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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从军行 第104节

  说难听些,同样是刀,幽州匠作院打造出来的刀,和奥质部用土法打造的刀,双方用力对撞下,九成九断的是奥质部造出来的刀。

  第一阵五百骑,如一阵旋风般,冲进了奥质部的牧骑中,借着狂奔的马力速度,马槊在奥质部的骑兵穿胸而过。

  这些骑兵皆是老手,马槊在这等混战中,反而不如刀斧有效,很多人几乎都是在捅穿敌人后,飞速的松开手,立刻抽出横刀。

  骁骑军在奥质部的队伍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当然,这并不是说骁骑军就完全没有损伤,在混乱的战场厮杀下,若是运气不好,和对面的马匹相撞,跌下战马,那除非是运气爆棚,否则的话,那是十死无生的下场。

  接敌的骑兵在厮杀,尚未接阵的骑兵,也趁机抽出马弓,连连射箭,这些人皆是技艺不凡,不说十中七八,但能十中三四者,比比皆是。

  马弓的力度虽不如步弓,但射穿这些大部分无甲的牧民,还是绰绰有余了,第一阵彻底冲入敌阵后,第二阵的骑兵,开始提起马速,犹如海浪一般,再次拍向奚人。

  莫贺连平没有亲自上阵,但即便他没有亲自冲锋,但也可以感受到幽州骑兵的凶悍。

  莫贺连平看见一个幽州骑兵,左右横突,连杀三四人,眼看战马都要撞上去了,此人一拨马疆,从旁边的缝隙钻了过去,而就在这极短的刹那间,手中横刀还不停歇,劈翻了旁边的一个牧骑。

  这般操作,都把莫贺连平看的有些呆了,论骑术,奥质部的骑兵,不逊色这些幽州骑兵,单对单的比试箭术,奥质部也不会差到哪去。

  但是这些幽州骑兵的配合,以及兵械的优良,却是无限的放大了奥质部的劣势,而随着第二阵冲进去,奥质部的颓势愈发明显。

  要败了,莫贺连平的脑中不由自主的想到这个情况,眼前的景象,那是全方位处于劣势,在前方已经有胆小者,从两侧奔走,看其模样,便知是想要逃离战场。

  李旋化的最后一阵,也就是预备队还未开始冲锋,奥质部的骑兵就已经支撑不住了。

  说起来,时间似乎很长,但实际上,从双方开始冲杀算起,时间最多半个时辰,前端已经崩了,但是依然还有零散的奥质部骑兵从后方冲了上来,由此可见,战场局势变化之速。

  莫贺连平眼看形势不妙,已经是无可挽回的地步,于是转身吩咐了一下,拨马掉头而走,在莫贺连平的心中,还有那么一丝庆幸,幸好在吹响号角前,就吩咐了自己的妻子,提前做好准备。

  莫贺连平带着亲卫,急忙奔回大帐,莫贺连平匆匆跳下马,掀开帐篷,走近一看,发现一些衣服散落一地,但是贵重之物,却已不见。

  他的妻子也不在帐中,莫贺连铎大声呼喊,却迟迟听不到回应,这时,亲卫匆匆入内,大声道:“纥主!快走,前方溃败了!!”

  莫贺连平心中,欲哭无泪,钱财没了,妻子竟然也没了,这个女子,是自己最为喜欢的一个,肤色艳丽,柔情似水,结果,就这么被自己弄丢了。

  “陈从进,我与你不共戴天,此仇必报!”

  莫贺连平痛心疾首的大骂一声后,跨上战马,朝着奚王所在的遥里部,狂奔而去。

  而莫贺连平不知道的是,在战场的西侧十余里地外,有一男一女,正朝着平州方向而去,二人身上的服饰,不是部落的穿着,而是和汉人一样的装饰。

  “以后你叫云娘,我叫安平,咱们就是逃难的牧民,奥质部的事,和咱们再没有关联,纥主……他的事,已经是过去了,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去汉人的地界,过咱们自己生活!”

第228章 草芥

  奥质部帐落内,那遍地的篝火,给了骁骑军极大的便利,无数的骑兵蜂拥而至,有人用槊将篝火甩向一旁的帐篷,引发熊熊烈火。

  大局已经不可逆转,奥质部的帐落内,战马奔腾,火光腾空而起,不可计数的牧民,在这一夜之间,尸横遍野。

  白乙保运气很不错,没有在混战中阵亡,其实说起来,白乙保根本没接触到骁骑军,前方大量的骑兵溃散,白乙保虽不懂为何败的这么快,但他也很机灵,跟着大家伙,一块逃散。

  有些牧骑在惊慌失措下,逃离战场,但更多的人,却是返回帐落,因为在那里,还有自己的家人。

  白乙保纵马疾驰,逃回了自己的帐篷中,白乙保跳下马,连马缰都来不及拴,便匆匆入帐。

  此时他的妻子,正抱着两个孩子,蜷缩在角落中,喊杀声震耳欲聋,妻子瑟瑟发抖,两个孩子也是满脸泪痕,但却不敢发出哭声。

  “走!快走!”白乙保急声道。

  妻子有些脚软,但还是拉扯着两个孩子站起来,白乙保心中,心急如焚,一手拉住妻子,一手拽起一个孩子,连拉带拽的拖出帐篷。

  此时映入眼帘的场景,让白乙保有些失神,原本宁静祥和奥质部,已经变成了人间炼狱,大量的帐篷被大火吞噬,无数妇女,孩子的哭嚎声,一刻不停的钻入白乙保的耳朵中。

  “走!走!”白乙保一边催促,一边去牵马。

  这时,他的妻子忽然喊道:“那牛羊呢?帐篷呢?我们要去哪?”

  妻子的话,让白乙保脚步停滞了一下,但随即,他转过头,低声道:“先跑出去再说!”

  待把孩子,妻子扶上马后,白乙保正要跨上马背,便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此人正是自己的好朋友,此时正朝着自己疾驰而来。

  白乙保眼神一亮,刚出声喊了一句,一支利箭便从好友的脖颈处横穿而去。

  好友一句话都没说出口,手松开马缰,人朝着斜后方,跌落马下。

  “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一声声有些蹩脚的奚话,从一些幽州骑兵的口中响起。

  白乙保眼见幽州骑兵越来越多,他又看了看惊魂未定的妻儿,咬了咬牙,疾步上前,把妻儿又从马上抱了下来。

  跑很可能会死,就是跑出去了,失去了马匹,牛羊这赖以生计的财产,最后的结局怕也是凄惨的。

  若是别的部落进攻,恐怕白乙保就会放弃一切,先带着妻儿逃命,但这是幽州兵,汉人的骑兵。

  虽然汉人骑兵征讨胡部时,行事也很霸道,但是比起部落之间的兼并战争,却又温柔了许多。

  部落兼并,像白乙保和两个孩子,有很大概率都会被杀,因为自己的两个儿子,在今年,已经高过车轮了。

  看着骁骑军冲入奥质部的帐落内,李旋化知道,这一仗已经宣告结束,胜利属于幽州,剩下的只是善后的小事。

  李旋化是知道大帅的想法,想要更多的人口,来给他提供赋税,因此,这一战,在胜利之后,并未将所有的精壮屠戮,而是一户一户的全部安排人,押送到后方。

  李旋化只负责打仗,至于这些人口被送到后面去,是要怎么安排,那就和他无关了,不过,李旋化稍微想了想,就觉得头疼。

  这帮人,种地的水平又不高,还得垦荒,挖水渠,在赋税收上来前,还得养着这些人,按李旋化的估计,大帅这笔生意,做的其实也不是那么划算。

  但好在收获了这么多牛羊,马匹,这一战打到现在,已经是有得赚了,就是不知道大帅想打到什么地步。

  现在是很轻松,要是继续进兵的话,那就得打到柳城旧址去,在那边放牧的,基本上都是杂胡,奚人势力最大,但也有一部分契丹人,靺鞨,粟特人,这些散乱的部落,威胁并不大,就是路途远了些,后勤补给的压力,大了点。

  只是继续进兵,奚王很大可能会聚集整个奚族的力量,前来阻止幽州军夺回营州,这些散乱的部落,那每年都会上供部落一半的收获,这么一大笔财源,奚王怎么可能会放弃。

  李旋化摇摇头,不再想着这些事,战略上的事,自有大帅决定,眼下大帅卢龙镇节度使的位置,已经是坐的稳稳当当了,处理完这一战的后续,得赶紧写封家书,让侄女赶紧回幽州。

  府上的那个四娘子看起来是越来越得大帅的欢心,而且现在那个女子也怀孕了,得赶紧让侄女带着孩子回幽州,让大家都看清楚,谁才是幽州的主母。

  “牛羊都登记在册,把健壮的马匹和老马,驮马,分开安置,不要混在一起。”

  “斥候都撒出去,最少要前出三十里,看有无敌踪。”

  “人都集中看管起来。”李旋化一道道命令,脱口而出。

  这一场战事,稀松平常,奥质部已经成了历史,想来周边的小部落,应该会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老大。

  随着命令下达,一群又一群的牛羊被驱赶走,健壮的马匹也被拉走,有些牧民眼见自己的财产就这么被掠夺,因此,试图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骁骑军虽然都知道,大帅想要更多的人口,来提高赋税,因此,这一战,并未大肆屠戮丁壮,但这并不代表这些武夫是个软柿子。

  见战败者还敢站起来说三道四,一个骁骑军的军卒,大踏步上前,一刀便将阻拦者砍翻在地。

  白乙保亲眼见到这一切,他只能紧紧的把妻儿抱在一起,不敢有丝毫的举动,他的小儿子看见家中的羊群被驱赶走,低声对父亲说道:“阿主,羊都被赶走了!”

  “不要说话,闭嘴!”白乙保低声说了一句,并用力把孩子挤在一起,生怕孩子有什么举动,到时引发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战争一旦开启,那么对败者而言,是残酷的,乱世之民,命如草芥,这句话,并非虚言,而是切切实实的至理名言。

  (注,阿主,是奚人,契丹人称呼自己父亲的意思)

第229章 诏讨李克用

  陈从进坐在帐中,品尝着面前的食物,不同于平日的吃食,偶尔吃一下奚人的食物,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李旋化突袭奥质部大胜的消息,已经传到陈从进的耳中,虽然没能擒杀奥质部头人,但是奥质部受到如此打击,已经可以称的上覆灭了,逃出一个光杆司令,对陈从进而言,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这一仗,所获颇丰,俘虏壮丁四千余人,妇孺一万六千多,牛羊驴驮马等牲畜二十余万头,健壮的马匹万余匹。

  奥质部一灭,定然给了周边部落一个极大的震慑,现在进行安抚,肯定是无往而不利。

  战事进行到这里,比陈从进原先所设想的,要快了许多,眼下摆在他面前的,是要不要继续进攻,夺回柳城故址。

  陈从进的纠结并未持续太长,在奥质部的战利品,被陆续运往后方时,长安传来的两道消息,让陈从进暂时打消了继续进攻的念头。

  第一道消息,是祸乱中原多年的农民军领袖王仙芝战死黄梅。

  王仙芝自江陵兵败后,乾符五年正月六日,在申州被曾元裕击败,损失二万余人,曾元裕穷追猛打,于二月初,大破义军于黄梅,曾元裕杀农民军五万余人,并阵斩王仙芝。

  王仙芝死后,其首级被曾元裕送往长安,朝廷大喜,擢曾元裕为平卢节度使(又称淄青节度使),镇守青州。

  王仙芝被杀,农民军声势大减,但祸兮福所倚,王仙芝一死,黄巢顿时成了农民军的唯一领袖。

  农民军将领尚让率余众归黄巢,此时的黄巢正在急攻毫州,得知王仙芝已死,黄巢自称黄王,改年号为王霸,称冲天大将军,置署官僚,正式建立政权。

  一听这年号,就是王霸之气十足,上下五千年,敢起这个年号的,也就黄巢独一份了。

  而等二道消息,也是从长安传来的,李克用杀段文楚后,上书朝廷,请授大同军使,但是朝廷不许。

  这个时候,振武军节度使李国昌上书,表示,乞朝廷速除大同防御使,若克用违命,臣请帅本道兵讨之,终不爱一子以负国家。”

  李国昌的这道奏疏,大义凛然,可惜,这话也骗不了朝廷,当即下令,命李国昌劝说其子李克用,并表示可另任李克用为它官。

  同时调司农卿支详为大同军宣慰使,太仆卿卢简芳为大同防御使,要求李克用迎候如常仪。

  李国昌犹豫不决,不知是该反,还是同意朝廷的要求,到了四月初,也就是陈从进刚刚从平州出兵,征讨奚人时,朝廷又改调大同防御使卢简芳为振武军节度使。

  原振武军节度使李国昌则被替换到大同担任防御使,这个命令,很明显的看出,朝廷对李国昌很是不满。

  而这其中的缘由,便是在咸通十三年时,李国昌杀了朝廷派去的长使,朝廷不满,于是便调其去大同担任防御使,李国昌表示,我有病,去不了,这么扯淡的理由,朝廷也拿李国昌没办法。

  朝廷旨意下达后,李国昌知道骗不了朝廷了,于是毁制书,并杀了朝廷派往振武军的监军,父子并据二镇,已成了事实。

  虽然朝廷尚未正式下诏征讨李国昌父子,但陈从进认为,这场仗铁定打,朝廷要是这样子都不打,那真的是威望扫地了。

  况且,朝廷刚刚砍了王仙芝,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李国昌父子在这个节骨眼上,先杀段文楚,再毁制书,杀监军,能干的不能干的,全干了一遍。

  此时已经是四月底了,陈从进估计,朝廷下诏诸镇共讨李国昌的诏书已经在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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