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铁道：开局打造基金会 第641节
而当队员们听到这指令时，便已知晓，发布这条命令的人，已对未来失去信心。
桑切斯的一切信念，不过直面海啸的砂之塔，在至高神性威压降下的瞬间，变被拍为最细小的粉末，荡然无存了。
他被「虚无」的黑暗所笼罩，眼前没有任何可以前行的道路，手里抓不住能够借力的苇草，所有的指示不过用来挣扎求生。
这指令，不过让他在最终时刻到来之时，用来安慰自己“我已经努力过了”，坦然面对死亡。
在那天之后，乌尔里希再也没有见过桑切斯儿.
第四百零一章 了无牵挂
在理解了ω-0是怎样一种存在形式后，整个银河都沸腾了。
“还能这样？还可以这样实现永生？？？”.
“但基金会还没开放记忆强化药剂的购买啊，难道要进去自己研究怎么开发？”
“我去「大游戏」里试试服用药剂有没有效果。”
“你在想屁吃。”
毫无疑问，这是另一种永生的方式，虽然失去了肉体，但也不再受到物理法则的约束。
而且，就ω-0的状态看，这项技术并没有什么副作用，无需担心被「丰饶」转化为「丰饶民」，被「巡猎」追杀。
“这算是「记忆」的领域？就是不知道「记忆」是否会染指这方面，但忆者们估计会很乐意进行相关的研究。”
黑塔抱着胳膊，眼底闪烁着光芒。
基金会的技术太过天马行空，利用集体认知与记忆让特工永生，并将基金会的势力延伸进去，这样的方式闻所未闻。
相较于肉体的永生，这项技术显然更加靠谱，毕竟被「收容物-3125」所杀的马里昂，都能进入天国，这已是最大的广告与宣传。
这几乎是在宣告，只要银河文明永远繁盛，则天国永存。
即使大限已至，也无需惧怕死亡，以及死亡之后的虚无，因为死亡意味着扬升至新的形态，开始一段全新的生命。
“这下……任何意图毁灭文明的势力，都将被群起而攻之了……甚至不用基金会特意点名。”
“除了基“八五七”金会，银河之中又有谁能逃脱一死，又有谁希望在获得永生之后，被某个势力终结呢？”
……
乌尔里希疯狂逃着。
她、马里昂，以及分队余下的成员一道，越过愈发荒芜且不宜居的理念界边缘。
在「收容物-3125」的影响下，整个世界都变得扭曲起来，成为被黑洞捕获的猎物，向其中坠落，被掠夺一空，被撕碎。
她知道，「收容物-3125」在城市中央建造着什么。
祂喷吐着某种物质，孢子般扩散，一座座看起来像是纪念碑的巨型建筑拔地而起。
数以百万的人类，被无情地填充其内，用于滋养什么。
这些巨构内部究竟发生了何等恐怖之事，没有人知道。
可能会有人侥幸存活，但既然已经身处地狱，便和好运彻底无缘。
同样糟糕的是，即使残存的ω-0躲过了第一轮的大清洗，他们中的成员还在逐渐消亡。
在一次行动中，特工们发现了一个令人脊背发凉的事实。
「收容物-3125」奴役了数目庞大的异常军团，驱使它们如同猎犬般在地球上四处搜寻，将每一个敢于抵抗的个体投入其深渊般的巨口。
特工们不知道这是「收容物-3125」制定的战略，还是祂贪婪的本性使然。
但不论是哪种，「收容物-3125」都成功地把剩余的「天国」成员逼入绝路。
要么他们对至高神性发起决死的挑战，要么蜷缩于理念界的角落，等待锚的崩溃，以及自身形态的溃散。
而在这场浩劫中，乌尔里希的锚也断裂了。
那是一个从来不知道基金会为何物，却始终默默关心乌尔里希的女子。
她在曾以为安全的山间避难所被找寻到，然后被拖进了地狱。
乌尔里希并不知道这一点，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太迟了。
那一刻，牢牢拴住她，将她稳定在集体潜意识之海上的纽带骤然断裂，维系她存在、确认她形态的坚强支柱崩塌了。
乌尔里希变成了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被汹涌的巨浪高高抛起、狠狠砸下，没有方向，也无法稳定自身，随时可能魂飞魄散，就此消亡。
前所未有的恐惧，对于死亡与虚无的畏惧笼罩了她。
乌尔里希顺着纽带进入物理的现实，看到了翻飞的末端，而那里一片空无。
在一片被小心清理过痕迹的树林中，她看到了一顶倾覆的帐篷，一处被抹除的火堆，以及一堆曾经珍贵如今却化为焦炭的物品。
一位ω-0特工跟着她来到了这里。
“她是谁？”他问。
乌尔里希从未向任何人提及过这个名字。
“我只认识了她两天……”
乌尔里希此时恍若真正的幽灵了，她目光呆滞地看着空荡荡的避难所，心中似乎被开了一个大口。
“在我小时候，她救了我的命……”
但她却记了乌尔里希这么久，即使在乌尔里希被逆模因效应抹除后，还挂念着她曾救下的小小生命。
此时此刻，她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虽身为资深的机动特遣队特工，经历过无数次难以言表的恐惧并将其转化为前行的动力。
然而，眼前的景象——朱莉娅的帐篷、寂静无声的世界以及从此消失的朱莉娅本人——却是她生命中最残酷、最痛彻心扉的经历。
如果说「收容物-3125」的入侵敲响了ω-0的丧钟，那么祂豢养的猎犬则成为压垮这群精锐特工的最后一根稻草。
反抗的希望彻底破灭，这群幽灵也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资源了。
绝境之中，本就只有4人的支队再次分裂，留下了乌尔里希带着与植物人一样的马里昂。
乌尔里希与马里昂形成了微妙的共生关系，她记住了马里昂，维持住了马里昂的存在，又反过来被马里昂记住，得以苟活。
这样的联盟或许能让两人在末世中多残喘片刻，但显然无法永恒。
……
漫长与绝望的逃亡后，两人在理念界的边陲荒境找到了一处避难所。
那是千年前人类文明遗留的奥秘遗迹，其间的奇术构造依然散发着微弱的气息。
在某个星月沉寂的夜晚，马里昂终于说出了些新的内容。
“亚当。”
第一次，马里昂第一次没有复读“理念可以被杀死”“凭更好的理念”。
“你记得他？”乌尔里希很惊讶。
“我记得一切。”马里昂艰难吐出几个词。
意料之外的一句话，让乌尔里希瞪大了眼睛。
她深知Z级记忆强化带来的不仅是无法忘却，也知道让那些被刻意抹除的记忆可能再现。
她曾期盼马里昂对丈夫的记忆永远消散，因为那些回忆只会导向最恐怖的存在。
“……我不知道亚当身在何处。”
乌尔里希如实相告。
ω-0曾以庄重肃穆的目光见证对亚当·惠勒的心智抹除。
但，出于对马里昂决定的尊重及对亚当安危的考虑，他们刻意没有关注亚当之后的行动，并销毁了相关记录。
“他或许还活着，我不确定。”
乌尔里希心中很矛盾，她也不知道哪种情况能好点。
是早早死去，免于在地狱中受苦，还是依然存世，在绝望之中艰难求生，或者被3125奴役，成为祂的奴仆。
在至高神性面前，人类文明的一切反抗都显得那么贫弱，基金会过往对付「异常」的那套经验只显苍白。
理念形态的至高神性或许可以被更好的理念杀死，但倘若祂进入了现实，拥有了物质的身体呢？
乌尔里希很能明白桑切斯的绝望，因为她也深陷其中，只不过她还想挣扎一下。
“看，”马里昂低语。
她掌心捧着一道光华流转的意识流，来自某人的思绪碎片。
那正是亚当，这是一条通向他的记忆纽带，宛如奇迹。
马里昂居然把他从「收容物-3125」核心中剥离出来。
他面目全非，几乎完全被「收容物-3125」操控，仿佛每一根神经、大脑中的一切都被祂所替换。
然而，在他心灵深处，还有颗闪光的种子在顽强挣扎，亚当并未屈服，仍在奋力抵抗。
乌尔里希迟疑了。
她清楚亚当的心智结构拥有一种罕见且独特的特性，对外部干扰有着极强的抵抗力。
世界上有成千上万人具有这种特性，但他们并无异于常人的外表，ω-0想从全球数十亿人口的基数中找到他们太过困难. .....
他们可能是燎原的星火，但现实并没有什么好转的迹象，可能拥有此种特性的人都死了，只剩亚当幸存，唯有他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