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k:午夜之刃 第774节
“我最后问一遍——”它低头开口。“——你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
恶魔笑了,以它那鸟类生物构造的头颅来说,要露出这种表情并不容易:“不,塞拉法克斯,你根本就不明白你的行为究竟有多么疯狂.”
它举起右爪,随后握紧。伴随着一道银光,一根弯曲的法杖就这样被它握在了手中。
它的表面有着诸多文字,这些文字来源于不同的种族,有的已经灭绝,有的仍然存在,其上甚至有高哥特语——
“为了无穷的变化。”恶魔笑着说道。
光亮从堡垒深处迸发。
塞拉法克斯没有再看,只是闭上眼睛,过往种种如流水般划过他的心。
片刻的迷惘浮上思绪。
我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有一瞬间,他如此询问自己,满怀着对未知的恐惧。然而,只消片刻,这恐惧便被他亲手抹去。
——
地面震颤、摇晃。天空被火光遮蔽,第一军团所持有的致命火力正在他们的故土上肆意凌虐。
寻常武器被制造出来是为了杀戮,而这些有所不同,它们是以‘毁灭’这一战术目的为标准而被制造出来的
它们本该被指向人类之敌,如今却将炮口的方向对准了同胞乃至于血亲。
雄狮很想知道那些按下发射按钮的人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皱着眉,他缩起身体,以半跪的姿态接近了这座混凝土碉堡的观察窗。
它原先具备的守军在前不久被一枚燃烧弹烧成了焦炭,为此,赦天使与雄狮们方才得以鱼贯而入,在这里稍微喘口气。自那废弃的地下水道离开以后,他们便一直在战场上奔波。
他们必须时刻辨识方向,从漫天的炮火中找到一条前往骑士团旧址的路,同时还得避开沿途所见的任何人.
卡利班的情况混乱无比,第一军赖以自豪的漆黑涂装在此刻却成了梦魇般的物事。是敌是友不再能够被简单地分辨,人人都高呼着为了雄狮之名,然后对彼此刀剑相向。
他们不能参与其中,这会严重地拖慢脚步,再者,如果与过去的时间产生纠缠,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赦天使们为此事达成了共识,过程相当简单。
至于那两位年轻人他们的情况还是不提为妙。
稍作观察,雄狮便收回了视线。他还未来得及开口,扎布瑞尔便将一个临时打造的头盔递到了他手中。
迎着雄狮不解的目光,老骑士抬起手,指了指正在队伍末尾休息的智库:“贝维丹认为您或许需要隐藏自己的脸,以备不时之需。”
雄狮沉默片刻,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头盔。它没有标识与装饰,看上去就是那种老式的骑士头盔,只是面甲无法打开。其表面漆黑,做过简单的哑光处理。
“.贝维丹。”
“原体。”智库立即睁开眼睛,看了过来。
雄狮朝他扬扬手中头盔,语带斥责,面带笑意地问道:“你是怎么想到在战场上用灵能给我造头盔的?”
还不等贝维丹回答,他便抬起手,将头盔戴了上去。形状刚好合适,至于重量,那并不是雄狮需要考虑的问题。
他离开碉堡,走向战壕的另一端,赦天使们沉默地跟上,开始在昔日的故土上行军。
战势已经扩大了,现在不只是暗黑天使们在相互残杀,辅助军乃至平民们也陷入其中,不得脱逃。战争不会放过任何人,它是一头极其贪婪的野兽,而且永远不受任何束缚。
人们可以选择战争何时开始,却不能选择何时结束
雄狮将脸绷得紧紧的,斩断思绪,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如何熟练地运用着自己的感知上。
在当下这种复杂的局面中,只有他有能力作为先锋进行开路。如有可能,他们必须避开所有人并成功地在二十二个小时以内抵达骑士团的旧址。
离开战壕,一片正在化为焦土的平原出现在他们眼中。
为了生态城的防守而规划出的防御阵地正在迎接大面积的火炮轰炸,其密度之高,就连正在通过阵地后方离开城市的平民车队都被囊括其中。
雄狮看得真切,怒火也来得清楚.
如果他能知道是谁下达了这个命令,那人一定会被处死。无论出自何种理由,卡利班上的平民们又何错之有?
“原体。”见他停下,扎布瑞尔立即低声开口以作提醒。“我们不能停下。”
“我知道”雄狮低沉地回答。
而他话音甚至未落,一枚炮弹便突破了阵地火力的封锁网,落进了不远处的车队之中,数辆悬浮车立刻被砸成粉碎,冲击波与气浪裹挟着金属和人体碎片四处纷飞,造成了二次杀伤。
平民们的哀嚎冲入赦天使们耳中,老兵们无动于衷,只是沉默地握紧武器,等待原体的命令,唯独那两个年轻人下意识地迈动了脚步。
阿斯莫代冲得尤其之快,如果不是骑士中士阿弗卡眼疾手快地将他拉住,恐怕穿着训练甲的侍从现在已经冲到了灾难现场,然后被第二枚落下的炮弹当场震死。
雄狮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扎布瑞尔握紧剑柄,然后又松开。他已经知道他们的原体要下达怎样的命令了。
坦白地讲,他为此感到骄傲。
“听我的命令,暗黑天使们”莱昂·艾尔庄森低沉地开口。“等轰炸结束,就立刻前去救援平民,但切记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明白吗?”
“那您呢?”阿兹瑞尔问道。
雄狮没有回答。
第652章迟来的审判(八,图谋)
莱昂·艾尔庄森已经活了很多年,在物质界中,他货真价实地度过了一万年的岁月。就算是放在神话传说中,这也不算是一个小数字。
有很多人饱含敬畏地称他为神子,认为他是另一种神,半神。一个比他们优越许多的、完全能够证明神皇为何是神的活生生的证据。
这种人多到可以从卡利班排到银河的最远端,帝国内任何一个信仰‘神皇’的人都会连带着信仰他,并在某一时刻向他祈祷。
而雄狮从未听见过,哪怕一次.他听不见,而且也不想听。因此他不会像圣吉列斯那样在每年的帝皇升天节抽出一天时间去聆听民众们的祈祷。
事实是,哪怕他听得见,他也不会回答。
一万年了,他早已学会沉默是金。
这就是他为何会选择对阿兹瑞尔的问题闭口不答——没有回答的意义,只有他与阿斯莫代这样还心怀希望的年轻人才会对雄狮抱有希望,觉得他会将答案透露。
像赦天使们那样更加熟悉他,也更加熟悉这个世界的人不会追问答案,他们只会尽自己所能地去拯救、去杀戮、去执行命令。
但是,话又说回来,这些年轻人心中的希望又是何其珍贵?
这冰冷的世界还未来得及熄灭他们胸中热忱,雄狮不希望他们失去它。
毕竟,这种冲动虽然会让他们渴望他说出‘我会等候你们’,而不是‘我独自行动’这样的话,但它也会让他们在奔向那被轰炸的车队时暗自期望能够拯救更多人.
他们总是想拯救更多人的,但这世界不允许。
这世界基本上只允许一件事。
雄狮紧握狮剑,大步走入燃烧的森林之中。尽管这样说会显得有些不尊重,但是,在摆脱了向导和领导者的职责,再度孤身一人以后,他的速度比起之前要快上了几倍不止。
一向如此,没有任何一個暗黑天使敢言自己可以在森林中跟上雄狮的脚步,他几乎与森林融为一体,哪怕这里已经遍布呛人的烟雾,能见度极低,入目所及皆为灰烬与跳动的火红,这惨无人道的恐怖景象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影响。
远在他尚未遇见卢瑟之时,他就已经学会和森林共存了。它不是什么和善的同伴,实际上,它根本就不想让莱昂·艾尔庄森成为它的同伴,但它没有办法拒绝。
很少有人能够拒绝他。
雄狮挥剑斩断一颗倒塌的巨木。
有某种东西——他甚至难以形容的东西——正在空气中弥漫。
它应当被怎样描述?气味?不,气味不足以表述出它的全貌,尽管它自带一股极强的腐烂气味,但这仅仅只是表象。
在这腐烂之下所存在的真实,若要找寻一个最为合适的描述词,那么,雄狮会使用邪恶二字。
加以扩展,纯粹的邪恶。
就像是癌症。在一个幸福的家庭中忽然降生,毫无征兆,突如其来。它会毫无理由地摧毁丈夫、妻子或孩子的生命,让亲人痛不欲生,让眼泪滴落冰冷僵硬的脸庞。
这是一种必须要被消灭的邪恶,雄狮对它极其熟悉。
他已经不止一次和它战斗过了。
塞拉法克斯.
第一军之主开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杀意挥剑,沿途任何阻拦他前往秩序骑士团旧址的事物统统都被摧毁。这仅仅只是开始,他的速度甚至正在逐渐加快。
当然,此举很冒险,但他没有想过要隐藏自己的行踪,一来是为了让赦天使们更好地追上他,二来,这也是一种程度的宣告,用于告知塞拉法克斯他的到来。
他不相信那个叛徒会没有准备两手空空地来到这里,在雄狮心中,他甚至已经做好了眼见骑士团的旧址被改造成为一座亵渎堕落的堡垒的准备。
既然如此,塞拉法克斯必定会监控周遭以应对他和赦天使们的到来。他生性谨慎,身为猎户的儿子,有生以来仅仅在狩猎中犯过一次错
这种暂时尚未被证实的幻想引起了更多的愤怒,也使雄狮的剑刃愈发冰冷,超凡脱俗的技艺顺着冰冷且被完全掌控的怒火爆发四散。
在这一刻,雄狮并不知道的是,他其实已经胜过了当年在卢佩卡尔王庭中斩落那伪物肩甲时的自己。
三分钟又二十六秒后,他用剑斩开了旧堡垒坚固的大门。
门扉倒塌,尘埃四溅,入目所及一片荒凉。
训练场、马棚和仆从们生活的离散小院等物勾起的回忆顺着庭院内肆意生长的荒草卷土重来,却没能淹没他的思绪,反倒让雄狮愈发冷静。
他观察着四周,心灵深处忽地闪过一道灵感,一阵从骨头深处涌起的模样立即勾起了他的警惕——那感觉几乎像是有人在用羽毛刮擦挑逗他的骨髓.
他握紧剑,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想念这里吗,原体?”
雄狮将视线移到庭院中央的那座雕像上,蒙眼骑士还在持盾警戒,护卫着他倒下的伙伴。黑暗中看不见的威胁正在虎视眈眈,而他却又老又累,孤身一人。
他摘下头盔,将它挂上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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