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坟场画皮十五年 第235节

接着，无缺望向了申无玉，缓缓道：“都说你内政无敌，现在看来计谋也玩得很好，苦肉计更是到了极致，了不起，了不起。”

无缺缓缓来到首席幕僚公孙野的面前，道：“你支持老二申无玉吧，你也害怕我，甚至你在申公敖面前也进过不少谗言吧。说我是个祸害，千万不能让我继承家业，否则会给申公家族带来巨大的祸端。”

然后，无缺又来到申六奇面前，道：“你尽管没有出口明言，但是你内心也非常不赞成我继承申公家族的家业吧。你可以支持老大，也可以支持老二，但我绝对不行，因为你也害怕我，觉得我行事太疯狂了。”

接着，无缺又来到了一个身材火辣啊的女子面前。

她就是申公家族水师统领，申凌罗！

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申公敖的养女，也算是申无缺的义姐。

“你也不不支持我，你押送六千只座钟，舰队遭到了李华梅舰队的袭击之后。我带领舰队前往飘零城，邀请你率领舰队护航，你直接拒绝了，甚至都不愿意见我一面。”

无缺笑道：“你们这些家臣，这些将领，都看不惯我在申公家族的所作所为吧。”

他重新回到了申公敖的面前，道：“我在外面流浪了八年，重新回到家中，要争夺世子之位。第一次你拒绝了，说我没有通过学城大考，根据帝国律法，没有资格。”

“于是，我就去参加学城大考了，夺了第一名。按说我有资格竞争世子之位了吧，结果你直接宣布将申无玉立为世子了。”

“我有任何言语吗？我有任何不满吗？没有吧！”

“我依旧呕心沥血，一次次力挽狂澜，一次次拯救家族。”

“我这次立了多大的功劳，你心知肚明吧？和老二，老大比起来，这短短半年来，我对家族立的功劳，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老大失踪了，老二人事不省了，仿佛就剩下我这个继承人了。”

“然后老二醒了过来，我申无缺就变成了夺舍者了，就变成了妖灵了。”

“现在李慕白这个老傻逼，白玉川这个傻逼，已经黔驴技穷了，我已经证明了我的清白了，我不是什么狗屁夺舍者，我就是申无缺！”

“申公敖，那我现在问问你，我有资格竞争世子之位吗？我有资格继承家族大业吗？”

申公敖面孔在颤抖。

全场静寂。

无缺望向了穆红玉，道：“大母，你说说看，我有资格继承家族大业吗？”

穆红玉没有说话，而是闭上了眼睛。

无缺望向了申六奇，问道：“六叔公，您说我有资格继承家业吗？”

申六奇没有出声。

无缺望向了公孙野，缓缓道：“你呢？你觉得我有资格继承家业吗？”

公孙野缓缓道：“若你继承家业，我立刻请辞，你的存在，乃是申公家族之祸。”

无缺点了点头，然后来到申凌罗的面前道：“义姐，我帮你保住了三十艘大型舰队。而且当时在东部海域上，我后面有芈氏家族舰队，前面有李华梅舰队，但我将所有战舰毫发未损地带回来了。你说说看，我有资格继承家族大业吗？”

申凌罗转过面孔，道：“我支持二公子，我不支持你。”

最后，无缺重新再回到申公敖的面前，问道：“他们都回答了，现在该你回答了，我有资格继承申公家族的大业吗？放心大胆地说。”

申公敖望着无缺，一字一句道：“不行，不能，不可以！你可以永远断绝这个念头了。”

然后，他寒声道：“我回答得足够清楚了吗？！”

“非常清楚，非常明确了。”无缺点头道。

申公敖冷声道：“你不是喜欢在外面流浪吗？你不是没有家吗？你眼中不是已经没有我这个父亲了吗？那你可以继续出去流浪了，这个家容不下你这只猛虎，容不下你这只雄师！”

无缺轻轻一笑。

“八年前，不，九年前，仿佛是我主动离开了家门，但其实是你把我逐出家门的。”

“去年我回家了，上演了几个月的父慈子孝，然后你又将我逐出家门了。”

无缺沉默了很久。

“我刚才全部问了一遍，整个申公家族所有的家臣，所有的将领，都不支持我继承家业。”无缺笑道：“这个世界有这么一句话，当所有人都反对你的时候，那你肯定是错了。”

“那我错了吗？！”

无缺来到白玉川的面前，缓缓问道：“学长，你觉得我错了吗？”

白玉川道：“你错没错，我不知道，但是你确实众叛亲离了。你这场胜利，还真是惨烈啊。”

无缺道：“你看着很过瘾，很舒爽吧。”

白玉川道：“对，非常过瘾，非常舒爽。”

无缺道：“那芈寰呢？芈王府呢？他们会不会觉得很舒爽呢？”

白玉川道：“当然会。”

无缺道：“那就奇怪了啊，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一件事情，能够让亲者快，仇者也快？那还真是创造奇迹了啊？！”

这话一出，全场色变。

其实检验一件事情的正确与否非常简单。

看你的仇敌是愤怒，还是害怕，又或者是高兴。

如果你做的事情，都让你的仇敌感觉到无比高兴？

那这件事情怎么可能是正确的？！

无缺望着申六奇，望着公孙野，望着申凌罗等人，笑道：“我懂你们，我真的懂！你们不支持我，甚至巴不得在刚才的圣洁审判中，我现出所谓的妖灵原型，被活生生处死。那是因为我们的立场不一样，路线不一样。”

“我申无缺是主战派，而你们全部都是投降派，全部都是绥靖派！”

“芈王府太强大了，天空书城的保守派太强大了，你们内心一丁点都不想和他们为敌，你只想着和他们签下一个城下之盟，哪怕代价是将我这个主战派，彻底弄死。用夺舍者的名义弄死，作为向芈王府，向天空书城保守派投降的投名状。”

“鬣狗的经典性格是什么？你们知道吗？极度的贪婪，极度的怯懦。”

“过去十几年，在申公敖的率领下，你们欺负弱小，欺负一盘散沙的南蛮，疯狂地扩张。攻打下来的领地，四分之一归申公家族，剩下大部分归帝国皇室和芈王府。”

“如今战争结束了，帝国要和大离王国和谈了。你们这群鬣狗，就想着保住眼下的成果，想着只要向芈王府，向天空书城保守派举手投降，向他们抬起屁股，这样他们就会放过你们了。”

“而我这个主战派，却是手握战刀，一副要和芈王府不死不休的架势，一副要把天空书城保守派干趴下的架势。于是你们害怕了，想方设法要赶紧弄死我这个主战派，免得耽误你们的投降大业。”

“所以，你们怎么可能支持我继承家业呢？”

“去年，我返回家中，就是看到了申公家族的致命危机，所以想要来挽救家族的命运。”

“结果回家一看，你们这群鬣狗竟然要变成绵羊了，哈哈哈哈哈……”

申无缺放声大笑。

“我这只猛虎，让你们觉得格格不入了吧？我这只雄师，让你们如同芒刺在背了吧。”

接着，无缺又来到白玉川面前，问道：“学长，你觉得我家的这群人可笑吗？非常可笑吧。”

“学长，你不但是芈王府的盟友，而且也属于天空书城保守派，我想请问你，申公家族投降有用吗？保得住目前的家业吗？”

“申无玉，你是芈王府的女婿，让你上位，芈王肯定能放过申公家族一码吧？”

“哈哈哈哈哈……”

“幼稚，可笑，愚蠢！”

“申公敖，你以为你还有投降的资格吗？”

“在这里我免费教给你们一句真理：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

“一群傻逼，啥也不懂，啥也不是！”

申公敖被无缺指着脑袋骂，顿时面色铁青浑身颤抖，怒道：“我申公家族该怎么做，就不劳你指教了。你刚才说过了，你没有我这个父亲。那你这个儿子，我也不敢认了。”

“请你自便吧！”

无缺一愕！

“申公敖，你的意思是彻底剥夺我继承家族的权力，将我逐出家门，是吗？”无缺问道。

“你可以这样认为。”申公敖扭过面孔嘶声道。

无缺皱眉，仿佛听到了无比荒谬的笑话，道：“是谁给你这样的勇气啊？将我驱逐出家门？剥夺我继承大业？是谁给你的勇气？你算老几啊？”

这话一出。

全场色变。

就连申公敖也惊呆了。

我是申公家族的主君，我难道永远剥夺你继承家业的权力吗？

无缺冷笑道：“申公敖，你也是出身蛮族的啊。你的脑子怎么也被这些规则束缚了？”

“申公敖，你该不会觉得，我刚才说的这些话，是向你抱怨，是向你请求继承权吧？”

“拜托，我刚才说的那些话，是在决裂啊！”

“决裂，你懂吗？我在和你决裂，在和你们所有人决裂，懂吗？”

“在此之前，我尊重你这个父权，尊重你是申公家族的主君。所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追求你的认同，并且让你将世子之位给我，让你将家族大业传给我。”

“但是，刚才你签字的那一瞬间，我们父子关系，就已经断绝了，我已经不承认你的父权了。”

“接着，我剖析你的人性弱点，我让你面对你真正的自我。那是我在否定你的权威，也就是我说我已经不承认你申公家族主君的位置了。”

“这是从父子关系，君臣关系的双重否定，这是一种彻底的决裂。”

“听懂了吗？”

“还没有听明白？那就是我根本不需要你的认同了，我根本就不认你率领下的这套规则了，我也不需要你立我为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