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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王业不偏安 第148节

  如砂纸粗糙的舌头裹着热气,一下下刮擦着刘禅因用力紧握缰绳,而开裂见血的手掌。

  刘禅浑身发热,胸膛起伏,肾上腺素很快退去,于是大腿内侧与此刻正被马儿舔舐的手掌开始传来微微的痛感。

  他轻轻“嘶”了一下,这畜生却是立刻从喉头滚出一串闷雷似的咕噜声,舔舐的力度竟稍稍放轻了许多。

  刘禅不由与之对视,却见它的眼神终于变得和善了起来。

  心里暗骂了一句,这畜生刚刚还被不知哪个魏人骑过,现在就已经忘记他上一任主人了。

  “陛下神武!”

  “陛下神武!”

  近两千羌骑与一百虎骑团团围住这位银甲红袍的大汉天子,一下又一下高举已退了弦的弓身,慷慨激烈地奋声大吼。

  马背上的民族向来慕强,匈奴强大他们便叫匈奴,鲜卑强大他们便叫鲜卑,突厥强大他们便叫突厥,契丹强大他们便叫契丹。

  所以当大汉强大之时,他们也争着姓刘,争着姓杨。

  羌族虽不是草甸上游牧的马背民族,早就开始定居定牧定耕,但这正说明他们汉化的欲望最强,汉化的程度最深。

  他们的生存法则,便是学习强者,依附强者。

  呼声依旧。

  一时间,泥土味,草木味,男儿的汗味,勇士的血腥,及战马汗液唾液蒸腾带来的腥咸味,种种味道全部混杂在一起。

  空气富满了野性的力量。

  被围在中间的刘禅环顾四视,很难不心生豪迈壮阔之感。

  片刻后翻身上马,奋臂振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朕既君天下,则有朕之日,西羌东夷,南蛮北狄,归心服化者,皆与汉家儿郎等而视之!

  “有田种,有牧放,有布织,有官当!”

  刘禅言罢,便学着羌王先前在渭殡立誓之举,咬破食指,以血抹额。

  其后一夹马腹,扬鞭打马。

  马儿扬蹄而起,载着银甲红袍的大汉天子在两千羌骑虎骑围成的圈子中纵情奔腾。

  红袍猎猎。

  近两千羌骑围成的圈子太大,人声又太过嘈杂,大概没能听见这位大汉的天子到底在说什么。

  他们只看见年轻的天子纵马飞驰时,银色的甲胄在夕照下淌出血色。

  而大汉天子竟以羌人之礼咬指抹额立誓之举,更使他们激昂。

  于是一边望着纵马飞驰的年轻天子,一边一个个先后咬破食指,以血抹额,最后在羌王的带领下再度奋臂高呼。

  “陛下神武!”

  “陛下神武!”

  刘禅听着高昂的呼声,心中豪迈壮阔之情更甚。

  心里暗骂一句,他奶奶的,若非这两京一十三州的担子全都挑在他肩上,真想带着这两千骑直接杀向那群溃败的曹贼啊。

  旷野之上,热烈高昂的欢呼一直持续到日落月升,大汉的天子才终于带着两千余骑回到五丈塬上。

第98章 总归要种田的

  四月十八,清晨。

  “父帅,州参军传来战报。”司马师攥着一卷军报趋入帐中,递给了司马懿。

  司马懿接过战报,打开静静地看着,整个人看不出是喜是忧。

  “父帅,赢了吗?”跟在司马师屁股后面的司马昭心急问道。

  司马师此刻也才二十岁,还没练出那种沉着内敛的内功,这时候也目光灼灼盯着司马懿。

  司马家家教很严,兄弟二人都不敢造次凑到父亲面前一起看这军报,但又委实按捺不住。

  司马懿揣着军报思索许久后才递给司马陈圭:“输了。”

  陈圭与帐中众将皆是一滞。

  这一次袭夺五丈塬,骠骑将军虽说只是让州泰去试探下虚实,但事实上绝大多数人都抱着侥幸心理,期待能一击功成。

  毕竟都认为蜀国兵力分散,五丈塬兵力空虚,而且张郃已经因奇袭失败过一次,蜀国必会以为大魏不敢再来而大意不备。

  众人很快看完军报,一个个皆是眉头紧皱,愠者有之,怒者有之,叹者亦有之。

  “司马公,蜀寇胜而不骄,稳扎稳打,看来确实不好对付啊。”骠骑府司马陈圭叹道。

  帐中其他几名稳健派也是点头。

  他们又是劳师远征,又是悬军深入,更是隔着渭水,兵分南北两路。

  而长安附近的蜀军,却似乎没有按骠骑将军设想的那般已成骄兵,主动出寨邀击。

  五丈塬那边的蜀军,也没有按照骠骑将军所设想的那般,因为张郃已经奇袭失败的前车之鉴在前,所以对大魏不加设备。

  所谓稳若泰山,无懈可击,不过如此了。

  将军乐方径直骂道:“什么胜而不骄,稳扎稳打,我看分明就是依托地利罢了。

  “魏平、周当他们都已成功率军杀上那矮塬,谁能想到蜀寇竟然还不知在何处藏了一支伏兵?

  “倘若在平原之上,这种情况必然不能发生!

  “以我大军之精锐,蜀寇人数就是再翻两倍,也不可能是我大魏对手!”

  闻听此言,将军张特也怒道:

  “蜀寇所谓的连战连胜,不过是靠些阴谋诡计,龟缩不战罢了,他若敢跟我大魏精锐之师平原野战,定教他败师而还!”

  此言一出,帐中众将附和者多。

  他们来到长安也十几日了,休养生息已毕,又是得胜之师,士气旺盛,一心求战,结果蜀寇跟乌龟似的就是不出城跟他们野战。

  而本以为必能成功的攻敌所必救也失效了,蜀寇根本不为所动,甚至还吃了一场败仗。

  向来求稳的骠骑司马陈圭却道:

  “不只是地利,蜀寇也并非只敢龟缩不战。

  “须知,斜谷口蜀寇既然也有重铠甲士留守,蜀将本可直接把魏平带去的陷阵虎士拦在塬下。

  “可那蜀将却是按住这支重兵奇兵,岿然不动,制造出他们无力守塬的假象。

  “待魏平、周当、贾栩三路合围登上塬台后再奇兵尽出,才使得魏平他们败下塬来,士气大丧,这才使得州参军铩羽而归。

  “否则的话,若是蜀寇一早就把所有力量都布置在防线上,州参军手下可仍有六千多人未曾参战。

  “一旦这六千人也加入战场,蜀寇岂有不败之理?”

  州泰战报上写了,已试探出蜀军精兵少而弱旅多,而且精兵几乎都在塬台上,斜水两岸拒关守险者,鏖战了一个多时辰后便已显出疲态。

  如果不是魏平他们败下塬来导致军心动摇,或许还能再拖一拖,打一打的。

  陈圭继续道:“至于诸位所说的阴谋诡计……兵者,诡道也,以计取胜,有何不妥呢?”

  言罢,这骠骑司马暗自一叹。

  蜀寇没有成为骄兵,倒是他们这支刚刚打败孟达的队伍骄兵不少。

  好在此战死的大多是役夫徒隶,还有令狐愚、夏侯褒溃下来的败卒,州泰伤亡战卒不到两千,没有伤及荆豫大军的根本。

  几名激进的将军被陈圭说得愤怒,然而骠骑司马,掌骠骑府军事,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督军薛悌看向司马懿,道:“司马公,诸葛亮几万大军昨日上午便已过街亭,明日恐怕便入关中了。

  “既然我大军悬军在外,兵分南北,甚至攻敌必救都无法诱得蜀寇来与我交战,在此地多留无益,是否该回师长安,以逸待劳?”

  司马懿却是摇头:“如何无益?蜀寇既然不敢来攻,我大军便在深沟高垒。

  “诸葛亮至此仍需七八日,休养生息又需四五日。

  “届时我营垒已固,又掐断渭水粮道,诸葛亮若欲往攻长安,必来强夺此寨。

  “我有地利,如何不能借此营寨先败他几仗,挫挫蜀寇锐气?”

  司马懿敢在此处立营自然有他的底气,一是扎营筑垒所选的地方,渭水河道很是狭窄,百步不到,南北两边营寨可以很快支援。

  二是南营西侧就是一处巨大的芦苇荡,是大魏南寨的天然屏障,甚至可以藏兵,蜀军无法望见虚实,就不敢自渭南来袭。

  所以说,这块地方看似悬军深入很是危险,但至少在司马懿看来安全得很。

  诸葛亮若没有不惜代价来攻的胆魄,那么接下来就是比大魏与蜀国谁的粮食能撑更久了。

  若是真不惜代价来攻,一旦露出破绽,定教他大败而还!

  斜谷口。

  刘禅昨日回到五丈塬后,也没有在塬上歇息,而是径直来到此处,例行战后的劳军抚恤。

  从天黑一直到天明,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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