直隶的名气极大,更是苏州的坐地大户,天生祭旗的好料子。偏偏他们还得罪了我。不过也是,甄家在南直隶横行惯了,这几十年来不知干了多少丧天害理的事,当初我上门,他们还拿奉圣夫人的旗号看不起我,这次逮不到水匪之事,总会有其它事扯出来。”
“太上皇那边就不管不问?”
“太上皇跟甄家的亲,是甄老爷的祖母,隔着两代人了,让甄家四代人受了四十年的荣华富贵,特恩至此,也差不多了。甄府只是跟太上皇的私人交情,又没对朝廷社稷有什么大功,能延福至今,也该知足了。现在落得这个下场,是他们不自知,不知足啊。”
“明明有银子,你把欠账和税银还上,哪怕只是补上一部分,太上皇也好发下话,讨份人情,圣上也不好拂了面子,自然就此放过。谁知甄府就是这么豪横,一毛不拔,你让太上皇怎么想?他人家是一代仁君没错,可是真佛也有发火的时候。甄家这般不识抬举,太上皇还管他们死活作甚?”
“现在新账旧账一起算,甄家不死也要脱八层皮。当今圣上念旧情,也记旧仇。当年甄家只顾着巴结义忠亲王千岁,可没给还在潜邸的今上什么好脸色。”
夏若卿听到这里,不由抿住了樱桃嘴,诧异地问道:“还有这么段陈年往事?圣上不是这样的人吧?”
“既然是当皇帝的人了,当然顺逆由心,以前夺嫡之事,怎么可能不记得?即便在大度的皇帝,有的时候也会大发雷霆的。”
夏若卿不由掩嘴莞尔,过了一会才说道:“听官人说起闲话,感觉跟其它家府上谈论的大不一样。比如贾府,阖府爷们只知道谈寻欢作乐和斗鸡走狗;女的呢,闲暇谈的都是家长里短,烧香拜佛,谁家的戏班唱的好,都是文恬武嬉。反倒这里,别人不屑不喜的战事政事,却成了饭后茶余的闲谈。”
陈昭呵呵一笑:“权势富贵,其实和逆水行舟一般,不进则退,谁不想风花雪月?可是大部分时候,我们十年寒窗,确实争不过人家数代经营啊。”
……
半个月后,朝廷圣旨抵达金陵。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国之政本所立,在乎仁爱,教本所重,在乎忠孝……金陵甄氏,身负重恩,不思图报,贪赃枉法…,更有隐蔽其实,欠逋税欠…累不胜举。着有司抄没家产,抵充国库,不得遗漏。……甄应嘉等主犯,夺免其职,流配广南,以儆效尤。其余诸男女,贬为庶民,留安家银子三千两,以示上恩。”
念完之后,宣旨的舍人对旁边的两江总督、金陵将军以及金陵知府,加上以府衙刑曹、户曹、监察厅几位官员说道:“诸位大人,在下却是事了,剩下就是几位大人的差事。”
两江总督点点头道:“此事就请贾大人掌纛吧,刑曹收押犯人,户曹登记家产,监察厅一旁监督。”
贾大人自然是金陵知府贾雨村,他忙率属下官僚拱手应道:“遵大人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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