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侠请住手 第257节
在秦亦的记忆中,当初秦立新在京都任户部侍郎的时候,为官也很清廉,府上下人不多,后来被贬官至淮阳后,更是如此。
除了他的小厮来福之外,秦家府邸里的下人,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而且这些下人大多时候都是伺候秦亦的,无论是秦立新还是他娘,平日基本是不用下人伺候的。
所以秦亦偷偷离开淮阳县后,秦立新还真有可能辞退所有下人!
想到这里,秦亦心中无比愧疚。
或许若不是他离开淮阳县,他父母就不会意外去世,想到这里,秦亦眼眶发红。
古长松见状,再度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节哀吧!你现在如此优秀,立新夫妇在天之灵,肯定也会甚感欣慰!”
“……”
秦亦没有说话,他还在思考,因为这件事虽然能够解释的通,但总感觉牵强。
突然,他想起当初在南楚之时,遇到胖头陀和玉面书生时,他们提到过淮阳,说明他们跟当初秦亦被打伤之事是有关联的。
而他们又知道秦亦的身份,是不是他们在近期去淮阳县调查过?那他父母的事,跟擒龙闕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并且出使南楚之前,京都城内突然流传开来的关于秦亦“起不来”的传言,这说明那个时候也有人去淮阳调查过秦亦,这事与他们又有没有关系?
还有东山真人所说,怀璧其罪,既然擒龙闕知道了秦亦的身份,更知道秦亦体内所蕴藏着的四重内力,他们肯定是对秦亦有想法的,而且也会去淮阳实地调查,他们会不会下黑手?
一时间,所有的事情全部涌入秦亦脑海中,他只感觉没有头绪,有些头痛,最后捂着脑袋。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古长松看了秦亦一眼,拍拍他的肩膀,遂走向门口,推开门后,见是古月容,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忧愁,显然是在担心秦亦。
看到开门的是她爹古长松,古月容向门里扫了一眼,秦亦背对门口,她看不清秦亦的表情,但只看秦亦的背影,便能看出他的落寞。
她向古长松投去询问的眼神,小声问道:“爹…他怎么样?”
古长松道:“他比你想象中要坚强。”
古月容又小声说道:“爹,刚才佩兰说后厨已经备好了饭菜,我才过来,现在就怕…”
说着,有些担忧的看向秦亦的方向。
今日算是秦亦第一次正式拜访宰相府,说明他已经原谅了之前古夫人将他拒之门外一事,同时也承认了跟自己之间的婚约。
古月容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今天应该是她这两个月来最开心的一天才对,不过,今日早朝之后盛平帝把她和她爹留在宫中说的那些话,古月容的心情瞬间便不美丽了。
因为盛平帝说,秦亦的父母去世了,而且在秦亦出使南楚之前便去世了,而且不光盛平帝知道,他爹也清楚此事,却一直瞒了下来。
古月容听完之后除了震惊便是担忧,担心秦亦听到这个消息后,会不会埋怨古长松知情不报,所以她回到府中后,既悲伤又忐忑。
谁知,这个时候秦亦突然回过头来,看着古长松和古月容说道:“古伯父,晚辈有些饿了。”
“……”
古月容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而古长松则异常欣慰的点头道:“你比陛下预想中还要成熟,月容让后厨上菜吧,我们随后过去!”
“……”
————
第258章 破例:第一个当官的宗门弟子?
宰相府,膳厅。
今日宰相府的饭菜格外丰盛,毕竟宰相府上的下人也都清楚秦亦的身份,这可是宰相府未来的姑爷,当初他来宰相府被古夫人拒之门外,结果古夫人就被休了,直接回了灵州。
这些下人自然无比重视秦亦。
尤其是最近一段时日秦亦的名声在京都传的沸沸扬扬,秦亦的身份同样水涨船高,而秦亦第一次正式拜访宰相府,在佩兰的叮嘱下,宰相府的下人们都很重视,后厨也拿出了最高规格的标准,今日这顿饭甚至比宰相府过年的时候还要丰盛。
膳厅的餐桌上,能坐下的也不过四人而已。
除了古家父女,之后就是秦亦和祝想颜,其他人自然是没有资格坐下的。
看到信件的那一刻,秦亦确实悲伤,但他毕竟是个穿越客,即使悲伤也不会丧失理智,不会疯狂到在得知消息的一瞬间就马不停蹄的返回淮阳县。
人死不能复生,而且秦立新夫妇早已在一个月前入土为安,秦亦早一天回去跟晚一天回去的差距不是太大,而他第一次正式拜访宰相府,若是真那么走了,古月容该有多失落?
毕竟古月容盼这一天盼了好久,秦亦好不容易来了,自然要顺利走完全程,把事情做圆满,这样也算对得起古月容一直以来的默默付出,所以他才毫不犹豫的选择留下。
饭桌之上,祝想颜身子坐的有点斜,姿势看着不太自然,这也没有办法,因为秦亦抽打她的翘臀带来的连锁反应便是,随着时间推移,她的翘臀处隐隐传来酸痛感,若是她正坐下,翘臀处的疼痛感有些无法忍受,因此只能这么坐着。
坐下之后,她在偷瞄着秦亦,倒不是在怪罪秦亦打了她,而是小心翼翼的观察秦亦的表情。
刚才古长松把秦亦单独留下,古月容心情有些低落,祝想颜也非常好奇,于是便询问几句。
等她询问之后才得知,秦亦的父母在一个多月前就离世了,而古长松早就知道这个消息,却直到现在才准备把这个消息告诉秦亦。
祝想颜听闻此事,只觉震惊。
要知道,她早听古月容说过,秦家这一脉人丁单薄,秦立新这一辈只有他一人,而到秦亦这一辈同样只有他一人,所以当父母去世后,秦亦便再没一个亲人了——剩下的亲戚,关系都没那么近。
听到这里时,祝想颜竟有点同情起秦亦,毕竟两人同病相怜,只不过祝想颜明显要比秦亦好,因为她还有一个姐姐在世上,而秦亦却是真正的孤苦零丁一人。
介于此,祝想颜已经原谅秦亦打她的事了,甚至还在想,如果能让他的心情好一些,其实再打她几下也无妨的…
在祝想颜一番观察之下,秦亦除了眼眶微微有些发红之外,言谈举止,并看不出什么异样,不免佩服秦亦有一颗大心脏。
既然秦亦决定留下,古长松脸上也有光,而且在饭桌之上,大家都刻意不提淮阳之事,怕引得秦亦伤心,于是古长松首先打开话题道:“你是真的不打算入朝为官了?”
秦亦放下筷子,回道:“古伯父,我现在已经是无相阁弟子,即使想做官,怕是也没有办法。”
古长松看他一眼,说道:“规矩都是人定的,宗门弟子不能入朝为官,也不过是当年约定俗成的规矩而已,陛下并没有明令禁止过。而今,陛下还是非常希望你能入仕为官的,今日陛下留下老夫,特意说了这件事。”
“……”
秦亦没有说话,等着古长松继续。
尔后古长松道:“若是你真有意的话,陛下可以为你破例,将你变成第一个既是宗门弟子又是大梁官员的人,不知你可否愿意?”
秦亦低头思索片刻,随即抬起头来看向古长松道:“古伯父,你觉得我是入朝为官好,还是像现在一样,只做宗门弟子好些?”
“……”
这一反问,倒是把古长松给问住了。
劝秦亦为官,那是受到盛平帝的委托,以大梁宰相的身份和立场来说,而秦亦这一问,他就要以秦亦长辈的身份来思考。
现在秦立新夫妇去世,古长松就成了严格意义上,秦亦最能依赖的长辈,虽说秦亦来到京都一直住在镇国公府上,但从父辈论起来的话,秦古两家的关系要远远好过秦宁两家。
所以秦亦这一问,古长松不得不从长计议。
本来盛平帝是要让古长松来做个说客,但是现在古长松以秦亦的角度出发,不禁苦笑起来。
随后他说道:“依你的性格,其实现在这种身份最适合你。虽说依你之才,若是入朝为官,肯定有益于大梁朝堂,同样能够造福大梁百姓,不过这对你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束缚?”
“陛下身子还算硬朗,但太子和肃王之间明争暗斗的争夺,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再过几年,或许会愈演愈烈,若是你入朝为官,自然要站队,再加上你跟肃王之间的关系,以后身在京都,怕是会险象丛生,过得并不舒坦。”
“而你现在的身份,四大宗门弟子,即使有人想要动你,也要掂量掂量会引发的后果,并且你也不会被朝堂之争束缚,倒是最好的选择。”
“……”
古长松说完之后,摇了摇头,哑然失笑。
看来盛平帝交给他的任务,终究是完不成了。
不过,他对此却无怨无悔。
秦亦点头道:“古伯父,晚辈便是这么想的。一来是无论是师父还是师爷,对我都不错,最关键的则是无论是打造暗器用的无相玄铁还是打造暗器所用的锻造技艺,全部都来自无相阁,倘若我在拿到这些之后,转而入朝为官,到时候师爷和师父会如何想我?那时,我在江湖上怕没了立足之地!”
“……”
古月容和祝想颜并不知秦亦口中的“无相玄铁”是什么,古长松闻言却重重点头。
朝堂和宗门向来互不干涉,是因为宗门有凌驾于国家机器之上的武力,而朝堂则有宗门所没有的国家掌控力,所以宗门和朝堂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因为双方都能互相制衡,谁都不敢妄动。
而秦亦口中的暗器有如此威力,或许普通人得到一把暗器,都能对宗门弟子造成威胁,而一旦暗器成为国之重器,全部配备在军队之中,到时候宗门在国家面前,不值一提。
那时候,这种制衡关系彻底被打破,宗门就会处于一种非常尴尬的境地。
若是真到了那一步,秦亦便会里外不是人,别说是无相阁弟子了,他怕会成为无相阁罪人!
随后,秦亦看向古长松,说道:“古伯父,你觉得我对朝廷,对陛下,有没有怨言?”
“……”
古长松微微皱眉,扫了门口一眼,佩兰则守在膳厅之中,作为古月容的贴身丫鬟,她比寻常人要机警许多,马上走到门口,看到外面空无一人,这才放心,朝古长松点头示意,随即便一直站在门外放风,毕竟隔墙有耳。
秦亦也留意到了佩兰的动作,于是继续道:“当年我爹在京都任户部侍郎,可谓任劳任怨,并且克公守己,清廉有加,结果就因为没有选择跟康王同流合污,最后被其陷害!”
“整个朝堂之上,都知道我爹是被陷害的,最后能够站出来为我爹说话的,也就古伯父、宁伯父和寥寥数人而已,其他人都因为畏惧康王,不敢出来指证康王!”
“而陛下对此事更是清楚,若是他想,便可以直接彻查,结果陛下最后的选择却是息事宁人,将我父亲贬至淮阳县!虽然父亲从未说过不满,但我却知道他未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郁郁寡欢,这十多年来都没有满意过!”
“我爹被贬至淮阳县后,陛下随后便把康王赶至封地宿州,并且让他再不得离开宿州,明面上算是帮我爹出了口气,可实际上呢,我爹还是没有逃脱掉被冤枉的罪名,因为他被贬官的事实已经无法更改,世人最后能记住他的,不过就是一个因为犯错被贬官的户部侍郎。”
“而陛下通过此事把康王赶至灵州,实现了他的制衡之术,而我爹最终则成为了陛下制衡康王的一颗棋子,仅此而已。现在我爹去世,陛下将他追封为荣国公,听着荣耀无比,可是谁稀罕呢?生前都没有如愿,死后又算什么呢?”
“甚至直到最近几年,淮阳县甚至还有诋毁我爹的言论存在,所以我对入朝为官不感兴趣,哪怕我不是无相阁的弟子,我也不会入朝为官,因为我对于朝堂,对于陛下的做法,早已心寒!哪怕让我再选无数遍,我也不会入朝为官!”
“……”
说到最后,秦亦几乎是喊出来的,厅中几人闻言,无不为之动容,而佩兰站在门口颇为紧张,幸亏门外没有人,不然若是被人听去,这可是要被砍头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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