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王业不偏安 第118节
刘禅亦然,没想到大汉四百年余威尚在迄今都不是一句空话。
毕竟这位苏威竟是连苏氏户口籍簿都带来了!
对于这个世家豪强隐匿户口已成惯例的时代来说,这种事情简直过分的不可思议。
刘禅便又问到那位苏则。
才知晓,原来董卓之乱后,关中饥穷不堪,又彼时坞堡未建,民多流亡,苏氏族人也是四散避难。
建安中,才慢慢有人回关中建坞自守,收附流亡,苏氏亦然,那苏则本为旁支,失散后便与族中几无联系了。
而且其人一开始当的也是大汉的金城太守。
后面伪魏篡汉,其人以为献帝刘协已崩,还为献帝发丧服丧,又面斥篡汉的主谋董昭为奸佞,最后被曹丕猜忌排挤而死。
刘禅也算听了个大概。
这苏氏来投,固有其祖苏武与其族世受汉恩之故,但关中苏氏并没有吃到曹魏篡汉的红利,应也是不可忽视的一点。
但无论如何,苏氏举族来投,又献上户口籍簿,毋庸置疑地续上了苏氏与大汉之间的联系。
此时长安未下,关中未定,可以说是不顾后果毅然决然地上了大汉的船。
不论长安夺得与否,只要大汉一日不亡,苏氏飞黄腾达是可以预见的必然之事。
这是一面招牌。
待这苏威离去之时,刘禅与其执手相对,说必不忘今日情义。
其人竟是感激涕零,主动请求留下五十骑从征,又说回去之后一定劝其余几姓归汉。
弓马娴熟又自带武备的五十骑士,刘禅自无不可。
别以为五十骑少,须知在大魏吴王那里,赏赐重臣的赏格也就是个五十骑!
但对其余几姓来归之事,刘禅倒是看得很开,长安没有得手,这群人只要不捣乱就已经是帮忙了。
待苏威领着五十骑东归,刘禅便又回到塬下营地检视伤亡,慰问受伤将士。
最后仍不忘取重伤致残及阵亡将士血衣一角留念,紧接着又与军吏一起为阵亡将士刻牌记功,择日下葬。
好在阵亡及失踪将士也就二百余人,工作量并不算大。
到了日落之时,缴获粗略清点完毕,全部归于一处收集。
刘禅早就下过旨意,往后缴获均须归公。
最后再依据各部将士功劳,由他这个天子进行分配。
以此确保每一部将士都能依功劳大小分到缴获,而不是谁抢到就是谁的。
大汉将士既然能接受丞相的『什伍斩首分功制』,那么这『缴获必须归公再分配』,接受起来也并不那么困难,甚至顺理成章。
一位能带大家打胜仗的亲征天子下达的旨意,试问又有几人能够拒绝?
若非如此,从曹真那缴来的两百多套重铠根本无法集中,刘禅也就无法实现“选锋”。
据降虏所言,曹军之所以没组装出一支重甲步兵为锋刃,有一部分原因就是,这种重铠在曹军中属于彰显身份威仪的奢侈品,不是给死士们陷阵用的。
刘禅暂时还没有遇到部下不听协调的困境,对此事一时有些难以理解。
到了傍晚,刘禅再次命人烹羊宰狗,大飨将士。
正与诸校尉司马及有功勇士于木屋中举杯相庆之时,赵广突然带来一个让刘禅略一皱眉的消息。
那个按理说半个月前便该到,却迟迟未到的人今天终于是到了。
刘禅随即命人将之请入屋来。
不多时,一个看起来二十四五岁模样,不高不矮,不俊不丑的年轻才俊急趋而入。
屋中众有功将士本来欢声笑语,气氛欢快,在见此人入内后一个个皆是停杯投箸,静了下来。
这也无可厚非了,毕竟在见到那年轻人入屋之后,陛下竟是直接离席而前!
毫无疑问,这便是托孤重臣李严之子了。
刘禅离开成都之前便给李严发去诏书,以其子李丰为典粮都护,命李严拨三千江州军归其统属,护粮草至前线。
按理说再慢半月前也该到了,迁延这么久才到,父子俩到底怎么想的只有他们自己才晓得了。
“罪臣李丰…见过陛下!”那叫李丰的年轻人声音动作都控制不住的变了形,显然是局促难安。
当然难安!
其人本以为陛下会因他姗姗来迟而怀疑他父子心有异志,直接问罪于!
不曾想陛下竟带着笑意向他徐徐走来!
见此情状,其人瞬间便明白,这定然就是所谓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心术了。
而一个个沙场征战的军汉,此刻又全部停住欢声笑语把目光投在他身上。
更加明显!
赫然是这位御驾亲征后连连大胜天威日盛的陛下,欲借这些杀人立功的军汉之势,给他这雏儿来一个下马威!
刘禅却是脸上仍然带笑:
“国盛何罪之有?
“筹措粮食人马需要时间。
“江州至此地千里之遥,山路难行。
“蜀中春日又是多雨。
“如此形势,来迟几日再正常不过,朕岂能因此怪罪?”
见其人颜色仍然局促,刘禅执其手轻轻拍了拍,笑了笑:
“好了国盛,朕见卿心喜,莫要多想!
“要真说怪你来迟,朕也只怪你来迟了一日!”
那李丰闻之愕然。
刘禅笑了笑:
“因你晚来一日,未能与朕一起观兵塬上,没看到魏寇被我大汉将士打得抱头鼠窜大败而逃!
“更没看到今晨魏寇几十个校尉司马裸衣膝行,向朕乞降!
“但也无妨,这种事情今日有,将来还会有!
“来人,赐座!”
刘禅并不打算追究其人为什么姗姗来迟。
其父李严虽然贪财贪权,行事也有些鼠目寸光,但本事却是多少有些,否则不会被昭烈看上。
如今正是大汉用人之际,他要想继续御驾亲征,就需要一个稳定的大后方。
把李严儿子拴住了,还怕他在后方翻出什么风浪?
那李丰见天子声色诚恳不似说笑,于是整个人由内而外的错愕万分,茫茫然不知怎的就被天子拉着坐到了席上。
片刻之后,天子振袖回到首席,举杯相贺,屋中再次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第81章 哪个是汉,哪个是羌?
翌日。
赵云、王平的陈仓守军仍在路上,由于要押送俘虏民夫辎重,行军速度有些慢。
刘禅便在五丈塬上与董允、宗预、邓芝等大汉股肱商讨一些战后事宜。
结果快散会的时候,隔着一条渭水监视北岸魏军动向的虎骑,带来了一则令屋中全部大感震惊的消息。
郿坞起火!
魏军退走!
“魏寇在郿坞至少仍有战卒两万,怎么会烧坞退走?
“难道安国那千骑竟是直奔新丰,把魏寇的粮仓烧了?”
一脸讶色的宗预,道出一个让所有人都觉得离谱的猜测。
可一联想到关兴带着几十甲士直袭匈奴王帐,最后又说得刘豹归汉的智勇之举,竟有不少人开始觉得真有这种可能。
须知,在昨日汇集了各方面降虏报来的消息后,大汉众文武非但对魏军兵力有了颇为详细的了解,还知晓了魏军粮仓的分布。
来自关东的粮食,先是通过崤函古道运到弘农的陕县,再从陕县郖津运到潼关,潼关仓的粮又运到新丰,新丰再入长安。
关兴既能用两千骑去解了陈仓之围,那么再用一千骑趁敌不备,烧了新丰仓又有什么奇怪的?
“恐怕不是如此。”邓芝却是摇了摇头。
“若只烧一仓粮食,郿坞魏寇恐怕不会全部退走。
“郿坞毕竟有粮三万余石,他若留下六七千人守坞,既能坚守,靠这些粮食撑半年不成问题,定然能支撑到后续粮道畅通。”
“那为何要弃堡而走?”赵广如何也想不明白。
郿坞是长安以西唯一一座坚固的堡垒,魏军如此果决地放弃,简直太过于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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