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法兰西当王太子 第227节
之前他已连续这么疾驰了近二十分钟,并不断呼喊鼓舞士气。终于,他和马都耗尽了体力,这才喘息着停了下来。
布吕歇尔侯爵骑马从后面追了上来,将水壶递给了布伦瑞克公爵:“元帅,您喝点儿水吧。刚才罗什福尔送来消息,那些尼德兰人已经准备好了,一共有1万2千多人。”
后者仰头灌了几大口水,嘴角闪过笑意:“那个叫范德诺特的律师从哪儿搞到了这么多人?”
“荷兰人送来了20万金盾和不少武器。尼德兰人很快就武装了大批市民。”
20万荷兰盾相当于250万里弗,足可见荷兰人对自己尼德兰老乡的支持力度之大。
布吕歇尔说着又有些犹豫道:“元帅,我们放弃布拉班特真的不会有危险吗?奥地利人距离那里只剩下三天路程了。”
布伦瑞克公爵一抖马缰,淡然道:“维尔姆泽那老家伙从不敢冒险,就算布拉班特一个士兵也没有,他也不会放弃卢森堡去进攻那里。”
两天后,奥地利军抵达罗什福尔远郊。接着,维尔姆泽将军便接到了侦察兵的报告,在东南方向发现至少两万人的普鲁士军队,以及上万名尼德兰叛军。
维尔姆泽将军当即心中一紧,普鲁士人的行军速度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他原本以为只会面对叛军,却没想要在这里决战。
好在他多年指挥大军的丰富经验令他没有疏于侦察,从而避免遭到伏击的窘境。
他立刻取出地图查看,指向侧前方的一处平坦的开阔地,对参谋沉声道:“立刻在这里展开部队。让温克勒带他的散兵团先去设置前哨,当心普鲁士人突袭。”
“是,将军!”
然而,当奥地利人在维尔姆泽指定的位置开始列阵之际,普鲁士军的最前方突然出现了15门大炮,开始朝奥军发起猛烈的轰击。
温克勒军团是奥地利军的精锐,硬是顶着炮击,在那片开阔地前沿站住了脚。在他们身后,线列步兵受到鼓舞,也开始在敌人的火炮射程之外快速列队。
普鲁士人的大炮进行了足足30轮射击,却因为温克勒率领的散兵站位分散,只击杀了二百多人而已,而普军的前锋却在奥地利散兵的威胁下,未能直接突袭奥军主力。
维尔姆泽将军终于等到了自己的主力完全展开,立刻命令炮兵开始还击——温克勒军团可是他的王牌,每死一个人都让他心疼不已。
双方又对射了一阵,维尔姆泽终于在望远镜中注意到,普鲁士阵地的正面似乎是尼德兰叛军组成的线列阵。
他顿时心中大喜,布伦瑞克公爵竟然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用这样一支没怎么经过训练的业余军队负责最重要的正面战场。一旦他们被突破,就会造成普军整体的崩溃!
维尔姆泽果断地对传令官道:“命令舒洛德尔立刻强攻敌军线列阵!让贝格的掷弹兵也压上去,骑兵注意保护两翼。”
“是,将军!”
【注1】在18世纪时,南尼德兰,也就是后世的比利时的布拉班特大区分为南北两个大块。北布拉班特包括布鲁塞尔,面积略大,属于荷兰语区。南布拉班特较小,属于法语区。南北布拉班特加起来就是南尼德兰最为繁华的核心区域。
第300章 坚持与溃败
一万多名尼德兰起义军在缓坡上组成了两道狭长的步兵线列,每道线列前后三排,士兵排列紧密,远看上去似乎有模有样。
然而,他们身上乱七八糟的装束,以及手中型号不一的燧发枪却无不在证明着,他们只是临时聚集起来的杂牌军。
实际上,他们的步兵线列是从今天凌晨开始,花费了足足6个小时才勉强排整齐的。那几名荷兰指挥官为此累得腿都抽筋了。
当这些杂牌军看到远处奥地利人乌压压的阵线开始移动,并且有大量如蚂蚁般的散兵灵活地朝自己这边靠拢时,双手几乎都在难以遏制地开始颤抖起来。
在他们身后,一千多名普鲁士士兵不断地大声喊着:“保持镇定,什么都不要做!”
尼德兰队列中的牧师也在低声提醒身旁的士兵,“等会什么都别想,用最快的速度装弹就行。然后注意听鼓声。”
当速度最快的奥地利散兵出现在尼德兰线列阵前方80步外时,他们开始躲在杂草或者石块后面,朝南尼德兰人射击。
几发枪弹划过空气,落在了线列阵上,立刻有士兵哀嚎着翻倒在地,痛苦地扭曲抽搐。
他们身后的普鲁士士兵立刻大喝:“都不要动!把死者挪开!保持队形紧密!快!”
不过缺乏训练的尼德兰人似乎没有听到一般,只是跟着伤者乱喊,或者下意识地举枪瞄向远处的奥地利人。
随着奥地利主力不断抵近,散兵开始朝两侧散开,让出了正面的战场。
普鲁士军官估算两军的步兵线列距离已不足一百步,命令尼德兰人开始装弹。
传令兵骑马将装弹指令传达下去,鼓手则敲出了装弹时特定的鼓点——士兵们跟着这个节奏操作武器,就能保持最高的装填效率。
奥地利人仍在不断前进,一直来到距敌军六十步时,依旧没有停下射击的意思。
尼德兰线列阵终于绷不住了——近万人扑到面前的巨大压迫感令士兵们头脑一片空白,只想要用尽一切办法将这些人赶走。
零星的枪声在线列阵各处出现。负责指挥的普鲁士军官担心这群杂牌军就这样将弹药浪费光,只得命令全军射击。
乱糟糟地,持续半分钟的“齐射”过后,尼德兰人的阵地已被黑色的硝烟笼罩,而战果却非常有限——奥地利人还在保持着整齐的队形继续前进着。
直到双方相距50步时,奥地利军才停了下来,伴随一阵密集的鼓点声,士兵们举起了燧发枪。
“射击!”
在奥地利指挥官的命令之下,一望无际的步兵线列上喷出大片火光。猛烈的齐射火力将尼德兰阵线“敲”出了数百个小缺口。
尼德兰牧师嘶声大吼:“不要怕!继续装弹!为了你们的家人,为了赶走哈布斯堡暴君,大家坚持住!”
似乎是他们的激励起到了作用,杂牌军们虽然手脚颤抖,但仍是勉强完成了填装,而后咬牙举枪,等待着普鲁士军官的指令。
远处的山丘上,维尔姆泽将军皱眉看着望远镜中的战场。
他麾下勇猛的掷弹兵朝尼德兰人连续进行了十多轮齐射,至少击毙了上千人,但对方却依旧没有崩溃的迹象。
而在尼德兰步兵线列的后面,还有另一道步兵组成的防线。更后面应该还有普鲁士人。
“这些该死的叛军!为什么还站在那里?”他暗自咒骂了一句,正在思索是否要投入更多的散兵撕扯敌军两翼,忽而听到侦察兵急促的马蹄声迅速靠近。
他刚转过头去,就听到来人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将、将军,普鲁士人正在包抄我军右翼!”
维尔姆泽还未及反应,他的参谋便举着望远镜凑了过来,惊声道:“将军,左翼的骑兵出现骚乱,可能是有敌军出现在那里!”
维尔姆泽顿时脸色铁青,看来普鲁士人并不在尼德兰步兵线列的后面。布伦瑞克这家伙竟然用主力对自己两翼行进偷袭!
他用力一挥手杖,对传令官喝道:“命令舒洛德尔不惜一切代价,用最快的速度攻破敌军正面!只要我们率先击溃他们的步兵线列,胜利就是属于我们的!”
对于这个时代的大兵团决战,正面的防线就如同人的腰腹部,一旦被突破,首先是指挥官就无处安身。受困于糟糕的通讯能力,如果指挥官必须高速移动以摆脱敌军的袭击,那么传令官立刻就会找不到他,进而令全军失去指挥。
此外,丢失正面战场之后,便意味着炮兵和骑兵没有了进行整备的安全空间,对于这两种需要大量准备工作的兵种,这就等于失去了战斗力。
所以只要正面对决能取胜,两翼的损失根本不算什么。
奥地利步兵线列右侧的掷弹兵团更加勇猛地向前逼近,顶着尼德兰人的枪弹进行还击。
终于在付出了大量伤亡之后,他们将尼德兰线列的左侧撕开了一道缺口。
奥地利散兵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立刻朝那缺口涌了过去,并不断射击士官和鼓手,以增加敌军的混乱。
维尔姆泽看到尼德兰的第一道步兵线列溃散,兴奋地捏了捏拳头,而后又紧张地看向右侧,那里已能隐约听到普鲁士骑兵的马蹄声了。
奥地利骑兵的战斗力原本就不如普鲁士人,刚才又被他分了一些去左翼,并不能抵挡普鲁士人太久。
他又转动望远镜,心中焦急催促着舒洛德尔尽快撕开尼德兰人的第二道防线。
另一边,布伦瑞克公爵收起了望远镜,神色轻松地对传令官道:“去告诉尼德兰人,他们只要再坚持15分钟,奥地利人就将滚出这片土地。”
他能估算出自己的主力部队的速度,此时应该已经和奥军右翼接触上了。
是的,他的骑兵也只是掩护,他将1万4千名普鲁士主力全都投入包抄奥地利人的右翼,那才是他的撒手锏!
他经过这一阵和南尼德兰人的接触,对他们的坚韧有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这些杂牌军虽然战斗力低下,甚至连队都排不整齐,但他们的士气却高得离谱——或许是对所谓的自由的追求,令他们宁愿死也要赶走奥地利统治者。尤其是那些牧师,一个个如同等着升入天堂一般,面对什么敌人都毫无畏惧。
所以他做出判断,虽然这些尼德兰人根本无法击败奥地利军,但只是让他们拖住维尔姆泽,却很有可能做得到。
远处的战场上,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的尼德兰第二道步兵线列虽看似摇摇欲坠,却始终坚持着没有溃散。
他们身后督战的普鲁士人都有不少被流弹射死,开始出现混乱,而他们却仍旧站在那里,用颤抖的双手笨拙地反复装弹,胡乱朝奥地利人开枪,直到被枪弹带走生命,却始终不曾挪动脚步……
而奥地利人的右翼,此时已被绝对优势的普鲁士军碾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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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老爹都来了,肯定是有大事!
凡尔赛宫二楼。
阳光从巨大的拱形落地窗映入宽敞的走廊,令王太子一行人的身上如有一片淡金色的光幕笼罩。
“这么说,奥地利战败了?”约瑟夫微微皱眉,看向抱着刚送来的报告的埃芒。
“确实如此,殿下。”后者看了眼手里的文件,“维尔姆泽将军损失了5000多名士兵,甚至差点儿被普鲁士军包围。他一直退到了卢森堡,才勉强挡住了普鲁士人的追击。”
约瑟夫暗自摇头,他记得历史上维尔姆泽要到今年年底才会战败,而现在还不到六月。
他又看向埃芒:“您刚才提到,荷兰人也对南尼德兰提供了支持?”
“是的,殿下,普、尼联军的军费,以及叛军的武器,基本上都是荷兰省联议会提供的。”
“这就难怪了。”约瑟夫轻叹了口气,原来荷兰人比历史上的参与度要高出很多,这或许就是奥地利军迅速败退的原因。看来自己这个蝴蝶翅膀已经对历史进展产生了不小的影响——如果现在统治荷兰的仍是威廉五世这个“躺平派”,荷兰应该不会这么大手笔支援布拉班特起义军。
当然,也有可能是英国人在背后搞了更多的操作,才引发了这一系列结果。
埃芒接道:“殿下,据情报局前天发回的报告称,荷兰人很可能会对南尼德兰宣称主权。而范德诺特似乎也非常愿意接受荷兰人。”
范德诺特便是布拉班特起义的领袖之一。
约瑟夫又问道:“那南尼德兰的保守派呢?那个叫翁什么的来着?”
“您是说亨利·翁克吗?殿下。”
“对,就是他。”
“他似乎并未对此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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