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下第一提桶跑路啦! 第123节
“小僧不如也……”
……
大余各州,在文庙破灭的那一刻,无数文人纷纷心有所感,走出屋门,遥望着交州的方向。
一股难言的悲戚涌上了他们的心头,许久许久,泪水染湿了衣襟。
……
夕州,华山,山顶。
朝阳的光芒照亮了君临坐在悬崖边的身体。
从昨夜交州变故开始,君临就坐在了这里,目光紧紧盯着交州上空的变故,一言不发。
在张承安的虚影出现的那一刻,前所未有的愤怒涌上了君临的心头。
前因后果在这一刻纷纷被梳理清晰,从头到尾,自己被人牵着鼻子算计到死,算计到了如今这一步。
当初的刺杀,自己同林清月的相遇,林清月的死……
凡此种种让君临无比的愤怒,甚至升起了当场再去把人再杀一次的冲动。
不同于天机楼利用自己时用的是共同的利益,多少给自己留下了些许好处,张承安则是毫无底线的把自己算计到了方方面面。
苏家的血海深仇,君婉的仇,对自己一步步毫无好处可言的算计,加上那段让自己无比困扰的婚姻。
凡此种种,君临有足够的理由去一剑劈了张承安,让本该死去的人彻底长眠,结束这场长达数十年的算计。
但这最后的一步,终究是没能迈出。
坐在悬崖之上,君临默默的看着交州的变故。
不是为了林清月,也不是因为同情,只是因为,这耗尽了无数人生命的旷古棋盘总该有个结果才是。
代表万民去对抗天命,自己又能有什么理由去阻止呢?
哪怕是恶人,也该有自己的底线才是。
这一夜,君临的目光片刻都不曾从交州的方向移开,直到虚影横空,雷霆炸响,直到张承安彻底消散在了天罚之下。
君临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都结束了啊,死的好啊!真好!当浮一大白!……”
第129章 陆地神仙
短暂的释怀并未持续多久。
紧随其后的就是君临自己都理不清的不安。
君临不知道这些老狐狸们到底准备了多少,也不知道他们都达成了些什么样的协议,同样不知道未来是否会变得更好。
但君临知道,他们的目标一定是天机楼,是那个总是缠着自己的小姑娘。
而先前云天青的天机推演更是印证了一点。
一路走到今日,东方明月帮了自己很多,天机楼虽偶有算计,但实实在在的同自己利益一致,给了自己不少帮助。
倘若没有天机楼,即使自己能活下来,君婉怕是也早已没了性命。
更遑论自己如今这身修为,亦离不开东方明月给的藏书和那珍贵无比的星辰灵髓,哪怕那个傲娇的小姑娘嘴上说着不重要。
君临心里却是清楚,这能平衡他体内水脉之力的宝物会是何等的珍贵。
在这一刻,犹豫与怯懦涌上了君临的心,好似又变回了二十多年前那个生活在和平年代的自己,犹豫不决。
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做,更不知道什么才算正确。
一边是大余近乎所有的大势力,一边是一直以来给了自己不少帮助的天机楼。
他甚至不知道到底哪方才算是正义。
高高在上的天机楼固然是座大山,但这座大山同样维持了世间的稳定。
倘若没有天机楼,未来到底会如何,谁也说不清。
看似为天下苍生着想的各大势力,其实各怀心思,谋划甚多,更多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现在能做出如此狠辣决策的他们今后又会如何,同样无人知晓。
加之那若隐若现的天道誓言,更是说明了问题所在。
君临知道,只要自己踏入陆地神仙,这一誓言同样会对自己起作用。
从未征得天下的同意,就代表整个大余同漠北定下了誓言。
加上那近乎毁于一旦的交州。
如此霸道,完全不顾虑他人的意见,不顾虑苍生,又如何奢望他们能成就一个美好的太平盛世?
谁又能保证天下迎来的是太平盛世而非无止境的混乱?
君临心中一直清楚,人心是很难经得起考验的,一次容易,两次同样不难,但三次,四次……
君临并不认为这些想要推翻天机楼的人真的是为了什么天下大义,不过是利益使然罢了。
凡此种种,都让君临心烦意乱。
直到天际的雷霆彻底消散,直到朝阳的光辉洒在了大余每一片土壤之上。
错综复杂的人心让君临没来由的感到了惶恐,一切似乎都成了未知,没有人知道这些参与者们到底存的什么样的心思。
君临相信他们中有一些真正的求道之人,为公为民,但到底能有几人,君临心中没有答案。
君临更清楚,天下没有永恒不变的事物,而人心更是善变。
数千年前天机楼建立之初,想来也是为公为民,但时至今日,谁也说不清如今的天机楼到底是什么样的成分。
遑论这本就由不同势力组成的反抗者。
整个大余被当做了棋盘,以天下苍生为子,下了这样一盘大棋,此局之上的执棋者,又能是什么良善之辈?
勾连漠北,勾连域外,如此行径,如何让人信任?
君临更知道,当自己在思考这些时,其实自己已经犹豫了,又或者说,自己心中早已有了偏向,但那潜藏在内心深处的道德与思想却让自己备受煎熬。
君临不明白,这些想要覆灭天机楼之人到底能不能代表天下万民,也不知道这万民又是否在乎这一切,更不知道万民接下来又会何去何从。
从怀中拿出一枚铜板,闭上了双眼,高高抛起。
未等铜板落下,流影已经横在了身侧。
没有去看铜板的结果,君临一步踏出,流影划破了苍穹。
……
不到半刻钟,君临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了太平府。
青山之上,君临默默地看着流淌的澜江,回忆着曾经的痕迹。
许久,许久。
望着面前埋了些许衣物的土堆,君临盘膝而坐,将一直放在怀中的骨灰盒放在了土堆前,拿起了腰间的酒壶。
自己一口,土堆一口。
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年来的事。
君临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久,只知道头顶的太阳从东方移到了西方,身下的土壤被酒水打湿。
将壶中最后的酒水一饮而尽,君临长长舒了口气,将骨灰盒埋入了土堆之中。
手摸着土堆,自顾自的说着心中的话。
“清月,真的很抱歉,我可能要走了。
仔细想想,可能我真的从来没有爱过你。
我们之间的感情或许更像陪伴,更像亲情,而非那热烈而又疯狂的爱情。
你有一个糟糕的父亲,我有一个悲惨的身世,我们的相遇更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算计。
但不管怎么说,那两年里,君澜和林清月还是有过一段幸福的时光。
只是,这段时光是属于君澜和林清月的,而非你我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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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抱歉,三年了,时光总是能冲淡一切,君澜可以陪你去看雪山,看日出,看大海……但君临不行。
有个爱哭的小丫头曾经跟我说,她觉得这一身白衣并不适合我,很丑。
几年了,哪怕我再不愿意承认,也无法改变她说的话才是事实的真相。
临玄书屋的主人可以一身白衣,过那平静的生活,享受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乐趣,但天下第一刺客无名不行。
林清月认识的是那个温和而又平静的书屋主人君澜,他总是客客气气,不喜杀戮。
但那小丫头认识的却是那个手上沾满了无数鲜血的君临,一个在尸山血海之中苟活的人,一个永远无法穿上白衣的杀手。
毕竟,当白衣染了血,它就再也不是白衣了。
而总有些事情,不见血就无法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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