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中世纪,抽卡升爵 第484节
德瑞姆所说的,前者是正统的苦修士,指那些在修道院修行的,不在理会任何俗事,不参与劳作,每天就是专注诵经祈祷的修士。
后者则指的是那些“鞭笞者”,他们赤脚前行,时而自我鞭挞,模仿耶稣受难前,被帝国人施加在身上的酷刑——在耶路撒冷,时常能看到这种人。
“你觉得我是哪样?”
德瑞姆摇头:“都不像。”
乌尔丁虽然作风比较简朴,但最起码鞋袜整齐,从外表上看,也没有什么伤痕,不像是那种自虐者。
乌尔丁笑了笑:“那就对了,我跟他们都不一样。德瑞姆,如果有人告诉你,身体上的折磨能更接近救赎,那一定是错的,人生来,不是就该受苦的。”
“你觉得什么算是苦?”
德瑞姆思索了一下,开口道:“从穿刺者的领地里,和族人们一同迁到艾拉港的路上,我们耗尽了补给,又遭到了几支强盗团和拉乌夫爪牙的攻击,那个时候就很苦,部落里有一半人的都死在了路上——还有之前,因为拉乌夫跟侯爵大人的战争失利,加征了好几项税收,为了凑齐这笔税金,我们有相当长一段时间都吃不饱肚子。”
“那的确挺苦。”
乌尔丁笑了笑:“德瑞姆,在那段时间,伱最憧憬的日子是什么样的?”
“最憧憬的日子.”
德瑞姆有些不好意思:“跟族里最漂亮的姑娘成婚,然后过上每天一起放牧羊群,有吃不完的乳酪和肉,喝不完的美酒佳酿——那就是我最憧憬的日子。”
乌尔丁主教笑道:“想来,那的确很美好了。”
他语气微顿,又道:“之前有个满心悲怆的女士,来到伤兵营里志愿救助伤患——她被父亲逼迫跟自己心爱的男人分开,被迫嫁给一个又老又瘸的贵族领主。”
德瑞姆有些疑惑道:“您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做一个垂垂老矣,已是将死之人的妻子,便能拥有良田宝驹,庄园奴仆,吃不完的精致面包和各类肉食,喝不尽的甘甜佳酿,你觉得她真的苦吗?”
德瑞姆思索了一阵,有些纠结地试探着道:“应该还是挺痛苦的吧,不然她也不会跑到伤兵营来。”
乌尔丁微笑道:“她只在伤兵营待了三天时间,其中,有两天半是因为看到了血水飞溅的场景,昏厥过去,躺在床上静养。”
德瑞姆一阵无语。
“临走时,她对我说,她向教团捐赠了一笔不菲的钱财,并且感谢我治愈了她的心疾。”
“德瑞姆,你说的其实很对,她当时的确是痛苦的。这份痛苦,并不因所处位置的高低,就比谁更低一等,贵族小姐失去爱情的痛苦,并不会比你挨饿时更不值一提。因为对于那时的他们,承受这点分量的痛苦,就已经是他们的全力了。”
乌尔丁微笑着说道:“我这种苦修士的意义,就是从逆境中寻找快乐,这比顺风顺水时,想再使自己快乐起来,要容易多了。而不是自讨苦吃,那是违背人性的,不会使你更接近救赎半步。”
“我好像懂了一些。”
德瑞姆试探着问道:“就像我饥肠辘辘时,只要有人给我一块面包,我就无比满足和快乐的,但现在,就算有人给我一大块烤羊排,我也吃不下了?”
“对。”
乌尔丁嘴上说着,手中的动作却没停,眼看着锅里的液体已经沸腾起来,他取出鹅颈瓶,将液体通过漏斗灌了进去。
“药剂调配好了,送去给弗雷德里希修士,他会负责药剂的进一步处理,出门左拐就是。”
“好的。”
乌尔丁又嘱咐道:“抓紧时间,回来之后,我还要你跟我去见一个人。”
“好。”
德瑞姆没有问去做什么,只是默默按照乌尔丁的吩咐去做。
他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可能学不到什么神学知识了,但如果是草药学的话,似乎比神学知识更有意义一些。
…
另一边。
库尔斯跟在洛萨的身后,询问道:
“大人,您…很看重那个德瑞姆?”
“你觉得呢?”
“大人你想让大家看看,忠诚于您的士兵,哪怕是个库尔德人,也能得到褒奖?”
“对,但不全是。”
洛萨摇头。
敕令骑士们都算是不错的人才,但也只是放在这个时代不错而已。
至于“大规模征召”给予他的一千个名额,也就只能确保忠诚而已。
这是个文盲的时代,遍地都是蠢蛋,愚夫,他希望自己的麾下,能多一些聪明人。
“德瑞姆的脑袋很灵活,这种人,我愿意给他一个机遇,反正也不费我什么事,仅此而已——至于你所说的,我其实根本没考虑那么多。”
洛萨拍了拍库尔斯的肩膀:“你可不要沾了汉斯的毛病。内政方面,你远比我在行,有什么需要你点醒我的,请立刻告诉我。”
库尔斯皱着眉看向洛萨的手,有些无奈道:“大人,如果这就是您把所有军中事务都交给我的原因,我宁可您对我的评价不要这么高,我只是一只年迈的吸血鬼。”
为洛萨效力的工作强度实在太高了,不然他也不会萌生出发展一个后裔的想法,此前,他仅仅只是个吸血鬼王庭的管家啊,每天能有大把时间品尝美酒,整理仪容。
“能者多劳,像维内托那种,有什么要紧事我还不敢交代给他呢。”
洛萨替库尔斯抚平了他肩膀上的褶皱,看着库尔斯眉头又舒展开,乐道:“好了,库尔斯,雷蒙德公爵答应调派来的物资还等着你接收统筹呢。”
库尔斯苦笑着叹了一口气:“我本来以为能度过一个相对悠闲的午后。”
第463章 临祷(中秋快乐)
德瑞姆送药回来的时候,乌尔丁已经重新换上了他那身少了许多装饰,但依旧很庄重肃穆的主教法衣。
“我们这是要去见什么重要人物吗?”
“嗯,为一个病人做临终祷告。”
乌尔丁整理了下仪容,领路出门:“他叫蒂莫,是汉弗雷子爵麾下的一名持斧军士,人们是在一头死去龙兽的身子底下找到他的。”
昨日巨舰世界里的神圣教会,跟这个世界的基督教在很多地方不过是大同小异。
只是发展脉络不同罢了。
昨日巨舰里的神圣教会,因意大利沦为了狼族的地盘,基本盘逐渐迁到王权抬头的法兰西,成了如东正教普世大牧首之于罗马皇帝般的角色。
故此,昨日巨舰世界里的神圣教会逐渐分裂成无数分支——没人能忍受一个置于另一位君王手中的教宗存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也立一个。
这是乌尔丁能顺利担任起这个世界神职者的原因。
德瑞姆想起那些在战场上横冲直撞的巨兽,只觉匪夷所思:“他居然能活到现在?”
“缠绵病榻,饱受折磨——可不是什么幸运的事。”
乌尔丁摇了摇头:“换做是你,会怎么选?”
德瑞姆下意识想起了在战场上失去的八个族人,和饱受伤痛折磨相比,似乎死得痛快些反倒真算是更幸运的事情了:“您说得对,那并不幸运。”
乌尔丁感慨了句:“人们总是只看到胜利时获得的奖赏,战利品,还有欢呼声,却忘记了战争到来时,死亡随时会降临到任何一个人头上。”
“没有您,还有您的拉撒路药剂的话,死的人只会更多。”
德瑞姆发自内心感激这位乌尔丁主教。
“但我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
两人边走边聊。
乌尔丁停在一座帐篷外,里面荫凉很足,也没燃蜡烛,他径直走进里面的一张垫了干草的木板床:“蒂莫。”
“主教,您来了。”
躺在床上的男人,看上去精神居然还不错,只是嘴唇格外苍白,身子底下还散发着阵阵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
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乌尔丁,既有期许,又充满不安。
“嗯,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
蒂莫用力点了点头。
“父,我得向您忏悔。”
“嗯,我在听。”
“我曾卑鄙地勾引了一位有夫之妇,并跟她上了床…很多个日夜,我知道我罪无可恕,但我历次战斗,所杀异教徒已不下三十人,可能抵罪?”
蒂莫说完这段话,已是累得气喘吁吁,但他依旧眼神直勾勾盯着乌尔丁,等待一个答复。
“抱歉,我不知道。”
乌尔丁默默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教宗说,杀异教徒不是罪,是救赎,但那不是天主说的。
即使是,也不是他信的主。
“哈。”
蒂莫的呼吸变得更急促了,胸膛起伏像是风箱,他强忍着身上的痛苦,直起身子,伸手抓住了乌尔丁的胳膊,明明是个濒死之人,力气却大得出奇。
乌尔丁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蒂莫的气息终于喘匀了些,继续道:“主主教大人,我我很感激您,能在我最后的时间到这里,愿意见我这卑贱之人一眼。”
“人们都说您是最伟大,最正直的智者。所以,请您直言告诉我,我是否已经洗刷了罪孽?”
乌尔丁沉默了片刻,道:
“孩子,你的罪孽会得到宽恕的,你会升上天国,重归主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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