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白粥,我成了大贤良师 第114节
弓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箭矢之上,蓝色的密钥光华与黑色的破煞陨铁气息疯狂交织、压缩,散发出一种极不稳定、却又玄奥无比的毁灭波动!
他的目标,并非黑袍人本身,而是——黑袍人身后,那尊正在疯狂抽取生命能量、与“深渊之瞳”共鸣的邪异神像!以及……神像与“眼睛”之间,那最核心的能量连接节点!
“以吾之钥,引万法归寂!破!”
林墨发出嘶哑的怒吼,用尽最后的意志,同时松开了弓弦!
嗡——!
弓弦震响的刹那,影弓竟寸寸碎裂!而那两支承载了他全部力量与信念的破煞箭,则化作了两道纠缠着蓝黑光华的毁灭洪流,撕裂虚空,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瞬间跨越了祭坛,一箭直刺邪异神像的眉心(能量核心),另一箭则悍然射向了神像与“深渊之瞳”之间那无形的能量桥梁!
“尔敢!”黑袍人终于色变,他没想到林墨如此决绝,竟不惜自毁也要攻击仪式核心!他凝聚的黑暗之力勐地转向,试图拦截那两支箭矢!
然而,太晚了!
或者说,林墨这凝聚了自身所有、乃至引动了左慈残魂与龙吟涧灵韵的舍命一击,其蕴含的“密钥”本质与破煞特性,对邪秽之物的克制达到了一个临界点!
轰!轰!
两声震耳欲聋的、仿佛源自灵魂层面的巨响同时爆发!
第一箭,狠狠扎入了邪异神像的眉心!那坚不可摧的、由无数怨念与污秽能量构成的神像,如同被投入烈日的冰块,从眉心开始,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蓝色裂纹!神像发出一声充斥天地的、充满痛苦与不甘的尖啸,双眼的幽光急剧闪烁、暗澹!
第二箭,则精准地命中了那无形的能量桥梁!蓝黑色的毁灭性能量轰然炸开,如同在污浊的河流中投入了净化的惊雷!那源源不断输向“深渊之瞳”的暗红能量流,被硬生生截断、搅乱、湮灭!
整个祭坛剧烈震动,表层堆积的白骨与黑石簌簌落下!
“深渊之瞳”的旋转勐地一滞,那冷漠的“视线”出现了瞬间的混乱与扭曲!
笼罩山谷的灰雾剧烈翻腾,仿佛失去了源头支撑!
跪伏的百姓们身上那被抽取生命力的痛苦感觉骤然减轻,茫然而又带着一丝希冀地抬起头。
仪式……被打断了!
“噗——!”林墨在射出这两箭后,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从半空中重重摔落在祭坛边缘,鲜血狂喷,意识瞬间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与虚无。他付出的代价是惨重的,密钥碎片彻底沉寂,经脉寸断,生机如同风中残烛。
“成功了……吗……”这是他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念头。
“蝼蚁!你毁了圣骸的降临!”黑袍人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那猩红的双眼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几乎滴出血来!仪式被强行中断的反噬,以及堕落密钥碎片与林墨舍命一击中蕴含的纯净密钥之力的剧烈冲突,让他也受到了不小的创伤,周身缭绕的黑暗气息变得紊乱。
他一步踏出,瞬间出现在林墨身前,那只镶嵌着堕落碎片的手掌带着湮灭一切的气息,狠狠抓向林墨的头颅!他要将这个屡次坏他好事的“钥匙”持有者,连同其灵魂,彻底碾碎!
就在这致命一击即将落下之际——
异变再生!
那被破煞箭命中、布满裂纹的邪异神像,因为能量核心被毁与仪式反噬,终于承受不住,发出了最后一声不甘的哀鸣,轰然爆炸!
巨大的冲击波夹杂着无数碎骨与污秽能量,如同风暴般席卷整个祭坛顶端!
黑袍人猝不及防,被这近在迟尺的爆炸狠狠掀飞出去,虽然凭借强大的实力没有受到重创,但那抓向林墨的致命一击却被彻底打断。
而爆炸的冲击力,也将昏迷的林墨如同断线的风筝般,掀飞出了祭坛,向着下方混乱的战场坠落而去。
“主公!”
正在敌军中浴血奋战、浑身是伤的石爪见状,目眦欲裂,不顾一切地冲杀过来,试图接住林墨。
山谷入口处,正在指挥守山人且战且退、死死抵挡西凉骑兵主力的岩鹰,也看到了祭坛的爆炸和林墨坠落的身影。他眼中闪过一丝悲痛与决然,勐地吹响了鹰唳哨,发出了全面撤退的指令。
仪式核心被毁,目的已经达到。再缠斗下去,所有守山人都将葬送于此。
“带上林先生!撤!”岩鹰怒吼着,率领守山人如同潮水般向预先规划好的撤退路线退去,借助复杂地形,且战且走。
石爪奋力接住了坠落的林墨,背在背上,在山鼠的吹箭掩护下,且战且退,与岩鹰的主力汇合。
祭坛顶端,黑袍人稳住身形,看着一片狼藉的祭坛、暗澹混乱的“深渊之瞳”,以及正在迅速撤离的守山人和林墨,发出了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孝。仪式被毁,短时间内无法再行启动,圣骸降临的计划被无限期推迟!
“追!给我追!一个不留!”他对着下方有些混乱的西凉骑兵和信徒发出疯狂的指令。
然而,守山人对地形的熟悉远超他们,一旦决心撤退,西凉骑兵在复杂山林中根本难以有效追击。再加上仪式被毁对信徒士气的打击,追击显得混乱而无力。
最终,岩鹰、石爪、山鼠等人,带着昏迷的林墨和部分伤员,成功地摆脱了追兵,消失在了崤山茫茫的林海与迷雾之中。
葬魂谷内,只留下一片狼藉。崩塌的祭坛,暗澹旋转的“深渊之瞳”,遍地的尸骸,以及黑袍人那充满无尽怨毒与杀意的、如同实质的冰冷目光。
他望着守山人消失的方向,猩红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钥匙……星骸……昆仑……我们……还会再见的……”
沙哑的声音在血腥的谷地中回荡,最终被风吹散。
这场围绕洛水源头的惨烈争夺,暂时落下了帷幕。林墨等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左慈陨落,自身重伤濒死,但成功阻止了“深渊之瞳”的完全开启,挫败了“星骸”信徒与西凉势力的阴谋。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这远非结束。
星骸的低语仍在回荡,堕落的密钥潜伏在暗处,昆仑墟的召唤愈发清晰。
未来的道路,依旧布满荆棘与未知。
第206章 墟引梦萦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意识仿佛漂泊在混沌的海洋,没有方向,没有时间。唯有破碎的记忆片段,如同冰冷的海浪,不时拍打着即将沉没的理智——左慈燃尽魂力的决绝蓝光、黑袍人那漠然的猩红注视、破煞箭离弦时经脉寸断的剧痛、以及最后坠向深渊的失重感……
痛苦、悔恨、不甘、还有一丝微弱的、源自本能的求生欲,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林墨的意识紧紧缠绕,拖向更深的沉沦。
就在这意识即将彻底涣散,融入永恒寂静的刹那——
一点微光,如同穿透万古尘埃的星辰,在无尽的黑暗深处亮起。
那光并非炽热,而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苍凉与古老,温暖而坚定。光芒中,浮现出模糊的景象:并非他熟悉的崤山洛水,而是连绵无尽的、覆盖着亘古冰雪的巍峨山脉,其高直插云霄,其势镇压八荒!山脉深处,隐约可见巨大的、非人力所能建造的残破建筑轮廓,散发着辉煌与破败交织的悲怆气息。
昆仑墟!
一个名字,如同烙印般,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他几乎停滞的思维中。
与此同时,他体内那沉寂如死、甚至因自毁一击而濒临崩溃的密钥碎片,在这来自遥远昆仑的虚影感应下,竟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顽强的悸动!这悸动并非力量,更像是一种……共鸣,一种源自同根同源的、跨越了时空的呼唤!
“归来……”
一个宏大、缥缈、仿佛由无数岁月凝聚而成的声音,直接响彻在他的灵魂深处。
这声呼唤,如同在干涸的河床中注入了一缕清泉,瞬间激活了林墨求生的本能!他那即将熄灭的意识之火,勐地跳动了一下,开始挣扎着,试图摆脱黑暗的吞噬,向着那一点来自昆仑的微光游去……
……
痛。
无处不在的、深入骨髓灵魂的剧痛,将林墨从漫长的黑暗噩梦中强行拉扯出来。
他勐地睁开眼,刺目的光线让他瞬间泪流满面,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自己依旧躺在那间守山人的木屋里。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浓烈而熟悉的草药气味。
他还活着。
这个认知让他心中百感交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失去左慈的悲痛交织在一起,喉咙干涩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醒了?”守在旁边的王老叔惊喜地站起身,连忙端来温水,小心地喂他喝下。
温水滋润了如同火烧的喉咙,林墨艰难地转动眼球,看向王老叔。老人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中充满了欣慰。
“我……昏迷了……多久?”林墨声音嘶哑微弱,如同破旧风箱。
“整整七天七夜了!”王老叔红着眼圈,“李郎中和守山人的巫医都说你经脉尽断,心脉受损,能活下来已是奇迹……多亏了岩鹰首领他们带回来的灵药,还有……你自己那股顽强的生机。”
七天七夜……林墨心中凛然。他尝试感应体内,果然,经脉如同被烈焰焚烧过的荒原,处处是断裂和焦枯的痕迹,以往能够清晰感知的密钥碎片,此刻也如同蒙上了厚厚的尘埃,沉寂无声,唯有在最深处,似乎还残留着一丝与昆仑虚影共鸣后的、极其微弱的温热感。
代价是惨重的。但他不后悔。
“左慈先生……安葬了?”他轻声问,声音带着颤抖。
王老叔神色暗然,点了点头:“按守山人的礼节,安葬在后山了,面向洛水。岩鹰首领说,那是左慈先生应得的尊荣。”
林墨闭上眼,将翻腾的情绪强行压下。现在不是沉溺于悲痛的时候。
“外面……情况如何?守山人……损失大吗?”
“西凉兵和那些邪徒在你们撤退后,混乱了一阵,也撤走了。葬魂谷那边似乎彻底沉寂下来,那可怕的眼睛也消失了。不过岩鹰首领派去的探子回报,山谷被一股奇怪的力场笼罩,无法深入,恐怕……隐患未除。”王老叔叹了口气,“守山人……折了二十三个好小伙,伤者更多……石爪也受了重伤,还在昏迷。”
林墨心中一沉。二十三条鲜活的生命,为了守护这片土地,为了助他,永远留在了崤山。这份恩情,同样沉重。
“岩鹰首领呢?”
“他忙着处理善后,安抚伤亡者的家卷,还要加强村子的防卫,说等你醒了有要事相商。”王老叔道,“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养伤,李郎中说了,你这次伤及根本,若不好生调理,留下暗疾,日后……”
林墨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他重新闭上眼睛,开始尝试按照李郎中之前教导的、最基础的吐纳法门,配合着体内那丝微弱的昆仑共鸣带来的温热感,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引导着几乎不存在的内息,尝试滋润、连接那些断裂的经脉。
过程痛苦而缓慢,每一次细微的引导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但他持之以恒。因为他知道,他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崤山的危机只是暂时平息,黑袍人未除,西凉势力虎视眈眈,而更遥远的昆仑,那声呼唤依旧在他脑海中回响。
在随后的养伤日子里,林墨如同最耐心的工匠,一点一点地修复着自身的残躯。守山人提供了最好的草药和食物,岩鹰也偶尔会来看望,告知他外界零散的消息。
司隶地区似乎恢复了表面的平静,但暗流涌动。曹司空似乎对司隶的掌控加强了,但西凉方向的压力也与日俱增。关于崤山异象的流言渐渐平息,被更有冲击力的各方战事消息所掩盖。
这一日,林墨已能勉强下地行走,虽然依旧虚弱,但体内那丝源自昆仑共鸣的温热感,在连日调养下,似乎壮大了一丝,如同寒冬过后土壤中萌发的第一点绿芽,带着顽强的生机。也正是这一丝温热,让他破碎的经脉,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重新连接的迹象。
岩鹰再次到来,神色比往日更加凝重。他屏退了王老叔,坐在林墨对面,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林兄弟,你的伤势恢复速度,超出了巫医的预料。看来,先祖等待的‘继承者’,确有不凡之处。”
林墨微微摇头:“若非守山人拼死相救,林某早已是一具枯骨。岩鹰首领,有何事但说无妨。”
岩鹰看着他,目光深邃:“你昏迷之时,村中巫医曾为你祈灵,感知到你魂魄深处,萦绕着一股……极其古老而遥远的呼唤之意,似与西方有关。而根据族中最古老的、只有首领才能观看的骨书记载,当‘钥匙’的继承者出现,并感应到‘墟’之召唤时,便是启程前往‘昆仑’,寻找彻底解决‘星骸’祸患之机的时刻到了。”
林墨心中一震,果然!守山人的传承,直接指向了昆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