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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从军行 第41节

  朱有容喃喃自语道:“陈从进,无名之辈,但却是此人,竟然让我从这纷乱的局势时,荣登节帅之位,罢了,区区一个妫州刺史,给他便是了!”

  随后朱有容不等朝廷回复,径直以卢龙节度留后之令,迁妫州刺史郑蕴瑭为藩府观察支使。

  郑蕴瑭不像当初的张允皋,以刺史之位,兼领静塞军使,而郑蕴瑭就是单纯的妫州刺史,并没有兼领清夷军使之职。

  当然,名义上刺史任免,必须是由中央朝廷来决定的,但实际上,到了这个时间段,一般情况下,朝廷很少驳回节度使的奏疏,特别是河朔三镇。

  毕竟,如果驳回了节度使的要求,改由朝廷委派官员,按照这个时代武夫的个性,那么很有可能,某地新任刺史,还没上任,便死于盗匪之手,至于是不是真的盗匪,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不过,无论如何,天下藩镇中,想要迁任一州刺史,还是需要朝廷的制书,印信,官服,旗牌等一干物件,否则的话,那就是违法的。

  在朱有容看来,换个妫州刺史没什么难度,唯一有点麻烦的,便是清夷军使李怀宣了,此人在张允伸时期,就已经是清夷军使了,他可是幽州镇中,有名的老将。

  朱有容有些头大,陈从进嘴一张就要清夷军使,要是不给,他肯定不退出幽州,想到这,朱有容忍不住暗骂道:“贼厮,占了个南门,还真就把老子拿捏的死死的!”

  想了半天,朱有容也没想出什么好法子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将调任陈从进为妫州刺史的文书,差人送往南门。

  幽州城头变幻大王旗,死的有大将,有军士,还有无辜的百姓,陈从进那日在朱有容等人的面前,夸口言入城乃是救幽州百姓于水火之中,但其实在陈从进的心中,他明白,幽州这一场乱事,就是自己搞出来的。

  陈从进来到这个世上这么些年,在军中,不可避免的被周围人所影响,但是他的内心中,依然无法心安理得。

  想当初,刚刚从军时,半路上遇匪,那时的陈从进,身上仅有二十文钱,可他依然取出十文,赠予车夫。

  陈从进不禁扪心自问,他变了吗?不知不觉中,他为了自己,可以无视袭杀李茂勋之后所带来的后果,他的心,已经有所蒙尘了。

  可即便如此,就算时间可以倒流,再一次让陈从进选择,陈从进依然会踏出这一步,因为他知道,他不愿舍弃这一切。

  陈从进站在南门的城楼上,看着远处的夕阳,他喃喃低语道:“我终究是个自私的人啊!”

  而就在此时,一道兴奋的声音传来,原来是李丰接到文书后,兴奋至极,脚步匆匆,人未至,声音先到了:“都将!都将!你要当使君了!!”

  李丰那大嗓门搅乱了陈从进的沉思,他转过身去,看着李丰三步并作两步的样子,忍不住骂道:“急急躁躁的,慢点!”

  随后陈从进伸手,接过文书,朱有容的文书,和朝廷的自然不一样,没那么标准,上面只是说授陈从进为妫州刺史,倒也加盖了节度使印信。

  见陈从进看完信后,李丰气喘吁吁的说道:“听说,留后已经上表朝廷,擢升了一大批军将,都将的名字,定然也在里头。”

  陈从进又仔细看了一遍文书,脸上并未露出笑容,反而是一脸严肃。

  而就在李丰说话之时,王猛,郭崇景,向元振几人也听到了,陆续围了上来,陈从进见状,将文书递给众人。

  众人之中,只有郭崇景,杨匡二人识字,杨匡看后,一脸喜色的对王猛等人说道:“好事啊,留后擢升都将当妫州刺史看!”

  “好好好!”

  “想不到,都将竟然有一天能当上使君了,那是不是和当初咱们在渔阳的时候,和那个张允皋的官一样大啊?”张泰好奇的问道。

  郭崇景摇摇头,回道:“不一样,张允皋兼领静塞军使,这份文书上,少了个清夷军使。”

  王猛闻言,骂道:“娘的,这不是出尔反尔嘛!”

  陈从进这时看向郭崇景,沉声道:“崇景,我看,你还是要再去一趟衙府,问问朱留后,这是什么意思!”

  ……………………

  郭崇景又一次来到衙府中,在军士通报时,郭崇景在衙府外,看到了大批的民夫,抬着石块,砖木,陆续的走入府内,郭崇景心中疑惑,遂走向守门军士,拱手问道:“兄弟,这是出了什么事?”

  那军士却眼皮也不抬一下,仿若未闻,郭崇景讨了个没趣,正徘徊间,恰好见通报之人踱步而出,对着郭崇景说道:“请随我来。”

  走入府中,从外堂,到内院,此时,朱有容正站立此处,郭崇景这才看到,原来那些民夫,是过来填埋地道的。

  看到郭崇景来了,朱有容微微一笑,抬手示意郭崇景近身。

  郭崇景来到朱有容身侧,刚刚行礼,还未开口说话,便听到朱有容意有所指的说道:“这条密道,某查了许久,才知道原来是张仲武所修,可惜了,他修了,没派上用场,倒让幽州起了一场祸事!”

第88章 定局

  朱有容话外之意,便是若无此密道,幽州就不会出这一摊子乱事,闻听此言言,郭崇景心中暗自腹诽:“若非都将杀了李茂勋,你又怎么可能当上卢龙节度使。”

  心中的想法,郭崇景自然不敢说出口,而是略微奉承的说道:“由此可证,留后为节帅,乃天意也。”

  朱有容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天意?你可真是个妙人啊。”

  笑完过后,朱有容收起笑容,沉声道:“你那位都将,派你来,所为何事?”

  郭崇景拜而答道:“都将心中有惑,留后擢升陈都将为妫州刺史,但不知清夷军使之位…………”

  说到这,郭崇景停住了话头,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朱有容自然听的懂,他略一沉吟,随即回道:“清夷军使李怀宣,在军中颇有威望,无故调离,恐生变故,不如,陈都将可先行上任妫州刺史,如何?”

  郭崇景心底一沉,他不知道朱有容说的,是不是真的,亦或是他不想将清夷军使之位交于陈从进。

  此事太过重大,郭崇景不敢擅自做主,随即以需要回禀都将为由,匆匆告辞。

  郭崇景不敢停歇,匆匆赶回南门,并将此事告知陈从进。

  陈从进闻言,心中暗骂,娘的,这年头,想办成一件事,怎么这么难,上任妫州刺史,但是少了一个清夷军使的头衔,对陈从进而言,确实影响重大。

  就在此时,王猛匆匆走了上来,对着陈从进低声道:“都将,当初前营指挥,赵文铨来了,想要见一见都将。”

  陈从进点了点头,正要离去,王猛这时又有些迟疑,陈从进见状,皱着眉头道:“要事说事!”

  王猛凑近了些,低声道:“都将,纳降军走了,放归俘兵,而且一些散避乡野的军士也陆续回返。”

  “这事我知道了,有什么问题?”

  王猛应道:“都将,现在回来的,不只是军卒,还有很多军将,经略军的,雄平都的,还有平州军的,这些军将都在试图将自己手底下军卒重新归建。”

  说到这,王猛语气严肃,对陈从进又道:“都将,这事,不能掉以轻心啊,咱们手底下的军士,都有些不适从,若非都将刚刚厚赏,怕是现在,已经有很多人离去了。”

  陈从进骤然聚兵,崛起之速,已经足以让人瞠目结舌,但崛起太快的弊端,便是他没有自己稳定的基本盘,五千军卒,几乎都是因势而聚在一起,现在幽州眼看就要安定了,这个势,也就荡然无存了。

  陈从进知道,这件事,必须马上解决,时间拖的越久,军心更加不稳,至于解决方案,也很简单。

  如今妫州刺史的命令下来了,他要去妫州当老大了,底下的军士,愿意跟自己的,自己就带走,不愿意的,想待在幽州的,那陈从进也不强求。

  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陈从进固然可以强行将军士都带去妫州,但是如此一来,自己在军中树立爱兵的形象,就会受到极大的伤害。

  而且很大概率,行军途中,定然有人不愿去妫州,就算陈从进可以把人抓回去,以军法惩戒,但如此一来,大伤军中士气,所以,还不如让大家自己选择,这样对所有人都好。

  或许有人说,如此过于软弱,手下的军队是最重要的底气,军队数量越多,别人也就更畏惧。

  只是,现在陈从进手下的军士,来源复杂,有原雄平都的,有经略军,有平州军,跟一锅大杂烩似的,也就是陈从进统率的时间不长,而且说的话基本上都兑现了,赏赐也到位,换做别人,指不定部下就星散了。

  赵文铨是陈从进当初在前营时的老上司,他要见自己,陈从进总不能不见,到时候指不定会被人编排成什么样。

  见了面后,赵文铨对陈从进如今一跃而起,表示夸赞,只是言语中,难免露出羡慕之意,陈从进也说,若是赵文铨愿随自己去妫州,那他是极为欢迎,只是这个提议,被赵文铨所拒。

  赵文铨来寻陈从进,其核心目的,便是希望陈从进能替他,向朱有容美言几句,对此,陈从进拍着胸口,表示没有任何问题。

  赵文铨听后,心满意足的离去,只是,陈从进心中一叹,此人不知细情,若是自己开口,怕是更不会得朱有容信任。

  不过,陈从进当初在前营,赵文铨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恩惠,既然他开口了,陈从进也愿意随口向朱有容提一嘴,至于结果如何,那跟他也没有什么关系。

  陈从进知道眼下的局势,也已经容不得自己再拖下去,正所谓,夜长梦多,时间拖的越久,自己的风险也就越高。

  随后陈从进召集众人,商议前往妫州一事,众人议论纷纷,王猛一个劲的说朱有容不守信云云,其余几人,也是纷纷附和。

  而郭崇景则是沉声道:“都将,就算不能夺取清夷军,那妫州团练守捉使,也要握在自己手中!”

  团练守捉使,负责一州的乡兵团练的军事长官,有了这个职衔,陈从进便可调动州中所有的乡兵。

  陈从进点了点头,对郭崇景吩咐了几句,郭崇景点点头,随即匆忙离去。

  陈从进让郭崇景可以不强求清夷军使职,但要让他以妫州刺史兼任雄平都都将,以及妫州团练守捉使,并索要一批钱帛。

  郭崇景又一次求见朱有容,这几天时间,郭崇景跑衙府跑的很勤快,守门的军士看着郭崇景脸都熟了。

  对于陈从进的要求,或者说交易,朱有容当即应允,如今大事已定,陈从进还待在南门,着实是让朱有容感到喉咙有根刺一样,现在陈从进退了一步,朱有容也不想再节外生枝。

  七月十日,朱有容正式以卢龙节度留后之名,擢升陈从进为妫州刺史,妫州团练守捉使,而陈从进身上的权知雄平都都将之职,在文书中,并没有提及,既没有让陈从进直接转正,也没有让他卸下这个都将之职,仿佛就当没有这回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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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就任

  新任节帅的命令下来了,摆在陈从进眼前的事,便是让手下五千军士抉择,其实,陈从进心中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愿意跟自己走。

  但是陈从进知道,无论人数多少,愿意跟自己走的人,那就是将来自己在这个时代,最重要的根基。

  随着陈从进将自己要去妫州上任一事,告知全军,军中一时间,议论纷纷,要留在幽州的人,那是心中早就做好了决定,但是即便是早已决定留下来的人,也是对陈从进深有好感,这年头,勇武过人,说话算话,爱惜军卒,而且还不强迫他们的军头,很少。

  经过统计,五千余军士,最后留下来,愿意和陈从进一同去妫州的,有两千八百六十人。

  这么多的军士愿意跟着自己,这让陈从进心中还是很开心的,当然,这并不是说离开之人,便是负心忘义之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盘算,亦或是难处。

  跟随自己最多的,是原雄平都的军卒,其次是原经略军,人数最少的是平州军,当然,这也能理解,平州军当初是跟着张公素来幽州享福的,现在张公素已经是过眼云烟了,除了少数还想跟着陈从进博富贵,很多人都思乡情切,想回平州。

  而经略军也是同理,很多人的家眷都在幽州内外,不愿意离开家乡,前往妫州,毕竟这次不像打仗,这是要长驻妫州。

  当初跟随陈从进从密道袭杀李茂勋的八十六人,无一人离去,就连从潞城一路退往幽州的一千四百余军士,也只有少数军卒离开。

  对离开的人,陈从进招呼大伙吃了顿散伙饭后,随后重新整编军队,在这个时候,这支新编的雄平都已经犹如白纸一般,任由陈从进随意泼墨。

  大军整顿了两日时间,新编雄平都两千军卒,另设辎重营,人数八百余人,编制齐全,只需磨合一段时间,便是一支可战之兵。

  雄平都中,很多人家乡都是在渔阳附近,不少人想要将这段时间的赏赐钱帛,寄回乡中。

  陈从进知道军士有这个需求,想了想,决定遣人运送钱帛,家书前往渔阳,至于家乡在平州的军士,那实在是路途较远,没办法派人护送,只能花些钱,用幽州驿站的通道。

  随后陈从进遣张泰,率两队军士,一百人,护送钱帛,家书,前往渔阳,钱其实每个人寄回去的并不多,不过架不住人多,单单钱就有三千多贯,绢帛一千两百多匹。

  而在临行前,陈从进嘱咐张泰,途中一定要多加小心。

  张泰则神情肃穆,抱拳道:“都将放心,这都是军中兄弟的卖命钱,某便是死,也不敢有半点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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