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从军行 第212节
而且,引水后,会很容易引发疫病,普通百姓肯定是伤亡惨重,河东军家眷可都在晋阳城中,那到时候,河东军定然是极为仇恨陈从进,因此,这招是迫不得已而为之的毒策。
光启二年,五月中旬,幽州军中已经打造了不下六十架配重式投石机,大量的民夫,每日从吕梁山一带,开挖石块,用已投石机的消耗。
而且这些投石机用久了,大臂也会开裂,折断,因此,时不时就需要更换,维修。
至于其他的攻城器械,更是数不胜数,军中诸将不时询问陈大帅,何时发动强攻。
陈从进皆言,再砸两天。
此时,在晋阳城中,特别是东城一带,城楼都被摧毁了,便连城墙的垛口,也基本被砸的坑坑洼洼,很多地方的城墙垛口都被砸平了。
城墙附近的民宅也是被砸的惨不忍睹,刚开始的时候,晋阳东城的城墙上,还是布满了守军,砸了两三天,张彦球眼看城外幽州军基本上没动静。
于是,城头上的守军,数量越来越少,砸了四五天后,整个东城城墙上基本上就剩下望风的人。
陈从进见状,心中一动,觉得是时间打一仗了,但是,为了迷惑守军,陈从进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内,不时在城外集结大军。
等张彦球紧张兮兮的把守军都调上来的时候,投石机便来上几轮齐射,直砸的河东军横尸遍地。
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调射,瞄准,这些负责操作投石机的士兵,那可都变成老手了。
如此反复两日后,陈从进再故伎重演,张彦球就不上当了。
为了哄骗张彦球,陈从进又换了一招,步军真的开始推着攻城器械往前压,张彦球以为这次幽州军来真。
于是,再次把河东军调上城,结果,陈从进这次,依然是虚晃一枪,把河东军砸的是哭爹喊娘的。
这一操作,把河东军打懵了,便连幽州诸将,以及王卞,白义诚等人给看的目瞪口呆,这仗还能这么打。
而挨打的张彦球,气的破口大骂,直骂陈从进毫无英雄气概,战场厮杀,勇气也,岂有如此反复戏耍。
因此,张彦球下定决心,只要护城河不填平,他绝不再上当。
光启二年,五月十八日,陈从进又折腾了一回,发现确实骗不了张彦球后,于是,假戏真做,下令进攻,以盾车,洞车为掩护,填平晋阳东面的护城河。
第443章 天使抵达
填平护城河,这个工作量还挺大的,大军齐上阵,密密麻麻的盾车,洞屋作为掩护填河的工具。
城上望风的守军眼见这回幽州军来真的,于是连忙向城下告急,张彦球也冒着石弹的危险,上城一观。
这么大规模的动静,显然不可能是在玩虚的,于是,急调守军上城。
这段时间的挨砸,也让守东城的河东军个个心里都憋着一把火。
此起彼伏的号令声,在晋阳城上传开,而此时,洞屋,盾车还未接近城墙,远处的投石机又来了一轮齐射。
数十枚的石块,翻滚着,呼啸着飞向晋阳城头。
“娘的,还来!”
“这帮狗东西不会又是诓骗老子的吧!”城楼上的守军见状气的破口大骂。
经过改良后的投石机,射程距离,以及威力是增加了,看起来也是蔚为壮观,但是威力还是有限的,石头是把城墙砸的坑坑洼洼,都将把垛口砸平了,但是依然是砸不烂厚实的晋阳城墙。
不过,这一轮,城墙上布满了守军,只要石头落到城墙上,碰之立死,触之立伤,只要见到此等场面的人,无不面色发白,惊惧不已。
“快,把尸体拖下去!”
“把车弩拉上城头……”
“敌近三百步,放!”
瞬间,一架车弩的弩箭,如奔雷般飞向攻城的幽州军,一辆正在行进的盾车,直接被弩箭击中,击中的位置,立刻四分五裂,木屑飞的到处都是。
而在盾车之后的士兵,民夫,中三人瞬时穿胸而过,毙命当场。
车弩威力大,精度也尚可,就是上弦时间慢了些,本来这些车弩是安装在城头的,但奈何幽州军搞了个新型的投石机,射程大大增加,直接在车弩之外,发射石弹。
在损毁了两架车弩后,张彦球急忙命人将东城上的所有车弩都暂时拆下来,移到城下。
随着填河的大部队逼近城上弓手的射程内,晋阳城上的守军,纷纷举箭射击,以求多杀伤敌军。
而随着距离的逼近,一些盾车开始停下,盾车后的士兵,也举起弓箭,向着城头还击,用来掩护填河民夫的作业。
一时间,沙土,石块,木头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往里扔,车声,号子声混作一团,烟尘滚滚漫过河岸。
城上有城墙庇护,比起盾车的掩护,要强一些,虽说垛口塌了很多,但是居高临下,守军依然有优势。
负责填河的民夫,不少人未及掷出沙土,便被射中,或栽进护城河中,或倒毙于路上。
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无论什么时代,这句话,都是至理名言。
城上城下,箭矢交织,城上也不时有守军中箭倒地,而河沿上,诸多受伤的民夫,倒在地上,惨叫声不断。
前队士卒几人一队人顶着盾牌,头缩在盾后,用力拖拽伤者往后退,方才的喧嚣竟被惨叫声压下几分。
负责进攻的静塞军将官见状,厉声喝令:“勿退!续填!”
又命后排洞车前移,继续填河,俗话说愚公移山,万千的人力填护城河,又怎么可能填不平。
及至黄昏,方才罢兵,按诸将估计,护城河最多再填两天左右,就能填平,届时登城云梯,攻城塔就能上去了,唯一的问题便是这晋阳城太高了。
城一高,云梯就得加固,底盘及臂杆都要加粗,相应的拖拉器械的人力就要增多,伤亡率肯定要高一些。
就为了寻找到足够粗壮的木头,幽州军派出了大量的人力,上吕梁山上的林中,伐木取料,而这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当然,负责伐木的只是艰辛了些,比起上阵填河还是要幸运一些。
看着那四丈高的城墙,诸将一想起等下要登城,头皮都有些发麻,这可比当初义昌清池城可是高出一半了。
就是上头没人射箭,没人扔石头,光是爬上去,恐高者怕是都会脚底发软。
填河归填河,但真让陈从进下定决心强攻,恐怕还真是心有惴惴。
而就在次日,填河作业进行至午后时,斥候急报,朝廷遣翰林学士张濬,作为传诏使者,抵达军前。
陈从进略微有些诧异,朝廷这是看不上自己了,上次还派了宰相郑昌图作为使者,这回直接下降成翰林学士了。
不过,不管是宰相还是翰林学士,陈从进觉得,这些人都是传声筒,真正的大事,那是一个都决定不了。
陈从进也没下令大军停止进攻,亦或是摆香案迎接,因为不用猜都知道,这封诏书,一定是让自己退兵的,这对陈从进来说,那就是乱命也,不可奉诏。
约等了小半个时辰,张濬才姗姗而来,眼见战场上,杀气冲天,再见一人背着手目视战场,身边簇拥了大批披甲执锐的武夫。
张濬的脸色有些难看,跋扈的武人,由此可见一斑,面对天使,视若无睹,而周边的武夫,也无一人对自己有敬畏之心。
待张濬走近了些,陈从进扭头一看,笑道:“这位就是张学士?”
张濬回了个笑颜,恭敬道:“下官拜见武清郡王。”
见过礼后,张濬直起身子,随即语气一肃,说道:“圣人有旨意。”
“战事甚急,圣人有旨意,张学士直接念便是。”
听着陈从进的话,张濬观其模样,显然是没打算摆香案,不过,张濬也知道如今的武人,早已跋扈至极。
于是,张濬直接宣读旨意,旨意很长,大意上,就是调和陈从进和郑从谠之间的矛盾。
什么二人皆为国之干臣,大唐柱石也,当同舟共济,罢兵休战。
什么兵戈骤起,徒伤将士,非朝廷所望,武清郡王,宜速敛兵还镇,勿再相逼,郑从谠亦当释怨,以大局为重云云。
其实,真要论起来,陈从进和郑从谠之间,根本就没有私怨,郑从谠安安静静的镇守河东,主动挑起争端的,反而是陈从进。
而攻伐河东,那就是藩镇武夫扩张实力的本能,这并非是一道轻飘飘的旨意,就能解决的。
宣旨过后,张濬抬眼望向陈从进,静待其回应。
第444章 罢官削爵
陈从进听完旨意后,本想再回一句,此乱命也,臣不奉诏。
但是转念一想,觉得这句话上回郑昌图来的时候,自己说过了,现在再说,似乎没什么新鲜感。
于是,沉吟片刻后,陈从进缓缓说道:“圣人有旨,身为臣子,自当谨遵皇命。”
只是说了一句场面话后,陈从进话锋一转,又道:“然,郑从谠据河东以来,政令苛急,民怨渐生前日,本王遣使入城,彼辈却以“问鼎”相诘。
其言语间尽是猜忌,视臣如寇仇,若是朝廷能换帅,本王立刻罢兵,回返幽州。”
张濬闻言一愣,他对此行的结果,是持悲观态度的,万万没想到,陈从进如此好说话。
朝廷本来就有更换河东节度使的想法,其原因就是郑从谠年纪太大了,况且此人乃文臣,难以与幽州相抗衡。
若是陈从进只要这个条件,那这事,还真有的谈。
于是,张濬脸色一喜,忙道:“下官可速遣快马,回报朝廷,但这段时间,还望郡王暂且罢兵。”
张濬话音刚落,却见陈从进摆摆手,道:“张学士心急了不是,本王话还没说完呢。”
“郡王请说。”
陈从进斟酌了一下语气,他本来想着直接让朝廷加授自己为河东节度使,但是转念一想,如此一来,一人身兼两大镇的节度使,朝廷肯定不同意。
“这个河东节度使,本王心中,有个人选,颇为合适。”
张濬闻言,心中一个咯噔,显然,自己刚刚是高兴早了,不过,张濬还是想听听陈从进给的人选,究竟有多离谱。
于是,张濬缓缓说道:“郡王请说!”
“雁门节度使王猛,此人勇悍果敢,无疑是河东节度使,最为合适的人选。”
张濬还没反应过来,在一旁看热闹的王猛听后,高兴的嘴都咧起来,大声道:“大王,我就知道,我才是大王心中,最喜爱的人!”
张濬关压根不理会王猛,这个人选,和直接把河东送给陈从进又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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