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水猴子开始成神 第322节
郁大易哑然。
“连水匪都知道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天灾当头,莫说现如今尚未查清真相,就算丘公堤溃堤真是鬼母教做的好事。
郁知县不去寻找罪魁祸首,反倒躲在房中指桑骂槐,难道我说郁知县不如水匪有错?
倘若郁大人真铁了心要怪我河泊所剿匪有错,是否想说我河泊所剿鬼母教,剿错了?
既然如此,圣上派遣河泊所驻扎平阳县的决定,郁知县看来很是不满啊?”
“不敢!”
郁大易连忙低下头颅。
一时间,整个房间内陷入寂静。
咕嘟。
卢新庆咽一口唾沫。
他听不懂,但心中大受震撼。
见郁大易不说话,梁渠亦是松一口气。
成功唬住。
肚子里就那点货。
真辩起来可能要漏马脚。
郁大易真分不清敌人吗?
未必。
洪水泛滥,郁大易没有任何迟疑,当机立断组建船队,转移百姓,第一时间减少损失。
不说做得有多好,至少中规中矩,没有太大差错。
做事无大错,绝非无能之辈,不大会在紧要关头干出责怪河泊所的荒唐之举。
至于为何要指桑骂槐,故意躲在房门里骂给众人听。
甩锅。
郁大易想把丘公堤溃堤的锅甩到河泊所身上!
一县大堤溃坝和县令脱得了关系吗?
脱不了!
水文站固然没有提醒,可连续数天暴雨,哪怕水文所没反应,郁大易也应当派人过来查看。
但可以减小!
若是大堤溃败是由于河泊所与鬼母教之间的恩怨,而遭到的报复呢?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防不住情有可原。
郁大易一口咬定是鬼母教,责怪河泊所,完全是想把溃堤重点从华珠县本身转移到河泊所身上!
梁渠作为河泊所的任职官员,能眼睁睁望着郁大易甩锅?
不能啊。
自己吃哪家饭心里不清楚?
正好卢新庆提供了一个好故事。
你说是我河泊所的问题,等于那对父子当水匪,伱来怪卢新庆。
那梁渠要扒一扒,再把锅给甩回去,牢牢摁住。
郁大易绝非什么真心为民之辈,他救百姓是保全自身,保全身上的官服与性命。
梁渠与郁知县辩论,不是对错,是立场问题。
一个想甩责任,另一个想留责任。
郁大易的诘问无论顺着说还是逆着答,皆会帮助他转移注意力。
进门前梁渠若是没明白情况,那就真容易让郁大易甩了一层大锅过来,进而影响到徐岳龙等人处境。
(本章完)
第315章 借船
窗外沥雨,书房静默。
梁渠与郁大易隔案对视,两侧烛火幽幽。
卢新庆夹在中间,尽量蜷缩身体压低呼吸,减少存在感。
郁大易紧蹙眉头,扭成“几”字,一时间理不出思路来反驳。
梁渠猜到对方暂时理不出来,因为整个故事非常丝滑,属于把宏观现象微缩到个体身上。
准不准?
大体上准,具体则忽视了相当多的细节,以及人与人之间存在差异。
以当下大顺生产力,知县再如何励精图治亦不可能创造出一个人人安康的完美“桃花源”。
卢新庆说不得是个天生坏种,生来注定要当水匪,不当屈才,焉能怪到他人头上?
奈何想得明白,说不出来。
说来是“推卸责任”,尤其是当下决堤的关键节点。
郁大易只觉得肩上一沉。
顺着缓和矛盾,逆着激化矛盾,两者皆能让郁大易从泥沼中探出半截身子。
万没想到,梁渠年纪轻轻,玩得一手转移矛盾……
船窗外,星星幽火,不绝如豆。
船夫的喊喝声远远传来,空旷回荡。
“镇里还有人没有?”
“东南角没咋去过,我看有人站屋顶上举火!”
“老人家,东南角有人没?”
“有,有……”
“阿宝,你带船队过去看看!能接全接过来,不能接让他们再等一等,有粮食最好再收点粮食,别的能扔就扔!弄好赶紧去下一個地方!”
卢新庆站在书房中压抑地难以呼吸,听得船外船夫喊喝,好似突然开了窍,鬼使神差地递出两个台阶。
“二位大人莫伤和气,吵是吵不出结果的,但外头真的人命要紧,等不起啊,有什么事情咱们以后慢慢说,都是给圣上当差,先度过难关不是?”
卢新庆觍着脸来到两人身前拱手,佝偻着背,倒是有滑稽相。
梁渠扫他两眼,卢新庆脖子一缩,拱手拱得更快,和吃饭时蹲下来晃爪子乞食的乌龙一模一样。
诙谐之下,凝滞的空气逐渐流通。
“哎……”郁大易长叹一声,“你一介水匪,倒比本官看得透彻。”
求生欲下,卢新庆智商占领高地:“没有没有,郁大人是心系百姓,故而烦忧……”
郁大易走出长案,推开船窗。
雨水打在窗台上飞溅,亮着烛火的灯笼在风中摇曳。
“鬼母教放僻淫佚,然天灾当头,百姓无辜,无论你我二人意见如何,却是该戮力同心,共渡难关,不知梁水郎意下如何?”
郁大易转身面向梁渠。
他本没生气,自然不会昏头,更真担心对方年轻气盛拉不下脸,见有台阶立马先下一步。
梁渠心中稍松:“本该如此,但我还是要提醒郁大人,鬼母教伤天害理无疑,但目前丘公堤溃堤一案,暂无证据证明是鬼母教所为。”
郁大易肩头再沉。
半晌。
“梁大人言之有理……”
此话一出,屋内再无剑拔弩张。
风过船窗,卷起书页。
卢新庆松下腰背,浑身轻松。
“既然郁大人平复好了心情……”
梁渠摘下腰间“梁”字腰牌,拍到案上,掏出墨盒,展开册页。
“梁渠,搭桥梁,积水渠,淮阴平阳人。
丘公堤溃堤一事,我尚有许多问题要问一问郁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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