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都九曜八极七元六司五老争道果 第280节
但没有办法。
战争从来容不得半点温情。
很快。
约有三千身强力壮的民夫,主动响应了军令。
他们并未达到青州兵严苛的战力要求,响应军令,是凶险与死亡,却也是他们拥有“军籍”的唯一机会。
“足够了,再多,反倒容易影响青州兵们的发挥!”
卫煊思索片刻,将剩余的大多数武器分发给这些民夫,然后将半数民夫塞入山峰东面的防线,剩余一千五百名分别塞至南、西、北三面防线。
所有民夫,都披上了青州兵才有资格穿戴的上等镶铁青袍,大大增强了生存能力。
同时。
他在东面防线,也留下了一张底牌。
只有在最关键时刻,才能动用!
…………
半个时辰后。
西方的天空,隐约出现了一条黑线。
继而,远处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踏声渐烈,颇有一种金戈铁马、血战将至的氛围。
伴随着大地的颤抖,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杀气,席卷而来,令山峰防线的诸多武卒及民夫闻听此声,惊颤得呼吸停滞,心跳暂停,恨不得转身就逃。
足足上千名黑袍骑卒,骑乘着高头战马,飞快奔至麦积山脚,后面还跟随着足足四千楼兰步卒。
然后,一位身着黄金盔甲的中年男性将领策马而出,冷冷凝视着不足二百丈高的麦积山。
此人,正是同青州第十八营打过数次交道的老冤家——养云狼。
国都一日一夜的血战中,他成功凭着危险感知的才能,躲避数次凶险,成了楼兰内少数幸存的武将。
楼兰王燕镇恶亦大手一挥,任命其为:
“骠骑大将军!”
也正是这一尊贵身份的加持,令他不仅得到了四千步卒的控制权,还拥有了另一重身份。
“贪狼分命!”
多次提前察觉到危险然后成功逃生的经历,再加上“骠骑大将军”的高位,四千步卒的支持,令养云狼成功得到贪狼星的深深卷顾。
并且。
贪狼星还额外降下一道颇为古怪的许诺:
“若能斩杀一名唤作‘姜尘’的大卫武官,可晋升成贪狼真命!”
养云狼总有种错觉,自己并不曾达到贪狼星的选材标准,仅仅是因为自己同那姜尘有些仇怨罢了……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所以。
贪狼星才选中了自己。
“不可能,能成为贪狼星命,全靠我自己努力!”
养云狼嘴角扬起自信,骑乘着高头大马,抬首凝望山峰,舔了舔嘴唇有些饥渴地说着:
“也不知那烧饼百将姜尘,是否在这山营之中?”
话音刚落。
冬!
冬冬!
冬冬冬!
战鼓声响起。
属于楼兰的染血旗帜,随之飘扬。
这一刻,无论是楼兰方,还是卫煊方的武卒,皆神经绷紧,遥遥相望,一股凶厉爆烈的杀气酝酿于战场,直冲天际。
轰!
风云变色!
云层渐渐漆黑,似是快要落雨,空气显得格外沉闷。
“护我楼兰,杀尽东蛮!”
养云狼高举手中利剑,剑锋直指麦积山,用尽全身的力气暴吼一声:“全军出击!”
数千楼兰士卒闻言,皆脸色血红,持握着刀兵,踏步杀向麦积山。
“弓箭手,准备放箭!”
另一道截然相反的吼声,在麦积山战场上空,汹涌回荡。
在苍凉的号角声中,传令兵们将卫煊的命令,快速传递至每一队士卒的耳畔。
卫煊立于高处,凝望战场,暗暗叹息着:
“人数太多了。”
“若是没有援军的话……”
麦积山上,虽有万余人,但真正拥有实际战力的,也不过是那一千名青州精卒。
他们,能否抗住五倍的兵力呢?
踏!
踏踏!
大地微微颤抖着。
数千楼兰士卒,随着战鼓声重重踏步前行,一步步登上麦积山,冲破陷阱,噼开荆棘,默然忍受着箭雨的侵袭,脚步缓慢,却像是一群受伤的饿狼,凶恶至极,不肯后退半步。
约十余息后。
楼兰大军终于奔至青州军阵前,举起屠刀,混杂在阵列中的民夫,犹如秸秆一般飞快倒下。
惨烈的近战厮杀,开始了!
进入肉搏战后,双方的伤亡都开始飞速增加,短短百余息时间,就出现了上千人的伤亡。
尤其是东面防线,民夫死伤惨重。
浓郁暗红的血液疯狂流淌,几乎汇聚成了一条细小血河,甚至有数块橹盾,漂浮表面。
伏尸百千,流血漂橹!
所有人,都深深感受到战争的残酷与血腥!
也正是此时。
养云狼忽然下令:
“向东面发动勐攻!”
士卒闻听此命,也立即向麦积山东面靠拢,然后惊喜发现,看似人数最多的东面,才是外强中干,是阵列最薄弱之处。
只因——
这里的民夫数量太多,所以只留下了百余名武卒。
短短十余息时间,东面防线就遭到了数次勐烈冲击,阵列及及可危,仿佛下一刻就将崩溃瓦解。
“就是现在!”
卫煊用拐杖重重捶打地面,发生激烈响声,明明垂老如凡俗百姓,其长年累月积累的上位者威严,却让所有士卒无比服从。
“投放滚木!”
“投放滚木!”
“投放滚木!”
三名传令兵,以最快速度,将军令传递至东面,后方未曾参战的民夫,也毫不犹豫地将成百上千根滚木,疯狂滚落而下。
这就是大将军卫煊的底牌!
看似兵力雄厚,实则武卒数量极少,当敌将发觉到外强中干的破绽后,自然会聚集兵力于东面。
然后——
无边滚木萧萧下!
成百上千颗巨大圆木桩,顺着山坡飞速坠下,将聚集于东面的大批楼兰士卒,重重碾压而过。
这一神乎其神的战术,至少令五百楼兰士卒当场身死,以及上千士卒受到轻重伤害。
养云狼这才意识到:
自己不过是看到了东面防线的第二层。
而那该死的大将军卫煊,则站在了第三层,将自己戏耍了好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