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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协律郎 第227节

  他本身还是属于比较温和的,人家不冒犯他,他当然不冲人家瞪眼。可要是摆明了要弄他,哪管人势位高低,现在不回击是我没本事,你等我刷出大招来你试试!

  裴光庭认为他意气过甚,有点暴躁,那是明显只从表面观察。

  他现在是有点牛逼的小资本,干仗的也都是官二代们。遇上真正能把他搓圆捏扁的大佬,他不光能唾面自干、还能笑得跟朵花儿一样,就比如在圣人面前,马屁张口就来。

  如果觉得他不好相处,那真得好好检讨一下自己,有没有做到权倾朝野,能不能无死角全方位的打压他?我张六这张笑脸就是个尺子,谁牛逼不牛逼心里门清!

  裴光庭的家固然比不上张家那种特大宅邸,但也远比张岱如今在建的那座宅邸大了将近一倍。而且由于其家人员较少,不像张家合族聚居且还养了众多门客和奴仆,宅邸空间也显得非常宽阔。

  张岱之前也来过裴家,这会儿便在裴稹的引领下往后堂去拜望武氏,但来到后堂这里却直接被外间站立的仆妇屏退。只是当张岱走出一段距离后,则又被唤回来。

  “六郎,你同小李将军家闹得什么纠纷?怎么还闹出了人命?”

  武氏端坐于后堂中,待见张岱行入后便沉声发问道。

  张岱自知她真正关心的是什么,但这会儿只是笑语说道:“姨母不需为孩儿担心,我自持身端正、邪祟难侵!那李林甫衔旧恨而怨我,他不肯释怀,只是徒然给自己树一强敌罢了。

  此番其侥幸逃脱法网,等到下一次便不会这么好运了。我若得势,绝不饶之,一定要报之前辱我武氏恩亲之仇!”

  “不、别,谁家亲长也不喜儿郎竟日与人恶斗!你如今薄有权势,虽是自己上进,也少不了惠妃提携关照。切记不要为了一时的意气任性辜负了亲长的用心提携,将此一身留做大事!”

  武氏听到张岱这斗志昂扬的话语,忙不迭摆手说道,旋即才又问道:“我见你已经在坊间动土造宅,是不是经之前一番纷扰后,李宋公这宅邸俱为你得?”

  “唉,这正是我恼恨之处!本来想一举将哥奴逐走,不许他再留此扰人,但结果仍是未成。我今所得只是一隅,余处仍归哥奴!”

  张岱先是恨恨说了一句,旋即又幸灾乐祸的笑语道:“但这李哥奴也绝不好受,日前他抑价盗买此处宅业,经事之源洁已判极刑。而今圣人发还其置换宅地,勒令他于年内全额补足此间地钱,计算下来,起码要三四十万贯许!”

  “这么多?他怎么能……唉,就连我家积物都不过只有……年内输官几十万贯钱,这不是刁难吗?”

  武氏闻听此言,当即便忍不住皱眉叹息道。

  张岱听到这话后却不由得眉头一挑,听这意思你还想拉他一把不成?

  他瞥了一眼坐在一旁茫然无觉的裴稹,心中不由得暗叹道,小伙子你再不好好看住这一份家业,来年只怕连娶媳妇的钱都没了!

  不过武氏这一忧叹倒让他心里生出一个想法,那就是如果想办法限制一下李林甫的资金来源的话,这家伙穷困之下会不会搞一些让人眼前一亮的操作?

  他倒不是不依不饶的就要跟李林甫过不去,但要是能拿住对方一个把柄的话,无疑能大大提高日后博弈的主动权。如果李林甫再主动挑衅或者谋害他,总不至于只是被动的防御。

  想到这里,他也懒得再跟武氏磨嘴皮子,当即便给裴稹打了一个眼色,然后两人都起身告退。

  走出后堂后,张岱又提出去裴稹那里玩一会儿。裴稹对此自不反对,当即便将张岱引去自己的住处。

  裴光庭乃是裴行俭的少子,其诸兄早已病故,侄子们也都分家单过,所以他家人丁并不怎么兴旺,唯裴稹一子而已。

  故而裴稹在家中的生活空间也是不小,占了东厢整整一座跨院,屋舍前后数进,不只有自己独立的卧室、书房,还有其他房室,甚至还修了一座射堂,射堂外还修了一条练习马术的马埒。

  这就是顶级官二代的生活吗?长安平康坊怎么也算二环内了,裴稹一人便享有了这么一座占地数千平方的大跨院,简直就是奢侈。

  老实说,就连张岱在永乐坊自家大宅里的住处都远没有裴稹的这住处大,在这里溜达一圈后也不由得暗自感叹,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

  不过这跨院空间虽然不小,但整体的装修风格却比较朴素,除了裴稹日常起居和活动比较频繁的地方,其他屋舍梁柱门窗直接就是未着漆的原木暴露在外,以至于这些木头上都有虫蚀雨侵的痕迹,看着很是破败,完全不符合平康坊这地界的风格!

  “裴郎你住处真是寒酸!”

  张岱在游览一圈后,毫不客气的对裴稹说道。

  裴稹听到这话后自是老脸一红,旋即便开口说道:“我自解褐以来,凡所用度皆凭俸禄支给,鲜少再向父母求乞。此屋舍容身而已,又何必装饰辉煌、损我清操!”

  这家伙还死鸭子嘴硬!

  张岱闻言后便又笑起来,语气更加不客气:“你哪里是自持清操,只是拙于谋治生计罢了!父母给你如此华屋广舍,你却连日常的维护修葺都做不到,却还振振有辞,也只是强词夺理。”

  “那也总好过你!我自力更生,你却还要家人宠溺,闹来重金挥霍豪使!”

  裴稹听到这话后已有几分薄怒,当即便瞪眼说道。

  “哈哈,我确是豪使金帛,不计所出,但却绝不是如你所言的向家中亲长闹求,而是我自己赚取来的!你自己无能,可不要恶意度我!”

  张岱闻言后又大笑说道。

  裴稹听到这话后却顿时瞪大双眼,连连摇头道:“这怎么可能!你职俸都还不如我,哪来几千、几万贯钱帛供你花销!莫不是你也与源洁同犯罪行,窃弄亲长职权?”

  “胡说什么!我耶远在郑州,年终岁尾不见一面,我大父所在集贤书院,一群清贫学士,能榨多少钱帛!”

  张岱闻言后便笑斥一声,旋即便又掰着手指头说道:“我也不瞒你,我名下有印坊、织坊、还有田庄,来日还要在城南置业种茶,完全不需仰仗官俸、不求亲长赐给,岁收数万贯不在话下!”

  “这、这么多?”

  裴稹闻言后当即便不由得瞪大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但很快便一脸落寞的说道:“你又与我说这些做什么?我自无那些资产,也乐得清贫度日……”

  “我想带你发财。”

  张岱话音刚落,刚才还甘于清贫的裴稹顿时便抓住他手腕,一脸真挚道:“六郎,可以细计!”

  “计议当然可以,但要看你有多少本钱!”

  张岱见这家伙双目炯炯的望着自己,可见也是穷怕了,想体验一把富哥的生活。

  “我有私己三百二十几贯,若加上月俸与节赐,能凑足四百……”

  裴稹有些局促的说道,而张岱闻言后便翻个白眼,又望着他说道:“你出具这些本钱,打算分利几万贯?”

  “当、当然不……可我只有这么多,没有更多了。”

  裴稹一脸局促的说道,他之前嘴上虽然不说,但见张岱锦衣骏马、仆僮成群,随手便置办产业,生活潇洒惬意,多多少少也是有点向往的。

  “你没有,你耶有。待你耶归家,便告他你已耐不住穷,要与我共作营生,只差一些本钱。计算你家现钱多少,全都送来我处,给你计息分利!”

  张岱又拍拍裴稹肩膀说道,他要抽干裴家现金流,让武氏想养老白脸都养不成!

  “我耶、我耶他怎么肯……怕是、怕是有点难,况你也只是空口无凭,我还有些不信呢!钱若这么好得,哪有世人受穷!”

  听到要告诉他老子,裴稹顿时一脸迟疑。

  张岱见这家伙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根本不能体会自己要帮他保住老婆本的苦心,当即便瞪眼道:“你只管说,信不信你耶自己决定。与我共作营生,可比学源洁窃权作死稳妥得多!”

第359章 恶童入宅

  张岱从裴光庭家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时分,自家宅地上那些工人们也已经收工,正在排队领取着工钱。

  这些人见到张岱走回来,各自脸上都露出和善的笑容,有几个还连连向其拱手作揖,口中高呼道:“张郎豪义!”

  所以说张岱为什么要善待他们?他也喜欢被夸,喜欢收获别人的感谢啊!

  就拿今日宅地动土来说,几个和尚跑过来念经作法一通,便要拿走几十贯钱,这还是看在同坊邻居的面子上给的友情价。

  而这四十多个丁卒一整天用工使力,工钱满打满算六七贯而已。即便是加上供给他们的饮食,也抵不上请和尚念经的花销。

  长安城中类似的力佣,每天工价通常不足百钱,至于官府的和雇价格则就更低。

  唐代的赋税法律规定,每丁每年需出役二十天,有事服役、无事收庸,所收取的丁庸是每天三尺绢,而在进行一些政府工程的时候,为了统筹方便,往往是直接收庸,然后再进行和雇,和雇的工价往往要比丁庸还略低一些。

  一匹绢的价格通常在四五百钱之间,一匹为四十尺,丁庸三尺,和雇工价则就要控制在三五十钱之内,甚至还要更低。张岱开给这些丁卒的工钱,是官方和雇的四五倍,是私人雇佣的两倍多。

  当然,这些人也对得起他们收取的这一份工钱,当张岱走进自家宅地的时候,这里情况已经是大变样,不只中堂的地基规划的更端正,前边的湖泽也进行了一番拓宽与修整,与此相连的其他一些屋舍地基也已经挖造了一部分。

  “明早这些工卒们再过来,便可以夯造埋桩,开始起造中堂。中堂大体数日内便可造就,届时漆工雕工便可入堂雕饰梁架,余处一起赶工……”

  陈东入前来向张岱介绍着后续的工期安排,同时又躬身笑语道:“群徒皆言张协律乃是人间难得的仁义主家,徒等也一定要用心做工以回报厚待,绝不能为了贪图工钱待遇便拖延工期,务必要将张协律堂宅造的又快又好!协律对于工事进度还满意吗?”

  张岱闻言后便微笑着点点头,旋即便说道:“趁着天还未黑,赶紧回家去吧,不要耽误了入坊的时辰。”

  他可以提供给陈东一匹马作代步,但这足有四十几名工人,而且还都是刚从陇右前线归乡休整的边卒,他可不敢供给这些人马匹,让他们驰游坊间。

  工人们在领取工钱之后,又各自揣起几张大饼,然后便一路欢笑着离开平康坊。

  张岱在工地上巡视一番后,又安排家人留此值勤看守,然后便也回了家。

  当其到家时,见到有几个奴仆模样的人在自家门前探头探脑的张望,这几人察觉到张岱一行人的动静后,忙不迭向街尾奔跑过去。

  “这几物鬼鬼祟祟,我也瞧出他们是临曲萧相公家奴!阿郎,要不要告街徒将人执回?”

  丁青望着几人离去的方向,嘴里冷哼说道。

  “由他们去罢。”

  张岱闻言后便微笑说道,眼下萧嵩虽已拜相,但仍兼任兵部尚书,裴光庭与之同署为官,且彼此关系还不甚和睦。

  近日裴光庭接连到张家造访,且每每与张说密谋到深夜,当然会引起萧嵩的猜度,安排家奴过来窥探一二也是人之常情,真要把人捉过来闹个不愉快,也是挺麻烦的。

  回到家中后,他倒是没有再见到裴光庭,登堂跟他爷爷闲聊才知道裴光庭将之前所商讨增加铨选科目选的计策进奏上去,并且获得了吏部尚书宋璟的褒扬。

  “宋璟直言此计大善,过往铨选匆匆,优异之才难能彰显,如今再设以科目之选,可谓善矣!”

  张说微笑着将宋璟的意见表述一番,吏部乃是尚书省最为重要的职权部门,而宋璟这个前宰相在朝中的声望也是非常的高,他对裴光庭进言如此欣赏,无疑是极大程度的提升了裴光庭的声誉。

  张岱听到这话后也是不由得直乐:“广平公这一次当真是被欺之以方了,若让其知晓裴侍郎还有循资格之计,更不知会如何愤怒声讨。”

  历史上裴光庭在施行循资格进行铨选的时候,除了萧嵩这个政敌之外,反对最为激烈的就是宋璟了。

  但其实说实话,宋璟倒是没有什么资格加以反对。

  因为唐代选人逐年激增而选法越来越失调,宋璟从开元十四年担任吏部尚书,一直到开元十七年卸任,一直都是吏部的主官,而在其主导选司的这几年当中,情况并无好转且还逐年恶化,这是裴光庭进行铨选改革的前情背景。

  宋璟可不是什么在野之士,可以凭着自身的喜恶任意的评价朝政得失。他是一个在朝的大臣,并且曾经一度是选司的主管官员,当其反对抨击选司的改革政策时,是有责任也有义务提出一个更优解的。

  眼下裴光庭并没有抛出其全部的策划内容,而是先将吏部科目选给拿出来,则就获得了宋璟的大力支持,这也算是玩了一把朝四暮三。

  “唉,宋璟愈老愈直,愈远于世务了。”

  张说听到张岱此言后便长叹一声,旋即便说道:“吏部另设科目以优选人才,固然是让选事更加周全。但无论再怎么周全的政令,终究还是需要人来操持。

  如今铨选仍然纷扰未定,选人等日渐不耐。另加科目以作考选,恐怕五月都难选定。选人等滞留京中恐将逾年,春后京中物价腾贵,届时又将如何过活?”

  事物有没有一个非常完美、绝对理想的状态?当然是有的,但是这种状态绝不是靠空想、空谈就能达到的,仍需按部就班、循序渐进的去改进、去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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