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昭烈谋主,三兴炎汉 第820节
就在南方荆州战事进行的如火如荼之时,远在豫州的沛国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沛国国相乃陈珪也。
陈珪,字汉瑜,徐州下邳人。
其人出身下邳陈氏,徐州显赫之家,少负才名。
州郡辟举,历官清要。
建安初年,刘备领徐州牧。
以陈珪为沛相,委以国事。
以其子陈登为广陵太守,坐镇淮南。
父子二人分别为刘备镇守西方与南方。
陈珪终其一生都在维护徐州的利益,到沛国赴任时,亦是尽忠职守。
在沛时,夙夜在公,抚循百姓,由是大治。
然今年的秋冬异常寒冷,陈珪这日忽感身体不适。
在草草地结束今日的会议之后,便回到府中休息。
比及下车之时,脚步一滑,摔了一个跟头。
左右人惊忙将之扶起,口中连呼:“有罪。”
陈珪只觉头晕目眩,大呼曰:
“吾不能生矣!”
“可召诸官来见,老夫交代后事。”
是时也,东风解冻而未泮,庭树含苞而不发。
卧疾于榻,形销骨立,犹强持精神,与诸子论朝政得失。
医者环伺,皆摇首蹙额,知不可为也。
沛国诸官员闻说老沛相病重,纷纷赶赴相县,星夜驰往。
至府门,来往的官员,已经堵满了整条大街。
众官见素幡已悬,无不大恸。
入门,见陈珪已是气息奄奄,犹执《汉书》一卷。
众人乃伏于榻前,泣曰:
“沛相宜静养身子,何劳神至此?”
陈珪笑曰:
“死生亦大矣,然不若国事之重。”
“吾将逝,唯恨未见海内清平耳。”
言罢,咳血数升,染素衾如残梅。
众人见此,无不垂泪。
陈珪一一向众官员交代后事,并叮嘱众人,自己的丧礼办完以后,就各回各县。
勿使当地的政务有所耽搁。
众人领命。
陈珪又道:
“吾有三子,两子已至。”
“唯吾儿元龙尚在江南,不能前来,甚憾之!”
古代消息流通缓慢,现在连最近的下邳,都还不一定知道陈珪这边的消息。
更别提远在江南的陈登了。
说起来,父子二人分别已有十数年,中间只见过几回。
无怪老父亲思念自己的儿子。
陈珪病笃,自知不起。
便将群臣及门生故吏唤至榻前,嘱以后事。
随后遣散众人,准备休息。
时沛令许耽,乃曹豹部众,丹阳将领之一。
因陈家与曹家联姻,曹豹便遣许耽到沛国任职。
陈珪委其以沛令,尔来八年矣。
许耽素有野心,这些年在沛国一直兢兢业业的干着。
眼见陈珪将逝,乃私下来见,进前拜曰:
“明公执掌沛国多年,德高望重。”
“今不幸染恙,国不可一日无相。”
“耽虽不才,然追随明公八余载。”
“熟悉政务,愿继公位,以安沛国。”
陈珪闻言,目微睁,摇首叹曰:
“子之才,可为县吏,然非宰辅之器。”
“况齐王镇徐州,素重名实,岂会轻授国相之职?”
“且陈群陈长文,久在朝中,声望甚隆。”
“若闻沛国空缺,必争此位。”
“汝虽有曹豹为援,然终非长久之计。”
“不如退而求其次,免招祸端。”
沛国国相可是太守级别的高官。
不是一个地方县令能够随便安排的,这是一个足以惊动刘备,由其亲自调任的官职。
尤其沛国地理位置重要,沛相也不是其他地方的国相、太守能比的。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
凉州牧与冀州牧看起来是一个级别的官职,但真要比起来。
凉州牧一个省一把手,甚至比不上冀州下辖一个郡的市一把手。
陈珪深耕沛国多年,太清楚这里的水有多深了。
随着他的年事已高,人人都觊觎着这个位置。
其中尤属陈群,最为想要。
陈群本身就是豫州望族,又是最早一批跟随刘备的元从。
不论是背景还是资历,都足够硬。
朝中几乎没有多少人,有实力跟他竞争沛相的位置。
陈珪已经老了,他只想让这些年跟随自己的门生故吏,安安稳稳地渡过后半生。
不要去碰那些不能碰的位置。
即便是陈群,能不能稳稳接过沛相之位,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何况你许耽只是曹豹手下的一个故吏呢?
许耽顿感不悦,抗声说道:
“明公何薄待耽耶?”
“耽历事多年,资历已足。”
“今公若肯荐举,何愁不得?”
“纵陈群有势,然沛国乃明公旧治,岂能轻付他人!”
“唯求明公再三考量!”
话落,顿首连连。
恳请陈珪能把沛相的位置交给自己。
虽然说沛相的位置,最终是由刘备来决定。
但陈珪经营沛国数年,不论是资源还是人脉,都可谓是沛地只手遮天。
只要他愿意,是有很大把握将许耽扶上位的。
可陈珪却得为沛国子民考虑,再说话时,已是气息渐弱,仍正色道:
“……非是老夫不念旧情,然治国绝非儿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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