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k:午夜之刃 第533节
雄狮叹了口气:“那么,看来我们需要重新召集智库了。”
这可是在违背尼凯亚的禁令哦,兄弟。鲁斯笑吟吟地冲他眨眨眼。不过我原谅你,别忘了把我的牧师们也找来。
雄狮瞪他一眼,天赋却已经开始运作,他不想浪费半点时间,只想快点去那面高墙之下支援正在奋战的忠诚者们——当然,他还有另一个渴望,可他不会把它说出来。
否则那头恼人的野狼就要听见,然后把他烦个没完。
你应该知道,这句话我也是听得见的吧?鲁斯幽幽地问。
雄狮没理会他,可圣吉列斯却在这个时候以一种忧心忡忡的声音开了口:“但是,如果我看见的画面是错误的呢?”
他看向他的兄弟们,在每一个人的脸上依次扫过,和他们进行短暂却也漫长的对视。
“如果这是一个陷阱怎么办?”他轻声问道。“如果我所看见的东西是它想让我看见的呢?我们都知道它到底能做什么.”
费鲁斯·马努斯冷酷地说:“就算真的是这样,就算这只是它的一次阳谋,我们也必须前去支援。”
“是啊.”凤凰柔声细语地说。“无论如何,反抗都是具备意义的,圣吉列斯。就算这反抗没能带来任何结果,它也比无能为力的逃避要好得多。”
他抬手,五指缓缓握紧,火光一闪即逝,怒焰之剑便再次出现。
“我已经迫不及待再见它一面了。”察合台冷冷地说。他的手仍然搭在腰间长刀之上。
巴尔的天使深吸一口气,无言且沉重地点了点头。他明白,他的兄弟们心意已决。而如果这就是结束,如果那个东西会在高墙下方等待着他的来临
我的鲜血,将带来新的黎明。
——
艾泽凯尔·阿巴顿咬紧牙齿。
这没有意义,这没有半点意义。他呼出冰冷的口气,低头看见一具冰冷的尸体,他被青灰色的触须牢牢包裹,死人的脸上满是跳动的血管。过了一会,它竟然口吐人言。
“正在接敌!”它尖叫着吐出来自前线的战报,以令人恶心的方式。“我们正在接敌,艾泽凯尔!”
这毫无意义。他瞪着那东西想。
然后他开口,虚伪地重归理性:“我不管你要用什么方法,战帅已经下了命令,他要看见每一个钢铁勇士和帝国之拳的头颅都被斩下。”
死者沉默半响,忽然咯咯直笑,那当然不是前线那头的回讯,而是它自己的笑意。阿巴顿敏锐地察觉到,它在嘲笑自己。
怒气缓缓浮现,迫使他握紧了深入泥土之中的鬼见愁。
“那你得给我多派点人过来!”尸体忽然又开始怒吼。“这群该死的混蛋在他们战壕的每一个拐角里都放置了爆炸物和陷阱,我每推进三米都要付出至少两条人命!”
“我会再派四个连从侧翼进攻。”阿巴顿说。“然后还有怀言者的三个——”
“——他妈的,让它们滚远点!”尸体忽然用科索尼亚语咆哮起来,满是帮派做派。“我宁肯死在敌人手里,也不愿意被那群疯子在背后捅刀!”
阿巴顿阴沉地回过头,看向怀言者的一连长科尔·法伦:“我记得我们已经讨论过军纪的事情了,科尔连长,你必须约束你的人。”
“我会尽力。”科尔·法伦干巴巴且满不在乎地回答。“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阿巴顿握紧双拳,在他的想象中低吼了起来。
意义就是获胜!意义在于我们正在和天杀的帝国之拳与钢铁勇士的联军作战!
我们可以用火炮轰炸他们的阵地,可以用坦克带着部队快速接近,但无论如何,这场战争最后都会变成一场拉锯战,变成一个巨大的血肉磨盘!因为我们正在面对他们,你明白吗?
但他终究没将这些话说出口,在科尔·法伦那耐人寻味的眼神中,阿巴顿点了点头。
“战帅不会乐于见到一支没有纪律的军队的。”荷鲁斯之子以近乎麻木般的平静说道。“你能派出多少人?”
怀言者笑了,漆黑的牙齿一闪即逝:“你需要多少人?”
他的语气里没有半点自豪。
“什么意思?”阿巴顿本能般地反问,不知为何,他有种警惕。
“你要多少人,我就能给你多少人,阿巴顿大人。”
科尔·法伦忽然开始大笑,笑得自己几乎喘不上气。
“我可以给你用来当炮灰的邪教徒,可以给你精锐的受祝之子,也可以给你大量的中坚部队。你想要什么样的部队我都可以给你找来,你明白吗?”
他笑得弯下了腰。
“什么事如此好笑?”阿巴顿握紧拳头,在尸体的咆哮催促中如此询问。
“因为,因为——”科尔·法伦狂笑着掐住自己的喉咙。“——我们的命运已经注定!我们不过只是诸神的奴隶!只要祂们想,我们便可无穷无尽!”
阿巴顿冰冷地看着他,再一次遏制住了杀死他的想法。他转过头,对那具尸体说道:“我会给你两万人。”
尸体咆哮着回答:“什么?”
“两万人的怀言者部队。”阿巴顿说。“你没有选择的权利,去为战帅取胜,和他们并肩作战。”
“去你妈的,艾泽凯尔,你这个疯子。”荷鲁斯之子骂道。“去你妈的!”
阿巴顿挥剑斩落尸体的头颅。
第468章 189泰拉(四十七,钢铁承重 顽石做墙。拯救大兵瓦尔多)
丹提欧克的肺在燃烧。
没有东西能救我,没有什么可以将我从这片地狱中解救。
再一次,他清晰无比地意识到了这件事,于是他开始奔跑。按照预定计划,如果第一区失守,那么任何还活着——或者说,还有机会活着的人就都要这样做。
撤离,仅此而已。
撤离到阵线后方,回去,从兄弟的尸骸中转身就走,在叛徒们的嘲笑声里开始奔跑。
背对着敌人是大忌,但如果敌人根本不在意你是否正在离开呢?
他们不是一支拥有纪律的军队,实际上,丹提欧克甚至开始怀疑这些冒充怀言者的东西在皮囊之下到底还算不算得上是个人。
他和一个怀言者对视过一眼,那个人死灰色的眼睛里什么感情也没有,只有一片浑浊而污秽的狂热,仿佛他生来由此铸就,而不是人类的血肉。
战争铁匠在那个瞬间没来由地心底一寒,这场战争已经进行到这个地步了,他却还是能从中学到点新东西。
数个小时前,他注意到他们的基因之父正在摩挲一朵钢铁之花。而现在,他明白,怀言者们已不再是他认知中的那支军团了。
就算是叛徒,早在罗伯特·基里曼的五百世界遭受焚烧的时候,他们也仍然是具备理智的叛徒。他们是带着仇恨去杀戮的,而现在的这些东西呢?
他们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是。
丹提欧克停住脚步,靠在一面低矮的泥墙之上,转身看了一眼。他看见帝国之拳的上尉冈佐夫里德正在被肢解。两个人按着他,用匕首刨开了他的胸膛,并试图割下他的头颅。
冈佐夫里德上尉还在试图作战,他的左手仍然握着那把爆弹枪,但他已经没有机会开枪了,他已经失去了那种力气。他的手指就搭在扳机上,却怎么也扣不下去,只能颤抖。
叛徒们对他放声大笑。
这一切是如此可怕,对这个战士来说,这件事也是如此不幸。可是,那个掌管命运的神祇似乎还是有点仁慈的,祂终究没有收走上尉所有的运气。
在死前的最后一刻,冈佐夫里德看见了丹提欧克。
这件事是他唯一所能拥有的幸运,也是战争铁匠最大的不幸。
上尉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他的心脏在这次颔首后被一双手缓缓掏出,高高举起,有人以巨大的声音礼赞所谓混沌诸神。
战争铁匠缩回泥墙后,按动臂甲上的某处,按得非常用力。如果不这样,它是启动不了的。
做完这件事,他便立刻重新迈动了脚步,没有任何停留的欲望。
他忍住了杀回去的冲动,不属于战争的声音在他身后蔓延而来,仿佛一千万只怪物的手臂,要将他拖回去,往黑暗里拖。
战争是枪声与刀刃碰撞的声音,是火炮轰炸的声音,而不是现在这样。到处都是笑声,到处都是野蛮的吼叫、疯癫的尖叫、以及无处不在的礼赞诸神之声。
丹提欧克用他的意志力将那些手臂统统斩断,然后开始当逃兵。
在奔跑了十一秒后,有璀璨而剧烈的火焰之潮从他身后冉冉升起。火焰没有越过动力甲的防御,伤害到他的脊背,因此丹提欧克没有感受到它的温度,半点也无,他仍然只能感到一阵寒意。
他头脑之内的每一根神经明明都正在颤抖,然而他的思绪却依旧冷寂如冰。
他跑过下一个拐角,再次拍动右手臂甲,或者说锤击。
不可被听见或看见的引线开始缓缓燃烧,又过十一秒,爆炸再次升起。五百米的距离对于一个阿斯塔特来说什么都不算,丹提欧克却花了将近一分钟缓缓离开。
现在,他停在第一区与第二区的接壤处,低着头检查着身上的武器。头顶有漆黑的阴影投下,被割下的死者头颅无神地凝视着他。
由钢铁勇士和帝国之拳亲手塑造而起的京观城墙持续不断地吸引着敌人的注意力,而康拉德·科兹没有说错,雕刻帝国天鹰的确有用。
这些墙壁本该脆弱无比,可以被叛徒们肆意破坏,但帝国天鹰改变了一切。这无意义的象征让他们畏手畏脚,甚至瑟缩着发抖。他们只能转而寻找另一个办法进入战壕,来和他们决一死战。
而佩图拉博和罗格·多恩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于是那些办法开始被统统排除,只剩下一个,被刻意留出的最后一个。
一个出口,或一个入口。
唯一的一个。
想杀戮吗?进来吧。就在你们死去同伴的头颅凝视之下,在帝国天鹰的阴影之下,来和我们作战。
丹提欧克抬起头,开始深呼吸。
他还记得他们吗?
冈佐夫里德,法萨托恩,托拉罗斯,恩纳利·马诺克他一直念,一直念,等到他在第二区的‘墙后’见到弗里克斯时,他脱口讲出一个名字。
“冈佐夫里德。”战争铁匠说。
他愣了一下,很明显。弗里克斯握着战锤看着他,不做评价,只是等待。丹提欧克用了好几秒才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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