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法兰西当王太子 第663节

　　佩尔娜紧张得低下了头，小声道：“殿下，这都是我的错……我最近疏忽了口罩厂的事情，导致注射器还只在军医大学内部试用。”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自从法国和反法同盟开战之后，她就一直在前线忙组建专业战地医院的事情，甚至忘了自己还管着一个口罩厂。

　　她毕竟只是个20岁的年轻女孩，虽说对现代医学理论接受得很快，但并不擅长管理。

　　约瑟夫简单问明了情况，点头道：“往后编写《手册》，以及军医大学的事情会越来越多，口罩厂我会另找人来管的。”

　　佩尔娜明显松了口气，接着对科维萨特简单讲述了注射器是什么。

　　科维萨特顿时眼前一亮：“这真是伟大的发明！

　　“以后放血……咳，我是说以后能够更有效地给病人注入药物了。这种器具应该立刻在全国推广。”

　　虽然法国医学界已在佩尔娜的论文影响下，开始逐渐摒弃放血疗法，但科维萨特作为老医生的习惯，首先想到的就是用注射器抽血不会留下伤口。

　　然后他就想起来，佩尔娜医生那篇关于“放血疗法对治疗疾病没有帮助”的论文，第一署名人就是王太子殿下，于是急忙改口。

　　约瑟夫点头：“的确如此，但也不是什么药物都能用注射方式使用，尤其是草药。具体哪些药可以用来注射，哪些不行，还需要进行大量动物实验，以及人体实验才行。”

　　佩尔娜在一旁小声插道：“科维萨特先生，注射器的价格非常昂贵，恐怕很难大范围推广。”

　　医疗卫生局局长忙问道：“它需要多少钱？”

　　“针筒63法郎，针头28法郎一根。”

　　科维萨特咂了咂嘴，91法郎一只，确实够贵的。但他仍是坚持道：“我相信，医生们肯定都会攒钱买上一只的。”

　　约瑟夫在上次给卡梅莉娅治病时见过注射器的制作过程，却没想到价格会这么高。

　　不过想来也是，这东西是用黄铜和银制作的，材料就不便宜。加上全靠手工打造，那可是制作首饰的工匠，成本肯定也就直逼首饰了。

　　他看向佩尔娜：“或许，可以尝试用玻璃制作针筒，用铁制作针头。这样应该能让价格降低不少。”

　　后者茫然地瞪着大眼睛，显然对此没有概念。

　　约瑟夫呼了口气：“看来，我们需要一个专业的医疗器材工厂。

　　“嗯，就以口罩厂为基础，让工业发展基金投一些钱，改为‘巴黎医疗器械公司’。

　　“然后在公司下面开设研发实验室，专门研制新器具。

　　“其实不光是注射器，像是手术刀、拔牙钳、听诊器、骨锯之类，都有很大的改良空间。”

　　可别小看这些医疗器具，如果能达到技术领先全欧洲的程度，那销售额绝对会非常惊人。

　　就如刚才佩尔娜所说的91法郎的注射器。这玩意卖给英国人至少得要价400法郎，还别嫌贵，不还价。

　　后世的那些跨国医疗器械巨头的利润随便就是几百亿美元。而在当下，这项产业还是一片处女地，有极大的潜力可挖。

　　约瑟夫正要继续说建立医疗器械公司的事情，却听科维萨特道：“殿下，您刚才说的‘听诊器’是什么？”

　　约瑟夫微怔，难道这东西也没发明？

　　他问局长道：“就是听病人心肺情况的工具，这边戴在耳朵上，另一边置于病人胸前。”

　　科维萨特和佩尔娜如同听到新奇故事的孩子般，瞪大了眼睛一起摇头。

　　约瑟夫又呼了口气。

　　看来，需要制定一份系统性地发展法国医学的规划了。

　　像是医疗器械公司，就得尽快建起来，然后自己将后世的各种医疗器具整个对研发人员讲一遍，让他们慢慢落实。

　　还有制药厂。目前巴黎就一家成规模的制药厂，就是生产“王太子的祝福”——水杨苷的工厂。

　　起初约瑟夫让拉马克帮忙建起这座制药厂，只是为了造福巴黎市民，所以将药品利润压得非常低。

　　但饶是如此，这家厂去年的纯利润也高达35万法郎！

　　嗯，其中大部分收益都来自于国外。比如“王太子的祝福”在德意志地区的售价是每两片1法郎。而每片的成本只有0.8丹尼，也就是0.008法郎，利润高达6150%！

　　由于法国国内还是两片5丹尼，致使法国边境的药品走私泛滥。

　　而英国早在两年前就开始仿制水杨苷了，只不过因为缺乏提纯技术，所以药效始终比不过法国货。

　　这要是投产更多种类的药品，立刻就是法国财政的一个巨大增长点。

　　约瑟夫收敛思绪，先给面前的两人大致说了听诊器的结构。

　　作为“叩诊法”的奠基人，科维萨特已是激动得满脸涨红。这种工具正是叩诊法所急需的。这比用手敲击患者胸腔，靠听回声判断病情要准确太多了！

　　他立刻拼命点头道：“这种器具，哦，听诊器，一定要尽快投产，我发誓，全世界的医生都在期盼着它！”

　　约瑟夫却示意他镇静，而后吩咐道：“首先，医疗卫生局需要组建一个筹备委员会。

　　“不止是注射器和听诊器，我们在医疗器械和药品方面有很多事情要做，这得有专门的委员会来进行安排和推进。”

　　科维萨特早已取出了笔记本，快速记下王太子的吩咐。

　　约瑟夫继续道：“其次，医疗卫生局还要尽快成立‘药物标准实验室’，对现有的主要药物全部进行双盲实验。

　　“当然，你们目前最紧要的工作还是编写《准医生操作手册》，不过其中列出的治疗药品一定要保守。宁愿没有推荐的药品，也不要写没把握的药。

　　“在双盲实验结束之后，再将确定有效的药物补在第二版的《手册》里。”

　　佩尔娜闻言连连点头。

　　她那篇双盲实验的论文虽说引起了不小的反响，但其实一直没怎么用在医学实践中，现在终于能发挥它应有的作用了！

　　而一旁的科维萨特却是苦着脸道：“殿下，如果按照您的要求，《手册》里恐怕就没什么可写的了……”

第976章 整顿情报系统

　　是的，目前全世界的药物，包括神奇的“王太子的祝福”在内，都没有进行过双盲实验。

　　也就是说，《准医生操作手册》上将不会出现任何推荐的治疗药物。那这手册编出来还有什么意义？

　　约瑟夫却是微笑摇头：“实际上，准医生们最大的作用是进行疾病预防。

　　“比如，只要让他们告诉村民，在爆发霍乱、痢疾时要喝烧开的水。当然，最好始终都喝开水。

　　“在雨季前后清理住宅前后的积水，使用蚊帐，能有效减少疟疾发生。

　　“不要吃生肉能避免各种寄生虫病……

　　“爆发感冒的季节要用布遮住口鼻再出门……

　　“受伤之后不要在伤口上敷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泥土，而要用苯酚清理……

　　“相信我，只要所有的村镇都能做到这些，人们患病的几率就能降低一多半。

　　“哦，等到接种牛痘的实验完成之后，种牛痘将是准医生们的核心工作之一。所以可以提前将这一预防方法写在《手册》上，让他们提前向民众介绍。”

　　说到这里，约瑟夫又补充道：“看来我刚才漏了一项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成立疾病预防委员会，专门负责应对大规模传染病。

　　“您知道，其实很多造成数百万人死亡的流行病，只要在一开始控制住几个村子，或许就可以避免……”

　　科维萨特到这会儿已经感觉大脑要超负荷了。

　　王太子这一下午给他讲的知识，简直比他当年在大学学了几年的还要多。结果他还没来得及记住，这边又冒出来一大堆医疗卫生局的发展事宜。

　　约瑟夫看到局长先生在不停地擦汗揉额头，便暂停了对他的吩咐。

　　具体的事情还是要等“筹备委员会”、“药物标准实验室”之类的机构建立起来，才能有效推进。

　　约瑟夫本打算结束今天的谈话，站起身来却又想起了一件事。这是和佩尔娜有关的。

　　他向医生小姐示意：“对了，关于您上次提到的简易医院，其实我认为它很有价值。”

　　后者小声道：“您，这是在安慰我吗？”

　　约瑟夫微笑道：“当然不是。实际上，我们的确需要一批这样的医院，尤其是在大城市。不过得进行一些调整才行。”

　　佩尔娜的眼中顿时闪过喜色。原来自己并不是异想天开，连王太子殿下都肯定了自己的设想。

　　约瑟夫继续道：“我们得要将帐篷换成固定的房舍。以及上百名医生，和同样数量的护士。以及大量的病床。”

　　佩尔娜迟疑道：“殿下，可这样的话成本将会非常高……”

　　约瑟夫微笑摇头：“医院里最大的支出项就是医生的薪水。

　　“但有一种医生，他们要的薪水并不算高。

　　“那就是各大学的医学部学生。

　　“他们需要处理实际的病例，来检验自己的所学。而我们就提供这样一所医院，给他们和病人接触的机会。

　　“当然，他们的教授也得时常来监督他们的工作，并在遇到难以诊断的病人时提供帮助。

　　“我称之为——医科大学附属医院。”

　　嗯，其实他就是在安慰佩尔娜。附属医院和医生小姐的简易医院几乎没一毛钱的相似之处。

　　但这并不妨碍佩尔娜心情大好。

　　她当即便兴奋道：“太好了，殿下，我怎么就没想到。哦，军医大学现在就有40多名今年毕业的学生，他们肯定希望得到这样的实习机会！”

　　约瑟夫微笑点头：“那么就由军医大学和政府各出一部分钱，筹建一所小规模的附属医院，以后再慢慢扩建。”

　　而这所医院，也将成为法国的公立医院试点。

　　科维萨特和佩尔娜离开后不久，安全局局长罗贝尔和战争部长布罗伊公爵，以及贝尔蒂埃同时来到了王太子的会客厅。

　　三人先是躬身行礼，而后罗贝尔上前一步道：“殿下，一共逮捕了38人。包括波拿巴将军、德赛上校、麦斯特少尉，以及确定参与了此事的军官。”

　　约瑟夫点头：“富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