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法兰西当王太子 第860节

　　他转头对传令官大声道：“奥地利人的大炮过热了，让克尼亚那维奇立刻发起总攻！”

　　“是，元帅大人！”

　　是的，之前波军不间断地进攻，就是为了用鲜血和生命耗尽敌人炮兵的冷却水。

　　随着号角声在波军后方响起，早就做好准备的3个精锐散兵团，近5千名士兵瞬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向了山脊。

　　要塞西侧的大炮像是染上了重病一般，间隔很久才能开出一炮——红热的炮管只靠风吹的话大概得4到5分钟才能发射一次。火力密度比之前降低了不止一个数量级。

　　而东侧的奥军炮兵发现情况不对，开始拼命朝这边火力支援，但效果却非常有限。

　　“用力！小伙子们！”沃伦诺维瞥了眼前方要塞上的两门大炮——它们已经有好几分钟没发射了——用力拉了把绳子，对身侧的士兵们喊道，“他们就快要开炮了！”

　　他们连队的任务是掩护身后的炮兵，以及帮他们将大炮拖至足够近的位置。

　　突然间，他左侧的两名士兵被飞过的炮弹扫中，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变为了一片血沫。

　　少了两个人的力量，那门一吨多重的大炮当即向下坠去。

　　“不要松手！”沃伦诺维的手已被绳子勒得血肉模糊，但他依旧咬牙躬身，同时对身侧大喊，“快来帮忙！”

　　然而，厄运似乎笼罩了他们，又有人中弹滚下山去。

　　大炮猛地向下滑了七八米，直到聚拢过来的几名士兵拼命拖住它，这才堪堪稳住。

　　后面的炮兵焦急道：“再向前一点儿，就能进入射击阵位了。”

　　就在这时，棱堡上的奥地利人也注意到了这门距他们最近的大炮，指着他们大喊大叫。

　　随即，两门大炮和上百只火帽枪便开始朝这边集中射击。

　　由于是居高临下，枪弹飞出了300多米远依旧具有杀伤力。

　　沃伦诺维身旁的两名士兵先后中弹，有人紧张地颤声道：“敌人，像是盯上我们了，我们还是先退下去吧……”

　　“不，那样你会后悔一生的！”兹拉托波尔双眼血红地对他大吼，“我曾在萨赛镇的战斗中退缩过，那之后我就一直希望自己当年死在战场上。

　　“相信我，那不是你想要的。”

　　沃伦诺维紧盯着棱堡接道：“我们必须夺取这里，帮助法国盟军翻越这该死的山！

　　“团长大人说过，仅凭我们自己，是无法击败所有敌人的。这是波兰唯一的机会！”

　　周围的士兵们都不再出声，只是将拖拽大炮的绳子又在手臂上多缠了几圈。

　　而在他们侧后方，一名少校军官抬头看了大炮一眼，对旁边的参谋挥手：“格罗乔斯卡，让七连和十一连跟我来，在大炮前面排成密集队形。”

　　后者一怔，急道：“团长大人，这太危险了！”

　　在进攻要塞的过程中，士兵之间都要保持5米以上的间隔，以减少被击中的概率。而他的团长却要排成密集队形。

　　那少校朝沃伦诺维他们比划了一下：“他们的站得更密集。别啰嗦了，这也就比咱们在扎加兹克村那时危险一点而已。”

　　“是！”

　　格罗乔斯卡咬牙应了一声，开始召集士兵。

　　不多时，3道步兵线列出现在沃伦诺维等人前方，用齐射压制棱堡上的奥军，但他们能起到最大的作用，其实是帮拖拽大炮的士兵们挡住飞来的枪弹。

　　终于，在十多分钟后，那门十二磅炮在上百具躯体的掩护下，来到了棱堡西南侧300米处的位置。

　　那少校看到炮兵已在校正射角，索性率队朝棱堡冲去。

　　他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面对俄军疯狂进攻的那天，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倒下，但他还站着，还在不停地朝那个冒着火光的地方前进。

　　终于，他的身后传来“嘭”的轰然巨响。

　　“好的，让这些狗杂种尝尝厉害！”他的嘴角勾起了笑意。

第1280章 血战厄尔士要塞

　　抵近射击令大炮发挥出了极高的准确性，首发炮弹就击中了要塞内层围墙上的一个炮位。大炮前方的石墙瞬间缺了一大块，周围的十多个奥地利人被飞溅的碎石砸得浑身是血，惨叫着在地上来回翻滚。

　　要塞正下方的波兰士兵顿时发出一阵欢呼，而后闪身拉开角度，朝头顶上齐射一轮，另有十多人则点燃手榴弹抛了进去。

　　待敌人的火力被压下去了一些，工兵快速上前，用携带的木架以之前步兵垒起的土堆为基础，开始修筑攀爬坡。

　　另一边，沃伦诺维等人开始用铲子在珍贵的十二磅炮前方堆砌半弧形的土墙，以图将这里变为半永固火力点。

　　但就在这时，奥军的大炮突然恢复了射速，每分钟至少能开出两炮，显然是有人运来了冷却水。

　　波兰人的十二磅炮周围立刻炸出了几片血雾，正在挖土的士兵们被猛烈的炮火压得缩在仅有50厘米高的土堆下，根本无法抬头。

　　那名年轻的少校躲过了漫天的枪弹，终于来到了要塞围墙下，却听到敌人的炮声突然变得密集起来，转头就看到己方那门孤零零的大炮如同巨浪中的飘叶，随时都会被掀翻。

　　“得想想办法！”他望向正不远处的那条斜坡，距离围墙顶端还有一人多远，顿时心急如焚——在缺少建筑材料的最前线，这点儿高度至少要半天时间才能补齐。

　　他咬了咬牙，对周围的波兰士兵们高声道：“我是王领第九步兵团的团长格热戈日·雅尼克，我需要有人跟我爬上这该死的围墙，压制敌人的火力！”

　　“团长？”周围的士兵们纷纷转头，等看见了雅尼克的领章，顿时发出惊呼，“真的是位少校大人！”

　　“您怎么亲自冲上来了？”

　　“您是我见过最有勇气的军官！”

　　雅尼克朝远处比划了一下：“皇家第十二和第十六步兵团的所有军官也都加入了这次强攻，包括他们的团长。

　　“那么，谁想跟我一起冲上去？”

　　立刻就有二三百人聚拢过来，“我，我去！”

　　“您都不怕死，我们还怕什么？来吧！”

　　“没错，也算我一个！”

　　“我还从没跟少校大人一起打过仗哪……”

　　十多分钟后，雅尼克的侍从官带着几个人率先踏上了那条还未完工的斜坡。

　　他们幸运地躲过了四面八方飞来的枪弹，一直跑到了斜坡尽头，而后一半的人蹲下，另一半人踩着他的肩膀用力向上一跃，用手抓住了围墙边缘。

　　但几人的头顶上立刻伸出了一片刺刀。

　　雅尼克挥手大喊：“掩护射击！快！”

　　百余名波兰士兵顶着到处乱飞的枪弹，后退拉开角度，朝聚拢过来的敌军举枪射击。

　　而奥地利人也在围墙上猛烈还击。

　　仅十来米的距离上，双方的命中率都非常高，每一秒都有人中弹倒下，枪声和哀鸣声顿时混成了一片，将这里变成了人间炼狱。

　　但很快，奥军就在这种玩命般的对射中败下阵来，开始惊惧地朝两侧退开。

　　“我们上！”雅尼克对格罗乔斯卡使了个眼色，几步冲上了斜坡，跑出十几米，在一名上士的配合下，抬手抓住围墙，而后用力翻了上去。

　　他来不及看周围的情形，原地翻滚了几圈，猛地拔出腰间的手枪朝侧面开了一枪。

　　离他最近的奥地利人显然被吓了一跳，纷纷向后退缩，并手忙脚乱地进行装填。

　　格罗乔斯卡和几名士兵跟着爬了上来，立刻肩并肩组成简单的线列队形：“瞄准——”

　　“射击——”

　　一阵硝烟腾起，奥军士兵退得更快了，只在不停地喊着，“增援，这里需要增援！”。

　　格罗乔斯卡伸手去拉下面的士兵，仅仅几分钟后，这截围墙上就已经聚集了四五十人。

　　雅尼克用力挥手：“扩大控制范围！伏低身体，听命令再装弹！”

　　棱堡内侧的围墙上，奥军军官也注意到了外墙的异样，慌忙命令附近的大炮换装葡萄弹，转向这边射击。

　　远处的山坡上，沃伦诺维很快注意到敌军的炮火大幅减弱，立刻抓着铲子站起身来，喊道：“快！继续挖土！”

　　外侧的围墙上，一蓬黑色的铁球从雅尼克等人站立处扫过，至少有十几个人瞬间化为漫天的血肉，到处散落。

　　沃伦诺维铲子里的泥土落在已有一米多高的土墙上，此时后面的十二磅炮已经完全不会受到枪弹和小口径炮的威胁了。

　　他又对战友们示意：“不要停！兹拉托波尔，您和布亚克他们加厚胸墙。

　　“其他人跟我继续朝两侧加宽！”

　　“格罗乔斯卡，让大家不要抬头……”雅尼克转头喊道，却发现参谋先生已经不见了。

　　一名上士对士兵们转达着他的命令。

　　雅尼克发红的眼角瞥见山坡上已经初具外形的土墙，对格罗乔斯卡刚才站立的地方微笑道：“看，我们做得不错，老伙计……”

　　半小时后，又有两门十二磅炮被运抵沃伦诺维等人堆起的简易胸墙后面。此时这道简陋的屏障已有十多米宽，一米来厚了。

　　而在他们前方的围墙上，横七竖八地倒着近上百具波兰士兵的尸体，但后面仍旧有人不断爬上来。

　　雅尼克的左手已是血肉模糊，但他似乎毫无知觉，依旧用沙哑的声音鼓励着身旁的士兵：“大家坚持住！敌人已经开始胆怯了，我们终将占领这里！”

　　山坡方向传来连续的三声炮响，炮弹从他的头顶上掠过，狠狠地拍在内侧的围墙上，崩出两个清晰可见的凹坑。

　　围墙上的波兰士兵们顿时欢呼着朝两侧的敌人射出一阵弹雨。

　　终于，要塞总指挥官施泰诺赫尔中校也注意到了西南侧的波军获得了大炮的掩护，攻势愈发猛烈，忙命令身旁的军官率领6个连前去支援。

　　要塞北侧，一名传讯官将热气球最新的报告交给了拉纳：“师长大人，高空侦查营发现敌军正将大量士兵调离。”

　　拉纳听着山脊另一侧激烈的炮声，眯了眯眼道：“看来我们的波兰朋友干得不错。

　　“命令炮兵向前600米。第四散兵旅开始发起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