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白粥,我成了大贤良师 第106节
前路,似乎更加迷雾重重,杀机四伏。
林墨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他必须活下去,带着左慈和赵六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弄清楚真相,才能为死去的弟兄报仇,才能完成那尚未完成的使命。
他撕下衣襟,开始为赵六包扎伤口,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了西方。
昆仑墟……那里,是否真的有所有的答案?
第193章 绝地孤影
隐蔽的山洞内,弥漫着血腥与草药混合的苦涩气味。洞外,西凉骑兵搜山的呼喝声与马蹄声时远时近,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刃。
左慈盘坐于地,面色如金,气息微弱如同游丝,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异常艰难。精血遁术的代价远超想象,他不仅法力耗尽,更伤及了修行根本,若非根基深厚,恐怕早已魂飞魄散。
赵六躺在冰冷的石地上,断臂处已被林墨用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和撕下的衣襟紧紧包扎,但失血过多让他脸色惨白如纸,昏迷中仍因剧痛而时不时抽搐。能否熬过这一关,犹未可知。
林墨靠坐在洞壁旁,体内新旧伤势交织,内腑如同火烧,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全身的痛楚。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耳中捕捉着洞外的每一丝动静,大脑飞速运转。
胡车儿的西凉骑兵出现在崤山深处,绝非偶然巡查。此地偏僻险峻,并非战略要冲,更非商旅通道。他们目标明确,行动迅捷,显然是带着特定任务而来。联想到之前荒村邪祀、洛祠暗面,以及吉平遗物指向的洛水之源……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林墨脑海:
西凉势力,很可能也与“星骸”或其信徒有所勾结!甚至,他们本身就是冲着“钥匙碎片”而来!
韩遂、马腾雄踞西凉,地处边陲,与异族接触频繁,若被“星骸”的力量诱惑或渗透,并非不可能。他们派胡车儿这样的悍将深入崤山,要么是为了夺取刚刚现世的密钥碎片,要么就是在洛水源头进行着某种不为人知的阴谋!
自己一行人,不过是恰好撞破了他们的行动,成了必须被清除的目击者。
想通此节,林墨心头更沉。前有“虫鸟暗纹”虎视眈眈,后有西凉骑兵围追堵截,自身实力折损殆尽,真正陷入了十面埋伏的绝境。
他看了一眼气息奄奄的左慈和昏迷不醒的赵六。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山洞并非久留之地,西凉人搜山经验丰富,找到这里只是时间问题。
但带着两个完全失去行动能力的人,如何能在骑兵的围捕下逃脱?
林墨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剧痛和心中的无力感。他尝试沟通体内新融合的密钥碎片。与之前的核心密钥相比,这枚来自龙吟涧的碎片更加“安静”,它没有带来强大的力量感,却让他的感知变得更加敏锐、更加贴近自然。
他闭上眼睛,将心神沉入这种奇异的感知状态。渐渐地,周围的一切仿佛变得更加“清晰”——岩石的冰冷、泥土的湿润、空气中微弱的气流、甚至远处溪流的水声、以及……更远处,那些西凉骑兵身上散发出的、与崤山清灵之气格格不入的铁血煞气,都如同波纹般反馈到他的意识中。
他“看”到三股较大的煞气团正在山谷中移动,每股约二三十骑,呈扇形搜索。还有几股较小的煞气,应该是分散的斥候。他们搜索的重点,集中在洛祠周边以及几条主要的下山路径上。
有一条路……
林墨的感知锁定在一条极其隐蔽的、并非路径的路径上——那是一条干涸的古老河道,被茂密的灌木和藤蔓完全覆盖,从半山腰蜿蜒而下,避开主要峡谷,最终汇入一条更小的、地图上未曾标注的溪流。因为植被太过茂密且地势险峻,西凉骑兵的搜索网在这里出现了明显的疏漏。
唯一的问题是,这条“路”极其难行,甚至不能称之为路,需要攀爬、钻行,对于健康之人尚且艰难,何况他们三个伤兵残将?
没有其他选择了。
林墨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挣扎着站起身,先走到左慈身边,低声道:“左慈先生,我们必须立刻离开。我发现一条隐秘路径,或可避开搜捕,但路途艰险……”
左慈缓缓睁开眼,眼神虽然疲惫,却依旧清澈。他看了看林墨,又看了看昏迷的赵六,微微颔首,声音细若游丝:“贫道……尚有一丝余力……可自行……小友……顾好……赵壮士……”
林墨知道这是左慈不愿拖累自己,心中感动,也不再矫情。他撕下更多衣襟,结成两条布带,一条将左慈小心地负在自己背上,另一条则将赵六牢牢绑在身前。两人的重量压在他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几乎让他窒息,但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调整好呼吸,林墨如同背负着山岳,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出了山洞,融入了崤山浓密的雾气与林木之中。
他避开所有看似好走的山路,凭借着密钥碎片带来的敏锐感知,如同最老练的猎人,在根本没有路的山林间穿行。荆棘划破了他的衣衫和皮肤,尖锐的岩石硌得他双脚钻心疼痛,背负两人的重量让他每一步都摇摇欲坠。
汗水混合着血水,从他额头不断滑落,迷蒙了双眼。肺部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但他不敢停下,不敢休息,只能凭借着一股不屈的意志,机械地向前,再向前。
左慈伏在他背上,偶尔会勉力抬起手,拂尘微微摆动,拂开前方过于茂密的枝桠,或者以微不可察的法力,稍稍改变局部的地势,让林墨的脚步能稍微省力一丝。这已是这位重伤的老道,所能提供的最大帮助。
赵六在颠簸中偶尔会发出无意识的呻吟,生命的气息如同风中残烛。
不知走了多久,天色由明转暗,又由暗转明。林墨早已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全凭本能和那股微弱的感知指引方向。他记不清摔倒了多少次,又多少次挣扎着爬起。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煳,仿佛随时都会彻底陷入黑暗。
就在他感觉自己即将油尽灯枯,意志即将崩溃的边缘时,前方传来了清晰的、不同于洛水奔涌的潺潺水声!那是一条地图上未曾标注的、清澈见底的山间小溪!
他踉跄着扑到溪边,小心翼翼地将左慈和赵六放下,自己也瘫倒在地,贪婪地掬起冰凉的溪水,勐灌了几口,又小心地喂给昏迷的赵六一些。
清凉的溪水稍稍缓解了身体的灼热与干渴。林墨靠在溪边的岩石上,剧烈地喘息着,感受着全身肌肉如同撕裂般的酸痛。他回头望去,崤山那巍峨而压抑的轮廓已然被层层山峦遮挡。
他们……似乎暂时逃出来了。
然而,还不等他松一口气,怀中那新融合的密钥碎片,却突然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却带着强烈警示意味的波动!这波动并非指向追兵,而是指向……脚下的溪流,以及溪流流淌而去的、西南方向!
与此同时,左慈也挣扎着坐起身,望向西南,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
“不对……这条溪流……水汽中……隐有腥甜……似是……血煞之气……顺流而下……”
林墨心中一凛,强撑着疲惫的身体,俯身仔细嗅了嗅溪水。果然!在清澈的水汽中,夹杂着一丝极淡的、若有若无的铁锈般的腥气!这绝非山中野兽所能留下!
他勐地抬头,望向溪流的下游。密钥碎片的警示,左慈的判断,都指向那里。
难道……西凉骑兵的目的地,并不仅仅是崤山洛祠?在这崤山之外,洛水下游,还有更大的阴谋正在发生?
刚刚脱离虎口,却又仿佛撞入了另一张更大的罗网。
林墨看着气息微弱的左慈和昏迷不醒的赵六,又感受了一下自己几乎崩溃的身体。
前路,依旧生死未卜。
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走下去。不仅是为了求生,更是为了弄清真相,为了那尚未完成的使命。
他撕下身上最后一块干净的布条,蘸着冰凉的溪水,仔细擦拭着赵六额头因为痛苦而渗出的冷汗,眼神疲惫,却依旧坚定。
休息片刻,必须继续向前。沿着这条带着血煞之气的溪流,去往那未知的、可能更加危险的西南方向。
第194章 血溪溯源
溪水潺潺,带着那丝若有若无的血煞之气,如同一条隐形的毒蛇,在林墨心头缠绕。短暂的休息无法恢复多少体力,但危机感驱使他必须立刻行动。
他再次将左慈负在背上,用布带将赵六绑在身前。左慈的气息依旧微弱,但意识尚存,低声道:“小友……此去凶险……若事不可为……当以保全自身为上……”
林墨沉默点头,没有回答。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感受着新融合的密钥碎片带来的、与周遭环境更加紧密的联结。这联结让他能更清晰地感知到溪水中那缕血煞之气的流向,也让他对脚下的山路多了一丝本能的熟悉,避开那些特别湿滑或松动的区域。
他沿着溪流,向下游跋涉。这一次,不再是盲目逃窜,而是有目的的探查。密钥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触角,延伸向前,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不寻常的波动。
越往下游,溪流逐渐变宽,水势也稍显平缓,但那股血煞之气却越发明显,甚至溪水边缘的岩石上,都开始出现一些不正常的暗红色沉淀。空气中除了山林固有的草木泥土气息,也开始混杂进一丝令人作呕的、类似屠宰场般的腥甜。
途中,他们再次发现了人为的痕迹——不是西凉骑兵的蹄印,而是一些零乱的、带着泥土的脚印,以及被利刃砍断的荆棘枝条。看方向,也是顺着溪流而下。
“除了西凉兵……还有别人……”林墨心中警惕更甚。
又行进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隐约传来了人声!并非西凉兵的呼喝,而是一种压抑的、带着痛苦和恐惧的啜泣与呻吟,间或夹杂着几声粗暴的呵斥。
林墨立刻停下脚步,示意左慈噤声,自己则凭借密钥的感知和茂密林木的掩护,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向前摸去。
穿过一片低矮的灌木丛,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几乎冻结!
溪流在这里拐了一个弯,形成了一处相对开阔的河滩。而此时,河滩上竟密密麻麻地跪满了人!看衣着,都是普通的山民百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怕是有数百之众!他们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被粗大的麻绳捆绑串联在一起,许多人身上带着鞭痕,脸上写满了恐惧与绝望。
而在这些百姓周围,是数十名身着杂色服装、手持兵刃的凶悍之徒,看其打扮作风,并非正规军队,更像是……山贼流寇!他们挥舞着皮鞭和刀剑,呵斥着跪地的百姓,维持着秩序。
河滩中央,垒起了一个简陋的土台。土台之上,竖立着几根木桩,木桩上捆绑着几个奄奄一息、似乎是被抓来立威的百姓。更令人发指的是,土台一侧,堆积着一些残缺不全的人类尸骸,鲜血浸透了下方的泥土,那溪水中的血煞之气,源头正是于此!
而在土台最前方,一个身着黑色劲装、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头目,正手持一个诡异的、仿佛由人骨凋琢而成的号角,面向跪地的百姓,用一种狂热而残忍的语气嘶吼着:
“……能成为‘圣骸’降临的祭品,是尔等蝼蚁的无上荣光!待血祭完成,圣骸之力将涤荡世间,赐予我等新生与力量!反抗者,死!顺从者,或可留得一命,侍奉圣骸!”
圣骸?血祭?!
林墨瞬间明白了!这些山贼流寇,竟然是“星骸”的信徒!他们在此聚集如此多的百姓,是要进行一场大规模的血腥献祭,以召唤或增强所谓的“圣骸”之力!难怪西凉骑兵会出现在崤山,胡车儿恐怕不仅仅是来搜寻自己,更是为了与这些信徒汇合,或者监督这场献祭!
眼前这惨绝人寰的一幕,让林墨胸中怒火翻腾,几乎要压制不住冲出去的冲动。但他看着身后奄奄一息的左慈和赵六,看着河滩上那数十名凶悍的信徒和数百名毫无反抗之力的百姓,强行冷静下来。
硬拼,毫无胜算,只会枉送性命,连同那些百姓一起遭殃。
必须想办法破坏这场献祭!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整个河滩。信徒头目手中的骨制号角,似乎是仪式的关键。那些被捆绑的百姓,是待宰的羔羊。而信徒们虽然凶悍,但纪律松散,站位也并非无懈可击。
密钥碎片带来的敏锐感知,让他能清晰地“听”到那头目嘶吼时,骨制号角与周围环境中某种阴冷能量产生的共鸣。这号角,在引导、或者说在放大那股力量。
如果……能打断这种共鸣?
林墨心中一动,想起了龙吟涧中,那两条灵蟒对《洛书》残文的反应。这些邪祟之物,似乎对蕴含着天地正气的力量,有着天然的畏惧与被克制。
他尝试着,再次凝聚心神,勾勒脑海中那枚代表着“净化”与“清浊”的《洛书》残文。这一次,有了新密钥碎片的加持,虽然力量依旧微弱,但符文的凝聚变得更加顺畅,散发出的那股中正平和、涤荡污秽的意蕴,也更加清晰。
他不敢动用太大力量引起注意,只是将这一枚微型的、无形的净化符文,附着在一颗随手捡起的、棱角尖锐的小石子上。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看准那信徒头目再次举起骨制号角,准备吹响的瞬间,用尽此刻全身的力气和技巧,将手中的石子勐地弹出!
石子无声无息地划过一道微妙的弧线,并非射向那头目本身,而是精准地射向了他手中骨制号角的发声口!
“噗!”
一声极其轻微的闷响。
那信徒头目正要吹响号角,却感觉号角入口处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股微弱却极其讨厌的、带着清凉气息的力量顺着号角传入他手臂,让他运转的邪力勐地一滞!
“嗯?”他疑惑地停下动作,低头查看号角。
就是这瞬间的停滞!
河滩上,那原本被号角力量压制、充满恐惧绝望的气氛,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松动。几个跪在前排、原本眼神麻木的百姓,眼中忽然闪过了一丝疑惑和……微弱的希望?
而林墨,在弹出石子的瞬间,便勐地低下头,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借助灌木丛的掩护,迅速向后退去,远离了河滩边缘。
他知道,这只是杯水车薪。一枚微小的净化符文,不可能真正破坏这场血祭,只能制造一点微不足道的干扰。但他必须这么做,哪怕只能延缓片刻,哪怕只能给那些绝望的百姓带来一丝渺茫的希望之光。
更重要的是,他需要确认一些事情。
退到足够安全的距离后,他再次将感知投向河滩。果然,那信徒头目检查号角无果后,骂骂咧咧地再次举起,这一次,号角顺利吹响,一股更加浓郁的血煞之气伴随着低沉诡异的号角声弥漫开来,跪地的百姓们再次陷入了更深的恐惧之中。
然而,林墨的嘴角,却勾起了一丝冰冷的弧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