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伦敦开始的诡异剧场 第207节
主公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就算他求贤若渴,也不至于这样吧?
要知道,当初兄长张辽前来投靠时,也不曾享受这等待遇……
这时,充当先锋官的宋宪飞马而来,扬声道:“禀主公,前方三里为白渠水,是否需要搭桥?”
若部众不多,倒是可以直接踩着冰面过去,但此次北上驰援的郡兵足有两万,纵使冰层再厚,也支撑不住这么大的重量。
身为一名老将,丁原的战场经验堪称丰富,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发号施令:“伐树架桥,余者原地休整,半个时辰后,全军饱腹过河。”
“诺!”
在主公面前刷了一下存在感的宋宪揖手行礼,而后扯动缰绳,临走前这家伙还朝担任牙门将军的陆离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不多时,车架旁又只剩下陆离与丁原二人,其余护卫则分散在周围,小心戒备着。
然而,见没了旁人打扰,许是闲得无聊,车内又有声音传出:
“孟明,你可知兵法?”
“末将不才,若非文远兄调拨一二,怕是连军队建制都搞不清楚。”
闻言,丁原微微皱眉,以为陆离是在自谦,直接出言考校道:
“年轻人莫要藏拙,当毕露锋芒,你且说说,若在春日,眼下该用何种对策渡河?”
“是。”
陆离心情复杂,喜忧参半,喜的是这题张辽曾经讲过,忧的是主公这态度,实在令人难以捉摸。
略作回忆,他回答道:
“白渠水乃人工开挖,用以灌溉田野,因此,河面虽宽,但水流并不湍急,可派遣一支奇军伐木制囊,于夜间前往上游断绝流水,使大军渡河。”
兄长曾说,此法费时费力,却最为稳妥,不用担心在架桥时,遭遇敌人袭击、干扰。
坐在车内的丁原微微颔首,抚了抚颌下胡须,追问道:“若贼趁我军渡河时,半渡而击之,该如何是好?”
陆离眉头一挑,心道:难道文远兄能未卜先知?
念头刚一浮现,旋即被按下,沉声回应:“匈奴人粗鄙,不通兵法,可使水淹龙且之计!”
数百年前,楚汉相争,韩信与项羽麾下猛将龙且在潍水交战。
两军对垒之时,韩信下令连夜赶做一万多口布袋,装满沙土,趁夜在潍水的上流堆土囊造堰塞水,白天则带领一半军队渡河,攻击龙且,并假装战败。
见状,龙且大呼:“固知信怯也。”遂率楚军追击。韩信见其上钩,便令士卒决堰放水,数万楚军被从中间冲断,士气大落,而韩信趁势反击,龙且被杀。
连深谙用兵之道的楚国大将龙且都中了此计,就更别提匈奴人了。
这个时候,丁原再度笑出声来,对陆离这个女婿候选人愈发满意。
“如今正值二月,倒不必如此麻烦,若遭遇敌军袭扰,可以依仗弓弩之力,掩护少许骑兵率先过河,先与之杀上一场。”
说着,丁原从车架内走出,表情异常轻松,仿佛是带兵郊游一般,恐怕连镇守中军大营的张辽都做不到这种程度。
几乎是同一时间。
云中郡外,劫掠完毕的金氏同样在作战前部署,他准备趁着现在士气正盛,趁势拿下定襄县,在那里与休屠各胡的首领会面,共商大事。
突然,两骑冲来。
派去前方探路的斥候送来了官军已在白渠水扎营、搭桥的军报。
结合不久前黄巾军送来的情报,金氏顾视周围的部族首领,默然片刻,说道:“汉军自从在九原集结以来,马不停蹄,不到两天的时间,急行近千里,在定襄城下仅仅住了一夜,今天一早就又出兵,已至白渠水一带。”
“这是急着与吾等一战啊!”
略作停顿,金氏语气变得森然:“若本王所料不差,迟则今夜,汉军就会横渡而来。”
身为南匈奴左贤王,竟然被人蔑视至此,尤其是在杀死并州刺史、士气大涨的时刻,见汉军如此张狂,他心中涌出一股戾气,想要将其全歼!
反倒是刚刚得到提拔,初步掌握军权的杜泉心中一突,不动声色道:
“敌军将渡,大王有何对策?吾等是暂避兵锋,还是正面击之?”
当听到暂避兵锋四个字时,左贤王金氏脸上浮现出不快。
余光一扫,见提议者是昨夜立下大功、献刺史首级的那个汉人,金氏脸色稍霁,一字一顿:“半渡而击。”
紧接着,又有一名披发左衽的壮汉挤了过来,嚷嚷道:“那支汉军不过两万人,且以步卒为主,趋行近千里,中途几乎不得歇息,士卒必疲……”
第三十九章 兩軍對壘 下
事实上,匈奴人中不乏谋士,虽说他们不通术法,但依旧可以建言献策,为各部头领分析敌情。
只见那个将衣袍系成左衽的匈奴壮汉说道:“如今河流上冻,一旦两军对垒,必定是骑兵踏冰先行,而汉人麾下骑卒不多,根本不是吾等的对手。”
金氏点了点头,显然是对这个说法深以为然,同时补充道:“我们在南边的盟友传来消息,这次北上的士卒只不过是些郡兵罢了,并非狼骑。”
并州狼骑,威震塞外。
身为左贤王,金氏自然不会是什么昏聩之辈,他知道,只要将【狼骑坐镇南方、不曾出征】的消息传播出去,定能稳定军心。
果然三言两语之间,士气大振,不少部族首领瞬间有了信心,争先恐后地请战,生怕去晚了吃不上肉。
要知道,汉军可是个个披甲,而且大部分是做工精湛的铁甲,防御力远超皮甲,若是能夺几百套,部族实力一定大增——
弱肉强食是草原法则,在左贤王的号令下,各部聚在一起,共同南下劫掠,但行动结束后,一切将回到原点,各部落为了争夺草场、水源地而明争暗斗。
此时此刻,荣升为五百长的杜泉站在原地,冷眼旁观着一切。
狗头军师。
盲目自信的左贤王。
真以为杀了刺史、屠灭云中郡,就能纵横并州了?
先不谈飞将吕布,恐怕张辽亲至,一只手也能将他们打废。
念及此处,杜泉往后退了退,在搞清那支汉军究竟为何人统帅、以哪些人为将之前,他拒绝当这个出头鸟,以保存实力为主。
毕竟,自己卖主求荣,舍弃一切才换来五百骑兵的指挥权,万一被开了无双的猛将给屠灭干净,可没地方哭去。
“大王,下令进攻吧,机不可失,要是再犹豫,敌军主力就要渡过白渠水了。”
“是啊,两万士卒过河至多只需三四个时辰,吾等现在派出勇士,纵马疾驰过去,刚好能将其打个措手不及。”
左贤王金氏见各部首领求战心切,虎视周围一圈,按住配刀,发号施令道:“广遣探哨,确保北上的汉军只此一支。”
“另外,各部调遣帐下精锐,随本王先行击之!”
说完,金氏拔出弯刀,仰天长啸:“此行定要将其全歼!定要牧马中原!不破雒阳终不还!”
一时间,应者如云,荒野上空回荡着各种各样的匈奴语。
没人注意,有一道微不可查的汉语夹杂其中:纵使华夏再乱,随意一路诸侯都能打得你们这帮异族生活不能自理。
坦白来说,杜泉都不知道这帮匈奴人是从哪里来的勇气,莫非没被打疼过?
基本上每一次中原出现乱世,都会伴随着异族入侵:什么五胡乱华、八王之乱……螨清入关。
唯独东汉末年是个例外,各路诸侯为了逐鹿中原,把狗脑子都打出来了,却很少看到异族的身影,仿佛他们只是个陪衬。
怀着这种疑惑,杜泉特意查了一下:原来,汉朝将领犯下错误后,戴罪立功的手段,就是一路北伐,以异族的脑袋换取宽大处理……
“算了,找个机会开溜吧,跟着这帮异族混,根本没什么前途。”
“要是知道天哥在哪里就好了,以他的本事,肯定能在这即将到来的乱世混出一个名堂。”
压下各种念头,杜泉跃上马背,跟上先头部队的同时,余光瞥向身后:五百骑,皆是弓马娴熟的青壮年。
可惜,披发左衽、身上散发着恶臭,搜遍全军,能找到三个会说汉话的人,都得谢天谢地。
三百里外。
陆离立在河边,先是望了望西北方,而后伸手抚了抚黑鬃马的鬃毛,慨叹道:“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云中郡数万百姓的性命危在旦夕,若是去晚了,恐怕会发生难以想象的悲剧。
“孟明勿忧,待宋宪率军架好桥,老夫便下令骑兵先行,留那些步卒看守辎重。”
丁原抬眸远眺,仿佛嗅到了百里之外的烽烟,喃喃道:“到时候老夫亲率士卒,冲锋在前……”
后面的话陆离没有听到,只能看到他嘴唇翕动,表情怅然。
时间慢慢推移。
酉时,太阳已经落山,天色将黑未黑,天地之间一片朦胧。
站在高处俯瞰,一条条火龙缓缓向河对岸行去,算上被甩在后面、尚未来到河畔的那些步卒,整支队伍足足拉了有二十里长。
难以想象,若是实打实的十万大军,又会是何等景象。
望着云中城所在方向久久出神的丁原,终于开口了:“孟明,随我渡河。”
说着,这位沙场老将敛起眼中的凶光,语气平稳:“趁着夜色袭营,先杀上一场。”
袭营?
饶是陆离练出了一颗大心脏,依旧有被镇住。
冷兵器时代,最凶险的事,莫过于此,别看影视剧中,对于那些猛将来说,袭营、冲围就很喝水吃饭一样简单,真正做起来,大概率要凉。
甘宁,甘兴霸足够勇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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