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御兽，你御兽娘？ 第6节

　　一个看着便没什么钱的学生用军方御灵师的卡片进入了黑市，自然会被划出冤大头范畴。

　　先不说是真没钱还是假没钱，但万一被坑了，家里长辈找上门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黑市能够存在这里说明它足够守规矩，灰色地带不是真正的无法地带，能发出给退役军方御灵师的特别卡片就是证明。

　　而没有足够的利益驱动，谁又会想对未成年人兼学生做些什么？

　　跟在面具大汉的身后，林光一边前行，一边打量着周围的货物。

　　与上面光鲜亮丽的商场不同，地下黑市的环境并不算好，毕竟来到这里的客人绝大多数都是出过荒野的、不会在意这些，商铺也乐得将这笔维护费用省去——铁锈、鲜血还有排泄物的气味以争先恐后地涌入林光的鼻孔，在里面跳踢踏舞。

　　林光自然知道这是为什么。

　　这里的灵兽，往往都是在城市外的荒野捕获的，不仅野性难驯，抓捕的时候往往也会有些损伤，流血也是正常之事。

　　顺着隐约的呜咽与呼噜声，他将视线放到两旁的合金笼里。

　　果不其然。

　　左手侧的那头铁背狼，背上的铁甲片已经残缺不全，露出狰狞的伤口，喘着粗气，眼神浑浊无光。

　　右手边的火尾狐则是蜷缩在铁丝笼角落，尾巴上的火焰黯淡无光，仿佛随时会熄灭，左后腿上以粗糙的方式捆着一圈被浸成血色的绷带。

　　放眼望去，笼子里的灵兽，几乎没有几只是完好的，只是伤势或轻或重的区别。

　　这里绝大部分的灵兽都是从荒野中捕获，但荒野中也有一些专门为了培养某些稀有灵兽防止竭泽而渔而设立的保护区，从那里捕获自然算得上偷猎行为，因此见不太得光。

　　面具大汉抓起胸前挂着的对讲机：“130号……木以太碎屑……兴奋剂。”

　　130号？

　　林光算了算最近的几个笼子上的编号，看向了130号的方向，正好是他前进的方向。

　　只见几位披着斗篷的人正围着一只巨大的苹果龟，它那坚硬的外壳上布满了裂纹，壳上的那棵苹果树更是充满了火焰烧焦的痕迹，连一片叶子也不剩了，斗篷人们小声交流着什么，最后摇了摇头，纷纷散去，动作干脆利落。

　　经过了这个笼子，林光目光扫过，眉头微微皱起。

　　因为它缩进壳里的脑袋上，系着一个看起来已经很陈旧的蝴蝶结。

　　它是有主的……或者说曾经是有主的。

　　看到这，林光不由得轻叹一声。

　　“小朋友，你在同情它们？”

　　面具大汉沙哑道：“我劝你不要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

　　“不，只是可惜你们把这么好养的品种都养的要死了，以植物系灵兽易学的技能【大晴天】、或者干脆随便买个紫外线灯定期照一照，很多植物系的灵兽状态起码能够提升两成。”

　　这种程度的知识，稍微有些经验的人都知晓，他们单纯只是不把低阶灵兽的命当回事。

　　林光收敛起脸上的表情，微微摇头，眼中划过一抹不屑的神色，锐评道：“商品的质量这么差，如何让人放心当回头客？”

　　“我感觉你们养盆仙人掌都养不活。”

　　“……”

　　面具大汉脚步一顿，显然被噎住了，沉默了一会儿后继续向前走：“也没什么办法，这里开灯，很多老主顾都会不适。”

　　“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养死了就得砸手里了，我会给上面提议的。”

第6章 失败的平等契约

　　林光表面上笑了笑，似乎完全没有对这里的氛围感到不适，心中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虽然《御灵战纪》存在肉鸽元素，却也有些底层逻辑，比如在游戏中，打掉所在城市的地下黑市一直是条难度极高的任务链，只有拥有能击败寻常六星御灵师的战力，才有完成的可能。

　　他并非小动保那种极端人士，但这种曾经有主的灵兽，一般是契约的御灵师出了意外。

　　这种拿来卖，还受到如此对待，他确实也有些不适了。

　　不一会，前方的空气中便传来了一股足以令人呕吐的腥臭。

　　下意识地捏住鼻子，林光强忍不适问道：“呃，魔界花？”

　　“……是的。”

　　面具大汉的身形顿了顿，语气似乎有些惊讶。

　　魔界花，种群平均一般在绿色优秀级，口水能够附带相当多种类的毒素，也能够释放出促使昏睡的甜美香气，但在一定情况下（比如战斗、受伤）只会释放出腥臭无比的毒气，就连专门净化空气的灵兽都很难驱除，跟魔族倒没有什么关系，因面目丑陋又臭而得此名。

　　主系是毒系，但也能精通风系和土系的技能，基本只栖息在内陆几个州的深山老林中，算得上是比较罕见的灵兽。

　　“换一个。”

　　林光捏着鼻子摇了摇头，丧失高中大学七年的择偶权也就罢了，他是真的有些受不了魔界花的臭气和那能止小孩夜啼的惊悚外表。

　　而且，靠近距离那么近，他的感觉天赋都毫无反应，心如止水，说明他们不合适。

　　“好的。”

　　面具大汉有些僵硬地点头，脚步一转。

　　不一会后，两人来到了一座特殊牢笼前，由全透明的金属合金玻璃构成，明明里面是空无一物，但周围却有四位披着斗篷的男人围观。

　　在林光的认知中，只有极少数灵兽需要用这种笼子，再加上里面的情况，让他不由得脱口道：“居然还有阿卡林妖？”

　　“……是的。”面具大汉的语气中仍是透露出一丝惊叹。

　　阿卡林妖，气态-幽灵/精神系灵兽，潜能绿色优秀，是比魔界花还要稀罕的灵兽，并无固定的栖息地，其所制造的幻觉虽然不难破除，但其本身的特有天赋【无意识】能让人潜意识地忽略掉它的存在，如果阿卡林妖有意隐藏的话，只有少部分灵兽和天赋特殊的御灵师才能发现其踪迹。

　　想开一家地下黑市或者进行一些隐秘活动，能够制造幻觉的精神系灵兽是必备的，而阿卡林妖通常在十几级便能早早领悟制造幻觉的技能。

　　除去这点，阿卡林妖本身也是一只不错的灵兽，新手御灵师普遍没有反制手段，如果能契约成功的话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两者加在一起，使得阿卡林妖的价格甚至赶得上蓝色精锐级的灵兽。

　　这只阿卡林妖是他人寄售的，明码标价7万信用点——也就是700万大夏币——溢价了近30%，这也是商铺没有直接收下的原因，放拍卖会上估计也就能卖出这个价。

　　唯一的问题，林光真的有那么多钱吗？

　　曾经的林光或许没这个胆子。

　　但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他敢。

　　因为他知道阿卡林妖目前还没有公开的后续两段进化如何实现！

　　只见林光毫不犹豫地将卡掏了出来——不是银行卡，而是学生证以及身份证。

　　没错。

　　林光作为冲浪高手，知道这地方竟然是能提供合法贷款的，公司可查，挂在真升市某个世家名下。

　　而且利率也在合理范畴内，因为在这个世界真的有超凡力量，把一个御灵师逼得走投无路，贷款公司也怕真和他们爆了。

　　再加上真升实验学校本就是名校，而一班更是其中的佼佼者，算得上是相当优质的潜力股和客户，商铺愿意以较为优惠的利率向他提供贷款。

　　而且退一万步说，他们有的是让林光还清债务的法子。

　　穿好专门的防护服后，林光进入了笼子，在店员的精神系灵兽的帮助下，他隐约地感觉到了阿卡林妖就在他的身前。

　　屏气凝神，以古大夏语念了一段不短的密文后，灵性得以激活，契约之光从林光的胸口，或者说是从灵魂中射出，笼罩在阿卡林妖的身上。

　　大汉隐藏在面具下的瞳孔微微一缩，深深地看了林光一眼。

　　炉火纯青……不，称得上是出神入化级的冥想契约法，不愧是实验学校战斗班的精英。

　　契约之光而非契约之链……古法的平等契约？

　　这会牺牲很多啊。

　　有野心。

　　下一刻，一股相当明显的拒斥感传来，那洁白的光芒一阵颤动、有破碎的趋势，让林光不得不中断了契约仪式。

　　这是契合度过低的表现。

　　林光有那么些可惜，而那位拍板放贷的经理更是如此。

　　“没有别的了？”

　　“……没了。”

　　不知是不是林光的错觉，头盔壮汉回答时似乎迟疑了一下。

　　他没有多想，便决定去“灵材区”看一看。

　　这一趟来主要还是来看灵材的，灵兽本就顺带看看，心态要放平。

　　从外面看，灵材区的占地面积就显得比较小，各种材料以属性归类，分别放在一个个大约两百平左右的小仓库中，一个个紧挨着，房门紧锁，有专人与灵兽监视。

　　但林光自然是没资格进去的。

　　开玩笑，随便带御灵师进去，万一小手不是很干净，做得又隐蔽，等跑远了再发现，谁来赔偿？

　　面具大汉在一个看起来像是门面的招牌下停下，停下脚步，示意他推门进去。

　　推开门的一瞬间，林光忍不住眯了眯眼——这里终于有着比较亮堂的光芒，只见不大的店铺内有一个身穿黑袍，带着纯黑面具的人现在柜台中。

　　面具下传来浑浊的男声：“买材料？”

　　“你们这里有什么？”

　　他没说话，递过来一本明显是这几天刚手写的笔记本目录。

　　黑市货源不稳定，自然是会常常更新的。

　　此时，林光的目光无比认真，似乎正在盘算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