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k:午夜之刃 第393节
如此可怕的一幕让船员们愣住了,死亡守卫们也同样如此——什么人才能目睹这样的恐怖却无动于衷?
而那些蛆虫则开始蜕变,在眨眼间便从蠕动的虫子变成了苍蝇,嗡鸣着趴在内脏与呕吐物上大快朵颐。
莫塔里安拔出他的手枪,没有半点犹豫便终结了那三人的痛苦,可惜,这也无济于事。
不可见的瘟疫开始在人群中传播,刹那间便有数十人开始惨叫,就连死亡守卫中的几个都跪倒在地,抽搐着低吼了起来。
莫塔里安感到一阵深切的寒意,如他年轻时面对巴巴鲁斯巫王的扭曲造物时一般,既愤怒,又恐惧。他那时还会做噩梦,梦的主题便是巫术的残忍,而现在,噩梦成真了。
“警告全船!”他不顾一切地咆哮起来,下达了命令。“有巫术蔓延!封闭主舰桥,所有人不得靠近!”
他的命令被顺畅地执行了,死亡寿衣们手持武器,严肃地站在他身后看着这片人间炼狱。死亡之主本人的双拳却颤抖不已,寂静之镰仿佛随时都要挥动一般危险。
他本来还想将此事告知佩图拉博,但主舰桥内竟然开始回荡起一个声音,那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
卡拉斯·提丰。
或者说,泰丰斯。
“这就是结局了,莫塔里安。”他的声音在舰桥内回荡。“快快投降,屈服。死亡守卫不应遭受如此厄运,不应因你的软弱而被耻笑”
愤怒、冰冷、恍然大悟。
“你根本就不在终焉号上。”莫塔里安说。“你一直在这里。”
在他身后,主舰桥的大门缓缓打开,泰丰斯缓缓走进其内,面上带着惨白的微笑,盔甲上满是鲜血。
“是的。”他说。“我很惊讶你居然现在才想到这件事,我怎么会去跳帮佩图拉博?他对我们的计划毫无益处,一块钢铁,锈蚀后便毫无用处。你则不同,莫塔里安”
他顿了顿。
“慈父深爱着你。”泰丰斯用嫉妒的语气说。
“你和你的慈父都去死吧。”莫塔里安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下一秒,枪火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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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3.第353章 73寂灭终焉(五)
353.
2023-12-02
死亡如约而至,没有半点拖延。
它伴随着泰丰斯的大笑声接连不断地降临在了坚忍号的舰桥,仿佛一种宣告。而泰丰斯——那浑身鲜血的叛徒却表现得没有半点不安。
他身后不断涌出被感染的行尸,其中有寻常船员,也有死亡守卫。瘟疫化作了可视之物,在死亡寿衣与原体的眼中沸腾。
莫塔里安挥动寂静之镰,那可怕的锋刃如收割农作物一般旋转而过,瞬间便将几只摇晃的行尸斩首。包裹着脑袋的头盔缓缓落地,溅起一滩脓液。
伤口处有漆黑的鲜血喷涌而出,苍蝇们迫不及待地爬了上去,大快朵颐。无首的尸体缓缓倒下,莫塔里安大步前进。
死亡之主已经历过太多场战争,他鲜少会怀揣如此愤怒去战斗。死亡寿衣们紧紧跟在他身后,有如一艘正在疫病之海中艰难行驶的小船。
泰丰斯面带笑意地注视着他们,眼珠浑浊,好似患病。他咳嗽着,内脏的碎片和漆黑的液体不断从喉咙中涌出,他本人却毫不在意地将它们涂抹在了自己的盔甲上,任由他的动力甲变得更加肮脏。
莫塔里安始终凝视着他,愤怒在他心中涌动,但并未使他真的失去理智。
他明白,泰丰斯敢于如此站在这里必定有所依仗——那么,这依仗在何处?
是他邪恶的巫术吗,还是这些被他巫术所害的受难者?
原体一面杀戮,一面开始以卡拉斯·提丰的思考方式思考这场战斗,他得出了几个可能的答案,却又都被他自己一一排除了,最后,甚至连这思考的方式也被他扔到了一边去。
卡拉斯·提丰是个巴巴鲁斯人,和他一样憎恨巫术,是他的左膀右臂,是他的战友。他们曾一起跨越巴巴鲁斯的荒凉山脉,为帝国而战,收复无数个世界
那个人会使用的战术中绝不会包括巫术与背叛。
所以,没有卡拉斯·提丰了,只有泰丰斯。
意识到这一点,莫塔里安的表情不由得变得更加肃杀了一些。思考过程虽长,但他的动作却并不慢。疫病之海很快就被他们跨越,而泰丰斯依旧站在原地。
死亡之主冷厉地举起手中‘提灯’,来自帝皇私人收藏中的能量手枪的枪口在这一刻爆发出了一道极其明亮的炽烈。
白色的光束精准地命中了泰丰斯的胸口,这一击本该将他的盔甲连带着血肉统统变作虚无。但泰丰斯居然只是惨叫了一声,便再度直起腰,站在了原地。
莫塔里安凝视他半秒,在那扑面而来的刺鼻恶臭中,他收起了提灯,开始大步向前。
死亡寿衣们立刻意识到了原体的想法,开始为他清理那些哀嚎不断的病人,并不打算让他们打扰这场战斗。
死亡之主本人则径直朝着泰丰斯走去了,步伐平稳,手中巨镰的锋刃尤其渴望染血。作为回应,泰丰斯也同样举起了他的镰刀。下一秒,锋刃开始互相碰撞。
莫塔里安没有留手,招招致命,每一击都是冲着直接杀死泰丰斯而去。后者试图抵挡,但阿斯塔特与原体之间的差距是何其巨大?四个回合不到,寂静之镰便划开了他的胸腔。
陶钢破碎,血肉与骨骼被切开,其内暴露出的景象却犹如噩梦般令人过目不忘。
泰丰斯那大开的胸腔内部满是密密麻麻的白色虫卵,他的两颗心脏像是虫巢一般,满是孔洞,蛆虫在其中进进出出。脊椎骨和胸骨则变成了一种正在融化的物事,漆黑,且往下滴落着恶臭的液体。
他的内脏都已经融化,混杂着碎片的脓液噗的一声从寂静之镰制造出的创口处喷涌而出,在甲板上嘶嘶作响,冒起了热气。
莫塔里安的脊背上爬起了一阵毛骨悚然——他厌恶又不解地看着这个昔日的伙伴,问题涌到嘴边,却又被他自己咽了下去。
他旋转手腕,镰刀再次挥下,瞄准了泰丰斯的头颅而去。后者在腐烂的臭气中眯起了眼睛,死亡明明即将到来,他却仍有余力做出一个令人厌恶的微笑。
下一秒,莫塔里安的镰刀便停在了半空中,没能继续深入。泰丰斯的右手如闪电般探出,抓住了它。他的力量在这一刻强大到足以和一名原体角力,他的坚韧亦是。
顶着大开的胸腔,叛徒朝前缓缓走了一步,并大笑了起来。
伴随着他的笑声,原本正在作战的死亡寿衣们却在这一刻诡异地齐齐停止了动作,哀嚎与惨叫随之而来。
终结者动力甲的内部开始传来接连不断地轻微爆炸声,漆黑的液体顺着缝隙涌出了动力甲,他们抽搐着倒在地上,很快就不再动弹了。
莫塔里安惊怒交加地看着这一幕,忽的意识到了什么。
“是的。”泰丰斯收敛笑意,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朝他点了点头。
“这不是你印象中的巫术在作祟,莫塔里安。巫术远没有这般强大,这是瘟疫之神的伟力,是腐败纳垢的力量展现.所以你不可能赢,从我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开始,你便败局已定了。”
莫塔里安嘶声抛出两句咒骂,镰刀猛地抽回。他痛惜地看过自己倒在地上的卫队,愤怒在这一刻推到了顶峰,斥责自然而然地从口中诞生,再也没有卡在喉咙里。
“我诅咒伱,你这卑劣如蛇鼠的叛徒!你怎能如此轻松自然地行谋杀之举?”
“谋杀?”泰丰斯轻笑起来。“或许你该再仔细看看,他们并没有死。”
什么?
莫塔里安猛地皱起眉,眼角余光却的确在这一刻捕获到了些许诡异之事。
他本想仔细观察,却在下一秒听见了几声连环不绝的骨骼碎裂声。紧接着,在死亡寿衣们的尖叫声中,他们的躯体开始产生形变与扭曲。
一种深沉的绿光自他们盔甲的缝隙中盛放开来,数不尽的苍蝇突兀地出现,用口器咬开了本该坚不可摧的终结者,开始吸食起他们融化的血肉。
空气变得愈发腐臭,他们则在惨叫中逐渐融为了一体,成为了一处活着的苗床。
“明白了吗?”泰丰斯颇具耐心地问。“慈父并非你想象中那般残忍,祂鲜少真的要求我们去杀戮,祂只要求播撒祂的荣光。祂是慷慨的,只要求分享。”
莫塔里安沉默不语地看了过来,脑海中最后一根代表着理智的弦也终于轻轻地断裂了。
他咆哮着冲上前去,镰刀在瞬间便将泰丰斯斩碎。他的头颅高高飞起,本该落地,却被大群大群的苍蝇托举着,奔向了那处苗床。
莫塔里安再次拔出他的手枪,决绝且残酷地朝着那片苗床和泰丰斯的头颅开始连连开火,但却无一命中,诸多苍蝇蜂拥而至,替着泰丰斯的头抵挡了枪火。
半秒不到,叛徒的头颅便已经抵达苗床,他那布满脏污血迹的面容当着莫塔里安的面,一点点地陷入了昏黄的溶液之中,苗床则开始剧烈的颤抖
或许只有一秒钟,又或许过了一百万年——在苗床的最中央,在那病变的血肉汇聚之地,有一个腐烂的人形开始缓缓站起。
他的皮肤是灰色的,皮肤与肌肉尽皆腐败,甚至能直接看见骨骼。苍蝇们为他偷窃来死亡寿衣的盔甲,将不同人的动力甲安置在了这个叛徒的身上。
他则开始拔高,骨骼爆裂,泰丰斯抽搐着弯下腰,从喉咙中吐出了一大块灰褐色的黏液。他的背部隆起,龟裂的号角与长笛从中绽放,透出了动力甲的保护,深绿色的雾气从中真切的涌出。
泰丰斯直起身,开始微笑,一根扭曲狰狞的独角从他的额头上方蔓延而出,在他的颤抖中显露于世。
一股寒意袭来。
“你到底是什么?”莫塔里安问。
“你不妨自己去寻找答案。”泰丰斯耐心地回答。
“这艘船——”他挥挥手,做了个手势。“——去吧,我就在此处等你,莫塔里安。你可以走遍坚忍号来寻找这个答案,你会找到它的。”
“我情愿先杀了你。”
泰丰斯笑了,并主动从苗床中走了出来,张开了双臂:“那就来吧,你可以试试看,我同样也是答案的一部分。”
莫塔里安大步踏去,镰刀挥动,在眨眼间便于泰丰斯身上制造出了十数条深可见骨的伤口。他的盔甲和血肉长在了一起,是腐烂且病态的,防御能力却比它们崭新时还要强。
不仅如此,原体甚至觉得镰刀切进他血肉中的触感和砍一块石头没什么两样。但这怎么可能?这一切——到底是什么?
泰丰斯独角下的那双眼睛耐心地看着他,并在这之后摇了摇头。
“你现在杀不死我。”他如是说道。
“慈父注视着此处,我已被祂保护。我无法死去,我没有终结,我是病变的源泉,癌症的化身。我承受痛苦,播撒痛苦,蔑视痛苦。我在生与死的界限不断徘徊,我是一种病态的永恒,莫塔里安,我不会死。”
对此,原体的回答只是沉默着继续挥动武器。与此同时,他将刚刚的对话与录像附带着神经链接打出的一段文字,传讯给了佩图拉博。
“你不会死?”他嘶哑地问。
“是的。”泰丰斯轻轻颔首。
“很好.”莫塔里安冷笑起来。“让我来试试你是否真的有如此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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