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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肩上的大明 第100节

 一年后,宁夏啺葜液统嗜沙劫谅移穑访饭跎鲜瑁盎实郏骸扒缶梢子诘萌耍构Σ蝗缡构!�

 于是李家将,全是李成梁的子侄,李如松、如柏、如祯、如樟、如梅等,重新得到起用。和他们一起「随军自效」的,还有史宸、张应种、麻贵等将领。

 “蓟辽各将,多是在使过,此战虽斩首多,可用来将功抵罪,左不得个官复原职便好。南兵呢,只爱赏银,虽有先登放炮的大功,但斩首数少,折算后也不过赏个三四万两便可,这下便是两难自解,且替朝廷省却赏赐。”这就是宋应昌在赏格上的经济学原理,叫高有勋不得不对宋老爷刮目相看。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不过高有勋想起李成梁的遭遇,唏嘘之余,也颇有思忖所得。

 第113章庶孽制

 戚继光爱的是练兵,要的是一练十,十练百,百练千,千练万,最终用军法和训练锤炼出一支强军来,只要有《纪效新书》在,只要能找到堪用的兵源。哪怕是一介书生都能照着模子练出支不算差的部伍来。换句话说,戚继光式的练兵法能保证部伍的下限不会低。

 李成梁爱的则是选锋,他在初任辽东总兵时就「四方收召」,以摔角、举石、攀缘和持械对打四个科目考选,又以「个头大、力气强、有绝招、不怕死」为条件,选募了一批健儿作为「选锋」,把他们的营地选在帅府旁侧,当作家人般倾心照料,用厚爱来换取选锋的忠诚,接着便把选锋军当做自己征战最锋利的一柄宝剑,每到紧急关头,选锋或冲锋陷阵,或长途奔袭,或隐蔽设伏,或死捍主帅,创造了赫赫武功。

 所以选锋以将帅威信和单兵素质保证了很高的上限。但战争尤其是旷日持久的战争,最后比拼的却是双方的下限,选锋的特殊性决定了它往往是「一次性」的精锐,李成梁本人在变老,在堕落,选锋也没法逃脱逐渐失能的命运——而且更可怕的是,李家军在变弱,可蒙古人却在变强。尤其是在吸纳大批投蒙的汉人,在草原河川地带筑起「板升」(蒙古语屋子的意思,板升逐渐汇聚为城镇)后,蒙古便在不断调整自身并学习明军。对蒙古人来说,李成梁的捣巢战术成了程咬金的三板斧,逐渐不足惧怕——你攻我必救,我也攻你必救,你声东击西,我便声西击东,你埋伏我也埋伏,你长途潜袭我就断路截杀。

 万历十七、十八两年的战事里,李成梁呕心沥血、四方鸠集的选锋精锐,损失不下两千。随即立刻一泻千里,等到十九年鲁莽地去捣巢板升时,李宁所部战死的数千人,可能选锋已经很少了,李家丧失的不单单是李成梁的血气,更有军队的血本。

 选锋战术,就像道刚达到顶点后不久便断崖下跌的曲线。

 此次入朝的辽镇兵马,虽

 有四万,可真正的精锐也就李如松麾下直属的一两千「正兵」,相当于他父亲鼎盛时期的三分之一战力。

 另外朝鲜地势崎岖,田地泥泞,大小城池又星罗棋布,李如松若想进退自如,便脱离不得戚继光兵法所练出来的,擅长步战火器的南兵。

 这当然也是吴惟忠、王必迪这批南兵将敢呛李如松的底气所在。

 故而北军以骑兵驰骋、选锋悍勇见长,南兵则以车营炮铳、号令严明称能,两者若配合精诚,倭贼自然不足为惧。但两者若互相敌视,那这场战争可就难咯!

 这不,明帝国的南北双雄,都是用白花花的银子喂出来的,现在又因赏银问题而产生间隙,宋老爷的分赏法虽好,可不晓得「药效」能持续到什么时候。

 唉,说到最后,症结的根源还得是白银。

 这该死的朝鲜国,自己不拿银子不拿粮食,还恬不知耻地叫我们支援它。

 那李昖先前又派官员来找宋应昌,催促开「中江口关市」的事宜,说穿了就是要空手套白狼,互贸是不谈的,讨饭是真的。

 所以宋应昌便准备马上在平壤的营地里召开个会议,主要商讨三件事:

 其一,敲定北军和南兵打下平壤的功赏;

 其二,如何解决朝鲜国提出的中江开市的恳求;

 其三,议定下一步的战略行动。

 讨论好了后,宋应昌身为经略使也就不会再干预李如松的指挥,而是会回到位于清川江西侧的定州去,在那里临时设有一座经略衙门,供宋和幕僚筹画办公。

 “有勋啊,本经略走后,你还得要在平壤城呆上段时间,来等我给你奏功请赏,看你肃清登辽海道、为大军先导、斩获倭酋首级、生俘倭僧景辙玄苏的诸般功勋,实授个游击问题不大。”

 “老爷,职武艺低微,带着游兵上阵厮杀绝非所长。”高有勋表示我也不是谦虚,但你要真给我个营伍里的军官做,这等于叫我去长入短。

 宋应昌笑起来:“你这狗才,本经略晓得你所擅长的是土木工作、转输粮草、筹画方略,不过游击也未必就得带游兵杀敌,那沈惟敬不也是个靠嘴的游击嘛,你马上要做的,便是鲜运的管粮官,兼本经略的堂上佥事。以后有你得意的时候,也有你犯难的时候。”

 宋口中的「鲜运」便是「朝鲜的海路陆路的运输」,他很明显要把绵长繁琐的后勤线路分为几段,各由专人负责:

 经略府的总后勤,是艾维新、董汉儒来做;

 辽镇的总后勤,是佟养正、张三畏来做;

 海路的话,天津海路这段归都司王文宪,登莱海路这段是陶良性的,中江这段是佟起凤,而朝鲜这段便归高有勋。

 其中,高有勋肩上的担子最重,为何?

 因他要保证自海路运来的粮食要跑完那最后一里路,送到征朝将士的肚子里。

 为此他不但要正面面对倭贼,还得和朝鲜的贵物们斗智斗勇,更必然会被卷入明军内部激烈的纷争之中。

 此外其他几位负责的路段是不变的。而高有勋负责的这段则会随着明军战线的进退而伸缩多变,可谓棘手。

 不过,这对在泗州和淮安历练起来的高有勋,倒还不算什么无法克服的困难。

 临别前,高有勋就对宋应昌说:“职恳求老爷,等局面稳定后,能放职回泗州去......家中鼻祖庙刚刚修得。”

 其实他本想说,想要去探望嫣柔的,但不能说啊。

 宋应昌却笑起来,说你有些呆痴啦,这场仗至多二三月之内必然结束,到时你就等着衣锦还乡好了。若你还未有成婚,我来做媒,保你娶个有门第又贤惠的美娇妻。

 “谢老爷美意作成,只是职在乡中时已有亲事。”

 宋应昌便表现出惋惜来,便问哪家姑娘这样好运气。

 “......”这下把高有勋给问窘了,可对着经略又不能装聋作哑,只好硬头皮说,“淮安府槐树李家的老九。”

 “好,好啊。”好在经略也就是关心过问下,没有深入。

 其实不光是经略使,北军南兵上下普遍都认为战争很快就能结束,拿到赏银便能风风光光归乡,南兵游击王必迪在给朝鲜柳成龙的书信里就称:“穷寇勿宜急追,兵难运手必胜,乃古今格言。总之,竣于此事者,亦不喻二月终、三月之初也。”

 也就是说,王必迪认为战事到三月份差不多就结束了。

 既然平行长自平壤大败退走,仅以身免,光首级就落下四五千颗,按沈惟敬和高有勋的「送脑包」计策得到的战力数据,小西行长的番队和全军覆没也没太大差别,那下面必然是日本乞和退出朝鲜,明军可能会继续打。但最多拿下王京,就可以开通谈判,叫日方承认侵略已彻底失败。

 打后堂出来时,高有勋对李成梁、丰臣秀吉的盘算已没有,心中只觉得愧对李阿九。

 外堂处,吴有孚已和所有南兵将领是互相通家换帖,称兄道弟了

 。

 吴惟忠一见高有勋,便问——“是不是禄道(吴有孚的号)的盟兄弟?”

 高有勋赶紧抱拳说是。

 “敢问尊号!”吴惟忠、骆尚志、王必迪等都来问。

 “贱号鸡栖。”高有勋也只能报这个号。

 “好号,好号啊。”大家纷纷赞许,因为都是戚继光的麾下,自然知道这号的来历。

 高有勋呆在南兵的将领间,顿时有了家的感觉。

 走出宋经略的营房,高有勋就问吴有孚,你对南兵营将也太熟悉了。

 “咳,哥哥我这家,天南地北的人头还是熟稔的......”话还没说完,仰面走来个北军的军官,吴有孚一看,赶紧上去,两人抱头哭起来,然后是嘘寒问暖。

 把高有勋、石流龙等都看呆了。

 “这是州山吴氏二支四分七世孙,论辈分我得叫他声祖爷。”吴有孚拍着这位北军军官肩膀说,虽然吴有孚明显年纪比对方要大,“吴来臣,自士进,京卫武生考选得中,现就在李军门麾下为亲随把总。”

 吴有孚说,他还有个祖爷叫吴大斌,也在辽东,不过当的是教授,还做过宁远伯李成梁的幕宾的,辽东哪家子弟不以进吴大斌的门下为荣啊?那陶良性也是吴大斌教导成材的。

 怪不得,吴有孚能认得陶良性,还有对方父亲贞懿先生陶铣呢。

 娘的,这大明朝还有吴有孚你不认得的亲戚朋友嘛!

 转出辕门,只见眼前的平壤城,刚刚遭过炮火和兵燹,举目望去全是火痕累累的废墟,被烧得半塌的松山倭城下,又有许多当地百姓被朝鲜官府驱赶去拆那里的梁木,运下来给衙署、宫殿充作修缮之用。

 几位朝鲜官员,见到同样走出来的骆尚志,是兵曹判书李恒福邀他去参观马上就会被拆光的松山城,不然压根不知道倭城的窍门在哪。

 此外听闻,朝鲜对骆尚志带入朝鲜的数千卷书也非常感兴趣。尤其是《纪效新书》,看起来朝家业已决心在北军、南兵之间选择南兵的练兵法咯。

 骆尚志上马和朝鲜官向北而去后,高有勋就望见路边,赵火依旧扛着那把属于小野木重盛的朱枪,蹲在那里,巴巴地望着自己。

 “怎地不还家?”高有勋摸摸他的发髻,问。

 “还不得家,我姑母把我给逐出门来。”赵火可怜兮兮。

 “?”高有勋觉得难以理解,在他印象里,赵光瑛不是这样的人啊。

 此刻,潘俊岩、石流龙也靠过来,而吴有孚则搂着「祖爷」吴来臣,跟着大队伍走开。

 “这娃是庶孽,朝家的王法,妾侍之子便是庶孽,要终生禁锢。不得做官,也不得与两班嫡子通婚的。”潘俊岩更熟悉赵火,便解释说。

 “妻无子或身故,便纳妾,所生子虽有嫡庶之分,可也不至如此。”连石流龙都对这种「庶孽制」感到费解。

 庶孽制是朝鲜对中国封建宗法制的特色改良,不,应该说是独创。

 主要还是因朝鲜太穷了,就像吴有孚锐评的那般,「屄养的穷到当官的还不如山贼」,两班贵族又不愿搞均分继承,那样二代后大家都得饿死,就搞出这个制度来,庶孽子大多都流入到掌握专门技术的「中人」阶层去了,当然在政治上溯源,那和李氏朝鲜所谓的太祖李成桂诸子间的血腥内斗也脱不了干系。

 “喂!”高有勋这时指着前面走的一位朝鲜兵曹佐郎,叫住了他。

 那佐郎一见是刚立下大功的高有勋等,立即恭听。

 “现在贵国都这幅模样了,不得需要人材来充实部伍呢?”高有勋叉着腰,又指着赵火告诉这位佐郎,“这少年在中和寨之战里,斩得倭酋志贺亲次首级,莫非还抛掉庶孽不能?”

 这下赵火都惊呆了,心里想:“勋爷爷竟然将首功让给我这个趋走的庶孽子?”

 那佐郎急忙说,“可通,可通。”

 所谓的可通,便是指庶孽能改变自己的出身。

 兵曹佐郎说,前二日户曹与备边司已商量妥当,准许乡吏、士卒、庶孽三种人纳粟捐官。

 “哦?”高有勋心想这朝鲜不愧小中华,且心头一股熟悉感顿时涌起。

 爷爷我不也是这般起来的吗?

 而后高有勋就叫这佐郎报出「价码」来。

 佐郎说:“庶孽则五石,兼司仆羽林卫或西班军职六品;十五石许通;二十石,并前所生;三十石,参下影职;四十石,六品影职;五十石,五品影职;六十石,东班九品;八十石,东班八品;九十石,东班七品;百石,东班六品。”

 高有勋听得又好气又好笑,好气的是这朝鲜真的是文弱抑武到了病态的程度,西班军职六品(和宗主国一样,武官差不多都是六品起家)纳粟五石,东班文职九品都要六十石,是军职的十二倍之多;而好笑的是,朝鲜真的是穷疯了,为了筹措粮食,把官品卖得这般贱。

 “那志贺亲次的首级值得多少?”

 “起码五百石粟米......”这佐郎也

 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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