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这房怎么塌？他太耿直了 第2560节

　　阿九冷笑：“叫‘疯子乐园’。”

　　银发女人静静看着夕阳，说：“叫‘回家’。”

　　小七抱着画纸，仰头看向谢恒：“你说呢？”

　　谢恒望着天边最后一缕光，轻声说：

　　“叫‘晚来居’。”

　　溪水潺潺，晚风轻拂，草叶上还沾着露水的光.

第4841章艺术家的视角

　　小七仍跪在溪边，指尖颤抖地描摹着画纸上小晚的脸。她的眼睛一眨，睫毛轻轻颤动，像是真实存在的呼吸。

　　“哥，”画里的小晚笑着，声音软软的，“你画我歪嘴了。”

　　“胡说！”小七抽着鼻子，“我画得可准了，你本来就这么歪！”.

　　林晚在一旁轻笑：“你小时候画我，把鼻子画成了胡萝卜，还非说那是‘艺术家的视角’。”

　　“那叫神韵！”小七梗着脖子嚷，眼泪却止不住往下掉，“我……我只是想让你们……看得见阳光。”

　　谢恒静静蹲在一旁，手掌覆在画纸一角。光纹自他指尖蔓延，像春水化冰，缓缓渗入纸面。整幅画开始微微发烫，边缘浮起淡金色的细线。

　　“这画，”他低声说，“现在是‘活界’的入口之一。你们留在这里，不会消散，也不会被系统回收。但代价是——你们只能存在于小七的感知中。除非……”

　　“除非什么？”小七猛地抬头。

　　“除非有人愿意用记忆，交换你们的实体。”谢恒望着他，目光平静，“比如，抹去自己关于你们的一段回忆，换成你们在现实里踏出一步。一步，就需要一段记忆。”

　　小七愣住。

　　“别傻了。”林晚柔声说，“我们能听见风，能看见你笑，这就够了。你忘掉我们的那一刻，才是真正的失去。”

　　小七死死攥着画纸，指节发白：“我不换！我一个字都不抹！你们就在这儿，哪儿也不许去！”

　　“哟，眼泪鼻涕糊一脸，还挺有气势。”谢野懒洋洋地走过来，手里抛着一颗从废墟里捡来的玻璃珠，“你说你非得把人画活，现在人活了，又怕她们走出去？你这不叫救赎，叫占有。”

　　“你懂个屁！”小七红着眼吼他，“你有过谁只能靠你一笔一笔画出来才能活着吗？！”

　　谢野停下动作，玻璃珠在掌心一滞。

　　他沉默两秒，忽然笑了：“我懂不懂不重要。但你知道谢恒为什么能从系统里爬出来吗？”

　　没人答。

　　“因为他肯丢东西。”谢野把玻璃珠扔进溪里，叮咚一声，“他把‘完美’丢了，把‘控制’丢了，连‘神性’都烧了。可你呢？你抓着这张纸，像抓着命根子——可你有没有问过她们，想不想一直被关在一张画里？”

　　小七怔住，低头看向画中。

　　小晚冲他吐了吐舌头：“哥，野哥说得对，你有点小气。”

　　“我才不小气！”小七声音发抖，“我只是……只是不想再失去你们了……”

　　林晚轻轻抚摸画纸的边缘，像在摸他的头：“傻孩子，我们没走。只要你还画，我们就永远在。但如果你一直不敢让我们走出去，那我们，就真的被困住了。”

　　远处，阿九坐在倒塌的石墙上，抱着膝盖，望着天边的星。

　　银发女人走到他身边坐下：“你在想她？”

　　阿九没回头：“你说呢？她要是看见我现在这副模样，肯定又要骂我头发乱，衣服破，不讲卫生。”.

第4842章你凶什么嘛

　　“她”——是那个被系统提前抹除、连名字都未能载入档案的女孩。她曾笑着把一束野花塞进阿九怀里，说：“你凶什么嘛，我又不怕你。”

　　“我要让她回来。”阿九忽然说，“不管用什么方式。”

　　银发女人看了他一眼：“用记忆换？你准备抹掉什么？”

　　“全抹。”阿九咧嘴一笑，眼里却冷得像刀，“反正我这一生，除了她，也没啥值得记住的。”.

　　“疯子。”银发女人低骂。

　　“我们不都一样？”阿九站起身，走向谢恒，“喂，谢恒！你刚才说的‘记忆换实体’，能不能批量来？我想拉一整个‘残次档案库’的人回来。”

　　谢恒抬头：“你疯了？每换一人，就要有人自愿献出记忆。你找谁去？”

　　“我找他们。”阿九一抬下巴，指向远处。

　　那里，影影绰绰走出数十道身影——全是曾被系统判定为“情感冗余”而删除的普通人。他们面容模糊，身形半透，却站得笔直。

　　“我们愿意。”一个穿校服的女孩说，“用我的初恋记忆，换她妈三天的团聚。”

　　“我用高考那天的记忆，换我爸能再喊我一声‘儿子’。”一个青年低声说。

　　“我用结婚那天的笑，换她能再看我一眼。”一个男人颤抖着说。

　　谢恒看着他们，良久，闭上了眼。

　　“代价很痛。”他说，“你们一旦献出记忆，那部分人生就真的没了。你会记得事件，但感受不到它——像看别人的电影。”

　　“可我们至少能让她们真的踩在地上。”校服女孩笑了，“我想让我妈摸到我的手。”

　　谢恒睁开眼，缓缓点头：“好。但只能每人换三分钟实体存在。多了，系统残余会反噬，你们的灵魂也可能崩溃。”

　　“三分钟够了。”青年握紧拳，“只要我爸能听见我说‘我回来了’。”

　　阿九咧嘴：“那就开工。”

　　他转身，猛地咬破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血线。血珠悬浮，化作一串古老的数据符文——那是他从废墟深处挖出的“逆写协议”，能短暂撬动记忆回廊的闸门。

　　“来！”他大吼，“一个一个上！别挤！三分钟！说你想说的！做你没做完的！”

　　第一个女孩走上前，闭眼低语：“用我对他的心跳，换我妈能听见我说‘生日快乐’。”

　　谢恒抬手，光流汇聚。

　　刹那间，雨落下。

　　不，不是雨——是光。

　　一道身影从虚空中浮现，浑身泛着微光，三步之内，便奔向另一个颤抖的身影。她扑进对方怀里，嘶喊：“妈！我回来了！我好想你！”

　　老妇人抱住她，哭得像个孩子：“你胖了……你怎么胖了……你说走就走，连张照片都没留下……”

　　三分钟。

　　倒计时在空气中浮现。

　　两分钟。

　　母亲颤抖的手抚过女儿的脸，一遍遍确认：“是真的……真的是你……”

　　一分钟。

　　“妈，对不起……我走了那么久……”

　　光开始消散。

　　“别走！再待一会儿！就一会儿！”老妇人死死抱住.

第4843章耳朵有些聋

　　“妈……下次……下次我用别人的记忆，换更久的……”女孩的身影渐淡，最终化作光点，飘散在风中。

　　老妇人跪在原地，手中只剩一片温热的空气。

　　谢野默默解下外套，盖在她肩上。

　　第二个青年上前，低声道：“用我领毕业证那天的喜悦，换我爸能听见我说‘爸，我考上大学了’。”

　　光再次汇聚.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出现，拄着拐杖，耳朵有些聋。

　　青年跪在他面前，大声说：“爸！我考上大学了！我没让你失望！”

　　老人愣住，眼眶瞬间红了：“你……你说啥？”

　　“我说——我考上大学了！！”青年吼得满脸通红，“我没退学！我没死！我活得好好的！！”

　　老人颤抖着伸手，摸到儿子的脸，突然老泪纵横：“我……我一直不信他们说的……我不信我儿子会跳楼……我不信……”

　　三分钟。

　　两分钟。

　　“爸，对不起……我骗你说去实习……其实是被带走了……”

　　一分钟。

　　“回来……回来啊……”老人喃喃。

　　光灭。

　　青年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谢恒轻声说：“你的记忆……已经没了。”

　　青年缓缓抬头，眼神空茫：“我记得……我考上了大学。但……我感觉不到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