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巫师不是邪神 第71节
说完，赫拉从自己的后腰拿出电石灯筒，别在皮衣左肩的肩带上。
“我来照明，你警戒身后。”
新出现的地穴在斜向下延伸近一千米后，才终于出现了变化。
一面黑色影子挡住了去路。
“黑幕。”
又见黑幕，真是和魔窟第三层一模一样。
黑幕后面也许是他们的朋友明斯，也可能遇见全副武装的敌人。
赫拉手持双枪，已经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你注意激活护身符，我们一起过去，如果敌人超出我能处理的限度，我说跑，你立刻就跑，别拖我后腿。”
“好。”艾德蒙显然开始紧张。
经历过一次魔窟的他，已经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留下，但还是控制不住地紧张。
每次穿过黑幕，都是一场冒险，他本不是个喜欢冒险的人，却即将第三次穿过黑幕。
艾德蒙将手伸进衣兜，轻轻拨开了一个小方盒的开关。
他要做最坏的打算。
两人一同踏入黑幕。
看见世界的另一面。
黑幕之后，竟然不是昏暗潮湿的山洞。
他们仿佛又来到了之前的剧场。
只是这次的剧场更广更大。
它是一个四分五裂的圆形。
像是几个布局一样的剧场被从不同的空间转移过来，然后硬生生拼凑在一起。
像一个多种口味拼凑的披萨。
披萨的正中间是一片黑色区域，似乎那里也有个大洞。
每一个分剧场都站着安静燃烧的观众。
每一个舞台上都有狂热的舞者。
赫拉甚至还在自己正对面的舞台上看见了那两个调查员。
他们跳得更欢，眼中已经没有丝毫清醒可言。
可是她没有看见明斯。
之前明斯站立的位置只有一片空地。
被他放倒的那个观众已经站了起来，明明没有脑袋，却几乎不受影响。
赫拉看着对方脖子里钻出来的蠕虫，觉得那虫子可能已经替代了人的大脑。
其他的剧场和这里也差不多。
观众和演员的数量也基本一致。
这绝对是躲在调查局眼皮底下，精心策划的一场献祭！
这里的表演者有一百多个。
而已经死亡却还在燃烧的观众则至少有五六百人！
这么多人失踪为什么没有任何动静？
调查局在此前可能都没有注意到济民院的异常。
难道就是因为失踪的是无人问津的孩子和老人？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赫拉先是震惊，随后是一声嘲讽，“这就是调查局给世间的安宁？”
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赫拉还想偷偷潜入，继续寻找明斯。
她怀疑明斯可能在中间那个看不清的黑洞里。
但她刚往前走了一步，脑袋突然“嗡”了一声。
有一个声音，在吸引她去舞台，想邀请她一同上前表演。
赫拉几乎是无法自控地向前连走了三四步。
她立刻咬了一下舌尖，刺痛让她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
她有些后怕，刚刚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差点儿被催眠。
赫拉停下了，一个身影却越过了她，继续向前。
身后的艾德蒙竟然也被影响了！
他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手臂也在慢慢上举。
和之前两个调查员的表现一模一样！
可是之前的调查员明明是接近舞台时才受到了影响。
“影响的范围变大了！难道是因为多个祭祀场所聚合在一起吗？”
混乱依旧时不时地侵扰着赫拉的头颅。
就像是三天没睡，困意扒着她的骨头缝，只要一个松懈就会搅浑她的大脑。
赫拉立刻拿出艾德蒙提供的治疗药剂，给自己和他都灌了一剂。
像用冷水洗了把脸，她感觉稍微清醒了一些。
但艾德蒙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身体微微舞动起来。
这样根本不行！
赫拉架起艾德蒙往回走，想先把他推出黑幕。
然而两人刚刚回到黑幕前，她却发现原本可以轻松穿过的黑幕竟然变成了一堵无法通过的黑墙。
她抬手摸上黑幕，仿佛摸到了一面黑色的镜子。
冰凉，坚硬，没有丝毫缝隙。
她砸了两下，纹丝不动。
开枪，亦是如此。
药剂带来的效果渐渐减退。
赫拉再次回头，看着安静的舞台，定格的表演者，还有燃烧的观众，身躯不由得轻轻战栗。
“我们……已经成为献祭仪式的一部分了。”
赫拉苦笑一声，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对邪教一无所知。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自舞台中心的黑暗区域传来。
“竟然来了个了不得的小家伙。”
赫拉吓了一跳，立刻抬枪指向舞台中心，另一只手扯着艾德蒙，不让他往前走。
“什么人？出来！”
“你们闯入了我精心布置的会场，现在却让我出来。很没有礼貌吧？”
随着声音响起，舞台中间的黑暗区域突然亮了起来。
一座金碧辉煌的小山出现在那里。
就算大脑已经处于半混乱的状态，眼前的一切仍然让赫拉险些惊掉了下巴。
各国珍稀的钱币犹如星辰般璀璨，汇聚一堂；
大量的金银条则如同流淌的江河，波涛汹涌地堆积，散发着耀眼的财富气息；
夹杂其中的这种艺术品，则犹如精致的瑰宝，每一个细节都流露出无尽的华丽与尊贵。
这里不只有普通人追求的财富。
纯白色的协调水晶如皑皑白雪覆盖在小山顶；
华丽的各色羽毛、令人恐惧的动物骸骨、已经干枯却依旧美丽的花朵……数不清的魔法材料又堆在协调水晶上方。
这些贵重物品的陈列顺序，似乎也象征着它们在当今社会上的地位。
而在那各式各样的魔法材料之上，在这个熠熠生辉的财宝山最顶层，立着一座由上千个大小不一的紫水晶制成的巨大王座！
其中它的椅背由七个巨大的棱柱形紫水晶构成，它们呈扇形排布，像是开屏的孔雀，向人们炫耀着自己的美丽和富有。
赫拉短暂地失神，被眼前的财富震撼到。
那是多少人几辈子也触及不到的资产。
而现在却像垃圾一样堆积在这里。
她隐隐猜到，这些东西可能才是这场邪恶献祭最重要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