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我,张之维,嚣张的张 第22节
“没有吗?”
张之维心里顿时了然,明魂术这东西,只怕是吕家在甲申之乱中得到的好处,现在自然是没有的。
“啊,那可能是弟子道听途说的江湖传言吧!”张之维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
张静清也没多想,点头道:“流言蜚语不可信,现在的江湖上啊,对一些异人的吹捧有些太夸张了。”
“对了,之维,对这个吕家双壁,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好奇?要知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他们可是你的潜在对手!”
“啊?吕家双壁?是我对手?”
张之维愣了一下,实话实说:“在弟子看来,弟子的对手从来都只有我自己!”
“狂妄,你可知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切莫小瞧了这天下异人!”
“师父说的是,弟子一定谨记!”
张之维笑道,心里却在吐槽,我承认吕家双壁是很强,吕家如意劲也很强,但是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卷起袖子,开启金光咒,亮出大巴掌,那吕家双壁又该如何应对?
张静清虚着眼:“你在笑什么?”
张之维连忙说道:“没什么,师父,您继续,你才讲了四大家族里的三家呢,还有一个家族呢?”
“四家中还有一个高家,至于这高家嘛……”
张静清正要说,喧闹声传来,原来,他们已经到了陆家大摆流水宴的街道。
前方不远处,一条车水马龙的十字街前头,鼓乐喧天,笙歌载舞,热闹里透着欢庆。
两侧长街斗龙耍狮子的,喷火球扔坛子的,变脸的卖艺的,水上游灯,地上舞龙,游人如织。
各家散乐、倡妓、优伶、百戏都摩拳擦掌,各自大显神通,引得观众们大声叫好。
这打断了张静清的介绍,好戏在前,张静清也不多言了,看起热闹来。
“好壮观,陆家搞出这排场来,这费,只怕是个天文数字吧!”
张之维有些吃惊地看着这一幕,如今世道不太平,年年乱战不休,这种繁华景象,他只在前世看到过。
张静清道:“毕竟是陆老太爷八十大寿,同时交接家主之位,如此盛事,不搞隆重点,如何对的起四大家族的名头?”
“不过,这也是今年年景比较好,没打什么大仗,才能如此,之维啊,好好欣赏一下,如此盛会,接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了!”
闻言,张之维心中一凛,这话还真被师父给说中了,今年是最难的一年,但也是未来几十年里最好的一年。
“师父,那我们先去陆家那边走动走动?”张之维说。
“不急,先看看这节目再说!”张静清指着不远处,“你看,那儿就挺有意思的!”
张之维顺着师父所指方向看去。
前方不远处,搭着一个戏台子,这戏台子下面,桌椅板凳一应俱全,上面坐满了听戏的观众。
而戏台上,正在表演着京剧剧目《钟馗嫁妹》,此刻,正演绎到了钟馗出场的时候。
只见钟馗迈着鬼步,幽幽飘出,在钟馗后面,跟着一众鬼怪跟班,但离奇的是,这些鬼怪只是些红红绿绿的戏服,根本没人穿,但却站立在台上,宛若真人般,咿咿呀呀的藏了起来。
同时,张之维还注意到,这场京剧也没人奏乐,但笙箫声却不断,原来是那些像什么大锣、小锣、钹、鼓板之类的乐器,都漂浮在空中,很有节奏的自行奏乐。
整场戏配合完美,精妙绝伦,但却只有一个人操持,也就是那个钟馗。
“这种手段……”
张之维脑中刚冒出念头。
就听见师父张静清说道:“是不是觉得开了眼界?这是倡优,也称之为巫傩,是巫的一种流派。”
“此派的人,可以通过歌舞直接与‘神’沟通,用自身的性命去演神,演到自己相信,以自身演神,以自身化神,就可以借用神的力量。”
“而且优们还会通过一种不为人知的手段‘盗取’人们的崇拜之力,从而产生了某种源自信仰的力量;在此基础上产生的基于传说人物或神明的意识,被称为神格,俗称神格面具,此人演的便是钟馗!”
听着师父讲究,张之维嘴里喃喃自语:“同是借用神的力量,这和咱们的开坛作法,请神助拳有些类似啊!”
张静清摇头道:“有本质的区别,咱们正一教一脉,一直有句箴言,‘正神不附体,附体非正神’,意思是只赦令和运用鬼神之力,绝不请鬼神上身,污染自身的灵性。”
“诚然,请鬼神之力入体,可以简单粗暴,立竿见影的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提高修为,但性命都不纯粹了,如何能走的更远?”
闻言,张之维恍然大悟道:“我懂了,这神格面具其实就和那些野茅山之流的神打之术类似是吧!”
张静清道:“还是有区别,神打之术是为了蝇头小利,不顾自身损耗,短时间强提战力,施展神打的人,必然知道这力量是神的,自己只是短暂拥有,用完要还回去!”
“但这神格面具却是不同,他们所图的不是蝇头小利,他们是要放长线钓大鱼,通过演神,让自己相信,让他人相信他就是神,从而鱼目混珠,鸠占鹊巢、偷天换日,立地成神。”
“如果说,神打之术,是为了短暂的力量,让鬼神的‘性’污染自身的‘性’,从而不纯粹。”
“那神格面具就是主动拥抱,把自己‘性’演的跟神一样,什么时候自身的‘性’,完全和神的‘性’一样了,那他就可以窃取神格,成神了!”
第28章 于世间成神法,神奇丹青之术
听了师父的解释,张之维若有所思道:
“‘性’是灵魂的根本,‘命’是肉身根基,要用自己的性命去演他人,这难度,有点大啊!”
张静清点头:“确实大,所以从古至今,从未有人成功过!”
“师父,如果成功了,会怎样?”张之维道。
“如果成功了,那自然是立地成神,再也不用特意收集愿力,直接获得所演神灵的一切能力,一切信仰!”张静清淡淡说道。
“真的这么简单吗?”
张之维若有所思道:“人的‘性’,与那万千信仰,诸多传说汇聚而成的神的‘性’相比,无疑是一滴水和一片海的差距。”
“先别说把自己的‘性’,演化的和神的‘性’一样有多难,就算成了,这滴水彻底融入了海中,那掌控这片海的,究竟是这滴水,还是这片海本身呢?”
闻言,张静清道:“你考虑问题的角度很刁钻,但这并不关键,当练到高深之处,演到自己都信自己是神后,是一滴水还是一片海,那都不重要了!”
张之维恍然:“也是,到了那一步,自身的性都变成了神性,是水是海又有什么分别呢,反正不是自己了。”
张静清道:“之维,你考虑的很远,但太远了,就是好高骛远,神格面具者,往往会修多个面具,一滴水,是很难变成数片海的样子,所以,想的太多并无意义!”
张之维反驳道:“还是有点意义的,如果修行不是为了直指大道,而是只顾一些眼前手段,那能成什么气候?不管修炼多久,都是三脚猫!”
这也是张之维特别注重性命修为,而有些轻符箓一道的原因,旁术,终究是旁术,自身性命的强大,才能永远的强大。
在张之维看来,真要修这神格面具,一张就好,如果修的多,每个都练到高深处,演到自己相信,那不是精神分裂?
而如果自己都不坚信,一会是这个神,一会儿那个神,那修这偷天换日的神格面具又有何用,还不如神打之术来的直接。
就好像那全性的夏柳青,修的神格面具乱七八糟的一大堆,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老年高手都在热血都在秀,只有他在挨揍。
“对了师父,我有一个想法!”张之维脑中冒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念头。
“有想法是好事,你说!”张静清道。
“如果修行神灵面具者,不去演什么神,而是演自己,会怎么样?是不是直接到达最高境界!”张之维道。
张静清:“…………”
旋即没好气道:“你演你自己,当然能到最高境界,因为本就在最高境界,但那又有什么意义呢,练了跟没练一样!”
张之维道:“初期是没什么意义,但如果我真成神了呢,不,不是成神,准确来说,是在他人眼里成神,当所有人都认为我是神,那我是不是就真的成神了,而且,也不会污染自身的灵性,因为我演的就是我自己啊!”
张之维说着,张静清却有些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己的弟子,演自己,让自己在普罗大众眼里神化,然后自己顺理成章的接收自己的神格,好惊世骇俗的想法。
只听得,张之维还在继续说:“神格面具去演神,在弟子看来,就好像是小偷,通过乔装打扮,去商行里偷东西,过程险而艰!”
“但如果演自己,再去把自己打造成神,那就相当于自己开拓基业,自己打造商行,自己本身就是老板,根本不用借助外物来窃取信仰之力,因为那本来就是我的……”
叫张之维越说越来劲,张静清连忙打断道:
“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但不能好高骛远,只顾空中楼阁,你有没想过,德不配位啊,在世间神化自己?但你能承受的住这其中的反噬吗?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你说你是什么什么神,他人不服,说你不是,你又该如何?”
“那就做一场!”张之维道。
张静清呵斥道:“做一场,说的轻巧,做不过呢?于世间成神一事,不少人做过,但成功的,却寥寥无几,咱们天师府的老祖宗,张道陵便是如此做的,咱们正一教就是最后的产物,但他老人家是成道后,无敌于世间才去做的,没有足够的护道手段,别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师父教训的是,弟子知道了!”
张之维低下头,心里却在思忖这方法的可行性,无敌于世间?这不就是未来的天通道人我吗?
张静清不知道徒弟脑中的想法,继续道:
“人的名,树的影,树大招风,别的不说,就说那三一门的左若童,人送外号大盈仙人,他之所以敢叫仙人,是他的实力,大家都认可,而不是他先有仙人的称号,才有的实力,你且记住,这世间的一切都标好了代价,想要得到什么,就要看自己付不付的起这个代价”
张静清还在说,突然,戏台下响起了喧哗声打断了他的话。
张静清不悦的看过去。
张之维松了口气,也跟着看过去。
原来闹事的是一个胖子,他端着一盏茶,在嚷嚷道:
“好戏就该配好酒啊,这茶水再好,也是寡淡无味!”
一时间,周围人都有些嫌弃的看向此人。
陆家大摆流水宴,还请倡优中的名家过来表演,怎么还挑三拣四的?
再说了,哪有听京剧还喝酒的?
俗不俗?
不过,倒也没人去训斥他,这是陆家包的场子,要说,也得陆家人去说。
但就在此时,一个白发,寸头,高颧骨,穿着长袍的中年人站了起来,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