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坟场画皮十五年 第884节

在黑暗之中，魔女楚楚轻轻依偎进入赢缺的怀中。

“我现在成为你的骄傲了吗？”楚楚低声问道。

“对。”赢缺道。

楚楚又道：“我现在能摆脱卑微的身份了吗？”

“能。”赢缺道。

按说他应该说，你本来就不卑微，我们本来就是平等之类的话。但是他没有那样说，人生而平等，这是全世界都应该追求的美好境界。但人生而不平等，才是最大的现实。

“那我可以爱你了吗？”楚楚又问道。

赢缺道：“你读取我记忆时候，看到那个画面了吗？那是两天前我做的一个春之梦。”

楚楚道：“我可以把它变成现实的。”

然后，在黑暗中她搂住赢缺的脖子，深深……地吻了上来。

非常放纵，非常投入。

尽管不应该，尽管很封建主义，尽管赢缺一点都不赞同。但是楚楚用了几年时间，才如此心安理得地和他拥吻在一起。

一边亲吻，她脑海如同浮光掠影一般过了一遍。

或许这就是命运，她多少次都差点跌入地狱深渊。但都在关键时刻回来了，有的时候是赢缺拉回来的，而有的时候是命运拉她回来的。

她的人生和艰难坎坷，但终究还是被眷顾的。

只不过回想之后，这种艰难和坎坷，她已经不想再来一遍了。

往事不堪回首。

“我回忆往事，总觉得会有另外一个自己，已经变成魔鬼了。”楚楚柔声道：“甚至每一个关键节点，我都觉得会有另外一个自己走向了另外一条岔路，都会坠入深渊变成魔鬼。”

赢缺道：“我希望在未来，你也依旧能这么认为。因为在路上的人，都觉得岔路上的那个是魔鬼。”

楚楚道：“不，我非常确定，我现在走在天使的路上，因为我充满了力量，充满了幸福感。而且这种幸福感并不完全来自于你，而是来自我的自身。我们这种人，真的是一念天堂，意念地狱。”

赢缺稍稍用力抱住她魔鬼曲线的身子。

她出身不好，聪明绝顶，心气高而且敏感，在很长时间内，她确实是充满了悲剧色彩的。

…………………………………………………………

玉罗刹女王出现了。

如同一道黑影一般，猛地出现在曾经的女王大殿之中，也不知道她是从哪个大裂缝中钻出来的。

果然如同猜测的那样，她直接就冲到了黑暗领域核心的入口处，直接施展能量术，要开启能量漩涡。

尽管赢缺等人隐藏在黑暗能量流体之内，但是以玉罗刹的能力，还是能够感觉出来的。

但是……或许是她个人无敌太久了，使得她失去了这种敏锐感。

这是一个极度贪婪，但是又极度自我的人。

在她的世界内，是完全没有其他人存在的。

过去的时间内，她一直都藏在她的移动宫殿之内，而此时她出现了，却依旧看不到她的面孔，因为她的全身都被黑暗烟雾笼罩。

唯有两只眼睛，如同火焰一般，咄咄逼人。

她直接施展了能量术，释放出了几十根能量柱，凝聚光芒，要开启进入黑暗领域核心的漩涡入口。

然而……

就这么猝不及防下，直接触发了陷阱。

“刷，刷，刷，刷……”

惊人数量的紫外线能量阵，猛地爆发。

瞬间释放出来的紫外线力量，足足有几百枚超级紫外线炸弹那么大。

刹那间释放出来的光芒，亮硕到无法形容，超过太阳不知道多少倍。

玉罗刹女王的身体，瞬间就被这可怕的能量光芒彻底吞噬了。

足足过了很久。

这种惊人的光芒才消失。

玉罗刹女王依旧没有露出原型，依旧浑身笼罩着黑暗浓雾，但是她双眸的火焰光芒，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强盛了。

她眼眸扫视全场，很快就锁定了赢缺所在的地方。

“出来吧。”玉罗刹女王寒声道。

顿时间，赢缺阵营超过上百名宗师级以上强者，瞬间闪现。

短短瞬间，就将玉罗刹女王全部包围。

玉罗刹女王火焰一般的双眸锁定了赢缺，缓缓道：“我还怕你跑了，结果你在这里设下陷阱抓我？你对我的力量，真是一无所知。你试图用一个池塘围捕一条龙？”

赢缺道：“你对陷阱置若罔闻，对埋伏在身边的人也毫不察觉，还真是自信得吓人。”

“当你拥有绝对的力量是，你也会这样的。”玉罗刹女王道：“你很聪明，但也很愚蠢，竟然在黑暗领域来伏杀我？你难道不知道，我在黑暗能量环境下，是何等之强大吗？”

强大？！

有多么强大？

能超过赢缺这边超过百个顶级强者吗？

而且还有两个魔化强者。

芈道元和楚楚。

她就算再强大，也无法以一敌百吧。

玉罗刹女王目光落在楚楚的脸上，缓缓道：“我是应该叫你罗梦，还是楚楚呢？”

“请叫我楚楚，谢谢。”

玉罗刹女王道：“尽管是同一个身体，但换了灵魂之后，果然年轻了很多，都充满青春的感觉了。楚楚，楚楚……”

接着，她一阵冷笑道：“你现在应该很幸福吧，你经历了无数的苦难，终于可以心安理得地站在赢缺的身边，你觉得自己终于摆脱了奴婢的身份，你觉得自己立下了不世之功。所以你就可以心安理得享受现在的一切了。”

楚楚道：“当然！难道不行吗？”

玉罗刹女王冷笑道：“你太天真了，实在是太天真了。你觉得现在的一切就是你的终点了？你觉得以后都不会变了吗？你觉得你历尽了苦难，所以接下来就是修成正果了吗？不，不，不，你的另一段人生旅程刚刚开始而已，接下来你还会经历更多的苦难了。而之前的苦难你能够承受的住，但是未来的苦难，你就未必可以了。”

楚楚道：“你很有感触，这是在说你自己吗？”

玉罗刹女王道：“而且，会变的人不仅仅是赢缺，也有可能是你。你觉得你和他真的情比金坚了吗？你觉得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你依旧能够秉持你现在的立场吗？”

楚楚道：“当然。”

她觉得自己可以，因为就在刚才不久之前，她就准备牺牲自己拯救赢缺和所有的赢缺军团。

玉罗刹女王道：“我本来要引爆这个黑暗领域，是你阻止了这一切？”

赢缺道：“是的。”

玉罗刹女王道：“楚楚，你愿意牺牲自己的原因，真的是为了什么光明的理想吗？又或者是为了深厚的情感吗？不，不，不，你欺骗不了自己的，你之所以这样做，仅仅只是为了证明你自己罢了。人就是这样的，为了证明自己，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粉身碎骨，但也是一种自私。”

不得不说，这句话直接说到楚楚心中去了，因为她也在怀疑自己，刚才的那种自我牺牲，究竟是出于对赢缺的爱，还是因为要证明自己？尤其是向赢缺证明自己？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她和之前的楚楚又有什么区别？

当时作为申无缺的侍女，楚楚就是这样的，喜欢表现，处处都是为了在申无缺面前证明自己的优秀。

所以，尽管表现形式升级了，但她依旧没有变，依旧还是那个肤浅的楚楚？

那……我真的涅槃了吗？

赢缺握住她的手，缓缓道：“你确实没有变，依旧是之前的楚楚。但我也没有变，依旧是原来的我。性格这种东西，是很难改变的。但我们都变得强大了，所以之前的性格是缺点，现在却反而变成优点了。而且我们可以从容地做出选择了，这就是最大的改变。”

“她说你刚才的自我牺牲是为了向我证明你自己，但这有什么错吗？证明自己有错吗？”赢缺缓缓道：“没有错的。”

楚楚深深吸一口气，道：“玉罗刹女王，你的话直接击中了我的内心。但你不是芈尤，你不会那种诛心的心理战术。所以你说出的话，必定是你人生的经历对吗？”

玉罗刹女王缓缓道：“想要反击了吗？想要得知我的过往反驳我对吗？想要证明你和我不一样对吗？”

楚楚道：“想要试一试。”

玉罗刹女王道：“楚楚，你是申无缺的侍女，你还曾经被申无玉认做义妹对吗？”

楚楚道：“对。”

玉罗刹女王道：“赢缺公子，我这个声音你难道不觉得熟悉吗？”

赢缺道：“抱歉，没有印象。”

玉罗刹女王道：“你一直都想要知道我的真面目，但自从我变成玉罗刹女王之后，没有人看过我的真面孔，而现在我想要给你看看。”

说罢，玉罗刹女王身上的黑暗浓雾渐渐散去了，露出了她的真面目。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这个真面目很恶心。

或许她曾经很美，身材也很好，近乎魔鬼一样的身材。

但是，现在却是半腐烂的状态。

她的身体甚至烂了几个大孔，露出了里面的骨架和血管，筋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