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伦敦开始的诡异剧场 第498节
“再来一盘红牛肉,一杯啤酒。”
“一先令,啤酒不要钱,上完菜再结账。”
话落,女招待便扭着水桶腰离开了。
接下来的空当,陆离开始攻略眼前这个孩子。
和善可亲的态度,萦绕在耳边的高明话术,以及即将上桌的丰盛午餐,米高感觉自己遇到了大善人。
“我一天能擦二十双鞋,得到二十便士,其中有三分之一要上交给擦鞋协会,另外三分之一用于日常生活,剩下三分之一存进存款账户,等十六岁就可以领出来。”
“会长人挺好,看我守规矩,从来不少交钱,每天诚实地上报收入,就把这片靠近金融城的区域分给我,只要肯干,就有利可图。”
“协会?是官方组织,一共有一百多个男孩,有些人的母亲就在工作地附近,做洗衣妇、街头小贩、清洁工,中午他们会跟家人一起吃饭,下午再出来擦鞋。”
“但更多人没有母亲,我就是其中之一,每天在街头啃价值一便士的面包,或者在摊子上吃烤土豆、喝咖啡。假如太累,或者被客人骂哭,就去吃个肉馅饼。”
“住所?教堂的托尼神父很好,让我睡在锅炉房,冬天很暖和。”
米高像个话痨般,讲述着过往,开心的、难过的,什么都往外说。
在他记忆里,没有父亲这个概念,而母亲不堪忍受邻居的指指点点,与客人的虐待,在前年跳河自尽了。
而陆离像一束光,照亮了他的世界。
面对面、围着壁炉,面前摆着丰盛的食物,耐心倾听,并时不时拍打肩膀进行鼓励……
事实上,不止米高这么想,旁边的客人都觉得,如果忽略发色差异,两人应该是父子。
“孩子,你愿意跟我走吗?”
陆离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揉着米高的栗色短发,面带微笑道:
“如你所见,我是一名医生,昨天刚从大西洋城回来,正在找地方落脚,顺便再寻个熟悉环境的伙计,帮忙把诊所开起来。”
起初,陆离想着拐弯抹角打听一下,雾都最近有什么恐怖传说,或者流言、诡异凶杀案。
可听完这孩子的叙述,他还是没忍住,破防了。
多张吃饭的嘴而已……
另外,谁规定诊所和侦探事务所不能一起开?
第四章 我在霧都有個家
“两居室,还带独立盥洗室,下面可以用来做生意,那是天堂吗?”
“但租金可真高,我在街边帮人擦一整年的鞋子,存下来的钱,也不够租……”
米高手里捏着报纸,难掩语气中的兴奋,板着指头算着:
一天到手六便士,扣除三餐的花销,大概还能剩下两便士,这样一算,他忙碌一整年,每天都不休息,且生意一直很好,可以在这地方租两个月。
当然,不算协会帮忙存在专用账户里的钱。
想到这里,米高又有些紧张,他该怎么跟会长说呢,存在户头里的钱,会不会被扣走一部分?
另外,行李还没收拾,全放在托尼神父那里,什么时候去取?
种种疑问在心中升起,但却压不住米高的兴奋与期待。
当个学徒,一边学习医术,一边存钱,等成年了,就去大学读书,将来伦敦开个诊所。
不得不说,这孩子很有自己的想法,早早便知道规划未来。
而陆离站在旁边,寻找着马车,他已经走了很久,一路上看见的面孔,没有一万,也有五千,心里有些抵触,不愿意再在人潮中行走。
对于社恐和路痴而言,这个时代的雾都,一点也不友好,只需要在白天的大街上走半个小时,就会无比抓狂——
对数不清的公共马车、出租马车、运货马车产生厌倦,对无尽喧闹的人群产生厌倦,更糟糕的是,无论走到哪里,走得多远,都无法走出人群。
“贝克街。”
最终,陆离拦下了一辆看上去比较整洁的马车,将其整辆包下。
“两先令,先生。”
“嗯,速度快些。”
嘱托一句后,陆离带着小伙计米高钻进了半封闭式车厢。
车驾驶得很稳,只是有阴风夹杂着小水珠从车蓬破损的裂口灌进来,米高不禁打了个寒颤。
见状,陆离帮他把衣领向上提了提。
大概两刻钟后,目的地到了。
白瓷的墙体,红顶,带玻璃的黑框木门一个接着一个,户型统一。
虽然广告上说没有私人草坪,但每户房间前,紧挨着窗户的地方,还是用三面铁栏杆围了一小块地方,供住户种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
最关键的是,当踏入这条街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比金融城还要安静……”
陆离发出低语,他非常喜欢这地方,哪怕它跟曾经那个世界的贝克街没有一丝相似之处。
“喜欢吗?”
一只手搭在了米高头顶,不断揉搓着,可能是怜悯,可能是合眼缘,陆离真打算在未来三个月,利用闲暇时间,好好教一下这孩子,让他能在雾都生存下去。
“喜欢。”米高重重点了点头。
“等我把整套公寓租下来,你可以先去挑选房间,属于自己的房间。”
说着,陆离来到了1号a楼,推门而入。
“乔尼先生?”
负责接待的是位中年大叔,身材敦厚,套着马甲,但没有穿西装,大概是不喜欢紧缚感,毕竟他实在是太敦厚了,就像冬天里的土拨鼠。
“没错。”
乔尼点点头,疑惑的打量着陆离和米高,心道:这是什么组合?
主要还是米高,他穿着擦鞋协会统一分发的红色制服,很容易被认出身份,而贝克街位于西敏市,西伦敦,住户大多是中产,几乎找不到贫民。
“我在报纸上看到了本街区有房子对外出租,对吗?”陆离摊开报纸,指了指那块刊登广告的方格。
“没错。”
乔尼看了眼陆离手中的狼头手杖,态度变得亲切,主动将右手伸过来,嘴角不自觉上扬,“具体情况已经登报介绍过了,二十三号,离这边很近,两间卧室。”
“宽敞且空气流通不错,加上窗户开得很大,只要是大晴天,那室内光线一定足……”
说着,他朝屋外走去,满脸热情地邀请道:“您可以去看看,已经打扫干净了。”
贝克街,二十三号。
一座联排建筑,分为a、b、c、d四栋,整体风格一致,或者说,整条街的风格都一样。
“登报时,我特意没说,每户人家其实都有一块大约四平方码的小草坪,种些什么随你喜欢。”
“唯一不足的地方,大概就是没有门廊,正对着街道。”
咔哒一声。
房门从外面打开了,三人鱼贯而入,身为房东的乔尼先生,继续介绍道:
“这是前厅,原来租客是名牙医,但手艺不太行,以至于没人来求诊,最终只能灰溜溜离开,听说搬去了东区,那里的人不挑剔。”
命运的安排?
前一家住客是医生,而他现在的身份,同样是一名医生。
身后,米高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陆先生也是医生。”
“真巧!恕我眼拙,没有看出您的身份,药剂师,还是外科医生?”
这么问确实有些冒昧,但看得出来,乔尼先生并没有什么深意,他单纯是好奇,“或者,内科?”
“外科医师协会成员,但药剂学和内科都懂一些。”陆离根据多出来的那段陌生记忆,谦虚道。
全科?
乔尼先生愣了一下,认真打量平平无奇的陆离。
在伦敦,医生群体严格遵守三等级制,内科医生、外科医生、药剂师,等级和地位依次降低,且各有协会。
只是,对病人来说,这种分离制堪称丧心病狂,很多症状需要内外兼治,难不成还要同时请三名医生?
一个治内,一个治外,剩下那个负责配药,先不谈花销,光是把这些人凑齐,就得耽搁不少时间,可能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好不容易把医生们全部请来,躺在里面的病人没挺住,先走一步。
所以说,全科医生这个概念被提出,各界都希望能够打破传统束缚,建立一个由全科医生主导的医疗新秩序。
可惜,精通多领域的医生少之又少,现在依旧是以旧秩序为主。
“以后本街区的医疗工作就拜托陆先生了。”
乔尼更加热情了,敦实的大手搭在陆离肩头,仿佛已经笃定,他肯定在此定居。
至于骗局?
既然陆离说他是外科医生协会的成员,那就不可能作假,这玩意儿一查便知真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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