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我,张之维,嚣张的张 第75节
一时间,张静清有些意兴阑珊,也没了再考校张之维的心思了,缓缓走向田晋中。
而前方跑路的张之维也已经跑回来了,在查看田晋中的状况。
张之维摸了摸田晋中的额头,翻了翻田晋中的眼皮,松了口气。
还好,田晋中身上有两层金光,刚才这一摔,毫发无损,只不过转久了,脑袋眩晕了。
“师父,您真不接啊!”
一听这话,张静清额角出现一个“井”,这气啊,又上来了,走过去,一个爆栗打在张之维的头上:
“好小子,一点同门情意都不讲,竟然把晋中当暗器祭出去!”
自知理亏,张之维也没躲,捂了捂头,嘀咕道:
“这不想着师父您会接住吗,哪想到您一巴掌把晋中给拍飞!”
张静清:“…………”
那是一巴掌拍飞吗?那是一时失手,没接住啊!
当面揭为师的短是吧,张静清继续撸起袖子:“还说,今天我不收拾你一顿,我跟你姓!”
“唉呀,师父您看您,又急,我跟您姓,我跟您姓好吧!”
随后,大清早的龙虎山上,便是一阵鸡飞狗跳。
龙虎山,日上三竿。
大殿内。
张静清和张之维盘坐在蒲团上。
“之维啊,对于你的进步,为师还是很欣慰的滴!”
张静清摸了虎须,哈哈大笑道,憋了好几天的气,今早终于顺了些!
对于张之维这个徒弟,虽然有点小问题,但总体来说,张静清还是很满意的,那些问题,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对他要求高的缘故。
而且,这小子是真把龙虎山当家啊,把师父师兄弟们当亲人,一点也不见外。
眼眶有些肿的张之维,抱着手,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和师父斗智斗勇半天,终究还是被一雷劈开了金光咒。
“好小子,伱还有脸生闷气呢?学学被你打哭的陆家小子好吧,人家可是一边流着泪,一边强颜欢笑呢,来来来,吃饭吃饭,菜都要凉了,给,给你来个大鸡腿!”
张静清扯下一只粘皮带肉,足足有小半只鸡大小的鸡腿,给张之维递过去。
张之维伸手接过。
张静清道:“好了好了,说正事,你能意识到听到体内的声音,还能说这么具体,说明你对当前境界其实是了解的,为师也就不多做阐述了,至于你先说的你体内的肝怨气很大。”
“是因为你只修行了半部雷法,只锻炼了心和肺,木能生火,但火多木焚。你的心火过于旺盛,肝木不够烧,自然是被压榨的很厉害。”
“而肺和肝的原因,那就是单纯的金克木了,木弱逢金,必为砍折。”
“至于其他的原因,究其本质,还是因为人体各部细分为五行,五行相生相克,它们之间利益勾连的同时,却又相互冲突,自然纷繁杂念丛生。”
“而内丹功的修行,就是为了调和身体各部分,让它们和谐共生,一同变强,而不是相互克制,内耗不断,走向衰亡。”
“这就好像治国一般,不过这一步何其困难,毕竟就连世俗王朝都有寿命,更别说人体了,想在这一步做到尽善尽美的,难如登天。”
“对这一步,为师也无法提点你什么,毕竟身体情况不同,就是国情不同,不能一概而论。”
“为师只能告诉你,先别忙插手身体的运转,先去沟通身体的每个器官。理解它,知道它,然后去协调它们,注意,是协调,不是掌控。”
“至于怎么协调,就是让相生的继续相生,让相克的相辅相成。”
“你且记住这段话,水旺得土,方成池沼。金旺得火,方成器皿。土旺得木,方能疏通。火旺得水,方成相济。木旺得金,方成栋梁。”
说完,张静清掐了掐手指,面露一丝笑意。
张之维不曾注意,他重复了一遍师父的话:“让相生的继续相生,让相克的相辅相成!”
这话听起来容易,但做起来,何其艰难?!
水火本不容,如何能水火相济呢?
金火一见面就掐架,如何能让金成为器皿?
等等,张之维心里冒出一个念头,若自己去做,那确实很难,但可以让器官自己去做啊。
其他器官懵懵懂懂的,很难调动,但心不一样啊,心猿不就是心的本相吗?
思忖片刻,张之维心里得出结论,可行。但前提是要搞定心猿。
看来除了每日三省吾身外,猴砸又得多一个任务了。
该怎么搞定它呢?
先礼后兵,威逼利诱,画大饼……
一瞬间,张之维想到了很多,迫不及待的去尝试:“师父,我去看看小田怎么样了,您下手也没个轻重,要是打出个好歹来,那就不好了!”
说着,离开大殿。
张静清看着张之维的背影,摇了摇头。
走到祖师爷的供桌前,从签筒里抽出一根签来。
签上写着大吉。
张静清把签放回签筒,转身下了龙虎山。
山下集市。
“张道爷好啊!”
“施主你好!”
“哟!张道爷,难得您下山啊!”
“呵呵,下山走动走动,采买点东西!”
集市里,一路上不停有人和张静清打招呼,显得很是尊重。
张静清也都礼貌回复,没有一点架子。
龙虎山下的集市还是很热闹的。
如今世道不好,军阀割据,到处都是强盗土匪,各种波云诡谲之事层出不穷,百姓过得很艰难。
但龙虎山周围的这片区域,算是这个世道少有的净土。
天师府毕竟是顶尖的异人势力,虽说影响不了神州大地的大势,但偏居一隅,护一方周全还是没问题。
同时,数千年的积累,也让这周边的大片田地,也都是龙虎山的。
最近逃难来的人特别多,天师张静清有感世道艰难,便把很多土地,以超低的价格,租给了一些逃难来的人,让他们成为佃户,有一个安身之所。
当时,龙虎山上很多老一辈道士,还想着先免费租给这些可怜人几年,等他们彻底安稳后,再收租,但这个提议,被天师张静清回绝了。
张静清深知斗米恩升米仇这一点,帮人不可帮太满,不然迟早结仇,到时候,坏了祖宗家业不说,还里外不是人。
所以就算难民们过的艰难,但该交租的还是得交,不过,即便如此,山下之人也没人说什么不是,反倒对龙虎山越加尊敬。
毕竟,相比那些趁火打劫,发国难财的地主们军阀们,龙虎山的道士简直就是善人。
集市上,张静清走着走着,停下了脚步,面无表情的看向前方。
前面,一个耳朵很大的小个子道童,低眉顺眼的站在那,喊了一句“师父”。
听到师父二字,张静清眉头微微舒展,但嘴上可没好话。
“哟,孽畜,还敢现身?”
“您总不至于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对我动手吧!”大耳朵道童小声说道。
“哼,欺师的东西,我放你离去,你不赶紧远走高飞,又来这做什么?”
“师父,当时您突然要废了弟子,弟子慌乱中冒犯了你,昨天弟子想了一天。”
林怀义小声道:“您说的对,我这条命,这身本事,都是您给的,如果你要收回去,没问题,但是您得告诉我,告诉我您这样做的原因。”
林怀义凝视着张静清,哭诉道:“我欺师确实不对,可师父您也不是那种暴戾的人啊,不会动不动就废人,您要废了我,一定有其他原因对吧?!”
看着有些激动的林怀义,张静清说道:“换个清静的地方说,你敢跟过来吗?”
“一切听师父安排!”
林怀义并未有异议,他来见师父,就已经做好了一切打算。
“跟我来吧!”
随后,两人去了城外一处无人的树林。
张静清道:“怀义,你来找师父,师父很欣慰,但你昨天一言不合就逃下山,师父很生气!”
“师父,弟子知道错了!”林怀义低头道。
“那为师也不和你废话,首先,隐瞒修为,欺师,这件事可不是小事,就凭这个,我废了你,你不冤。”
张静清道:“不过,为师要收回你的手段,也确实另有原因,但那要在我收回你的手段之后,我才会告诉你!”
一听还是要被废,林怀义冷汗直冒。
张静清继续道:“即便是这样,你还甘心把我传给你的手段还回来吗?”
林怀义低着头,不敢说话。