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都九曜八极七元六司五老争道果 第7节
姜尘连忙高举藤牌盾,做防御姿态,内心直呼:“你不要过来啊。”
养云狼嘴角流露出一丝讥笑:
“区区一面藤牌盾,也配抵挡我养氏五大至高箭术排行第二的……血仇之箭!”
说完。
养云狼修行多年积攒的强大气血,都在这一刻聚集于箭锋末端!
然后,
轻轻放开!
“嗖!”
血红箭支饮满了宿主气血,飞速离弦,激射而去!
姜尘深吸一口气,身体渐渐镇静下来,将长刀插入粮车当中,双手持握藤牌盾,沉默等待。
然而。
他却浑然不知,自己弃刀持盾,专心据守的行为,竟完美契合着他所收获的第一个命格——
“据守!”
嗡!
识海深处。
一枚细小的白色宝石,瞬间光明大盛,甚至因过分契合的缘故,隐隐显现出一丝极其微弱的红光!
当血仇之箭袭来的那一刻,姜尘被烟熏火燎的身躯,浮现出若崇山峻岭一般难以撼动的巍峨!
第七章朝堂内外,哪个不是衣冠禽兽?
举盾!
姜尘抬眼望向半空中袭落的血红箭支,立即握紧盾后抓手,以藤牌盾护住上半身和头部。
但……
若是区区一块藤牌盾,便能防住养氏五大至高箭术排行第二的血仇之箭,那因骑射而闻名西域的养氏,恐怕早就被驱离楼兰国境了。
嗡!
血仇之箭,闪耀着凄厉而疯狂的血色光芒!
面对持盾之敌,它更是发出了兴奋且嗜血的鸣叫,然后对准着藤牌盾凶悍飞刺而下!
没有任何巨响,也无火星,血仇之箭与藤牌盾接触瞬间,竟直接洞穿了厚厚的木质结构!
下一秒!
它便兴奋撞上了姜尘的手臂,试图从中汲取鲜嫩血肉!
这便是血仇之箭的神妙之处!
可通过吮吸敌人血肉的方式,恢复动能,然后继续瞄准下一个血肉之敌,养云狼每次用出此箭,往往能在短时间内杀死数名青州兵,凶残无比!
然而,
下一瞬,
砰!
金铁交击之音!
刚才还迅猛凶残无比的血仇之箭,冲撞至姜尘手臂的那一刻,却像是撞上了一块坚硬无比的礁石,仅仅插入半寸便近乎丧失了全数动能。
“这据守,果然厉害!”
姜尘刚准备松一口气的瞬间,血仇之箭所蕴藏的源于养云狼的庞大气血竟在这一刻轰然爆发,重新赋予了箭支全新的推动力量!
嗡!
血红色的箭支,犹如电钻一般旋转、深入、前进!
姜尘目眦尽裂,感到手臂袭来一阵钻心蚀骨般的痛楚,忍不住痛叫出声:“啊啊啊啊啊!”
定眼望去。
只见血仇之箭闪烁着炽热的红光,竟硬生生钻入如礁石一般的坚硬手臂当中,穿透骨骼,破臂而出,汲取了少许血肉后,更是以极快的速度,向姜尘胸膛处飞冲而去。
可惜。
胸膛处如山峦一般的坚实皮肤,却比手臂处还要硬上三分。
纵使血仇之箭拼尽全力,也不过是在姜尘胸膛处留下一丝划痕,便哀鸣着掉落于地。
先后穿透藤牌盾、两重手臂皮肤与骨骼,本就是强弩之末的它,仅凭手臂处的少许血肉补充,又岂能穿透最后一道坚实防线?
《汉书·韩安国传》有言,“强弩之末,不能入鲁缟;冲风之衰,不能起毛羽”。
即使是强弓射出的利箭,射到极远的地方,力量已尽时,就连极薄的鲁缟也射不穿了;
即使是狂暴的烈风,刮过去后,剩下最后的一丝微力,就连极轻的羽毛都吹不起来。
姜尘脸色苍白,跪倒在地,但很快又重新站了起来,用尚且健全的左手接过藤牌盾,凝望着逃亡数百米远的养云狼,身体依旧稳如泰山。
众民夫都显露出半惊半喜的神情。
他们本以为姜尘必死无疑,毕竟那可是上千黑袍骑兵的首领,杀青州兵如杀鸡屠狗。
但谁能想到,区区一个民夫,居然能硬生生承受敌方大将一击而未亡,这是何等荣耀?
以后回到村里种田之时,这段与姜尘并肩作战的经历,甚至能成为他们向村民吹嘘的资本。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受了我一箭,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身为箭主的养云狼,第一时间察觉到血仇之箭命中成功,但还没来得及高兴,便愤怒感受到,自己亲手射出的血仇之箭,居然连一个无名小卒都未能杀死,这又是何等耻辱?
一想到这,他便忍不住想再射一发。
可惜。
堂堂押粮校尉-张龙象,又岂会给他第二次机会?
近乎八百青州兵如狼似虎,贪婪地凝视着那些士气大衰的黑袍骑兵。若是养云狼耽误时间再射出第二箭,必然有更多骑兵命丧于此!
更惨的是,
那些在东面纵火焚粮的百余骑兵,也遭到了青州溃兵的袭扰。
不但无法成为助力,甚至很有可能一旦前去救援,全军就陷入泥沼之中,被青州兵团团围杀于此。
“可恶!”
“总有一天,我要亲手割下张龙象,还有那无名小卒的头颅!”
养云狼怒骂一声,当机立断,放弃救援东面,带着剩余三百五六十余名骑兵,飞速折返楼兰。
见状。
众民夫都齐声欢呼一声:
“赢了,我们赢了!”
而那些先败后胜的青州兵们,也露出了疲惫而辛酸的笑容。
“哈哈哈哈,恕不远送!”
望着黑袍骑兵远去的背影,姜尘心神顿时松懈下来,身体也在紧绷转为放松的瞬间随之崩溃。
四肢百骸,都传来一阵阵深入骨髓的虚弱乏力……
血仇之箭虽未造成致命伤害,却也吞食了大量鲜血皮肉,而命格“据守”,其神妙之处亦需消耗气血来激发,能支撑到这一刻,完全是姜尘意志力强悍的结果。
而另一边,东面纵火焚粮的骑兵,也尽数丧命于青州兵刀锋之下。
张龙象命士卒打扫战场,扑灭粮车火焰,自己则带着一名粮台官,饶有兴趣地走至姜尘面前,微笑道:
“没想到,做出这好大事的人,居然只是一个民夫。”
姜尘咳嗽两声,虚弱回应:
“穷人也就贱命一条,难得有个风险不高,收益不小的机会,能搏得进身之阶,岂能眼睁睁看着它溜走?”
张龙象眼中带着些许赞赏,随手弹出一丝气血,附着于姜尘的手臂处,暂时稳住了他的伤势,这才问道:
“所谓进身之阶,是指你觉得凭此番功劳,可以成为青州兵中的一员?你很想成为青州兵?”
姜尘点头,略带自嘲地回忆着:
“此战之前,青州兵不过死伤二十几个,而民夫却病死、累死、热死……八千余人倒在这莽莽戈壁深处,草草掩埋了事。”
“青州兵是有价值的棋子,而我们这些民夫,不过是随时可抛弃的弃子罢了。”
闻听此言。
张龙象沉默许久,最终长叹一声:
“是,你说得对,文官身上纹的是禽,武官身上纹的是兽,朝堂内外,哪个不是衣冠禽兽?都不过是将征夫们视为耗材罢了。”
说到这里,张龙象也渐渐失了闲聊的兴致,摇了摇头,进入今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