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李承乾:请陛下称万岁 第27节
“喏!”贺兰楚石,长孙祥,还有戴至德三人,眼前不由得一亮,然后拱手领命。
“最后一类人。”李承乾神色肃然起来,敲敲桌案,然后认真的说道:“第三类人,就是在前面两类人当中,身上有官位,而且官位和卢护差相仿佛的人物,尤其最近一两年里,走的很近的人物……”
李承乾的话语余音在空中飘荡,但众人已经神色肃然起来。
太子年初坠马,那么必然在此之前,就有人和卢护频繁联络。
找到这个人便是。
李承乾低头,目光落在三人身上,淡淡的笑笑,说道:“好了,便如此吧,你们多注意些,或许就真的能有所收获呢。”
“属下领命!”贺兰楚石,长孙祥,还有戴至德三人神色认真的拱手,眼中带出无限的郑重。
太子出事,若是平常还好,但若是太子因此被废,他们这些人,也必然会受到连累。
便是家世出色,如同长孙祥一类的人物,仕途也要因此耽搁三五年。
至于说贺兰楚石,还有戴至德这些家中长辈亡故的子弟,仕途耽搁起码要在十年以上。
甚至说不好要任人宰割,甚至于卑躬屈膝的祈求怜悯。
仕途,仕途,就是这样残酷。
“最后。”李承乾突然开口,让众人回神的同时,继续说道:“刚才孤说的那番话,还有武水伯来东宫说的事情,除了殿中之人,不要轻易为他人所知。”
群臣猛然一凛,随即齐齐拱手道:“谨遵殿下之令。”
东宫的内贼,还没有彻底清理干净。
……
嘉德殿,诸臣退去,各去官廨理事。
李承乾在李安俨的搀扶下起身,然后朝着内室走去。
躺在床榻上,李承乾忍不住的松了口气。
“怀俨,你说他们能够抓的到崔千吗?”李承乾目光之中闪过一丝迟疑。
“殿下的指向已经那么明显了,他们要是抓不住,就是他们无能了。”李安俨轻轻笑笑。
长安县丞,从七品上。
太子仆丞,从七品上。
崔千是卢护的表兄,今日卢护死了,他必然在。
崔千是卢护和房玄龄联系的渠道,昨夜卢护出宫,房玄龄着急,他们同样着急,所以,他昨夜必在。
卢护暗害李承乾的事情,崔千是知情人之人,面对东宫的人,他必然心虚。
如此之下,足够其他人锁定他了,然后顺着崔千,顺藤摸瓜,找到房玄龄的身上。
“殿下!”李安俨似乎想到了什么,小心的看向李承乾:“那本《离骚》?”
李承乾昨日刚送了卢护《离骚》,今日他就死了。
对于其他人而言,是有人用那本《离骚》来构陷,李承乾,但是李安俨却清楚的明白,正是那本《离骚》要了他的命。
但也正是那本《离骚》,会让人怀疑李承乾已经知晓了真相。
“路曼曼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李承乾轻轻笑笑,说道:“孤若不这么说,他哪里会如此急切的动手杀人,如此之下,父皇才会愤怒,今日常何亲来,便已经昭示如此,所以,如果他被抓住痛脚,会很要命的。”
“但殿下……”李安俨眼中带起一丝凝重。
“若非当初的证据全部都被湮灭,孤又何至于此。”李承乾抬头,看向殿外,轻声道:“这一次,孤要看他如何脱身?”
“但是殿下,他是房相。”李安俨神色有些担忧,以他们的力量算计房玄龄,怕是没那么功成。
“有父皇在,不是吗?”李承乾轻轻冷笑:“父皇忌惮他,远超过于孤。”
……
长兴坊,崇义坊南。
坊街第三户四进高门,人员不停进出。
白幡斜挂,随风飘落,白绸绕梁,黄纸铺地。
轻声的抽泣声从白棚之下传来,一身白麻丧服的郑氏跪在那里,面色哀戚,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茫然。
戴至德跟着长孙祥,贺兰楚石一起走入。
丧仪放在棚口,三人行礼,长孙祥上前宽慰,戴至德目光轻轻扫向四周。
府中不少人影看向他们的目光中,带着怨恨,而当戴至德看过去的时候,不少人冷哼一声转过头,不少人依旧死死的盯着他们,只有一个人,脸色勉强的对他们笑笑。
戴至德对他轻轻点头,然后记住了他的面容。
抬起头,戴至德看向整座府邸。
门外有两名大理寺的捕快在守门,暗中还有不少的人手,卢护究竟是怎么被杀死,还让人将尸体无声弄出去的?
这些问题,需要尽快找出答案。
第31章 命运相撞,死因骤解
卢府,长孙祥和贺兰楚石被引入中堂休息,而戴至德则是悄悄的退入院中查看。
片刻之后,戴至德来到了一间靠近门房的偏房之前,脚步停住。
偏房之内,两名正在低声商量的大理寺官员,眼角余光瞬间捕捉到了戴至德。
两人顿时站了起来,面色警惕的看向戴至德,喝道:“阁下何人?”
戴至德目光扫到两人的右手,两只手已经在无声的摸上了放在旁边的横刀。
刀随时可以弹出。
“戴至德,太子右卫率郎将。”戴至德坦率的拱手,说道:“先父诲胄,贞观元年曾任大理寺少卿,今日随上官前来卢府慰问,听闻有大理寺的同僚在此,故而过来打声招呼。”
“原来是自家人。”为首身材瘦长、目光锐利,侧颈隐约有一道刀痕的官员,眼角一挑,立刻拱手道:“在下张文瓘,大理寺丞……等等贞观元年,戴胄,戴相,原来是戴相之子,下官见过了。”
戴胄,贞观元年任大理寺少卿,同年升尚书左丞;三年,升户部尚书,检校太子左庶子,兼理吏部,守谏议大夫;四年,以户部尚书,参预朝政,位列宰相。
突然见到戴胄的儿子,张文瓘忍不住的惊讶,而且戴至德还是太子右卫率郎将。
当然,如果李承乾在这里,听到张文瓘的名字,同样也会感到惊讶。
张文瓘在后世人李乾的记忆中出现的不多,“上元中,狄仁杰任大理寺丞,时任大理寺卿张文瓘极度赏识,并向尚书左仆射刘仁轨推荐”,后来狄仁杰迁任侍御史,张文瓘也累迁门下侍中,成为宰相。
而那个时候的尚书右仆射,就是戴至德。
命运巧妙的,在贞观十四年,轻轻的撞了一下。
……
“张兄客气了。”戴至德拱手,神色温煦的说道:“在下今日也只是陪长孙率更和贺兰千牛前来慰问,毕竟卢丞之前也是东宫的人,只是在下……”
看到戴至德一脸为难的表情,张文瓘下意识的问道:“戴兄可是有为难之处?”
戴至德勉强的笑笑,然后说道:“因家父的缘故,戴某对刑名之事也颇感兴趣。今日卢丞之事离奇,在下突然有些想法,不知道可否求教一二?”
张文瓘微微一愣,这是……这是要查案?
张文瓘身后的大理寺官员忍不住要说些什么,张文瓘率先一步上前,挡住他的同时,也拦住了他的话。
“不知道,戴兄有何方法?”张文瓘目光谨慎的看着戴至德。
戴至德笑了,淡淡的说道:“在下想要查阅一下昨夜,还有今日,出现在卢府的所有人的名单。”
“仅此而已?”张文瓘微微一愣。
“仅此而已。”戴至德很肯定的点头。
“好!”张文瓘让开路,说道:“戴兄请,所有的东西,下官马上让人送来。”
……
偏房门外,大理寺司直齐潮扫了一眼房中正在查阅记录的戴至德,然后看向张文瓘,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张兄,就这么让他查,好吗?”
张文瓘抱着横刀,靠在廊柱上,目光始终都落在戴至德身上,轻声说道:“东宫的人要介入案子,无非是两种可能,一是要毁掉某些证人证物,一种是要找出某些证人证物,前面的,东宫是主凶,后面的,东宫就是受害人了。”
说到这里,张文瓘微微甩头,然后说道:“我们要做的,就是跟在他们身后,将那些东西找出来,之后不管怎样,都是寺卿的事情了……而且我也想看看道国公家传的本事。”
戴至德,父亡后,袭封道国公。
齐潮看着张文瓘如此模样,耸耸肩,无奈的点点头。
说实话,自从卢护死后,大理寺几乎将所有一切能查的都查了,到现在还没有找出任何有用的证据。
卢护的遗体,还有他家中的书信,来往的人员名单,等等都在大理寺接受严查。
齐潮和张文瓘已经查过一遍,除非寺里有人能从犄角旮旯里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否则……
他们其实都清楚,这件事情涉及太子,无论谁杀人,到了现在,继续追究下去,很容易掀起一场巨大的风波。
大理寺太主动,反而容易惹麻烦,但东宫主动,他们跟着……
“张兄。”戴至德的声音唤醒了张文瓘。
张文瓘抬头,就见戴至德手里拿着一张纸笺,站在身侧.
“戴兄可是找到了什么?”张文瓘身体站直,手里的横刀放在腰间。
“能麻烦张兄,指一下这几人是谁吗?”戴至德将纸笺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