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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金伐宋,将北伐进行到底 第427节

  “夷狄小人,不知礼仪,有此举不怪。”史浩话声刚落,立即脸色一变,知道自己落入了刘淮的语言陷阱。

  果真,刘淮下一句就直接将那个禁忌之言说了出来:“哦?那么二圣何在?”

  这下子不仅仅是史浩,就连陆游的脸色也变了。

  这不是明白着在说当今官家不忠不孝吗?

  刘淮一言将史浩的嘴巴堵住,在赵眘的怔愣之中继续说道:“殿下登基之后,当今官家既是太上皇,主战主和非是臣子之间角力,殿下与太上皇之间还有一番较量,若是殿下登基之后,无法收拢权柄,非社稷之福。”

  史浩刚刚平复了心情,又听闻刘淮这一番无父无君之言,再次勃然,低声呵斥道:“刘大郎,你如何敢离间天家?”

  刘淮只是看着赵眘的双眼:“非是离间天家,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官家既然想要禅位给殿下,那么就将权柄全都交出来,如此方才能父子之间融融泄泄。汉高祖行孝,也只是将丰邑父老迁移到新丰,没听说过国家大事让太上皇一言而决的。”

  赵眘今日似乎被刘淮直来直去的言语冲击到了,呆愣了片刻方才说道:“刘都统,你说这番话,难道就不怕官家与百官听到吗?”

  刘淮摇头:“自然是不怕的。此时只有我山东义军中人与殿下还有史先生,我们自不必多说,以恢复故土为己任。我这番话固然犯忌讳,但更加犯忌讳的却是太子接见外将,我想以殿下的聪慧,绝对不会自投死路。”

  说着,刘淮看向了史浩,眼神挑衅,颇有有种你就去告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把自己摘出来。

  史浩更是气急,却毫无办法。

  此时他的一身荣辱都系于赵眘,若是去告密,固然可能得到赵构的宠信,赵眘与刘淮也没有好下场,但赵构已经这个年纪了,还能风光几年?

  难道还去跪舔新太子吗?别逗了。

  赵眘的性子比较柔弱,此时也只能苦笑以对:“刘都统胆大包天,有恃无恐,我却是比不了的。”

  刘淮再次摇头:“殿下以为我是在凭借功劳恐吓殿下,那就错了,我其实是想说,只要殿下能保证北伐,那么地位就会固若金汤,我等山东义军也会唯殿下马首是瞻。可如果殿下放弃北伐,山东义军绝不可能放弃山东南归,到时候山东可能就会分崩离析,如我等支持殿下的外将也会死无葬身之地。到时候殿下孤立无援,如何能做成大事?”

  “殿下,无论如何艰难,都必须北伐,山东可以等,但殿下却绝对不能与金贼议和,否则即便殿下当了官家,也绝对无法掌握朝政。”

  见刘淮已经将话说得如此明白,赵眘也只能点头表态:“这是自然,我所能依仗的,无非就是大师傅还有虞相公,外将之中,此时唯一效忠之人,也只有刘大郎你了。若是我能继承大位,绝不会有丝毫亏待。”

  这话说得坚定,但刘淮却没有相信,只是胡乱点头。

  他此番并不是来让赵眘能定下军政路线,最主要的是为了宣告自己的政治底线,这种事情在李世民般的雄主,乃至于在赵构这种聪慧之人面前根本不用多说,他们就会心领神会。

  但赵眘毕竟政治上稚嫩到幼稚的程度,此时刘淮必须将话说明白,即便会引起赵眘的猜忌与恼怒也必须这么去做。

  而以赵眘耳根子的柔软程度,今日的承诺根本不算数,说不得明天史浩再劝说几句,这厮就会改了主意,由主战变成主和。

  但此番见面之后,赵眘哪怕想要转变国策,也得先权衡利弊,为了主和,失去山东义军的支持值不值得?

  “殿下,我不日就要回到山东,可能参加不了禅位大典。既如此,我先以茶代酒,提前恭贺殿下了。”刘淮眼见有东宫近卫面露焦躁之态,知道时间可能不太够了,举起了茶盏,对着赵眘躬了躬身。

  赵眘同样举起茶盏,一饮而尽之后,却是摇头苦笑:“刘大郎当真是直来直去,武夫性子。我在这两日就会跟随圣驾回京,刘大郎也应该能走一趟,到时候咱们若有机会,还可以再见。”

  史浩在一旁直翻白眼。

  能让你俩私下再见,老子将史字倒着写!

  赵眘起身,对着刘淮拱了拱手,随后就带着近卫离去了。

  刘淮起身相送了几步之后,再次回到了座位上,侧头看着赵眘的背影,若有所思。

  陆游摇头说道:“大郎,你不应该对太子说这些的。”

  辛弃疾却是反驳:“此时不将话说明白,来日若是宋国放弃北伐,说不得这些人还以为山东大将们会率部众归宋呢!”

  刘淮闻言只能摇头微笑。

  而同样的笑容则是出现在了街角遥遥看着这一幕的赵密脸上。

  田卓见状上前,低声询问:“将军,要不要跟官家汇报。”

  赵密顿时踟蹰起来,犹豫片刻之后方才说道:“咱们也是要看一看大势的,若是官家父子之间融融泄泄,那么咱们也无须废话,但若是官家对太子有了嫌隙,到时候,就是咱们立功的机会了。”

  说着,赵密再次笑了起来。

  田卓却说:“若是太子真的稳固了位置,到时候咱们还可以去卖个好。”

  赵密眼中一亮,随后拍了拍田卓的肩膀:“你小子,之前俺为何不晓得你竟然如此聪慧呢?”

第536章 狗急跳墙拙算计

  身为侍卫步军司的指挥使,赵密自然不像赵眘与刘淮一般优哉游哉,在将赵眘护卫回宫之后,赵密就来到了杨沂中所在的官署中缴令。

  “末将拜见郡王!”赵密见到杨沂中之后,立即大礼相拜,并且不顾身上依旧穿着甲胄,重重叩首。

  “赵二,勿要如此作态。”杨沂中眼皮都不抬,坐在主位上冷冷说道:“正好你来了,免去我的一番麻烦。”

  赵密起身,先是将护送太子的军令与令牌放到杨沂中面前的案几上,随后叉手肃立:“不知郡王有何吩咐,末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须你赴汤蹈火。”说着,杨沂中从案几上拿出一张文书:“有旨意。”

  赵密刚要继续下跪,杨沂中就将文书向外一伸:“两件事,一个是十日之后启程,将那金主完颜亮押送到临安;另一个是到了临安之后,将兵马移交,与你三千步军司兵马,出镇淮北驻守山阳。”

  本来听到前一个命令的时候,赵密还觉得这是应有之义,但是听到后一个命令时则是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杨沂中:“郡……郡王……郡王不是无法出镇两淮,为江淮宣抚使吗?为何俺还要率军出镇?”

  杨沂中目光一凝:“你的意思是官家有错?还是我矫诏?!”

  赵密立即低头,额头生汗:“末将不敢,不敢。”

  说着,赵密连忙拿起文书,仔细翻阅起来,越看越心惊,越看越心凉,直到最后之时汗如雨下。

  原本若是出镇,倒也没什么,因为现在杨沂中无法主政两淮,那么殿前司就不可能长久在外,赵密不过外放个一两年就能回到中枢来。

  但现在不同了,圣旨中有一句话让赵密心惊肉跳。

  既然赵卿与山东义军相善,不妨在淮河山阳与山东义军多亲近亲近。

  这说明什么?

  说明赵密已经被赵构怀疑了!

  说明赵密很有可能再也回不到中枢了!

  想到这里,赵密不由得大恨,虽然不敢怒视杨沂中,却还是低头咬牙,额头青筋暴起。

  那日要不是杨沂中的命令,他吃饱了撑的去参加山东义军的宴会?

  此时杨沂中依旧简在帝心,赵密却要被撵出中枢,这是何等不公?

  而且山阳是什么地方?

  那是淮东最北端楚州的州治,紧挨着淮河与运河,金军想要渡淮河,首先就得攻打山阳。

  楚州知州蓝师稷就是在彼处殉国,刚刚被朝中表彰,下令在楚州祭祀,赵密怎么会不知道?

  这次完颜亮南侵时,刘锜率淮东主力大军也没有拦住徒单贞,赵密何德何能,能率三千殿前司镇守这种险要之地?

  须知道金军淮西三万户虽然全军覆没,徒单贞的淮东三万户也遭遇了打击,却依旧保存了三万战兵的编制,沿着被黄河夺了河道的泗水布防,驻守在徐州、宿州、邳州等坚城大邑,山阳依旧处于金军的兵锋之下。

  若是能议和还好,若是继续开战,他赵密很有可能就要死在山阳了。

  想到这里,赵密也顾不得其他,直接跪地叩首:“郡王,还望看在往日鞍前马后奔波的情分上,救俺一救,来日必有厚报!”

  重重磕了几十个响头之后,却没有听到上首的任何声音,赵密抬头望去,却见案几之后已经空无一人。

  杨沂中连言语都没有,就已经离去了。

  赵密跪在原地,呆愣片刻之后,终于咬紧牙关,站起身来。

  既然已经没有活路了,那就一定要自救!不惜一切代价的自救。

  若是自救不成,也当将所有人拉下水,能多一个陪葬之人都算是赚的!

  如此想着,赵密的脚步逐渐变得坚定,脸上的神色也是越来越狰狞。

  既然不给活路,那就一起死吧!

  回到自家大营之后,赵密将田卓唤来:“阿卓,咱们还有十天的时间,就要押送完颜亮那厮启程了!你那里准备好了没有?”

  田卓大惊:“为何如此急迫,不是最起码还有十几日准备时间吗?”

  赵密不耐摇头:“官家后日启程回临安,为了接见金使,这次移驾很快,官家快要到临安之时,咱们立即就要出发。这是官家的旨意,你让俺能怎么说?你就说你准备好了没有?”

  田卓呼吸变得粗重,随后说道:“准备好了,我有几个亲信弟兄,算上将军给我的那些人,足有三百可信的兵马甲士,战力也算可以,有我们做诱饵,若是有人来袭,只要兵马不过千人,我等自然可以迎敌。”

  赵密呼吸同样粗重:“放心,靖难军刘大郎即便有些能耐与本事,也不可能在江南纠集一千兵马,而且只要遭到了军队袭击,接下来在官家面前就好说话了。”

  田卓还是觉得不靠谱,不是因为这番虚虚实实的计划不靠谱,而是觉得不会有兵马来劫走完颜亮。

  这一切都来源于赵密的臆想,而那日田卓向杨倓出首告发赵密,也并不是认为这厮有什么大计划,而是因为当时赵密要着手对付杨沂中了。

  然而田卓转念一想,毕竟是押运金主这种大事,小心一点不为过,也就点头应诺了。

  且不说赵密与田卓如何纠结,这套计划在一开始就出了岔子。

  四月二日,也就是赵密等人商议的第二天,圣驾启程回宫,刘淮竟然率领本部甲骑,跟着圣驾走了!

  这下子不只是田卓,就连赵密也对自己的猜测犹疑起来。

  莫非自己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日子一天天逼近了,天气也越来越热,终于到了四月十一日。

  这一日是立夏的第一天,天色阴沉,似乎干涸了一个冬天的江南就要受到雨水的滋润了,然而赵密却没有一丁点喜色,因为在瓢泼大雨中,就算是兵马行军也会有大问题,更别说其中还有个坐马车的完颜亮了。

  而这几日的环境更是让赵密如坐针毡,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效应,虽然无论政治与军事上,都是一番风平浪静,但赵密依旧感觉到迫在眉睫的压迫感,似乎将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以至于这厮已经连续两日无法入眠,顶着一双黑眼圈来到了建康城中关押完颜亮的一处宅邸之中。

  应该说,完颜亮与他的属臣此时受到了很好的优待,日子比在巢县的监狱中可是滋润了许多,可无论是完颜亮还是完颜元宜父子都开心不起来,因为他们已经大约猜到自己的下场了。

  这么长的时间,如果汴梁那里的相公们还能掌握局势,早就会派遣使臣过来了。而无论使臣开出了什么条件,宋国朝廷无论如何都会与完颜亮作商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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