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神之前，做个好领主 第227节

　　兰特略作思考，感觉到了不对，赶紧问到：“我能理解通胀和通缩，但是在人类帝国里，出现过这两种现象？”

　　既然人类无法制造魔炉，根据财富女神的意思，人类并不能真正的制造货币，仅仅是把现成的金币改铸成神皇头像而已。

　　“人类帝国没有，但是以前地精干过，当年他们仗着自己能造魔炉，开始不断发放魔炉债券，然后用债券进行再担保和融资，不断加杠杆，制造了海量的金融衍生品，利息还不上了还回购债券，他们甚至打算满世界制造魔炉呢！”女神的语气逐渐绷不住了，显然对此事的心里阴影极大。

　　兰特听着剧情，好像这套路很熟悉呀，果然资本的特性不管遇到了哪个种族、哪个世界，都差不多呀。

　　可是想到这里，兰特又觉得有些不对：“陛下，我对于历史有一点好奇，既然是金融衍生品和债卷，也不应该影响金币的价值呀？毕竟这颗星球上的金子总量不是固定的吗？金币和魔炉总量都固定，怎么会有货币贬值呢？”

　　“汝说到了关键：这颗星球，”女神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人类几百年前就能窜梭星空，地精文明都能自造魔炉了，还不能星际采矿？”

　　“啊，这……”虽然兰特不知道原理，但他表示大受震撼。

　　“他们从星空中采集了天量的重金属，并铸造成各种金币、债券、衍生品代币，地精们的传奇机械师都有资格建造魔炉，于是围绕他们的几大家族开始发行各种金融产品，地精的帝国也不得不发行各种建设债、股票和金融产品，吸纳各个家族的金融产品。”

　　“经过了不到200年，整个地精文明的金融秩序岌岌可危，与之对应的是，魔炉的泛滥带来魔网不可抑制的潮汐波动，恨不得整个世界都要为他们的贪念而遭毁灭。”

　　所以地精是一个金融帝国是吧？兰特的内心里不断翻滚，赶紧继续问下去：“然后呢？”

　　女神的语气从激烈变得平静：“然后他们被魔网诅咒了，大量的魔炉脱离了魔网，那几个地精投资家族持有的海量金币、债券、金融衍生品一下子造成了全球恶性通胀，光处理多出来的货币就花了快一百年！”

　　“哎？超发了货币还能处理呢？”兰特瞬间来了兴趣，想学习一下古神的先进经验，“咱这个世界，怎么处理多出来的货币和债券呀？”

　　“龙族不是喜欢收集金币么，都放出去直接抢，啊不，是回收多余货币，当年龙族成员也多，高阶以上的2000多头直接散出去，就这还找了快一百年呢。”

　　“好！简单高效，副作用低！”兰特不自觉的捧了一句，终于明白为什么龙族能当财富女神了，有了大片的武力保障，收集财富确实一把好手。

　　从财富女神的话里，兰特品味出了另一层意思，那就是这个世界上帝国、文明、城市和家族只不过是魔力的经手人，而非所有者。帝国可以通过税收、财政工具间接的控制魔力的流动，却无法真正的掌控魔力。

　　附身在高阶祭司身上的财富女神看兰特差不多明白财富与魔炉的关系了，就赶紧说道：“所以，才有今日与汝会面，吾执掌财富与商业，为世界供应充足的货币本身就是职责，但也得把恶性通胀和通缩扼杀在摇篮里。”

　　很明显，女神这里所说的扼杀，是物理意义的扼杀，于是兰特赶紧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第490章 财富女神的提议

　　在财富神殿内，兰特终于理解了财富女神找到自己的目的：既然魔炉是金币的基础，兰特自己能够造魔炉，也就能名正言顺的发放货币。

　　为了保证世界的金融稳定，作为央行角色的财富女神找到自己，就是为了协调魔炉的建造节奏和货币发行节奏。

　　如今财富女神和兰特达成了共识，女神承认兰特能够建造魔炉，就是承认兰特有资格发行货币，而兰特也承认祂对于货币的监管权力。

　　“所以，吾想与汝谈一笔交易，”女神看火候差不多了，开始了真正的话题：“首先，吾将向汝订购6台魔炉，给兴都克尔的6个中小城邦，届时自会有传奇协助安装，红龙岩会向盐铁司订购炉体，每台单价以25万金币价格为单价，6台魔炉你能够得到90万金币。”

　　商业女神对于魔炉的市场价、以及其中的利益分配非常了解，甚至还明白兰特的那点小心思：“魔炉安装之后，汝等塑像将供奉在当地财富神殿，汝可以任命本地奔马家后裔为祭司”

　　“感谢陛下，”兰特对这笔生意非常满意，然而女神的重点还在后头。

　　“除了订购魔炉，吾还有一笔交易，吾知夜麒城财政厅与奔马基金完全绑定，汝不仅没法以财政厅的名义融资和发行债务，乃至魔炉收入，也能被外人窃取。”

　　对于这一点，兰特心知肚明，他想听听央行的高论：“您有什么建议吗？”

　　“如果汝愿意额外以领地内新的6台魔炉作为抵押物的话，财富神殿可以为你融资1500万金币。汝可以在领地内成立银行，并用这笔钱作为保证金，发行自己的货币，比如那个工分券”

　　看着兰特保持了倾听的姿态，女神继续下去：“这也不是没有附加条件，第一，汝发行的工分券不能流出奔马平原，融资1500万金币在50年内只可以用作与财富神殿的交易，以后你在领地内再新建魔炉，可以再进行融资；第二，人类帝国以外的新建魔炉生意必须经过吾的准许。”

　　兰特明白了祂的意思了，财富女神给出的抵押6台魔炉融资1500万金币，就是说每一台魔炉兰特可以融到250万金币的融资，这是财富神殿对于一台魔炉50年内能够创造和保持财富的基准判定。

　　新建造的魔炉显然产生不了如此的魔力和财富，所以魔炉只能作为融资抵押物，“借”给兰特，等到50年后，魔炉产生的魔力足以固化出250万金币的财富之后，兰特自然也就有用了全部金币的所有权。

　　女神开出了这样的融资条件，说明她已经充分认识到魔炉对货币流动可能造成的影响，所以她要亲自谈判，一方面提供资金，让兰特不至于穷到批量造魔炉，另一方面让他的流动性不要溢出到领地意外的地方。

　　这边能跟兰特亲自谈，在帝国、精灵和兽人中她也可以亲自谈，让兰特单纯负责新造魔炉，而魔炉背后的货币功能还掌握在商业和财富教会的手上。

　　对于兰特来说，本身他建造魔炉也受到盐铁司制约，如果没有财富女神做后盾，他建造魔炉的金币还可能直接进入奔马基金的共账里，这还不如财富教会有保障。

　　想明白其中关键的兰特，赶紧跟女神说道：“我能否把您的意思理解为，首先您愿意为我融资，让我的领地免于财政困境而大肆铸造魔炉。其次您希望我自印的货币不要流出奔马平原，影响到其他地区。第三，奔马平原之外的魔炉安装，需要跟您或者帝国协调？”

　　“是的。”财富女神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兰特对于这笔融资交易非常满意，他不相信帝国财政厅能够一次性给他1500万金币却只需要6台魔炉，赶紧询问道：“融资的事情，需要我跟您签合同吗？”

　　“汝是维莉眷者，吾等交易关乎天下财富，不会有成文合约，”财富女神已经获得了兰特的支持，于是放下这句话就离开了，剩下的交由鲁道夫·舒尔茨祭司即可。

　　恢复了正常的龙裔深呼吸了几口，就把兰特请到了一旁的休息室，大口喝下一瓶金色的魔药，脸上才恢复了血色。

　　“兰特大人深明大义，真是帝国贵族的典范，”鲁道夫笑眯眯的称赞着兰特，“后面几个城市的魔炉安装，会有传奇跟您联络的。”

　　鲁道夫很高兴这次的谈判能够如此顺利，他相信如果是纯净之塔或者帝都的家族掌握了制造魔炉的权柄，说不定人类帝国就要步入地精文明的旧路之上了。

　　而见过金融泡沫的兰特也不希望把魔炉制造业生生变成了金融游戏。

　　鲁道夫高兴的跟兰特说道：“兰特大人，陛下特别吩咐，从今天开始，您的身份如同财富教会的高阶祭司，可以自由出入各地的商业与财富机构，只要您需要，我们会尽可能帮助您和您的领地。”

　　“祭司，其实我还有个问题，为什么不在阿拜迪或者蒂卡尔安装魔炉呢？”兰特有些奇怪，为什么第一批6台魔炉都在兴都克尔的六座中小城市里。

　　“蒂卡尔、阿拜迪还有丰饶之都暹源，本身就有魔炉的，”鲁道夫道出了实情，“而且就在三座城市最大的神庙里，这就是三座城市可以成为兴都克尔三都的原因。”

　　在休息室的一张桌子上，有一个不算大的封魔盒子，鲁道夫打开了盒盖，是一片龙鳞，其上的光泽和纹路一看便知绝非凡品。

　　“这是吾主给您的印记，您凭此龙鳞可以随便出入任意财富神殿。”鲁道夫说完，便拿出了一纸合同，是6个城市的财富神殿向兰特订购魔炉的订单。

　　当鲁道夫跟兰特签完了合同之后，并没有结束的意思，而是问了兰特一句：“兰特大人，既然您已经知道，财富和魔炉的关系，那么想必您也能猜到，您家族的那个奔马基金，最终的抵押物到底是什么吧？”

第491章 奔马基金的雷

　　在财富与商业女神祭司鲁道夫·舒尔茨的嘴里，兰特再次听到了自己家族的奔马基金，从夜麒城的记录中，兰特知道这笔基金在300年前整合了整个财政厅的存款、借贷、债券、股票之后形成的一笔价值3亿金币的超级基金。

　　这段日子，本·考尔、阿列克谢·卓琴、李琪·红龙陆续跟他讲了讲奔马基金的历史，兰特也大概拼凑出这笔钱从当年财政厅几百万的余额如何成了3个亿规模的基金，又如何在近乎为0的通胀情况下，变成了如今几乎20亿金的市值。

　　首先是夜麒城财政厅在把所有现金和票据带到了帝都之后，因为帝都财政厅也在忙于应付对魔族作战，并发行了大批的债券，所以夜麒城财政厅正好接盘了一大笔帝国战争债券。

　　同时逃难的奔马家族也在各地召集了光复奔马平原的军队，这支军队刚刚在帝都附近集合，就被帝国战争部紧急征调，送到了南部前线，对抗堕落魔族。帝国为征调他们所用全部经费，也以战争债券发放，并且强制把这些奔马家族成员手头的现金也换成了战争债券。

　　终于战争结束之后，帝国财政厅和战争部尴尬的发现，整个抗击堕落魔族的战役长达几十年，奔马王国和奔马家族为了帝国可以说流干了最后一滴血、花光了最后一枚铜币。

　　但刚刚恢复和平的帝国没有足够的现金归偿还战争债券，只能先把所有奔马家族持有的债券集中起来，然后通过再担保、融资供养奔马家族的幸存者。

　　等到760年帝国财政转好、当年的债券可以兑换的时候，把所有债券折合成了奔马基金，并且利用这笔基金不断投资各个传奇家族、魔导师家族的魔法工坊，购买各个王国的债券，最终在基金价值上翻滚到了今天的规模。

　　“兰特大人，”鲁道夫·舒尔茨听了兰特的说法之后，笑着回了一句，“在过去的数千年中，整个大陆上的魔炉没有增加过一台，这就意味着世界中金币的数量也没有增加一枚。虽然各个国家都有发行自己的金币，但是各地的商业神殿无时无刻不在密切的监测市场中货币的总量和流通性。”

　　“您家族的基金之所以能够有现在的规模，其实是赶上了堕落魔族战争后，巨大的战后重建机会，”鲁道夫·舒尔茨比起了三个手指“然而我想说的是，您家的基金之所以还姓奔马，是因为整个基金的抵押物，其实是夜麒城、盐矿、铁矿的那三座魔炉。

　　是因为那三座魔炉属于奔马王室，所以基金才属于奔马王室，否则不要说一个普通的魔导师家族，那怕是传奇家族，也不可能坐拥如此庞大的基金。”

　　听着高阶祭司的话，兰特的心里越来越沉重，如果按照魔炉与金币对应的说法，岂不是说，平原上原本的三座魔炉也只是挂一个奔马的名字么？

　　“夜麒城被灭之后，原本吾主认为，奔马平原上的三座魔炉已经近乎停止使用了，对应的金币量应该收回。”鲁道夫耸了耸肩，

　　当年的奔马王室财政几乎崩溃，如果说真要说钱的话，巨龙、帝国和兽人王庭都有奔马家族的钱，然而很显然几家都不想还钱。

　　“但当时帝国财政面临灾难之际，吾主也不能坐视对抗堕落魔族的战线崩溃。所以那三座魔炉被作为夜麒城财政厅的抵押物，之后也就成了奔马基金的抵押物，之后战争结束，盐矿和铁矿一直处于使用状态，财富教会一直希望把夜麒城魔炉的金币收回，却被帝国财政厅一直以准备光复为由拖到了您入主夜麒城。”

　　“啊～”兰特点了点头，大概理解自己的处境了，难怪帝国一直在宣称光复奔马，“所以，我新造的魔炉不应该是基金抵押物了吧？”

　　“当然不是，每一台魔炉都是独一无二的，不过问题也就在这里，如今的奔马基金虽然有巨大的规模，但是那只是基金的规模，不可能有势力为了3台魔炉真的花20亿金币。整个人类帝国也拿不出20亿金币的现金。”

　　“但是如果我不停的造魔炉？”

　　鲁道夫点了点头：“是的，如果您愿意造800个魔炉，并全部用作对奔马基金的担保……”

　　兰特苦笑了一声：“那恐怕这笔基金的规模立刻达到250万亿了”，他并不认为，资本的聚集效应会有人为的边界。

　　“难怪吾主认为，您一定能很好的理解她的态度”鲁道夫赞叹道。

　　然而知道了问题不代表能够解决问题，奔马家族和帝国，尤其是纯净之塔之间的关系，基本上就是千年的相爱相坑，谁过的好就坑谁，过的不好就拉一把，兰特不认为面对纯净之塔的压力，自己能够坚持立场。

　　“大人，现在帝国的繁荣是建立在金融的泡沫之上的，在繁荣的基金规模和其基础的抵押物，也就是一切文明的基石——魔炉之间，有太多难以言喻、自我膨胀、不可明言的泡沫阻隔。

　　吾主正在竭尽所能设法让这些泡沫缓慢消解，避免剧烈的经济波动，不过有些事情不可能一簇而就，您需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吾主会在需要的时候向您降下神谕。”鲁道夫发表了最后的结语。

　　兰特点了点头，泡沫下的繁荣肯定有虚幻的一面，但是繁荣的社会里自然有更多的机会、更稳定的社会，兰特如今有了足够的金币，可以投入到奔马平原的发展之上，奔马基金的泡沫还是留给帝都的传奇们原汤化原食儿去吧。

　　兰特回到了祭司家的酒会上，这一上午对他认知的改变非常大，他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不仅有金融机构，还有监管机构，并且整个红龙岩上的巨龙们原来是金融监管的一部分。

　　“这些长着翅膀、口吐烈焰，四处搜刮金币的巨龙，居然是为了完成对抗世界通胀的任务，他们背负了多大的骂名呀，他们真的……我哭死……”兰特在心里没来由的讽刺了一句，继续享受着自助美食。

第492章 餐厅里的小道消息

　　自助餐厅里，最不缺的就是各种满天飞的小道消息，回到餐厅的兰特一边喝着奔马佳酿，一边吃着魔兽肉，不时地听一耳朵周边的信息。

　　“你听说了吗？狼族的各个部落已经开始动员了，据说10月起就要开赴东部山口了！”说这话的兽人一看就是猿族，嘴巴大大的四处漏风。

　　猿族的对面是一位象族，长长的鼻子不时卷起周边的饭送进嘴里，这边还不忘了回应道：“焦狼部落对于进攻奔马平原这么上心吗？”

　　“那是自然，开矿、冶炼都是焦狼部落的产业，甚至他们城里的冶炼炉还是当年从奔马平原上搬过来的，他们怎么能容忍平原上的人族卡住了他们的铁矿来源，还冶炼铁矿跟他们竞争呢？”

　　“哼哼，说不定他们还想再抢一次人家的炼铁炉呢！”爱好和平的象族对于焦狼的强盗历史有些不屑一顾，“我可知道，现在夜麒城里的魔植、魔纹板和魔药产量可高了，说不定他们家又忍不住了！”

　　“要我说”猿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还把声音可以放小“就是他们家想跟白狼家族联姻，看上了那位桑姬公主，想攀白狼家这条高枝儿了”

　　几个人小声笑了笑，很快有一位新的兽人加入进来。

　　“哎，我听说林猫部落到现在还没有发布召集令，他们搞不好会错过向奔马平原的第一波进攻！”

　　“为什么？总不会是那位霍尼尔·奔马拦着吧？”在场的兽人无不知晓霍尼尔的大名“我听说她可是罗塞夫大导师的亲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