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法兰西当王太子 第880节

　　是的，约瑟夫的目标就是要把教会架在火上烤一烤。

第1313章 世界杯开幕

　　巴黎。

　　蒸汽客船“珍珠耳环号”在塞纳河上的圣贝尔纳港缓缓停下，跳板刚刚摆好，布罗德夫人便迫不及待地拎着裙摆走了出来。

　　她先是兴奋地深吸了一口带着河腥味的空气，而后望向远方整洁的街道，以及川流不息的车辆，用不太熟练的法语感叹道：

　　“报纸上果然说得没错，这里简直是仅次于天堂的地方！”

　　她的丈夫磨磨蹭蹭地跟了过来，皱眉嘀咕道：“别被这表面的假象迷惑了，法国满地都是好战分子……”

　　女人立刻瞪了他一眼：“我建议你还是放下那些毫无必要的敌视与成见吧，法国的军队还帮助过我们。”

　　“哼，谁都知道，弗拉芒人背后就是法国在支持。这些侵略者占据了荷兰南部大量土地！”

　　布罗德夫人反驳道：“如果没有法国调停，弗拉芒人或许已经占领阿姆斯特丹了。

　　“而且不久前法国还将埃姆登西部划给了我们，我们应该感谢法国人才对。”

　　“哼，小恩小惠而已。”布罗德撇了撇嘴，“如果不是那家伙非要寄来船票和入场券，我一辈子都不想踏上法国的土地。”

　　是的，他是个激进的荷兰民族主义者，政治主张是收复被弗拉芒占领的土地，重新建立当年傲视欧洲的强大海军之类。

　　布罗德夫人又白了他一眼：“你应该对你的表兄保持尊敬才是。请别忘了，你的生意还要指望他的帮助。”

　　布罗德听到“生意”一词，气势顿时弱了下来。

　　当年他的身家还要比沃尔什那个羊毛贩子要丰厚不少，后者甚至会借远亲的关系来求他贷款。

　　后来那家伙突然说要去法国定居，他还对此大加嘲讽。却没想到，那家伙竟然走了狗屎运，据说这些年身家翻了五六倍不止。

　　而他却因为“荷兰东印度公司股票事件”，投资的钱亏了近70%，连累他的港口仓储生意也出现流动资金不足的问题。

　　在苦撑了几年之后，他的仓储公司濒临破产，而就在这个当口，他突然收到了沃尔什的信，邀请他来巴黎观看世界杯球赛。

　　信里还附了来回船票，以及所有场次比赛的贵宾通票。

　　布罗德虽然对法国的观感不好，但却很迷足球——他至今都不承认是法国王太子发明了这项伟大的运动——加之妻子提到可以向发了财的远房表兄借钱周转生意，于是便有了这趟巴黎之行。

　　等布罗德夫妇携仆人走到码头的空地上，就听到有人用纯正的凡尔赛宫腔高声道：“啊，亲爱的米歇尔，还有西尔维娅，你们总算是到了！怎么样，旅途还适应吧？”

　　布罗德夫人忙戳了戳丈夫，微笑着屈膝行礼：“这船非常豪华。我们早就想来巴黎了，真是上帝眷顾，正好就接到了您的邀请。”

　　她突然有些局促，因为自己的口音太重了，显得和这座繁华的城市格格不入。

　　沃尔什和妻子还了礼，微笑道：“我知道米歇尔喜欢足球，这可是他不能错过的大赛。”

　　他说着上前搂住了布罗德：“要不是您借我的那笔钱，我根本没有今天的生活。这次您可得好好在巴黎玩一阵才行，我为您做向导。”

　　布罗德跟着他走出了港口，就看到周围到处都是世界杯的宣传标语，还有商贩在举着足球、喇叭之类的东西大声叫卖。

　　他四下里张望，有些迟疑道：“你……您住在港口附近？”

　　“怎么会？这里的环境可不怎么样。”沃尔什得意道，“我住在‘王宫花园’，在杜伊勒里宫附近。”

　　布罗德回忆着在船上看过的巴黎地图，杜伊勒里宫距离这里至少有十英里！

　　他再次看向四周：“那么，您的马车在哪儿？”

　　沃尔什笑着指向不远处的车站：“马车太慢了。我们坐那个。”

　　一行人又走了百余米，布罗德便看到了铁轨，以及，一辆冒着黑烟行驶而来的巨大铁壳车。

　　“这是，火车？”

　　沃尔什点头又摇头：“是蒸汽轨道车，比火车小很多。不过也能一次也能载30多人。”

　　他说着回头看了眼表弟带来的下人，拿出一张钞票递给站在立柱旁的少年：“4张头等座，4张普通座。”

　　“好的，先生，请您稍等。”少年行了一礼，转身朝售票口跑去。

　　布罗德疑惑道：“他好像不是您带来的仆人吧？”

　　“是‘排队党’。”沃尔什笑道，“巴黎到处都是，能帮您做所有麻烦事。”

　　“您不怕……他拿钱跑了？”

　　沃尔什摆手：“不用担心，他们有管事的。如果他真跑了，很快就会有人来补偿我的损失。”

　　片刻，少年拿着票和找零返回，恭敬地交给沃尔什。而后者慷慨地抽出一法郎，当做小费赏给了他，立刻又收获了连声道谢。

　　布罗德上了车，在后面铺着软垫的宽大座椅上坐下，立刻嗅到了一股清新的熏香味。

　　而仆人们则坐在用木板隔开的第一节车厢里，那是普通座。在更前面还有“站票”。蒸汽轨道车只带了两节车厢。

　　随着汽笛声响起，车身一阵晃动，而后开始缓缓移动。

　　布罗德起初还不以为意，但车子却越开越快，不多时就接近了骑马疾驰的速度。

　　布罗德夫人兴奋地对沃尔什夫人道：“难怪不坐马车，这比我见过所有的马车都要快得多！”

　　后者微笑点头：“从码头到我们的住处，乘蒸汽轨道车只需要半小时。”

　　当车子转过一片高大的建筑，布罗德突然看到路旁聚集了上百人，正拖着一串足够成年人弯腰钻入的粗大管子，将其挂在一个像是吊机的东西上。而旁边还挖了一道深坑。

　　他下意识问道：“那是在做什么？”

　　沃尔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微笑解释道：“那些东西是陶管，用来构建巴黎的新排污系统。

　　“您看，那个是蒸汽起重机，它将排污管吊起，埋入地下。

　　“这些管子将遍布巴黎的地下，从每一栋建筑旁经过。人们在家里就能倾倒污水，而后流进这些管道里。”

第1314章 欧洲最繁华的城市

　　沃尔什夫人在一旁接道：“巴黎市政厅还在规划‘室内供水系统’，最快明年夏天我们那里就能用上。”

　　这次布罗德却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巴黎连管道水都没有吗？这种东西在海牙几乎随处可见。”

　　他当然是吹牛了，海牙也就极少量的高档住宅才能用上管道水，也就是一种原始的自来水，而且还要建筑的位置合适才行，比如距离河流比较近或是附近有风车。

　　沃尔什夫人露出和蔼的微笑：“那是一种和管道水完全不同的新型供水系统，据说每个房间里都可以安装一个开关，打开之后就会有水流出来。

　　“哦，他们称之为‘自来水’。”

　　沃尔什补充道：“他们在城市里建了很多水塔，用蒸汽机驱动的水泵向里面注水，然后通过铁管送入建筑里。

　　“自来水公司已经成立好几个月了，他们会先把塞纳河水进行过滤，这样家里用的水就会非常干净。而且不论什么天气都能保持正常供水。

　　“自来水公司的海报上说，每个月的使用费只需要6法郎，我估计巴黎有一半的人都会安装这个。”

　　嗯，他也吹牛了。巴黎能拿得出每月6法郎使用自来水的家庭不会超过10%，更别说入户安装费就得45法郎。

　　不过这已经是个极高的比例了，毕竟目前巴黎的人口已经超过了110万。等自来水公司运营一段时间，成本逐渐降低之后，估计每月2法郎就够，到那时才能做到真正的普及。

　　布罗德当即难以置信地追问起“自来水”的细节。

　　当他得知这东西可以把水输送到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且只需一个叫做“水龙头”的小阀门，就可以在任何房间方便地用水，甚至上完厕所之后立刻就有水冲马桶。

　　这些在后世看似微不足道的事情，放在十八世纪末完全就是工程奇迹！

　　要知道，现在最先进的“管道水”只是用水车或风车将河水提到高处，再沿水管流入建筑。

　　而用户家里则是一个类似小喷泉的玩意。需要用水时就去“喷泉”里舀一勺。赶上河流枯水或汛期，立刻就会停水。

　　刮风下雨更是会令水质严重变差，甚至泥水会堵塞水道，每栋建筑都得安排专人维护才行。

　　布罗德夫人已在畅想家中打开阀门就能用到水，而污水则随手倒入下水道的便利场景，不禁在心中感叹：这才是真正优雅的生活。

　　是的，其实一个城市是否宜居，最重要的因素就是水——能方便用水排水，所带来的吸引力远比房子修得气派要大得多。

　　几人正聊着自来水的事情，蒸汽轨道车已缓缓停在了“王宫花园站”前。

　　布罗德夫人下了车，抬眼就看到修剪整齐的花丛环绕的建筑群——她还不知道“小区”这个词。

　　一条柏油铺成的宽敞大道直通建筑群入口。道路中间用名贵的嫩雪松隔开，两侧是不同方向的马车道，更外围则是步行道，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

　　她瞥了眼入口后面的精致别墅，小声问沃尔什夫人：“这里的房子一定很贵吧？”

　　后者矜持地微微点头：“我们买的时候两千多英镑，现在大概要贵一些了。”

　　布罗德夫人心中盘算着，这价钱自己咬咬牙倒也不是买不起。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沃尔什夫人所说的“贵一些”是指这里的房子均价已涨到了20万法郎一套，也就是8千多英镑。

　　而且等到自来水和排污系统建成之后，这房价还得继续猛涨。

　　沃尔什吩咐仆人们帮布罗德一家安顿好了行李，见天色还早，便又带着他们去了巴黎的著名景点——萨莎动物园。

　　途中，蒸汽轨道车经过一座极其巍峨的石质建筑，布罗德脱口而出道：“这应该就是凯旋门了吧？”

　　沃尔什点头，以一名老巴黎人的口吻介绍道：“是的，凯旋门。50多米高。

　　“据说明年底就能完工了。其实也就是块特别大的石头而已，没什么可看的。”

　　布罗德望着正在脚手架上雕刻图案的艺术家们，有些吃惊道：“这么快？我记得前几年才看到它开工的消息。”

　　沃尔什朝停在远处的几部巨大的木制机械示意：“工匠们用了蒸汽吊机，还专门为这里铺设了轨道运送石料，所以建得很快。

　　“这不算什么，据说以后还会有装在整齐轨道车上的吊机，更加灵活高效。”

　　布罗德仰望着凯旋门上已经缩成了麻雀大小的工匠，忍不住感叹道：“这简直就是奇迹！”

　　要知道，类似的石质建筑，哪怕高度只有一半，至少也得十多年才能建成。法国人简直是把这种巨型建筑当做普通住宅在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