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法兰西当王太子 第806节

　　由于莱茵右岸的科隆要塞驻扎了大量普鲁士军队，渡河作战又非常困难，所以这里是法国唯一不准备主动进攻的区域。

　　车子驶入南锡远郊，停靠在车站换马。一名早已等在这里的安全局官员立刻向拉瓦莱特汇报了一份重要情报。

　　后者忙返回王太子的车上，转述道：“殿下，我们在维也纳的人注意到一些特别的事情，之前在那里开会的联军军官频繁提起瑞士。他们很可能会对那里进行偷袭。”

　　贝尔蒂埃皱了皱眉：“难道奥地利的主力要进攻瑞士？可那里并没什么战略价值……”

　　约瑟夫却想起了历史上，苏沃洛夫袭击瑞士的战役。当时，若非马塞纳指挥出色，加上苏沃洛夫因通讯不畅，没能和科萨科夫军团汇合，以及奥地利有意坑俄国人，法国东部还真的会面临非常危险的局面。

　　即便如此，苏沃洛夫仍是在穆奥腾谷反戈一击，令法军遭受了上万士兵的伤亡，而后强行翻越帕尼克斯山口逃生。

　　约瑟夫对参谋长道：“联军是想切断我们和北意大利的联系，而且还能随时从瑞士威胁萨兰地区。”

　　他正说着，便和贝尔蒂埃同时露出了笑意。

　　“只是，瑞士到处都是山地。”

　　“是的，殿下，通行非常困难。而且那里很贫瘠，尤其是东部，根本无法筹集补给。”

　　联军的作战计划显然太自以为是了。

　　尤其是他们的行军速度普遍比法军慢得多，而在瑞士的山地之间更是极其难走。哪怕瑞士人不进行任何抵抗，等联军走到洛桑，再运来足够的后勤物资，估计法军已经占领符腾堡了。

　　就算联军超水平发挥，能和法军在符腾堡一带形成相持，法军也有足够的时间调集军队，前往东勃艮第进行布防。

　　约瑟夫正准备和总参谋长继续讨论对于盟国军队的部署，却突然心中一动：“等等，您刚才提到瑞士难以获得补给？”

　　“是的，殿下。”

　　约瑟夫沉吟道：“这样看来，瑞士倒是一个绝佳的‘牢笼’。”

　　道路难以通行，又找不到粮食补给，如果在这里提前部署，对联军形成包围，很容易就能打成歼灭战。要知道，历史上若非苏沃洛夫运气好，加上马赛纳准备不足，俄军真会在瑞士全军覆没。

　　贝尔蒂埃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立刻点头道：“是，殿下，我会尽快制定出相应的作战计划。”

　　他又接着说起盟军的情况：“马德里上个月发来消息，他们派往莱茵兰的军团将减少至1万人。您知道，葡萄牙人袭击了新格拉纳达，他们不得不将8千名士兵派往南美。

　　“这可能还会影响对直布罗陀的进攻。”

　　约瑟夫对此倒没什么感觉——西班牙军队来了也就能帮忙保护后勤车队，少几千人影响不大。

　　他索性吩咐道：“让他们分出4千人去增援直布罗陀吧，那里对英国的牵制作用更大些。”

　　“是，殿下。”贝尔蒂埃继续道，“摩德纳、米兰、佛罗伦萨和热那亚共派出1万4千军队。都按照您的吩咐，留在了曼图亚附近。”

　　他有些迟疑道：“只是，对于撒丁和帕尔马的军队，是否有些浪费？”

　　撒丁的上万皇家近卫军还留在安科纳，另有4千人被调往费拉拉和摩德纳军混编。这些都是远离战场的地方。

　　而帕尔马的3千军队更是秘密返回了国内。

　　约瑟夫微笑摇头：“撒丁的事情交给安全局就好了，您还需要配合他们。而帕尔马军则是用来盯住撒丁的。”

　　实际上，那支表面上在米兰附近“修筑奥洛纳河桥梁”的法国工程兵团，其实是一支标准腾跃兵团，还加强了两个连的骑兵。

　　约瑟夫不在意撒丁和帕尔马的这点儿兵力，保持北意大利内部稳定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撒丁有所异动，法国“工程兵”和帕尔马皇家卫队就会立刻动手。

　　中午时分，约瑟夫的车队来到了南锡工业开发区外。

　　远处，立刻有几十人迎了上来，主要是蒸汽机车制造公司和联合蒸汽机公司的高层。

　　四下里随即响起乐声，将围着火车看热闹的人群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有人认出车上的王太子徽记，立刻激动地喊了起来：“王太子殿下也来了！”

　　“真的是殿下的车！”

　　“王太子殿下万岁！”

　　由于是公开试运行，所以记者加市民来了足有七八百人，克索德忙吩咐亲卫队维持秩序。

　　约瑟夫下了车，先和特里维希克、默多克等人打过招呼，而后便三两下爬上黑黢黢的火车头，对着人群高声道：“今天，大家将见证可能是数百年来最重要的历史时刻。”

　　他向脚下示意：“这部机器将会为我们所有人带来全新的生活，以及巨大的财富！”

　　他从车上下来，又对特里维希克招手：“请开始吧。”

　　设计师先生和助手钻进了驾驶室，开始向锅炉里铲煤。

第1199章 钢铁与煤炭的序曲

　　火车头上那部改装后的89马力蒸汽机经过了漫长的预热之后，终于飘出了屡屡白烟。

　　围观的人们对此并不陌生——生活在南锡的人，谁还没见过蒸汽机？

　　然而，当那头钢铁巨兽第一次微颤，震飞了簇拥在铁轨两侧的荒草上的小虫，围观的人们立刻发出阵阵惊呼，并不断向后退散。

　　刻着“未来号”的车头再次颤动，并发出刺耳的嘶鸣，接着便拖着8截车厢，开始缓缓挪动。

　　那巨大的钢铁身躯，散逸着直击每个人灵魂的恐怖巨力。

　　“万能的天主！”韦伊纳神父盯着火车烟囱里飞溅的火星，双手紧攥胸前的银十字架，喃喃道，“这，难道是《启示录》里喷火的红马……”

　　旁边在炼铁厂工作的年轻人微笑摆手：“不不，这其实是一种用蒸汽机……”

　　一名卖薯条的小贩大声接道：“我有个巴黎的亲戚，他说这是铜胃的怪兽，他还见过图纸。”

　　炼铁厂的小伙子翻了个白眼：“这是工业造物，不是炼金术。它靠煤炭驱动，据说一天能跑800公里。”

　　周围又是一阵惊呼：“800公里！这怎么可能？”

　　“上帝，最好的马车也没这么快！”

　　“吹牛的家伙，你们看它走得这么慢，还不如我家的牛……”

　　说话的妇人突然闭上了嘴，因为“未来号”还在不断加速，仅仅一分钟后，就已经和马匹疾驰的速度差不多了。

　　两个孩子从她的裙子下面探出头来，用还带着些惊惧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远去的钢铁“怪物”。

　　一名穿着黑色长外套的男子凑到炼铁厂的小伙子身旁，问道：“这东西一天真能走800公里？我看它后面还有车厢，您知道他能拉多少货物吗？”

　　年轻人摇头，他只是个普通工人，并没有太多消息渠道。

　　“总归也有三四十吨吧，我猜。”

　　长外套男子顿时露出狂喜之色，搓着手自语道：“太好了！这简直是天主的赐福！”

　　他是一名酒商，以往从波尔多运酒到南锡，运费差不多是酒本身价格的2.5倍。但如果用眼前这种钢铁怪物，只需一天时间就能将200桶酒运到南锡。是标准大桶！

　　也就是说，葡萄酒的价格必将大幅下降。

　　买得起好酒的人会因此增加好几倍。这可是巨大的商机！

　　他正要让随从去打听火车主人的消息，却又瞥见了不远处的铁轨，不禁微微皱眉，问炼铁厂的年轻人道：“您知道波尔多那边修铁轨了吗？”

　　后者笑道：“当然没有，先生。据说只会修到巴黎。

　　“我听经理先生说，修这东西非常贵，1公里就要十几万法郎。”

　　酒商有些失望，巴黎到南锡只有他需要的运输全程的三分之一，大概每桶能省四分之一的成本。

　　等等，商人的本能很快又让他想到了什么。既然这机器的运输能力这么强，那以后肯定会有很多人需要它运货。

　　也就是说，租用火车的生意会非常火爆，而火车则要依赖于铁轨。

　　那么投资铁轨修建岂不是能赚大钱？

　　他眯了眯眼，召来随从，小声吩咐道：“瓦谢罗，你立刻去打听是哪位老爷在负责铁路的修建工作。”

　　一个多小时后，“未来号”又呼啸着开了回来，发出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稳稳停在了荒草丛生的空地上。

　　南锡的市民经过多年的蒸汽机熏陶，对这种铁家伙接受得非常快，顿时欢呼着就要围上去。

　　就在此时，车头突然发出“噗”的一声，四周喷出大量白色蒸汽，吓得人们又尖叫着后退。

　　约瑟夫对试运行非常满意，虽然刚才“未来号”是空载，且仅跑出了28公里的时速——眼前的只是初始型号的样车，机械部分还需要进行大量调整，目前只能达到这个速度——但已经比历史上第一种真正具有实用价值的火车“火箭号”的性能高出一大截了。

　　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只觉得心潮澎湃。

　　从这一刻起，法国的工业革命已正式步入快车道，未来将用钢铁和煤炭的伟力，把所有竞争对手远远地甩在身后！

　　特里维希克和助手从驾驶室跳出来，还没来得及擦去满脸的煤灰，便被几十名记者团团包围起来，“特里维希克先生，您是怎么想到要设计这种机器的？”

　　“设计师先生，我是《南锡早报》的记者。请您介绍一下火车的特点……”

　　“设计师先生，这真是一次成功的展示。您现在有什么想说的吗？”

　　特里维希克毫不犹豫地朝远处的王太子仪仗示意：“我只是挖来了一块石头而已，是王太子殿下将它雕刻成了艺术品。”

　　约瑟夫这次来参加火车的试运行，就是为了提高火车的影响力。

　　他此时看见大批记者冲了过来，便索性拉上蒸汽机车制造公司的经理，以及默多克、特里维希克等人，开了一场“发布会”，开始详细介绍火车的各种特性。

　　火车这种超高投入的设备，必须依靠广阔的民用市场才能快速回笼资金，并不断拓展新的铁路线。

　　当铁路网遍布法国各地的时候，也就是法国登临欧洲巅峰之刻！

　　直到下午五点，约瑟夫才坐上了马车，从亲卫队拼命分开的通道间，驶出了拥挤的人群。

　　三天后，他刚回到凡尔赛宫，就见法国交通部长皮埃尔·杰罗姆·特雷萨盖一脸喜色地迎了上来，向他快速行了一礼，兴奋道：“殿下，这两天我们收到了大量希望投资铁轨修建的申请，总金额接近两百万法郎！”

　　是的，如南锡的那位酒商般精明的投资者还有很多。他们疯了般拿着银行单据，找上蒸汽机车制造公司，要求投资铁路。

　　而后，蒸汽机车公司便将这些申请转发给了交通部。

　　约瑟夫也有些意外，他原以为消息得发酵一两个月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