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组建考古队，队员全是盗墓贼 第2222节

　　“又是新的一天……不，这里没有新的一天，永远都是这一天……推车，微笑，摔倒，扶起来，继续微笑……我的女儿……她最喜欢草莓味的冰淇淋……我已经……多久没有见过她了……”

　　这份“厌倦”和“思念”，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沉重。

　　唐凡怀里的玩具熊，像是沙漠中遇到了甘泉的旅人，贪婪地吸收着这股纯粹的负面情绪。它体内的“眷恋”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壮大。那簇风中残烛，重新燃烧起来，火光虽然不大，却稳定而温暖。

　　“你想……回家吗？”唐凡轻声问道。他的声音，仿佛直接穿透了虚假的屏障，抵达了男人被囚禁的灵魂深处。

　　男人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脸上的肌肉扭曲着，似乎在与那股强加给他的“快乐”力量进行着激烈的对抗。他的眼神，第一次出现了挣扎和痛苦。

　　“家……”他从喉咙里挤出这个字，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我……想……”

　　“啪！”

　　一个清脆的响指声，在不远处响起。

　　唐凡心中一凛，抬头望去。

　　那个画着小丑妆容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街角的阴影里。他没有靠近，只是远远地站着，脸上那固定的笑容，此刻看来充满了嘲弄。

　　随着他的响指，一股强大的“快乐”能量，如同无形的巨浪，瞬间拍打在“小贩”的身上。

　　“小贩”的挣扎戛然而止。他脸上的痛苦和疲惫瞬间褪去，重新被那副标准化的微笑所覆盖。他眼中的神采再次熄灭，变回了那个麻木的木偶.

第5319章 冰淇淋车

　　“我很好。”他用广播腔说道，然后低下头，继续擦拭着他的冰淇淋车，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我说过，在这里，‘不快乐’是杂质。”小丑的声音远远传来，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而我，是这里的‘清洁工’。朋友，你的好奇心，有点太重了。”

　　唐凡握紧了拳头。他能感觉到，小丑的警告不仅仅是口头上的。一股无形的压力锁定了他，让他口袋里的羊皮纸页都开始微微震动，仿佛在示警。

　　他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在这个小丑的监视下，他不可能再用同样的方法去“唤醒”其他人。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离马戏开场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唐凡没有与小丑对峙，他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重新变得麻木的“小贩”，然后转身离开。

　　小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没有追赶，只是嘴角那抹油彩画出的笑容，显得愈发诡异。在他看来，唐凡已经放弃了，正准备乖乖地去参加“园长”的演出。

　　然而，他没有看到，唐凡在转身的瞬间，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他的计划，从一开始，就不是“唤醒”所有人。

　　他只是需要一颗石子，投入这片虚假的、平静的湖面。

　　刚才，在“小贩”挣扎的那一刻，唐凡做了一件小事。他用那张“真实”书页的力量，将那个男人心中最强烈的念头——

　　“我女儿最喜欢草莓味的冰淇淋”——像一颗种子一样，悄悄地烙印在了他即将被“快乐”覆盖的意识表层。

　　这颗种子很微弱，随时可能被强大的“快乐”能量彻底清除。

　　但它，毕竟是“真实”的。

　　唐凡没有再去寻找下一个目标，而是径直走向了园区中心，那个巨大的旋转木马。

　　此刻，旋转木马又在缓缓转动，上面坐满了欢笑的“游客”。唐凡的目标，是那个之前弄丢了气球，又被立刻补偿了一个新气球的小女孩。

　　他走到旋转木马的护栏外，那个小女孩正好转到他面前。她依旧挂着甜美的、标准化的笑容。

　　唐凡没有试图与她对话，也没有拿出羊皮纸页。他只是将刚刚从“小贩”那里“借”来的一丝真实的“厌倦”与“思念”的气息，通过玩具熊，悄无声息地传递了过去。

　　这股气息很微弱，就像一缕若有若无的烟。它没有攻击性，只是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小女孩被“快乐”包裹的意识。

　　小女孩的笑容，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她的目光，无意识地，越过唐凡，投向了远处那个正在擦拭冰淇淋车的“小贩”身上。

　　然后，她转回头，继续随着木马旋转，继续保持着微笑。

　　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

　　但唐凡知道，改变，已经发生了。

　　他做完这一切，便不再停留，转身朝着那座巨大的马戏团帐篷走去。

　　在他身后，那个骑在木马上的小女孩，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中那个崭新的红色气球，又看了一眼自己空着的另一只手。

　　她的笑容依旧甜美，但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一闪即逝的茫然。

　　仿佛，她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第5320章 中心的地面

　　……

　　马戏团帐篷的入口，两个穿着士兵制服的胡桃夹子玩偶，分列两旁。看到唐凡走来，它们机械地举起手中的长矛，交叉着为他让开了路.

　　唐凡深吸一口气，掀开厚重的幕布，走了进去。

　　帐篷内部，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环形的阶梯式观众席上，已经坐满了密密麻麻的“游客”。

　　他们全都在笑，全都在鼓掌，但那掌声汇聚在一起，却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片嘈杂的噪音。

　　场地的最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圆形舞台。舞台上空无一物，只有一束追光灯，打亮了中心的地面。

　　唐凡的邀请函上，座位号是第一排的最中间。他穿过过道，走向自己的位置。

　　就在他坐下的瞬间，整个帐篷的灯光，“啪”的一下，全部熄灭了。

　　观众席上的掌声和笑声，也瞬间消失。

　　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死寂和黑暗。

　　只有舞台中央的那束追光灯，依旧亮着。

　　紧接着，那个画着小丑妆容的男人，伴随着一缕青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追光灯的中央。

　　“女士们，先生们！”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帐篷里回荡，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欢迎来到‘永不落幕大马戏’！”

　　观众席上，再次爆发出雷鸣般的、整齐划一的掌声和笑声。

　　“今晚，我们有一位特殊的客人。”小丑的目光，穿透黑暗，精准地落在了唐凡的身上。“他，将有幸见证我们最伟大的奇迹——‘故事’的诞生！”

　　他的话音刚落，整个舞台开始剧烈地震动。舞台的中央，地面缓缓裂开，一个巨大而复杂的机械装置，从地底缓缓升起。

　　那是一个由无数黄铜齿轮、水晶管道和闪烁着奥术符文的金属构件组成的庞然大物。在装置的核心，一颗巨大的、如同心脏般的紫色水晶，正在有节奏地搏动着。无数细小的光丝，从水晶中延伸出来，连接着观众席上的每一个“游客”。

　　每一次搏动，那些“游客”脸上的笑容就更灿烂一分，而他们身上的生命气息，就更微弱一分。

　　这，就是这个游乐园的核心！一个靠吸食人们的情感和生命力，来制造虚假“快乐”的巨大机器！

　　“很壮观，不是吗？”小丑张开双臂，像是在展示自己的杰作。“这就是我们伟大的‘园长’——‘情绪织梦机’！它收集所有无用的‘负面情绪’，将其提纯，转化为最纯粹、最高尚的‘快乐’！它为这个了无生趣的世界，创造了一个完美的‘故事’！”

　　唐凡冷冷地看着那台机器，看着那些被当做电池的“游客”。他终于明白，老人所说的，“作者拥有绝对的力量”是什么意思了。

　　只要这台机器还在运转，这个虚假的“故事”就不会终结。

　　“现在，演出正式开始！”小丑的声音变得高亢而狂热，“让我们欢迎今晚的第一位‘素材’！”

　　他猛地一挥手，一束新的追光灯，打在了舞台的入口处.

第5321章 送上了舞台

　　只见那个推着冰淇淋车的“小贩”，正被两个胡桃夹子玩偶，推搡着，送上了舞台。他依旧在微笑，但身体却在微微发抖。

　　“这是一个携带了‘厌倦’和‘思念’杂质的、不完美的零件。”小丑用一种惋惜的口吻说道，“现在，我们将对他进行‘净化’，让他彻底融入我们这个伟大的‘故事’！”

　　说着，他操纵着机器，几条机械臂伸向了那个“小贩”.

　　唐凡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一旦被机械臂抓住，那个“小贩”最后的一点真实，也将被彻底抹去。

　　他必须做点什么。

　　他握紧了怀里的玩具熊，那里面已经积蓄了一部分真实的“眷恋”与“厌倦”之力。同时，他将意念集中在了口袋里的羊皮纸页上。

　　他要写下“真实”。

　　但写什么？“机器停下”？他能感觉到，以他目前的力量，和这张书页的联系，还不足以撼动如此庞大的一个“故事”核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哇——”

　　一声响亮的、充满了委屈和悲伤的哭声，突然从观众席的某个角落里，毫无征兆地爆发出来。

　　这哭声，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突兀，就像在一张纯白的画纸上，滴下了一滴浓重的墨。

　　整个帐篷，瞬间死寂。

　　所有“游客”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了。

　　舞台上，小丑的表情，也第一次出现了错愕。

　　他猛地回头，望向哭声的来源。

　　唐凡也看了过去。

　　只见在观众席的第一排，那个之前拿着红色气球的小女孩，正坐在座位上，放声大哭。她手中的气球，不知何时已经瘪了下去，软趴趴地搭在她的腿上。

　　她的脸上，不再是那副标准化的笑容，而是挂满了真实的泪水。

　　“我的……我的冰淇淋……草莓味的冰淇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