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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晓梦 第279节

  待其一走,薛姨妈便道:“远哥儿且说说,到底是什么准信儿?”

  陈斯远笑道:“一则,我私下琢磨了个方子,来日仔细验证,必可使膠乳大行天下;另则,今日往燕平王府走了一遭,王爷应承了,这营生来日内府占三成股子。”

  “果然?”薛姨妈顿时放下心来。

  十月里临别前,二人欢好过后陈斯远就曾提及此事,那会子薛姨妈满心回味,也不曾仔细思忖,便顺口应承了下来。

  待陈斯远一走,薛姨妈自个儿就犯了思量。薛家如今眼看着日薄西山,各处营生出息越来越少,再禁不住胡乱折腾。账面上倒是能抽出几万银子,只是若此番打了水漂,那来日薛家只怕就得喝西北风了,由是心下犹豫不决。

  此时听陈斯远这般说来,顿时放下心来。陈斯远既然能说动燕平王,那料想这膠乳营生总不会折了本吧?

  陈斯远便颔首道:“大差不差,至不济……五年之期,总能翻倍赚回来。”

  薛姨妈顿时大为意动,五年翻倍,折算成放债,一年也是最少一成五的出息(复利)啊。

  趁着薛姨妈恍神,陈斯远与宝姐姐对视了一眼,宝姐姐便攥紧了帕子。她强自将心绪平复,只当陈斯远此举是依先前之议行事——薛家账面银钱抽去投了膠乳营生,自然就没机会再让薛蟠败坏,正好当个混吃等死的纨绔,也好早些给宝姐姐生个侄儿来。

  因是宝钗暗自吸了口气,扭头便与薛姨妈道:“妈妈,远大哥素来有的放矢,既说了五年翻倍,料想也是托底之言,说不得到时候一二年便连本带利都赚了回来呢。且自打燕平王执掌内府,内府各处营生出息渐多,以燕平王的眼光,既相中了这膠乳营生,料想也差不到何处去。”

  薛姨妈听得颔首连连,便道:“这内府占了三成去,我家占四成可好?”

  陈斯远与薛姨妈勾搭成奸,自是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可也不好让薛姨妈全占了去,于是便笑道:“这具体份额,还须得容后商议。”

  他这般说本就在情理之中,事涉十万银钱的大买卖,又岂是一时半刻便能定下的?

  待揭过此事,三人说了会子闲话,便有薛蟠来请,说酒宴业已预备周全。于是众人便往东路院正堂而去。

  那曹氏本待避过,薛蟠却扯着陈斯远说二人乃是通家之好,让曹氏只管安坐。于是只一桌席面,众人围坐了。薛蟠久不外出厮混,此时也被那酒水勾得犯了馋虫,当下扯了陈斯远推杯换盏,没一会子反倒将他自个儿喝得大了舌头。

  薛姨妈瞧着实在不像话,便吩咐曹氏先行扶了薛蟠归置。待这夫妇一去,薛姨妈方才禁不住心痒,别有所指道:“远哥儿这几日想来也是繁忙?”

  陈斯远道:“倒也还好,算算不过座师、几位同窗处需要走动。”顿了顿,瞧着薛姨妈道:“是了,自家宅子也须得拾掇一番……贤德妃省亲在即,我留在府中多有不便,不如先出去避一避。”

  薛姨妈闻言心下一动,这宅子……可说的是大格子巷那个?

  此时申时已过,众人早已吃饱喝足,宝姐姐暗忖哥哥醉酒,妈妈、嫂嫂不便相送,料想过会子只怕是自个儿要去送远大哥?这般想着,心下便不免有几分急切,于是道:“妈妈,我看不若撤了席面,上了茶点来?”

  薛姨妈先是应下,继而说道:“是了,早间好似做了松穰鹅油卷?你去命厨房送一些来给远哥儿尝尝鲜。”

  这等事儿吩咐寻常丫鬟就是了,何必吩咐自个儿。宝姐姐心下纳罕,不禁瞧了薛姨妈一眼,奈何薛姨妈吩咐过了便转头寻了陈斯远扫听膠乳营生。宝姐姐略略思忖,心下恍然,只道妈妈支开自个儿也是因着那营生的事儿。

  这般想着,宝钗便应了一声,起身往外行去。

  宝钗一走,内中虽有丫鬟,却都在远处侍立,薛姨妈便压低声音道:“远哥儿打算何时去老宅?”

  “明儿下晌。”

  薛姨妈咬了下唇飞快颔首,旋即招呼同喜道:“快将席面撤了。”

  同喜应下,少一时席面撤下,宝钗也回转,众人分宾主落下吃茶说话儿。待一盏茶过后,陈斯远便起身告辞。

  薛姨妈心下不舍,又惦记着明日相会,便道:“宝钗,你代我送送远哥儿。”

  宝姐姐心下暗喜,面上娴静,应了一声便起身相送。

  薛姨妈眼瞧着二人一并出了房门,不禁捧心窃喜——远哥儿才回来便想着自个儿,可见一腔真情不曾错付了。

  却说宝钗与陈斯远出了正堂,二人隔了半步并肩而行,宝钗斜眼扫量一眼,因着莺儿、同喜都在,便只好说道:“远大哥南下归来,瞧着倒是比先前更持重了。那膠乳生意牵扯过大,须得多方襄助才好。我家虽不比从前,可账上还留存了六、七万银钱……远大哥若有所需,只管来说便是。”

  宝姐姐这是提前透底啊。陈斯远暗忖,账面上只留存六、七万,亏得先前薛姨妈不曾借王夫人银子,不然薛家底子可就真空了。无怪原书里薛家死赖在荣国府不肯走,这银子都被贾家拿去支用了,宝姐姐哪里还寻得到好人家?

  于是陈斯远低声道:“宝妹妹放心,若有可能,我自然是紧着自己人先占了那股子。”

  ‘自己人’三字落在宝钗耳中,宝姐姐顿时面上羞红,偏生又压不住上翘的嘴角。

  待过了仪门,宝姐姐方才缓过来,随口道:“是了,还不曾问过远大哥此行可还顺遂?”

  “还好,”陈斯远低声道:“见了贾抚台,改了宗祧之约,除此之外别无旁事。”

  “改了?”

  陈斯远便停步扭头看过来,朝着宝钗点了点头。

  宝姐姐本就是聪慧的,见其目光中些许深意,略略思忖便大抵忖度到了。

  是了,林妹妹素来单弱,来日便是过了门能不能生下两个儿子还不好说。她既为了林家宗祧应下婚约,总要紧着林家才对。

  如此说来,不拘过门先后,自个儿这个正室算是坐实了?

  宝姐姐禁不住心下激荡!

  面前之人品貌能为样样不缺,又眼看起势,说不得来日便要为官作宰……最难得的是与自个儿知心。得此良人为伴,夫复何求?

  心潮起伏之下,宝姐姐忍不住低声道:“我,我私下为远大哥做了一顶四方平定巾,待来日打发莺儿给你送去。”

  陈斯远笑着应下,道:“好,那就借宝妹妹吉言,只盼着来日我出仕后平定四方,开万世之太平!”

  虽是温言细语,落在宝钗耳中却好似洪钟大吕,震得宝姐姐心潮涌动。恍惚间面前的陈斯远身着圆领红袍、头戴乌纱帽,分明是个青年官人模样!

第210章 袭人之忧

  不提宝姐姐倚门相送,心下遐思万千。

  单说陈斯远与宝姐姐拱手作别,上得马车施施然往荣国府回转——今日既得燕平王首肯,总要将庄票、腰牌一并送去李纨处。

  念及明日与薛姨妈相会,陈斯远自是浮想联翩。忽而想到那大格子巷的一进小院儿无人打理,寒屋凉舍不说,只怕四下都是拂尘,又如何与薛姨妈相会?

  因是待马车回转荣国府,陈斯远便单叫了小厮庆愈过来,吩咐道:“那大格子巷屋舍无人打理未免可惜,眼下天色还早,你只管去人市多使了银钱请了婆子来洒扫一番,再采买些银霜炭送了去。”

  庆愈纳罕道:“大爷欲将那处宅子赁出去不成?”

  陈斯远含混道:“来日便将此处交由国子监同窗落脚,总不好太过破落了。”说着递过去二两银钱。“余下便算是赏你的。”

  小厮庆愈再不问旁的,得了银钱欢天喜地而去。

  陈斯远目送其远去,扭身迈步进了荣国府后门,谁知才走不远,迎面便见一丫鬟面色惶惶、脚步匆匆而来。

  见得陈斯远,紧忙屈身一福:“远大爷。”

  陈斯远此时才看清,来人竟是宝玉身边儿的大丫鬟袭人。

  于是拱手笑道:“原是袭人姑娘。”

  “不敢称姑娘,”袭人强笑道:“远大爷只叫我袭人就好。”

  陈斯远颔首道:“你既有急事,只管自便。”

  袭人又是屈身一福,谢过陈斯远,方才往后门而去。陈斯远走到拐角处,回头便见袭人正与个二十多的男子计较着什么。

  因着离得远,实在听不清楚,那二人又往一旁而去,转眼便掩于墙后。

  陈斯远心下也不曾多想,先行回了自家小院儿,换了一身衣裳便匆匆往李纨房而来。

  进得园子里,方才自大主山下来行至省亲别墅侧面,遥遥便见贾琏领了小厮过闸桥而来,偏生路遇一女子。

  恰此时陈斯远离得近了,遥遥便见那女子三分姿容,一袭桃红袄子,下系葱绿撒花裙,虽冬日里却领口微敞,露出一段脖颈。

  那一头乌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俏皮地垂落在脸颊边。面上薄施粉黛,一双眸子微微上挑,眼角含春,恰似两汪盈盈秋水,勾人心魄。

  待与贾琏错身之时,多姑娘轻启朱唇,似笑非笑,那笑声好似黄莺出谷,清脆婉转又带了几分撩人意味。

  她故意慢移莲步,身姿微微一侧,腰肢款摆,犹如弱柳扶风。眼神更是直直地看向贾琏,那目光从贾琏的眉眼缓缓滑落到他的衣衫,再缓缓上移,眸中波光流转,满是魅惑之意,好似要将贾琏的魂魄都勾了去一般!

  贾琏本就是个好色的,又因凤姐儿治病近不得身,除去偶尔与平儿缱绻一番,余下光景都在外书房拿小厮泻火。

  而今被多姑娘这般目光一扫,只觉心头一热,脚步也不自觉地顿了顿。他忙强装镇定,微微颔首示意,可眼神却忍不住在多姑娘身上多停留好半晌,心下好似被猫儿抓了一般,一时间心痒难耐、色心大起!

  眼见贾琏出神,小厮嘿然道:“二爷可是有意?”

  多姑娘的大名谁人不知,贾琏先前还曾与其在省亲别墅前说过几句话。奈何这阵子忙于省亲事宜,凤姐儿又看顾得紧,这才无缘一试。

  贾琏面上噙笑正要回话,谁知此时身后忽而有人道:“琏二哥瞧什么呢?”

  贾琏回头,见来者是陈斯远,赶忙打了个哈哈,道:“远兄弟这是往哪儿去?”

  陈斯远笑道:“琏二哥不知,离开金陵前李家曾托付我转送大嫂子一物,奈何回来后一时忙乱竟找寻不见。方才回转,丫鬟才说又找见了,这不,我赶忙给珠大嫂子送去。”

  “原来如此……”贾琏扬手一指省亲别墅,道:“太太打发我来点算省亲用度。”

  陈斯远哈哈一笑,当即与贾琏别过。待过得沁芳亭略略回首,眼见贾琏已然没了踪影,心下不由暗忖,只怕过些时日贾琏这货就会与多姑娘搞在一处吧?

  后来又有个鲍二家的……只是荣国府仆妇无算,陈斯远还真就不曾见过鲍二家的。

  这般思量着出了园子,须臾便到得李纨房西门前。探手叩门,须臾内中便有素云道:“来了来了。”

  吱呀一声,门扉推开,素云站在小过道子里往外观量,见来的是陈斯远,赶忙笑道:“哟,是远大爷啊。”

  陈斯远笑道:“昨日大嫂子托付之事,我已尽数办成。”

  素云赶忙将陈斯远请进来,又往内中招呼。

  这回不待碧月,李纨便自个儿迎了出来。

  一日不见,李纨还是那般枯槁死灰的模样,见了陈斯远,不禁目光中带了问询。

  此事不好张扬开来,李纨便将陈斯远请进内中,只留了贾兰在身边儿,素云、碧月与一个嬷嬷尽数都退了下去。

  待内中再无旁人,陈斯远便道:“事已办妥。”说着,他先行将七万两庄票拿出来,道:“此为内府钱庄的庄票,一万两一张。王爷交代了,钱庄方才开张,不好支取过甚,大嫂子若是急用,可先行支取二、三万。”

  李纨忙笑道:“远兄弟说笑了,如今我们母子吃穿用度也不用什么银钱,哪里就要二三万银子了?”

  现下是不用,不过来日可就不好说了。

  陈斯远又将燕平王所赐腰牌递送过去:“此为王府腰牌,来日不拘何事、不拘何时,大嫂子可持此牌往燕平王府求得援手。”

  李纨面色凝重接了过来,捧在手心暗自舒了口气。于她而言,只怕这腰牌比那七万两庄票还要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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