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k:午夜之刃 第483节
他摇摇头,推开野狼们,跌跌撞撞地向前走了几步,喉头却传来一阵古怪的腥甜,义肢连接处也忽地传来了一阵神经的抽痛。高温紧随其后,从某根神经一直蔓延到整个身体,开始炙烤他的内脏,带来极致的疼痛。
老骑士咬紧牙齿,跌倒在地,痛得放声大吼起来。他那老迈的身体开始再一次提醒他,他本质上到底是什么。
是的,是的,卢瑟恍惚地想,我知道我只是个幸运的凡人,但你也用不着这么折磨我.
一阵冰冷的寒风从身后传来,耳鸣和内脏所承受的种种煎熬在这一刻得到了些许消弭,卢瑟转头回望,看见一张在鲜血中显得面目全非的脸。
胡须和毛发上全是已经结痂的鲜血,本该柔顺,现在却僵硬地结成了块。那人龇牙咧嘴地看着他,喊道:“做的不错!”
野狼们齐声咆哮起来。
卢瑟略显恍惚地看了看他们,一道笔直的横线忽地闪过他们头顶,照亮了一切。那道光线拥有人类想象中最为炽烈的纯白色,几乎白到像是用肉眼去直视正午时分的太阳。
它切开了光明与黑暗的世界,也在这一瞬间照亮了事物。士兵、叛徒、恶魔、尸体.
但这仅仅只是开始,还有更多这样的线条忽然从他们身后爆射而来,地面震颤,雷鸣般的声响接连不断。卢瑟和狼群一起转头看去,从那逸散的薄雾中看见了一些巨大的钢铁巨影。
“现在我们有泰坦了。”卢瑟听见那个给他治疗的野狼咕哝道。“真好,伱们第一军团就是富有,所有泰坦都装了火山炮。你们是不是还有很多库存?”
“你怎么会觉得那是我们的泰坦?”老骑士本能地反问。
有趣的是,他没否认有关火山炮库存的事。
“我也没说那是你们的泰坦——”野狼咧嘴一笑。“——幸会啊,卢瑟爵士。”
“幸会.”
卢瑟停住讲话,质询地看着他,想得到一个名字,此人却摇了摇头,吐出一连串芬里斯语。然后,他又用高哥特语开了口。
“我已经没有名字了。”他说,然后歪了歪头,扬起了手臂,将他身后的野狼统统囊括了进去。“我发了狂,由此丢掉了自己的名字我要找回它才能告诉你我的名字到底是什么。”
卢瑟皱了皱眉,但竟然也没对这种神神叨叨的作风和说法表露出任何不满,他甚至耐心地进行了追问:“那么,我该如何称呼你?我至少需要一个称呼。”
“牧师。”那人说。“这样就好,符合我的本职工作。”
卢瑟再次点点头,十二分钟后,他们在战线的最前方找到了莱昂·艾尔庄森——此乃雄狮的硬性要求。
第一军团正在以绝对的火力和优势扫清泰拉地面的黑暗,而战线并未沿着某个方向推进,实际上,所有的方向都有第一军团正在活跃的身影。
这就造成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在暗黑天使加入战斗的四个小时二十八分钟以来,有超过五支以上的离散狼群被带到雄狮面前。
“鲁斯战死了。”雄狮说。
他这开门见山的第一句话让卢瑟微微侧过了头,负责与他交谈的牧师却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我们知道,莱昂大人——”
“——是头领。”雄狮说。“我已经得到了贡纳尔·冈希尔特的话与许可,在鲁斯之仇尚未得报以前,我会是狼群的一员,我将与你们共同狩猎。”
他无可置疑地吐出了这句话,牧师愣住了,有那么一刹那,卢瑟听见他在喃喃自语。
“.明白了,头领。”牧师恭敬地低下头。“您有何命令?”
“闭上眼,牧师。你们都是。”雄狮说。
他一手剑,一手矛,被鲜血分割的脸上无悲也无喜,只有最纯粹的战争热忱。他的话令人摸不着头脑,而狼群却立即依言照做,没有半点犹豫。
“继续感受,看见了吗?”
牧师在一阵颤抖后睁开眼睛,声音已然变得沙哑。
“.那是什么?”
“那是星炬。”雄狮平静地说。“帝国之拳的西吉斯蒙德发出了一份求援,他没有讲述具体方位,但他也无需如此。只要闭上眼,就能看见星炬的光辉。它应该烧瞎我们,然后烧干我们的脑髓,但它没有,它的光芒史无前例的黯淡。”
“因此,就目前来说,我们有两个战略目的。”
“第一,我们杀死我们看见的所有敌人,团结起一切我们能团结的力量。第二,我们朝着星炬进发,支援他们。”
“星炬的光辉不能黯淡,不能动摇,牧师。因为这场灾难已经波及了整个银河,有数不清的人正在朝泰拉赶来,他们或许在物质宇宙中航行,或许正在亚空间内进行跃迁,而星炬在此刻必须保持稳定。我向你保证,我们为它流的每一滴血都是值得的。”
“狼群等候您的命令。”牧师干脆利落地说。“什么时候出发?”
雄狮微微一笑。
“现在。”他说。“我们一起。狼群向来共同狩猎,牧师。”
他紧握酒神之矛,寒风凛冽,他的侧脸看上去几近野兽。卢瑟沉默片刻,忽然明了地一笑。
本章4k,还有一章,我尽量写个8k。
感觉还在低烧?不确定,家里没有温度计,难绷。上一个水银的被我自己摔碎了()
431.第431章 157泰拉(二十八)
431.
阿泽克·阿里曼不相信所谓赎罪之事。
坦白来讲,他不相信一个人的罪孽可以被量化,也不认为罪孽可以用某种形式得到消弭。
如果有时间,他可以将这个话题深入地研究下去,直到写出密密麻麻布满十几张羊皮纸卷的思考分析,或是将他自己彻底逼疯。但他现在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做这件事。
他已经不复往日荣光。
阿泽克·阿里曼——叛徒,骗子,蠢货,残障,盲者。亲手祭献军团之人,亲手谋害父亲之人
所以,他凭什么和这些人站在一起呢?
比约恩,狼群的一员。强壮、野蛮、看似愚笨却富有智慧,正如所有野狼,以及他们的父亲。一个固执的人,是使他残疾的凶手,但也是一路保护他的人。
索尔·塔维茨,帝皇之子。优雅而致命,大理石雕塑般的英俊,在帝皇之子中也显得出类拔萃。但那些都是阿里曼曾经对他的印象,现在,他只能听见索尔·塔维茨的声音。
在盲目后的漆黑世界中,索尔·塔维茨的形象已经转变成为了一个满脸鲜血的人,长发披散,手持利刃,挥砍时不复昔日优雅,只有一声比一声剧烈的咆哮。
西吉斯蒙德,帝国之拳的一连长,罗格·多恩最为喜爱的子嗣之一。热爱战斗,忠于挑战,在决斗上的造诣无人能比而现在,阿里曼几乎没有听见过他的声音。
西吉斯蒙德变了,变得沉默,变得一言不发,甚至在战斗中都不发出任何声音。只有在倒下的那一刻,他会轻声痛呼。然后,他会再次站起来。
最后的最后,是那个雷霆。阿里曼过去没有见过他,但他对‘为了统一’这四个字有所耳闻,从一些不该被阅读的书籍中。
因此,他模糊地明白雷霆的身份,但他无法在自己的脑海中为他构建出一个合理的形象,雷霆好像就只是雷霆,一道金色的、本该死去却又站在这里的雷霆
且仍然在高呼为了统一。
豁达到无法理解,又或许,只是因为看开了一切。正如他听闻了阿里曼的所作所为,却仍然只是略带叹息地称他为盲者。
没有侮辱,没有鄙视,只有一句轻飘飘地‘盲者’,好似在为他的罪行找解释,在将那些愚蠢的举动归结为他的残疾。
但事实不是这样的。
事实是.
“弹匣!”比约恩咆哮道。
阿泽克·阿里曼将弹匣扔给他,然后开始继续装填下一个弹匣。
他跪在地上,双手颤抖不已,爆弹在指间如金属构成的水流般流淌,鲜血遍布其上。一颗颗子弹被压进弹匣,他颤抖的手指却感到可怕的疼痛。
残疾带来的后遗症仍然在折磨着他,哪怕他是阿斯塔特也是一样。
阿里曼过去什么时候经历过这样的事?装弹是机仆的事,他的事是杀戮,战斗和收集知识。他本该优雅地漫步在敌人的尸骸之间,指尖残留闪电的寒光.
滚出我的脑子。阿里曼愤慨地想,然后竟然是一句自然而然地,仿佛天生就待在那里的脏话。
你他妈的最好别再回来了。
他没把它说出口,只是用一种喘不过气的声音在喉咙间咳出了两声模糊的闷响。这就是一切了,然后是一阵咬牙切齿,他用这阵咬牙切齿把那种想法彻底地扔出了他的大脑。
他跪在地上,开始以更加专注的姿态装填弹匣。他身边散落着十一个弹匣,而在十三分钟以前,它们的整体数量是二十六个。
他不知道这些弹匣和捡来的、从枪膛内退出来的爆弹还能坚持多久,但他希望他们能挺过这波魔潮。
“弹匣!”
比约恩再次咆哮,他只有在打完子弹的时候会说话。一个空荡荡的弹匣掉落在地,阿里曼头也不抬地给他扔上一个早已压满爆弹的弹匣,开始继续在子弹堆中摸索。
他们身处的这片地狱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尸体。成千上万具不知从何而来的尸体安静地躺在黑暗里,残缺的武器或没来得及打完子弹的爆弹枪就跟他们躺在一起,于是一切就都顺理成章.
“后退!”突然有人吼道。
枪声立刻停止,比约恩一言不发地将阿里曼从地上拽了起来,并拖拽着他朝后奔跑。千子没在乎他粗野的举动,只是聚精会神地侧耳倾听。
他成功地听见了索尔·塔维茨的声音,以及某个东西震耳欲聋的咆哮。
“待在这里。”比约恩说,然后松开了手。
阿里曼摇晃着,还没来得及站稳,手里就被塞了一把战斗短刀,入手冰冷而黏腻,鲜血的气味扑面而来。
比约恩就这样转过身,就此离去,加入了那场战斗,实际上,他们都加入了那场战斗.
除了他。
阿里曼跪倒在地,耻辱与羞愧一并涌上,迫使他咬紧了牙齿。
他无法长时间保持站立,脚踝处的伤势无法愈合,也不知道比约恩到底是下了什么狠手,他的脚踝处现在甚至无法长时间受力。
阿里曼将双手浸没在血泊之中,感受着那阵血腥的冰冷,借此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他侧耳倾听着远方的战斗,阿斯塔特特殊的生理构造让他轻而易举地分辨出了现在的局势。雷霆和西吉斯蒙德顶在最前面,共同吸引着那个巨兽的注意力
索尔·塔维茨在侧面拉扯,挥剑,比约恩还在奔跑,他要干什么?阿里曼在半秒后得到了答案,他听见一声只属于狼群的咆哮。
“为了鲁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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