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铁道：开局打造基金会 第602节

　　“停，停，你不觉得这一切很棒吗？”

　　“你看，这里的一切之所以存在，只是因为我提供了信息——这酒瓶，这酒吧，点唱机，音乐，甚至是我占用的这片空间。”

　　“如果我愿意的话，我本可以不留任何空间给你进入，让这个堡垒完全封闭。”

　　「黑月」还在步步紧逼，管理员连连后退。

　　“……当然，如果我真这么做了，你就会把这地方锤成碎片。”

　　“毕竟，你是一个宇宙常量，而这里不过是堆在一起的一堆微不足道的概念。”

　　“所以，我留了一个人形的空隙让你占据。”

　　「黑月」停下脚步。

　　脱离了至高的领域，被囚禁于微小的形体，忽然拥有了意识……祂落入了「制衡」的陷阱。

　　“你对我做了什么？”

　　管理员咧嘴而笑，他等待这一刻等待了太久。

　　“我为你定制了一条阻力最小的通路——然后你就如我所希望的那样钻了进来。”

　　“我把你拽进了和我一样的层次，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内，我将用我丰富的做人经验打败你。”

　　正如智者总计而出的那样，永远不要和一个傻×争论，因为他会把你拉到跟他一样的高度，用丰富的经验击败你。

　　「黑月」开始咆哮。

　　祂的声音简直嘈杂到了一定地步，有狗的吠叫，狮子的咆哮，蛇的嘶嘶作声，还有超新星爆发的怒号。

　　“毫无意义。你还是会死。”「黑月」说。

　　我是不是有点太神化至高神性了……管理员心里有个念头跳闪，现实和想象的差距让他感到失望。

　　就像是再见白月光时，发现对方身材早已走形，嘴上藏话不断，抽烟喝酒烫头一个不落。

　　当一个符号界的存在，跌落到实在界后，难免出现这样的落差。

　　仅以符号存在的洛天依是不会吸毒的，但有实在界部分的皮套人却会搞出各种新闻。

　　管理员摇摇头叹息，他靠在刚刚清理过的吧台上，直视人形的黑影。

　　“说实话，我对你有点失望——我为这一刻等待了亿万年，但你就像个卡通片里的搞笑反派……”

　　“你虽然是「无意义」的化身，但不能总是重复一句没什么意义的话，毕竟你现在有了人类的形体，还会人类的语言……”

　　“这或许不是你的错，你原本是浩瀚如汪洋的伟大存在，现在却被迫挤到了塑料瓶里。”

　　「黑月」还在逼近，它在烟雾般的身侧聚拢出拳头，低低地怒吼着。

　　“我觉得我们可以先坐下来谈一谈。”

　　管理员再次后退，举起双手。

　　「黑月」没有回复。

　　祂跳上了吧台，木质结构在祂身下一寸寸崩裂，木渣与木屑落在地上，转瞬腐烂。

　　“毫无意义！”

　　「黑月」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挥动拳头，在刹那间攻向了管理(bbda)员。

　　管理员没有意外，他一个闪身，躲过了初次做人还有些不熟练的「黑月」，顺势弯腰翻滚，从吧台下扯出双管霰弹枪。

　　为了这一刻的以命搏命，管理员在亿万年间做了无数种预案，眼下这种属于难度适中的级别。

　　轰！

　　枪口喷吐火光，铁砂奔涌而出，撞在「黑月」胸膛，将其洞穿。

　　「黑月」本应是不定型烟雾的躯体上有了人类的伤口，既然神会受伤，那么祂从此刻便真的成为了人。

　　而人被杀，就会死。

　　「黑月」身体摇晃了两下，但并没有倒下，它确实被伤到了，而且所受的伤不轻，不过，随之而来的却是足以湮灭宇宙的愤怒。

　　它曾是凌驾于宇宙之上的至高存在，现在是被局限于有限之中的无限存在。

　　短暂的不适应后，它开始理解有限的运作方式，同时做好了在此毁灭「制衡」的准备。

　　而直到备弹清空，管理员都没能杀死「黑月」。

　　他有些吃惊，心想不愧是至高神性，即使被拉到了和自己相同的层次，依旧很难对付。

　　完全不给管理员换弹的时间，「黑月」咆哮着冲锋，如全甲的重骑兵一般，将管理员撞飞到墙上，砸出裂纹。

　　霰弹枪脱手而出，滑落于一旁。

　　没等管理员自然滑落，「黑月」看似是气体的手就已经掐住了管理员的脖子，斜向上发力，打算将他扼杀。

　　「制衡」看似是不死不灭的不朽力量，却也是相对而言。

　　此时此刻，两者的特殊性互相抵消，不再有单方面无伤一说。

　　管理员咬着牙关，憋着气，双臂青筋暴起，撕扯着「黑月」的手，但那看似是气体的肢体却比钢铁还要坚硬。

　　情况越发危急了，管理员脸色发紫，肺部开始燃烧，但他还是积蓄出足够的力量，一记弹腿踹中「黑月」腹部，把它打退，撞在吧台上。

　　管理员从墙上落下，半跪在地上，一边猛烈咳嗽，一边大口喘息。

　　他并没有什么时间去恢复体力，时间并不充裕，要在「黑月」摆脱约束前将它杀死。

　　他怒吼着，欺身贴近嚎叫着的「黑月」。

　　两者顿时厮打在一起，用牙咬，用肘击，用膝盖顶，用头撞……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可以是武器，用于杀死对方。

　　双方俱是发了疯，完全看不出来一人是基金会的管理员，一者是蔑视苍生的至高神性。

　　酒瓶碎了一地，到处都是浓烈的酒香，还有危险的玻璃碎片。

　　两名至尊从吧台内殴打至吧台外，从站着打到地面缠斗，被地上的木屑和玻璃渣弄得遍体都是伤。

　　他们倒在地板上，赤红的鲜血也低落在地板的光面上，两者跌跌撞撞地退后，短暂休息，寻找对手的破绽，试图一击制胜。

　　于是，他们各抓起一个折凳，猛烈互殴，打到武器脱手，又变成了在地面上缠斗。

　　持续了一阵后，管理员一脚踹开「黑月」，率先站了起来。

　　谢天谢地，做人做了这么久，他起身的速度快了不少。

　　而这意味着优势。

　　他忍着痛，走到趴在地上、试图起身的「黑月」身旁，抬起脚，用鞋尖抽射「黑月」的膝窝，让后者开始嚎叫。

　　但幸灾乐祸只持续了一会儿。

　　「黑月」抓住漏洞，抱住管理员的腿，把他拖倒在地——但在摔倒时，管理员抓住了吧台上的一个烟灰缸，将它拿在了手中。

　　管理员重重摔倒，头撞在地上，血流如注。

　　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视野出现了缺失——有一只眼睛瞎了。

　　但这不是最糟糕的，他发现自己半边身子不听使唤，意识有些恍惚，刚才的撞击肯定伤到了他的脑组织。

　　雪上加霜的是，「黑月」跨坐到他的身上，疯狂攻击他的头部。

　　“毫无意义！毫无意义！去死！”

　　耳鸣声大作，管理员独眼中的世界愈发模糊，口鼻中满是腥味。

　　该死的……管理员唤起最后一点力量，举起手臂，把烟灰缸砸在「黑月」头上。

　　一次，两次，三次，好多次……管理员越砸越顺手，动作都变成了糊影，直至「黑月」终于倒下，不再嚎叫。

　　遍地狼藉。

　　酒吧一幅黑帮火并后的画面，吧台剩了半个框架，酒水架还留了个架子，地上到处是酒精、鲜血与黑色油渍的混合物。

　　倒是点唱机不受影响，还在继续歌唱。

　　赢了吗，应该是赢了吧……

　　叹息一声，似乎吐出一生中的所有能量，管理员丢下沾满黑色油渍的烟灰缸，推开「黑月」的遗骸，打算就此睡去。

　　他刚闭上眼睛，想起来还有一事未做。

　　“来吧，伙计……我们再坚持一阵。”

　　管理员用吧台做支撑，尽力爬了起来。

　　他满身满脸都是血，流个不停，即使没再受其它伤，光是失血就足以要了他的命。

　　撑不过多久了。

　　管理员扶着墙，摇摇晃晃，痛苦而缓慢，走到了点唱机前，从口袋掏出一枚硬币。

　　“这地方只是信息，甚至没有物质。”

　　“宇宙很早前就关上了它的门，但这地方只需要按一个按钮，就能从信息回归到物质。”

　　至此，一首歌结束，管理员把硬币放进了唱机，合上眼。

　　“让我们看看给无引入些有会怎样……”

　　在倒下之前，他抱住唱机，砸下了按钮：

　　“要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