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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晓梦 第294节

  陈斯远颔首道:“也就这几日光景了……是了,表姐上回去栊翠庵——”

  不待陈斯远说完,邢岫烟已然变了脸色,篆儿更是蹙眉道:“远大爷快别说了,那妙玉师父见了姑娘,不出三五句便阴阳怪气儿起来。也就是姐姐脾气好,换了我一早儿翻脸了。”

  “多嘴。”邢岫烟轻声叱了篆儿一嘴,这才释然道:“早年她便未必真心重我,许是拿我当了那猫儿、狗儿,高兴了便逗弄一番,不高兴便弃之不理。自常老爷落了难,她便心气儿不顺,待我也愈发厌嫌。

  罢了,我自过自个儿的日子,她不待见我,我往后不往跟前儿凑也就是了。”

  “表姐说的在理。”

  陈斯远暗忖,这妙玉性子本就孤高别扭,若邢岫烟忖度为真,说不得也是因着常家落了难,这才让妙玉愈发不待见邢岫烟……大抵是因着邢岫烟知其底细?

  二人在小过道子里略略说了会儿话,便彼此别过。

  谁知甫一到得穿堂前,又撞见宝玉心事重重而来。

  宝玉见是陈斯远,不由眉头愈发深锁。

  陈斯远情知缘由,面上却笑道:“宝兄弟这是往哪儿去?”

  宝玉道:“老爷打发人来寻我,这个……远大哥,先走一步。”

  说罢提了衣袍急匆匆往王夫人院儿而去。

  陈斯远目视其两眼,又扭头往穿堂那边厢瞧了瞧,可惜不曾瞧见袭人,也不知袭人近来如何了……银钱可还凑手。

  当下陈斯远稳步而行,须臾到得王夫人院儿前,便听有女子低声笑道:“我这嘴上是才擦的香浸胭脂,你这会子可吃不吃了?”

  旋即又有一女子道:“老爷相召,人家正心里正不自在,你还奚落他。趁这会子喜欢,快进去罢。”

  陈斯远正巧路过门前,搭眼往内中瞥了一眼,便见彩云推着宝玉往内中行去,又有大丫鬟金钏儿掩口而笑。

  陈斯远脚步不停,须臾绕过王夫人院儿,眼看到得东北上小院儿门前。偏此时又有大丫鬟玉钏儿匆匆而来,瞥见陈斯远惊疑一声,旋即紧走两步上前敛衽一福,笑道:“正说方才白跑一趟呢,不想回头儿倒是撞见正主儿了。”

  陈斯远停步笑道:“是太太寻我有事儿?”

  玉钏儿笑着颔首,压低声音道:“娘娘口谕,准姑娘、哥儿们园子别居,太太说回头儿禀明了娘娘,待到了日子远大爷便去清堂茅舍别居。”

  陈斯远赶忙笑道:“劳烦太太挂心,多谢玉钏儿姑娘告知。”

  玉钏儿掩口笑道:“本就是应当应分的,那我先去回话儿了。”

  陈斯远应了,玉钏儿便从角门进了王夫人院儿后。

  陈斯远两步到得东北上小院儿前,内中便有大丫鬟同喜瞧见,赶忙笑着来迎。

  陈斯远与其说道:“姨太太可在?”

  同喜道:“远大爷来的巧,我们太太才从老宅回来。”

  当下一边厢往里让,一边厢往内中传话儿道:“太太,远大爷来了!”

  倏忽转过前院儿,陈斯远随着同喜到得后院儿,抬眼便瞥见薛姨妈竟迎在了门前。

  陈斯远上前与之厮见,便见薛姨妈面上虽有欢喜,可更多的却是发愁。

  当下进得内中分宾主落座,待上了茶水,薛姨妈便道:“远哥儿今儿个来,可是那营生有了眉目?”

  薛姨妈强忍着心绪,一板一眼说将起来,目光还频频往屏风后扫量。不问自知,一准儿是宝姐姐躲在了屏风之后。

  陈斯远便道:“正是,我几番尝试,已试出了几个方子,来日不拘军民都有大用处。”

  “果然?”薛姨妈顿时长出了口气,道:“菩萨保佑,就知远哥儿是个能为的。”

  陈斯远便道:“明日姨太太可得空?若得空不放一道儿往城外工坊瞧瞧实物,我总不好红口白牙拿了姨太太银子。”

  薛姨妈掩口嗔笑道:“远哥儿的能为谁人不知?此番本就是帮衬我家,我又岂会信不过远哥儿?”忽而见陈斯远目光灼灼,薛姨妈便知看那劳什子实物是假,只怕私会才是真。

  因着年节、省亲,二人正月里不过相聚一回,薛姨妈自是想的紧。因是便转而道:“不过我这心下也纳罕得紧,一直想瞧瞧远哥儿到底摆弄出了什么新鲜物什……”顿了顿,一双媚眼儿瞥了陈斯远下,说道:“……那就,明儿个去瞧瞧?”

  陈斯远笑着拱手道:“好……不过事关机密,我那方子有心人一探便知,还请姨太太轻车简从。”

  薛姨妈闻弦知雅意,故作肃容道:“这可马虎不得……既如此,明儿个我与远哥儿同乘一辆马车就是了。”

  陈斯远故作犹豫了下,方才颔首应下。一盏茶饮过,便起身告辞而去。

  他一走,宝姐姐便从屏风后转出来。

  薛姨妈生怕被女儿窥破,便端了茶盏遮掩。

  宝姐姐却另有心思,当即凑坐薛姨妈身旁,低声说道:“妈妈,远大哥那营生到底是怎么个说法儿?”

  薛姨妈眼见同喜等都离着远,便压低声音道:“说是膠乳营生,具体如何,我明儿个瞧了才知。”

  宝姐姐颔首道:“远大哥素有陶朱之能,我听其言辞笃定,料想这膠乳营生定然妥帖。”

  薛姨妈心下得意,呷了口茶才道:“我自然知道,单看前几回便知远哥儿是个妥帖的。只是这内府占了三成,只留给咱们家两成……实在是少了些。”

  宝姐姐眨眨眼,略略权衡便道:“内府才三成,咱们家怎可越过内府去?妈妈须知满招损、谦受益,这躲在内府后头,咱们才好闷声发财。若成了那等出头鸟,说不得来日便会惹来有心人觊觎。”

  薛姨妈不过随口一说,此时听宝钗说的在理儿,便颔首道:“我的儿,你说的也是。两成便两成,只可惜这等好事儿往后还不知有没有。”

  宝姐姐又道:“另则,远大哥此番既是提携咱们家,妈妈可不好与远大哥太过计较。好比那拆借的二万银子,若依着我,不若做了人情,这利息不算也罢。”

  薛姨妈狐疑瞥了其一眼,暗忖这女儿怎地比自个儿还大方?薛姨妈心下早就盘算清楚,来日少算些利息就是,谁知宝钗竟连利息都不要了!

  又眼见宝钗面上娴静,一双水杏眼满是清明,薛姨妈只道自个儿想多了,便道:“远哥儿吃不得亏,却也不愿平白占人便宜……等明儿个我与他计较了再说。”

  宝钗顿时暗自攥了攥小拳头,面上依旧娴静道:“嗯,妈妈拿主意就是,我不过帮着妈妈赞划一二。”

  不提母女两个各有心思,却说宝玉蔫头耷脑进得王夫人房里。元春口谕不曾说什么,贾政自然不知那日诗词倒是经过元春改易。

  因是贾政难得好脾气与宝玉吩咐了一遭,转头儿又因着宝玉随口提起袭人惹得贾政老大不快。

  随即呵斥一番,便将宝玉赶出了房。

  那宝玉出得房里暗自舒气,瞧见金钏儿伸伸舌头做了个鬼脸儿,这才紧忙往绮霰斋而去。

  刚过穿堂,正撞见袭人来迎。

  袭人随口问了一嘴,便说道:“正要寻你告假,今儿个好不容易约了鹤年堂丁郎中来问诊,你也知我那哥哥是不成事儿的,我不在一旁看着只怕不好。”

  宝玉满心想着搬进大观园,正要寻湘云说道,哪里会理会袭人?当下边走边摆手道:“你自去就是。”

  袭人见其匆匆而去,咬了咬下唇,这才轻叹一声往后门儿而来。她心下也不知是何滋味,既怕撞见陈斯远,又隐隐盼着撞见陈斯远。

  可惜平白忐忑了一遭,一径待其出了后门也不曾撞见。当下袭人舒了口气,急急赶回家中。

  不过略略等候,那丁道简果然提了药箱、领了药童而来。

  花自芳将其请入内中,那丁道简先是诊过脉,又仔细问询了这几回所下药方,蹙眉长思了许久,出来才与袭人道:“鄙人虽擅内科,却不会医这消渴症。钱郎中所开之方颇为玄奇,料想必有奇效,鄙人实在不及。”

  那花自芳也在一旁,闻言就道:“我便说那钱郎中最是妥帖,偏妹妹不信。”

  袭人懒得理会花自芳,只与丁道简道:“敢问丁郎中,若您来医治,不知要如何下方?”

  丁道简思量须臾,随即摇头叹息道:“难,难,难。依令堂现状,须得管住嘴,再辅以黄连阿胶汤,或可延寿。”

  袭人小心思多,自然不是个傻的。丁道简说得含混,她却听明白了,这消渴症药石无医,那钱郎中所开的阿胶黄连汤或许有效,人参白虎汤则纯纯是在为难人。前一回能救回其母,说不得便是撞了大运。

  可此事丁道简都拿不准,袭人又如何敢笃定?当下千恩万谢送走丁道简,袭人心下犯了难。事关母亲性命,她实在不敢胡乱拿主意。

  那花自芳就道:“妹妹寻来的丁郎中一看便没本事,母亲若落在其手,说不得上一回都熬不过去。”顿了顿,又道:“左右母亲如今见好,不妨让钱郎中多医治一些时日,说不得就能大好了呢?”

  花自芳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得轻巧,回头儿拿银子的还不是袭人?

  可这银子又岂是好拿的?一回两回的,那远大爷或许还贪图个新鲜。待时日一长,只怕定会厌嫌了。

  袭人抿嘴思量,她既走出那一步,自然就再没法儿回头。她又自知颜色比不上陈斯远房里的香菱、晴雯,便只能从旁的地方着手,总要让那位远大爷心甘情愿为自个儿掏银子才好。

  ……………………………………………………

  转天是正月二十九。

  这日清早陈斯远自个儿驱车接了薛姨妈,一道儿先行往城外,半路又故作遮掩,赁了马车直奔大格子巷而来。

  一径进得内中,那薛姨妈还要说些旁的,陈斯远却哪里理会?只打横抱上床榻,一时雨打烂芭蕉,春风几度,缱绻几番。

  直待俏眼半斜,粉臂横施,雨润娇枝,花飞玉洞方才罢休。

  当下二人相拥小憩,待好一会子薛姨妈方才缓和过来,贴在陈斯远胸口抬眼嗔道:“如今半点儿气力也没了,还要去看那膠乳呢。”

  陈斯远惫懒道:“你都试过了,哪里用得着去瞧?”

  薛姨妈略略愣神,这才反应过来,立时俏脸儿泛红,禁不住啐道:“也不知打哪儿学来那起子折腾人的法子!”

  “闺中之乐,怎能说是折腾?”

  薛姨妈身心畅美,嘴上却不肯认。陈斯远知其这会子脸皮还薄,自是不好再打趣,便转而说起正经事儿来。

  “来日你便将那四万两银子先行拿过来,回头儿与内府计较停当,咱们这营生立时就铺展开来。”

  薛姨妈思量道:“庄票一直都预备着呢,就怕你临时取用。昨儿个宝钗与我说,此番也是你提携我家,不好问你索要太多利息。”

  好贤妻!陈斯远心下大喜,面上却不动声色。

  见薛姨妈仔细观量过来,他便说道:“拆借银钱哪儿有不算出息的?此事咱们定下就好。”

  薛姨妈心下狐疑稍退,便笑道:“我夜里也想过,利息实在太高,你五年只消还回来三万银子也就是了。”

  陈斯远自然不会拒绝,便笑着应下。

  薛姨妈又道:“你这膠乳营生乃是新鲜事物,要铺展开来只怕要开设工坊……”

  话没说完,就听陈斯远嗤的一乐,道:“工坊自然要开,却要不了几个银钱。”

  苦哈哈赚那么点加工费才几个钱?又要安抚熏中毒的匠人,又要安抚怨声载道的四邻,陈斯远才不会干呢。

  他只消将各类膠乳方子推敲出来,拿出实物验明好处,转头儿四下发卖了就是。卖方子所得银钱再往各处订购膠乳,只消将源头握在手中,这大头还是他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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