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金伐宋,将北伐进行到底 第446节
刘淮的脸色更加阴沉:“时?时白驹?哼!金大爆,你组织着这些人去费县,一路上只能在官道上,不许到两边毁坏麦田,犯禁者斩!陈文本,你带着十骑,就地组织衙役土兵来维持秩序!”
陈文本却是有些疑问:“大郎君,若是我将兵马带走,那你这里该如何?”
这次仓促前来,梁肃等人都留在了费县,刘淮也只带着二十骑飞虎甲骑来到平邑镇,若是再被陈文本带走十骑,岂不是说刘淮只带着十名甲骑去应对时白驹?
刘淮冷笑出声:“区区二百兵马,难道还能拦得住我不成?”
说罢,刘淮直接带着十名甲骑向西,向着那越来越大的烟尘迎了上去。
时白驹此时也是焦头烂额。
作为兖州的守将之一,时白驹并没有多少精兵,他的部众在当日蒙山野战之中损失惨重,到现在也没有恢复过来,再加上能力一般,根本无法镇压兖州。
若不是这个地界地主豪强众多,还有叶师禅这个上级在,能帮着耿节度镇压一下局势,仅仅是这次在秋收时候闹的幺蛾子,没准就让兖州七处冒火,八处生烟了。
不对,现在其实就已经在冒火了,这些之前已经成为佃户、现在变成流民的百姓就差一个揭竿而起的机会,就会直接变成盗匪义军了。
义军把百姓逼迫成新的义军。
这他妈的都叫什么事?!
“将军!飞……飞虎大旗,是刘飞虎子!”有军官自前方回来,脸上充满了惶恐:“飞虎子亲自来了!”
时白驹心中也是一突,原本他还想快刀斩乱麻的将人都带回去,到时候就可以说不小心越界,将此事糊弄过去,但刘淮既然已经到了,就根本没法遮掩,说不得就会越闹越大。
而听到军官所言之后,其余人也是各自悚然,不由得拉住了缰绳,放缓了马速。
时白驹强行平静了心情,大声询问:“不要慌,飞虎子带来了多少人?”
那名军官表情依旧慌乱:“没有细数,十几人吧。”
时白驹当即就有些无语,大声呵斥道:“十几人你怕什么,难道他们都是金刚不坏之身吗?”
军官表情充满畏惧:“可那是刘大郎,是飞虎郎君啊!”
时白驹继续大声下令:“你还有没有卵蛋?!听我的命令,他们也就十几人,官道这么宽,咱们不要跟他交手,从侧边绕过去!兜住百姓驱赶回来之后,飞虎子即便有心也无法拦了。若是拦了,那么百姓就可能会自相踩踏而死,他这个人,心地极善,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如此说着,那些军官也终于再次鼓起了勇气,指挥骑士继续前进。
然而颇有几名军兵心中涌起些怪异之感。
这不就是戏文中的刘玄德携民渡江吗?
如果飞虎子在这场大戏中扮演刘玄德的角色,那么时白驹又是谁呢?他们又是在扮演谁呢?
白脸奸臣曹操吗?
思绪虽然有些起伏,但军令如山,尤其是这种临阵下达的军令,哪里有辩驳的余地?
战马很快就再次奔驰,骑士们三三两两的分散开来,形成一个横过来的散阵,试图绕过官道上的飞虎大旗,从两旁绕行。
“都统郎君有令,全军止步,着时白驹当面说话!”
有飞虎甲骑来到阵前,大声下令。
见到天平军骑士没有止步的意思之后,那名飞虎甲骑冷笑一声,随后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长矛,左右挥舞了三下。
刘淮见到信号,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将头盔上的顿项放下:“给脸不要!诸位,随我擒住时白驹,问问他为何有如此大的胆子!”
“杀!”
其余八名甲骑皆是气势如虹,旗手高举飞虎大旗,紧跟着刘淮发动了冲锋。
双方其实都没有下死手的打算,然而相比于天平军,刘淮的气势实在是太足了,奔驰在前方的天平军骑士根本不敢掠其锋芒,纷纷向两边避让。
时白驹本来在比较靠后的位置,原本想着即便被突袭,也能便于躲藏,却没有想到他的麾下也都是同样的想法,只是略一分神的工夫,他就见到一名雄壮大将倒持长枪,已经冲到离自己不过五步的位置。
此情此景,时白驹根本没有反抗的心思,只是举起双手大声说道:“飞虎郎君,我……”
话声未落,刘淮已经冲到了时白驹面前,伸手一探就直接揽住对方的腰腹,将其从马上拔出,夹在了腋下。
到了这个时候,再想要谈谈是不是有些晚了?
时白驹身后的旗手原本就有些恐惧,此时干脆放倒了旗帜,驱马来到刘淮身前,以作恳求。
“大郎君恕罪,俺们无意冒犯郎君天威,还望郎君能饶恕则个。”
眼见旗帜都已经止步放倒,其余天平军骑士也纷纷勒马转身,遥遥止步。
刘淮自然也不会将时白驹直接杀了,将其扔到地上,大声询问:“你这厮不知道现在是秋收吗?金贼都知道现在要缓动刀兵,你们如何能将百姓逼成流民?!知道会造成多大的罪孽吗?”
时白驹狼狈的踉跄了几步,站稳身子,刚想要辩驳,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迟疑良久之后,时白驹的脸上方才浮现出了一抹苦笑,在刘淮的逼视下躬身说道:“刘大郎君,此番真的是说来话长了。”
第557章 分封建制跑马圈地
一处地势比较高的土丘上。
二百名天平军骑士加上不到十名飞虎军甲骑围拢在一起,簇拥着刘淮与时白驹二人。
两人望着山丘下逃难的百姓,久久难以言语。
期间不断有青壮模样的人走出人群,对着山丘遥遥跪拜行礼。
时白驹知道这并不是在拜他,因为他的旗帜现在已经放倒,山丘之上,此时也只立着那一面肋生双翅的飞虎大旗。
“你说,他们是如何知道这面飞虎大旗是我的旗帜?”刘淮问完之后,就觉得自己问错了,低头思量了片刻,方才问出更加关键的问题:“你说他们是如何知道,我会救他们?”
这个答案显而易见。
自然是因为那些跟随刘淮作战过的天平军信任他,相信他会接受这些流民,也同样相信他有能力给他们吃食,能给他们公平的待遇。
然而这个显而易见的答案却让时白驹更加沉默起来。
因为这个答案自然会引出另一个问题。
“为什么这些已经在战场上证明过自己实力与忠诚的悍卒会脱离天平军,前来投奔我呢?”
刘淮声音有些冷硬,转头看向了时白驹:“辛弃疾、贾瑞、李铁枪三人一去之后渺无音讯,连封信都不来。耶律兴哥找了我一次之后,同样没有了讯息。你实话告诉我,他们是不是都已经被耿大头领处死了?”
这些时日刘淮一直在巡视地方,不仅仅是在巡视庄稼长势以及各地水利,同样一直解决吏治、盐场、铁厂以及卫所官兵的安置情况。
用魏胜的话来说,这是先修炼好内功再攻打外敌。
也因此,刘淮一直没有派人仔细探查过天平军的情况,直到此时他才发现,事态的变化好像有些不对头。
时白驹摇头说道:“大郎君说笑了,他们如何能出事?若是这几人都被杀了,那天平军也就散架了。”
刘淮点了点头:“那如此这般景象,辛五郎为何不想办法阻止?莫非他现在已经没有胆气了吗?”
时白驹沉默。
刘淮皱了皱眉头,转过身来,脸色变得更加冷硬:“事到如今,你还想要隐瞒什么吗?”
时白驹浑身一颤,再次躬身行礼:“大郎君,非是我想要隐瞒什么,但是其中之事千头万绪,我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就一样一样的说,一条一条的说。”
“是。”时白驹组织了一下语言:“就从辛五哥开始说起吧。”
“相信以大郎君的聪慧,应该能够想明白耿节度将辛五郎派遣到大郎君麾下,跟随大郎君南下的原因。”时白驹没有卖关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当时的天平军实在是太乱了,各个军头各行其是,耿大头领根本不能一言九鼎,最终酿成了蒙山大败。”
“这是大郎君亲身参与的,后来的事情也是大郎君催动了,所以自不必多讲。再之后,在我们这些人的支持与默许之下,耿节度开始集权。而功勋最大的辛五哥也只能暂且外出避风头。”
“说重点。”刘淮不耐摆手。
“是。”时白驹继续说道:“本来一切都按照计划来进行,耿节度在东平府全歼一路金国正军之后,威望已铸,倒也不怕任何人了。可辛五哥偏偏在巢县做了如此大事,天下扬名,此番回来更是带回来七千精兵。”
“大郎君,现在天平军真正能被称为精兵的,也不过万余人罢了。”时白驹语气变得异常诚恳:“辛五哥带来这么多人,你说让耿节度该如何是好呢?”
刘淮有心想说一句,若是易地而处,直接坦荡以待,坦坦荡荡的将兵权收回来,并且暂时将辛弃疾安在民政的位置上,直到将这些兵马安置在各地,彻底消化之后,再让辛弃疾继续出来统军。
还有更直接的办法,用自己麾下精锐跟辛弃疾换,形成事实上的战区主将轮换机制,怎么可能会有军阀化的风险?
但刘淮也知道,这是他站在现代人的眼光往回看才有的把握。
他知道辛弃疾是经历过历史考验的主战派,是性情高洁的士大夫,是忠于耿京的大将。
他也知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知道解决普通军兵的经济问题,让他们有了正常的组织方式之后,就很难军阀化。
就比如如今山东东路在进行卫所化军制改革,有许多武成军士卒的家庭安置在了广袤的胶莱平原上,这些人的军册都保存在元帅府,家中的耕地是元帅府分的,耕牛是地方官府分配的,宣读命令,收取税赋的是卫所的将领。
而且只有元帅府与节度府有权力有渠道将他们召集起来,呼延南仙只有临阵统兵权,他如果想要私自聚兵,就得派遣信得过的人挨个村镇通知,根本瞒不住任何人。
但耿京虽然也收取了军权,但最多只是登记了军册,本质上还是那个大军头套小军头的组织方式,并没有形成制度化的军事体系。
“辛五哥他们也知道事情有些犯忌讳,却也不想让耿节度为难。因此,他们这几个月都待在自家闭门谢客,就连寻常宴饮都不出面,哪怕书信都不写。”时白驹将自己知道的消息一一说来,到最后也是感叹:“倒是为难五哥了。”
刘淮点头,心中只觉得怪异。
当日看着耿京是个十分妥当的人物,如今看来,这厮竟然有些外宽内忌的架势。
到底是权力异化人,还是权力激发了他的本性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耶律兴哥那厮,他的日子虽然不好过,却还是在前几个月被耿节度拉了一把。”
时白驹与耶律兴哥互相看不顺眼,也有些仇怨,此时说起来颇有幸灾乐祸之态,
“在原本的配额之上,耿节度给了他许多粮食,甚至将战马都还回去一批,算是便宜他了。”
刘淮还以为是自己那封信起了作用,可只是点了两下头,就觉得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
这年头战马属于战略物资,谁都缺,耿京就算被自己书信劝动,最多也就是多给契丹部族一点粮食,怎么可能将用耕牛换来的战马又还回去了呢?
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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